第101章 第幺零幺回166

  凌昱闭了闭眼睛:“所以你并没有看到。”

  狡辩,这就是狡辩!“你别避重就轻,还有那妈妈的事儿呢,你为何一直藏着彩絮儿的身契不给我?”皎然一边说着,还不忘压制自己的声音,“好一招引蛇出洞,你可够能等的,这是故意阴我?”

  “不用忍着,彩絮儿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

  皎然没想到是等来凌昱这一句,黑暗里还有一张纸塞到她手里,“我没有藏着,你要是没忘了,这玩意早到你手上了,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如果不这样,我们也不会一步步相识对不对?”

  顺水推舟个屁啊,怎么这么能颠倒黑白,皎然握紧拳头不愿接过那张身契,推着凌昱道冷哼一声。

  “这么生气,为何昨日不当着我的面发出来?”凌昱问道。

  “都说了我不要你了……”皎然压低着嗓子委委屈屈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碰别人碰过的……”

  皎然正色道:“你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生气,但不能同时……”她说得这么明显了,凌昱应该是能听懂的,“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你要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同我没有瓜葛,我和谁在一起,你也不要过问。”

  “以后?”凌昱在嘴里咀嚼着这个词。

  皎然立马补充道:“就是我们不在一起之后,比如说现在。”反正昨天已经把狠话撂下了,凌昱也默认了两人之间冷静冷静。

  “所以你还是在恼春风楼的事儿?”

  凌昱音调微抬,热热的鼻息扑在皎然脸上,“我连灵儿的面都没见到,你不过草草听了几句话,怎么就急着给我定罪?你可是红杏出墙,给了我好大一顶绿帽子,我可没觉着现在就是你嘴里的‘现在’,你和你的子衡哥哥又怎么算?”这就是在说他没答应分手了。

  什么叫红杏出墙?皎然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指着凌昱道:“少来张冠李戴这招,你何时说过同我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又占我便宜,转头就说我红杏出墙?你也忒狡猾,算盘打得太精了!”

  哔哩吧啦骂够了,皎然转身就想离开,忘了黑灯瞎火里该留点神,肚子撞到桌角上,软硬相碰没发出声响,却疼得直倒吸气。

  方才闭着眼揉太阳穴,没注意到眼前女子的举动,这会儿见皎然疼得捂着肚子,凌昱忙搂着让她坐到床榻上,“骂便骂了,你急什么?”

  凌昱走过去点灯,想掀开皎然的衣裳看肚皮是否淤青破皮,被皎然狠狠“啪”地拍开了,“走开,少猫哭耗子假慈悲。”

  皎然再一次觉得自己真没用,不过磕着碰着了,怎么手上一抹白花花都是水,一定是疼哭的,深夜里人总是比较脆弱。

  凌昱见她眼睛红通通的,又撇开脸不去看他,真就跟小兔子一般可怜。云鬓如墨,衬得这张脸愈发的雪白,闪烁的烛火里还有粉光闪动,冬日的中衣虽厚,但方才一番挣扎间,早就凌乱褶皱,能看见裹着牛乳的绿底绣白莲抹胸。

  光线虽弱,比起黑暗却将所有的端倪呈现在眼前,皎然意识到凌昱的视线,猛地抓起被褥将自己牢牢裹住,用脚一蹬,凌昱却顺势躲开,坐到她旁边。

  皎然感觉手被人一拉,就被拎着正对他了,她拿手去挠凌昱,一推一拉间,被凌昱压着钳住了嘴,他吻得太过用力,皎然心想着坏菜,不安分的手脚很快就败下阵来。

  凌昱微微抬起脑袋,抵着她的唇呢喃,“这样不算吗?难道真的要用嘴说才算?”

  手从两人之间穿过,轻而易举就将被褥剥开,“还是要接着证明?”

  皎然抬腿去踢凌昱,却正好方便了他跪到腿间,她掐着被褥不肯说话,凌昱的意思她明白,但姑娘家不就是想听那几句话吗?所以她不肯点头也不想摇头,只躺在她身下装死。

  凌昱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别怕,我不会碰你的。”

  但这样脸贴脸僵着的姿势,着实让人身上火烧火烧的,皎然烦躁地撇过头不让凌昱得逞,拉着被子抵在两人之间,“我好困,你快回府吧。”

  凌昱来者不拒,含了一会小巧的耳垂,翻身坐起来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褶皱,“你睡吧。”

  皎然白了他一眼,但她真的是困了,今日东奔西跑一天,睡前还要和凌昱算这么激烈的账,费神又费力,伸了伸四肢又缩回被褥里,没过几息的功夫就沉沉睡去了。

  凌昱坐在床畔,看着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的皎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担心自己在这儿怕皎然要失眠的,看来是多虑了,这姑娘的睡眠质量,真是叫人羡慕。

  凌昱看着床上的女子,又呆坐了一会儿,替她掖了掖被角,将鼻子露在被褥外,皎然可能觉得脸上有些痒,哼唧了一声伸手挠挠自己的脸,抱着被子换了一边。凌昱吹灭烛火之前又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这才剪断烛芯推窗而去。

  次日彩絮儿腰酸背痛在榻上醒来,敲着脑袋懊恼自己是不是梦游了,皎然看她一脸自责,想了想还是没瞒着她。

  彩絮儿俨然一副“你这是在夜会情郎”的证据确凿的状态,皎然当机立断否认道,“没有的事儿,我心里的坎儿还没过呢!”哪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现在琢磨,昨夜简直就是被凌昱牵着鼻子走,好在她守住了底线,没有晕晕乎乎就被凌昱绕进去。

  “姑娘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啊?”彩絮儿掐指算着,前脚一个凌昱,后脚一个崔子衡,还有四季园里一些偶尔投来爱慕眼神的公子,都不知道她家姑娘要怎么选,她猜到了凌昱一时半会不会跟皎然断,但彩絮儿也是有私心的,心里还是站在崔子衡那边儿。

  “什么桃花运哪,我看是在走霉运。”想起这心情大起大落的几日,皎然觉着还是要躲着凌昱几日才好。

  好在一连几日都无事发生,皎然也一心操办园里的事儿,年末四季园的人流量比往常频繁,园里院子多,有人家领着孩子就一道来吃酒了,但少儿岂能吃酒,只能安排些活动让他们自娱自乐,大人才坐得住。

  院子里圈着一块空地,空地四周摆有桌椅,孩童在里头玩耍,大人在外头吃酒看娃,各有各的欢乐,不过孩童玩久了也容易腻,皎然便让小博士和孩童互动玩游戏,胜者有奖,每日变着法子换游戏,又能玩,又有玩伴,又有奖赏拿,引来了不少人。

  皎然虽然没有下场陪玩,可闲暇时就爱站在一旁,今日刚忙完远远看着,李叔就急匆匆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可是真的?”这几日皎然的脸少有这么精彩过。

  “千真万确!哎哟。”李叔激动得牙齿都快磕到舌头了。

  皎然立即一溜烟地跟着李叔跑到后院酝酒的地方,屋里摆放着一套看上去不伦不类的装置,像改装过的炼丹术士的炼丹炉锅,但用皎然自己的话来说,这就是前世的蒸馏装置,只不过依旧用着此时的外壳。

  “绵滑爽辣,清香透亮,后味怡畅。”皎然前世也没喝过几回白酒,一口下肚,那股醇厚绵实的劲道迅速融入到身体里,化作温暖之气延展到四肢,但突如其来的口感,还是呛得拧眉缩鼻的,“就是这个味儿!”皎然高兴得连连和李叔碰杯。

  “这酒一闻就知易醉人,小当家还是少吃点”,说是这么说,但李叔这个老酒鬼可没少吃,“啊,托小当家的福,李某有口福了。”

  李叔指着眼前的蒸馏装置道,“我照着小当家的方法,试了几个月,总算给我试出这两坛了。”酒好却不易得,李叔有些遗憾,“这样的酝法,只怕产量远远不够。”

  这几个月李叔的进程皎然很清楚,白酒的出产率并不高,同样的方法酝,因着此时的设备简陋,梁米条件不好控制,每次酝出来的酒都不尽相同,“确实不够,但这并非坏事”,皎然安慰李叔道,“李叔只管接着酝,所谓物以稀为贵,总有赏识的人愿意买单。”这也是她本就想好的路线。

  对于前世的白酒能否在本朝受欢迎,皎然一点都不担心,有人爱清口酒,有人好甜口酒,也有人迷辣口酒,热衷者总爱追求极致。酝好酒的离不开好水,好粮食,好条件,因此后世的白酒有很强的地域性,虽说眼前这酒比不上后来的贵州茅台、湘西酒鬼、绍兴花雕、古井贡酒等等,但和本朝的酒比起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几日的阴霾一扫而空,皎然开心得就快跳起来了,但还是没跳起来,因为有小博士急匆匆跑进来了,“小当家,你快到春花院去看看!彩絮儿快哭了。”

  皎然眼皮一跳,立马放下酒杯,真是兴冲冲地来,灰溜溜地又跑出去了。

  还没走到人堆里,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嚎啕大哭声,这么有穿透力,一听就是孩童,这里面突兀地穿插着一个撒泼的声音,“为什么我不能玩!我也要玩!”

  走近一看,那个正在和一堆孩童抢舞台的,居然是一位和石敬泽不相上下的男子,再怎么往低了算,也同她一般的年纪,这男子正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呜呜呜哭得涕泪俱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都能当爹了,居然和小朋友抢东西?皎然心里升起一种疑虑,迎面就看到彩絮儿欲哭无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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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参考自《酒与酒文化》。

  关于白酒的起源,有很多种说法,有说唐代的,有说元代的,说明一下嘿嘿。

第101章 第幺零幺回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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