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借命（17）146

　　村里的人你们也知道，各家有各家的职责, 不可能去别人家里做事。招不到人老李可不就把主意打到了外乡人身上。”

　　另一桌的一位阿姨顺口说到：“对，李家富余，有的是东西可以换。这样找一两个人去帮忙也在常理之中。”

　　“按理说交易双方都是同意了的，一方出力帮人延长寿命, 另一方出人帮忙做事。

　　算起来那人都在李家干了五六年了, 没成想现在突然反悔, 不想继续待在村子里。

　　可哪有这样的事情，一旦交换成功，想反悔就没那么容易了，命神不会允许的。那人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只要把交换对象杀了就能中止交易。所以，他就动了心思把人家小孙子给……”

　　男人的话没说完，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就开口了：“喝！李家人也是糊涂！这样神智清……交易对象怎么能放在身边呢？那不是养虎为患嘛！”

　　“要我说啊，那个给人出主意说是把人杀了就能解脱的人才更可恶，这是拿假消息骗人呐。”

　　“是啊，要招人也可以去村委那边找啊，省那几个中介费做什么？

　　这下李家孙子八岁就没了，那孩子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依我看啊，十年以内，是没有谁愿意去他家里做孙子了。”

　　这位戴眼镜的短发阿姨的话给苏景几人透露了新的信息点：村委那边负责村里的招工，外乡人是能够长期生活在村里的。

　　所以，只要付出代价，例如自由，例如劳动，就能够延长生命？

　　想到这里不仅苏景心动了，那两个新人和饭馆里听到这些谈论的外乡人都心动了。

　　更有几个性子急的，心动就立刻行动。他们从桌子上站起，打算去村委问问情况。

　　和迫在眉睫的死亡比起来，失去自由、被困在这里干活儿，对某些人来说做出选择并不难。

　　尽管眼前就有一个血淋淋的教训，但是刀不砍到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到底会有多疼。

　　他们现在还是愿意付出代价去延长寿命，不管代价是什么。

　　还有，什么叫做已经死亡了的人心里会怎么想？什么叫做愿意去做孙子？

　　这吉命村里的死亡和出生好像和苏景认知里的不一样。

　　但是，对一个才八岁小孩的惨死，村里的人好像并不是特别悲伤、愤慨。这一点和外面有很大不同。

　　死亡，对村民来说，或许并不是生命的终点。

　　“不说这些了，说说那两个外乡小伙儿吧。那两个小伙子可不简单，眼睛利得很。我小舅子他们队里三四天都没发现线索，那两人查了两天就怀疑上了那个客栈帮工。

　　不知道两人做了什么，原本打死都不承认的犯人一下就改口了。就算是掐着自己的脖子，拼了命捂住自己的嘴也还是把一切都说出来了，包括犯罪过程、抛/尸地点。”

　　说到这里，鉴于事情经过太过离奇，怕大家不相信，讲话的男人特意强调了一遍：

　　“我没有夸张，当时在现场的人都能作证，李家人、当时客栈里的客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且那两个小伙子还是练家子，一个回合就撂倒了拿着菜刀想要挟持人质的犯人，把他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然，昨天李家客栈可要见血的！”

　　听到食客的描述，苏景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早上在客栈院子里看到那两个对练的男人，他们说的该不会是那两人吧？

　　如果事情是真的，没有经过艺术加工或者以讹传讹的话，苏景能够确定那两个抓住罪犯、做了好事的外乡人就是任务者。

　　只有任务者手里的道具才会产生那样稀奇古怪的效果。

　　不过，苏景没有去寻找同伴的想法。找到了能干嘛呢？

　　工作那么累，中午还要去马场看看，她下班之后只想回客栈好好休息一会儿。

　　午餐是在房间里解决的，来之前带了那么多吃的，不吃掉就浪费了。

　　吃了一个早中饭，苏景赶在十二点之前到了马场。

　　当然，出门之前她也没忘了往身上喷一下刘姨送她的药水。药水效果具体怎样，还要看等下到了马场之后的表现。

　　“刘家的药水？”

　　刚一和芬奶奶见面，她嗅到苏景身上的味道之后马上说出了香味来源。

　　“看来小姑娘挺招人喜欢的，刘家、于家，好东西都给你了。”

　　但是，之后芬奶奶的一句话让苏景愣在当场。

　　“我这里其实不是太适合你，小李你也不想被迫长期留在村子里吧？”

　　“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被迫？就像上午食客们闲聊的那个杀了李家小孙子的那个外乡人一样吗？被迫困在村子里面。

　　“我知道外面有些人说马场这边是最容易交换到东西的，能换到的时间也长。三五年，十一二年，甚至二十年都有人换到过。”

　　真的吗？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为什么之前在外面她用手机搜索没有搜出和马场有关的消息？

　　听到老人的话，苏景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要真能换十几二十年，马场还不被外面的人给挤破啊！

　　而且，现在是信息时代，要真有这回事儿，网络上可藏不住秘密。

　　“你看看，”芬奶奶抬手一指，将苏景的目光引向不远处的山坡，那里有一大群马儿在吃草。

　　“那样的生活你愿意过吗？”

　　什么生活？苏景望着马群一头雾水。

　　但是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毕竟上个任务世界做了那么久的野生动物，苏景想象力的壁垒已经被打破了。

　　可芬奶奶不打算给苏景解惑，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

　　“既然于老说你的机遇在我这里，那我就不阻止你过来寻找机会。说不准命神真在我这里给你准备了礼物。

　　只要是天亮的时间，你来马场我都欢迎。做什么都行，那些马儿你也都可以接近，只要注意别被马踢到了就行。

　　但是有一点奶奶要嘱咐你：凡事都有代价，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三思。特别是在马场，不要轻易许诺。不仅是对我、对人，对什么都不要轻易许诺。”

　　芬奶奶的话和任务提示重合了，这让苏景又慎重了几分。

　　她对着老人郑重点了点头。

　　“我会注意的，谢谢奶奶的提醒。”

　　“谢什么，说起来奶奶还要谢谢你，把我家老头子的礼物给我送了过来。”

　　老人伸手理了理袖口，对着苏景露出她左手腕上的那个镯子。

　　“小李你看，这种草啊，是我们马场里最珍贵、最稀少的植株。所以我家老头把这种草纹在了镯子上面，希望我以后能好好生活。

　　要是没事儿，你可以去草场里找找看。好东西总是难得的，你说是不是？”

　　怕苏景没看清，记不住。芬奶奶特意把手递在她面前，另一只手的食指还点了点镯子上面的草纹。

　　阳光下，草叶上的星状花纹清晰可见。

　　这是在提示她？

　　苏景抬眼看了一眼老人，对方眼里的平和笑意让她确定了这个猜测。

　　她知道村里人有很多东西不能说，所以也笑着点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握住老人的手腕，苏景对着镯子上的花纹仔细看了起来。

　　那棵草上一共有五片叶子，除了最上面那片长在最顶端，其余四片叶子两两对生。

　　草茎细长像竹节，长得很有特点。

　　叶片细长，上面的纹路很特别。一点一团的，很像宇宙里的星云。

　　确定苏景已经完全记住，老人收回了手。

　　“好了，接下来你随意。我要去山上牧马了，这个事情耽误不得。要是晚上天黑之前我还没回来，小李你就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招来那匹枣红马，老人利落地翻身上马。

　　“走了！”

　　轻踢一下马腹，芬奶奶扬鞭驱赶着一部分马群往山上走去。

　　姿势好帅气啊！完全看不出对方是位年过七十的老人家。

　　现在要干嘛呢？

　　没有头绪，苏景决定到处看看。

　　跟在没有去山上的马身后，和这些看起来很温顺的生灵待在一起。在草地上活动，顺便找找芬奶奶让她找的草。

　　然后实验刘姨送她的药水的效果。

　　药水效果不错，一整个下午苏景都没有被蚊虫叮咬，近距离接触那些马儿，也没有受到攻击。

　　不知不觉太阳就要落山了，芬奶奶还没从山上下来，她该走了。

　　今天没有收获，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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