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 她的强大是坦然且自信的26

  这话听得顾兰之愣了一下,他……他是半点没感觉出来赵如卿对他有什么期望啊?

  赵如卿对他——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他并不是傻子也能感受得到她的态度——她对他是提防戒备怀疑更多,放他在弘文馆也是想就近能看住了他。

  他当然可以视而不见自我欺骗说这是帝王对他不一样的宠爱,他当然也可以因为自己的感情去忽视这些冰冷又伤人的事实,但他还不至于麻木眼瞎到这样程度,但客观存在的事情,并不是他糊弄了自己就能糊弄住别人。

  但……为什么洛鼎会有这样一个荒谬到几乎离谱的猜测呢?

  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难道赵如卿在和他们这些臣子面前的说辞,与在他面前的表达,是截然不同的吗?

  沉默了一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洛大人……为什么会觉得陛下对我有期望?”

  洛鼎用仿佛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没期望,带着你做什么?要是光看着你的脸好看,直接丢后宫去不好吗?”

  顾兰之呆了呆,洛鼎的话似乎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之前是不是他想得太悲观且偏执了呢?

  第18章 十八 他长得其实还不够好看?……

  有些事情经不起琢磨,也经不起反复想。

  顾兰之在屋子里面一边和洛鼎一起整理条文,一边把他和赵如卿之间从过去到现在全部都想了一遍,无论如何其实也没法得出方才洛鼎的那个看法的。

  并不是看重也并不是宠爱更不可能是有什么期望。

  赵如卿对待朝臣是怎样的态度,他自打进了弘文馆之后已经见过,虽然态度或者有所不同,但一定不是像对待他那样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像洛鼎所说的要是纯看脸不如丢进后宫去,那大概就是……他长得其实还不够好看?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简直觉得越想便越觉得有些沮丧。

  这时,他忽然听见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整理东西的声音,再看了一眼时间,两刻钟已经要到了,外面已经要准备继续出发。

  洛鼎也往外看了一眼,起身来拿起了个箱子把铺开在桌子上的东西都搬进去,然后指了指摆放在地上的还没打开的箱笼,向顾兰之道:“你搬这两个先上马车,让我们的那辆马车稍微等一等,不急着走前面。”

  顾兰之应了一声,弯腰把地上的两口箱子给拎起来,掀开门帘出去找到自己与洛鼎坐的马车,刚找到了马车旁边把箱子塞进去,一回头忽然看见赵如卿身边跟着的那内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了出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顾大人,陛下让您到前头去。”内侍脸上的笑几乎算得上是谄媚了。

  顾兰之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想个明白,就看到洛鼎抱着两个箱子过来了。

  “这是?”洛鼎自然是认识那内侍的,他有些迷惑地看了看顾兰之,又看了看那内侍,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内侍笑了笑,客客气气道:“陛下让顾大人到前头去呢!”

  “那快去吧!”洛鼎也是愣了一下,接着立刻回头看向了顾兰之,“别让圣上等着你!”

  才刚把那些乱糟糟的事情想了一遍还得出了一个不太好的结论的顾兰之有些傻傻地看了洛鼎一眼,直到洛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他忙乱地应了一声,然后有些错乱地跟上了内侍的脚步。

  已经有队伍开拔走在了前面,御驾的马车还停在镇子外面最醒目的地方。

  炎炎烈日下,顾兰之跟着内侍走到了马车外面,感觉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他。

  内侍替他拿了马凳过来,又亲切地掀开了帘子,客气笑道:“顾大人,陛下在里面等你。”

  顾兰之抿了抿嘴唇,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这会儿倒是感觉不到那些打量的目光了,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踏上马凳,然后进到了宽敞又凉爽的御驾之中。

  说起来他和洛鼎之前坐的马车已经算得上十分宽敞了,能放得下好几箱文书,能摆个小几案来供两人对向书写,还能有个小榻可以让两个成年人和衣而卧,但与皇帝的御驾相比,便简直不值得一提。

  这御驾就好像一个缩小的可以移动的宫殿一样,陈设一应俱全,从坐卧到帘幔,再到各种屏风灯笼,宽敞且奢华,是会让人真切感受到这地位之间的差距。

  顾兰之茫然了一息,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华丽的、用金丝银线绣着龙凤麒麟的丝毯,然后才看向了倚靠在凭几上正打量着他的赵如卿。

  “免礼。”赵如卿嘴角翘了翘,用下巴指了指旁边散放在矮几旁的蒲团示意他可以坐下。

  紧张地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顾兰之走到了蒲团前端正地跪坐了下去。

  这矮几就在他与赵如卿之间,只要他抬头便能恰好看到她——甚至他这会儿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赵如卿的目光,她在看他。尽管不知道她在看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让他到御驾上来,顾兰之紧张地用手抓了两下衣服的下摆,不敢抬头,便只好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矮几上散放的那些书册。

  这一看,却叫他看到了眼熟的文字——是他十五岁那年写的《河间赋》。

  头顶上赵如卿笑了一声,却不是与他说话,而是向一旁的内侍道:“出发吧!耽误太久了。”

  内侍应了一声,很快便传话到外面去。

  这如宫殿一样的御驾很快便平稳地向前飞驰起来。

  顾兰之愣愣地看着那些熟悉的词句许久,终于抬头看向了赵如卿。

  他看到赵如卿身上穿着一件淡青色的常服,头发梳成髻挽在头顶,点缀了两支金珠发钗,一眼看来都是很简洁干练的打扮,但显然是女装并非男装——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兼具了妩媚和坚毅,也让她与男人区分开来,她就似乎在告诉所有人,她就是女人,并非是因为打扮得像个男人又做了男人常做的事情,才成为了一国之君,她也不屑于向任何男人靠拢与迎合他们心目中所谓应有的样子。

  摇晃了一下自己塞满了胡思乱想的脑袋,他又低头看了一眼那《河间赋》,没由来地又想起来当初与赵如卿在沧地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最不喜欢有人提起他十五岁时候写的这篇赋文,他记得那时候赵如卿便笑着劝解他——他现在都能回忆起来那时候赵如卿说的话。

  她道:“将来你写更多更好的诗文,年少时候玩笑之作,谁又会记得呢?”

  道理也的确如此,后来在赵如卿无声无息离开之后,他走遍许多地方找寻,又留下了更多的诗文,渐渐地,这篇他年少时候留下过风流才名的赋文便不再常常被人提起了——又或者是因为魏朝已经没了,如今已经是代朝了。

  “当年魏朝的那个永王,如今在突厥。”赵如卿说道,“朕记得你与那个永王之间是有杀父之仇,应当没有记错吧?”

  顾兰之怔住,他猛然抬头看向了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他竟然还活着?!”

  “是。”赵如卿语气淡淡,“这次正好让你报仇了。”

  顾兰之恍惚了一会儿,一时间心中竟是说不清的五味杂陈。

第14章 十四 她的强大是坦然且自信的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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