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自己哄自己175
易寒沉那满脖子的牙印,这会儿估计都没法见人。
大叔不放弃想再劝一劝:“你真不打算换一个老婆?毕竟这人脾气差还难伺候,不会甜言蜜语也不贴心,不能理解你的好心只会对你冷暴力,和你产生矛盾还会大打出手,就这样还不分?!你有自虐倾向吗?!”
顾南松翘着腿,偏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大叔。
“你这鬼怎么回事?”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又不是多大点事,我干嘛非得离婚呢?”
“看来你活着的时候,婚姻不太幸福啊。”
大叔看向顾南松,突然笑起来,本来憨厚老实的面容多了几分诡异之感。
“那你爱他吗?他爱你吗?”
这么深刻又尴尬的问题突然砸在脸上,顾南松一时没反应过来。
“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自作多情又一厢情愿的蠢货,为了那一点卑微至极的渴求……不要脸的去纠缠着一个讨厌你、不需要你的人……”
顾南松站起身来,面色淡淡。
不过在大叔看来,表面越淡定实则内里越慌乱,故作的从容不过在掩饰着被戳中伤口的痛苦:“我知道你的一切……你心里所压抑所害怕的……!”
冲过来的煞气打断了大叔那阴森古怪的发言。
顾南松抱着手臂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不满的瞅着被他控制在半空的大叔。
“不是,正经点说话行不行?”
“尴尬得我脚趾都快扣穿地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咋,我还能不了解自己啊?用得着你在这给我剖析内心。”
大叔身上突然阴气暴涨,表情狰狞凶狠。
他愤愤的怒瞪着顾南松,破开煞气跑进浓雾里消失不见了。
顾南松对这鬼展现出的实力有几分惊讶,盯着浓雾微微皱眉。
这地方,果然有些大问题。
奇怪的大叔鬼消失后,缠绕周围的雾也渐渐散去。
温暖的晨光落在身上,驱散着附在身上的冰凉寒意,寂静的世界在一阵风过后开始灵动起来,潺潺的水声拍打着堤岸,垂落的杨柳轻摇慢舞,飞过的鸟雀悦耳鸣啼,顾南松转头看向翠玉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新的空气将内心一切负面情绪都洗涤一空。
“松松!”
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唤。
顾南松一回头,一个人影朝着自己冲了过来,飞扬的银发之下满面担忧。
“你没事吧?”气喘吁吁的站在身旁,手拽住顾南松的胳膊,霍翟把人拉着离堤岸边走了几步:“咱不生气了啊,说好今天一起去泡温泉的,要不这会儿就去?”
说话的声不像平时一样,小心翼翼的温柔呵护,似乎很怕刺激到顾南松。
“你怎么会过来?”顾南松拉开霍翟的手,有些奇怪。
霍翟不住的观察着顾南松的神色,迟疑的道:“你不是和易寒沉吵架了吗……张云翔说你生气跑出来了,我就来找你了。”
“哎,不是什么大事。”
顾南松伸了个懒腰,拽了人一下,顺着阶梯往下走。
“真没事?”霍翟还是不放心的追问。
顾南松哭笑不得看他,怎么霍翟一副很希望他有点事的样,不就是和易寒沉打了一架,动静有点大吗,咋一个个都觉这是天大的事:“真没事,我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霍翟:“……”
自己哄自己!不愧是你啊我的松!
抬手放在顾南松的肩膀上,霍翟突然一脸郑重其事:“我和你是一边的,无条件支持你,受了委屈记得还有我,千万别自己憋着,也千万别把自己憋狠了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所以!”霍翟眼巴巴的看着顾南松:“你还是生气一下吧。”
房间里台风过境一片狼藉还没收整干净,顾南松却告诉他,这不过半小时的时间就把自己哄好了,这正常吗?!不仅不正常,还就很离谱!
别这样,他很慌!还很怕!
顾南松无语的看他,抬手拍了他额头一下:“是真没事,也不气了,易寒沉现在情况估计不太稳定,得赶紧回去看看。”
霍翟忍不住望天长叹。
这易寒沉到底有什么好?!为了他松松都做了多大的牺牲!在他看来松松明明值得更好的!
“有些事咱们要讲道理,不能放任纵容,如果对方错了一定要指出来。”
霍翟苦口婆心的劝道:“松啊,对另一半不能无底线的宠着……”
顾南松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找的老公,跪着也要宠完,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个鸡儿数!
霍翟斜睨着顾南松,冷冷的狗粮拍打在脸上,心情苦涩。
这个人,他没救了。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被美色蛊惑了心灵,或许,这就叫做天定的孽缘。
——
两人赶回小别墅。
门口正站着两翘首以盼的人,远远的便能感受到那投射过来的真切热烈的目光。
顾南松还没走过去,看见他归来的张云翔扬起激动的神色朝人就跑了过来,看着这火急火燎的样子,顾南松还以为易寒沉又出了什么事,担忧的皱起眉头,忙问:“又出事了?”
“你要再不回来,出事的就是我。”
顾南松一听放下心来。
那松了口气的表情太明显,张云翔觉得心灵受到了成吨的伤害,合着在你心里关心的只有他家少爷对吧,天知道你们夫夫两打架,最遭殃的是他们无辜群众啊!
张云翔怨念的目光太明显,顾南松有几分愧疚的对他一笑。
“走,去看看。”
屋子里还是一片狼藉,张云翔和郑廷两人也想找工作人员来换房处理谈赔偿,可他们只是两位雇主手底下的普通员工啊,能主事的,一个生气摔门而去,一个依旧在卧室里不知情况,他们不是没尝试去看看易寒沉的情况,可到门口,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张云翔本能的感到不妙,纠结了好半天才抬手去敲了敲门。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
张云翔又喊了一声:“少爷……你没事……?!”
“哐当”一声,两人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备受摧残的房间门脱了框,往里一倒,砸在了墙上。
两人抬头看去,几乎是一片废墟的卧室里,易寒沉背对着他们坐在轮椅上,浑身上下都冒着实质的黑气,一动不动,对身后响起的动静置若罔闻,张云翔咽了咽口水,抖着声又喊了一声:“少爷……”
“滚出去。”嘶哑的声音阴沉沉的。
声音并不大,甚至听不出里面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可就是让门口的两人心跳一阵加速。
面面相觑,张云翔和郑廷最终又退回了客厅,情况就那么僵持住,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心里默默祈祷顾南松能快些回来。
一群人站在乱糟糟的客厅里。
顾南松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接过艰巨的任务,重新上了楼。
煞气比之前平稳不少,但静静流淌之下带来的压抑却更甚之前。
他走进卧室之中,缓缓靠近那个看起来有几分受伤的人。
嗨!
还是真受伤,看看那一脖子的牙印,估计他走了之后就没有处理过,都粘起好几块血痂了,衣领子上也沾染到不少星星点点的血迹,顾南松看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心里升起几缕愧疚,他绕到易寒沉的面前,缓缓蹲下身来。
“那什么……”
顾南松觉得有些尴尬。
“疼吗?”
易寒沉低头看他,沉默不语。
顾南松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眼神幽怨。
“你掐我还把我丢地上,为了把你从梦里拉出来,你看看我身上挨了你多少下,我咬你两口不算过分吧?这事就互相抵消咱也都不谈了吧,而且你看我,被你气成这样还都不用你哄,自己把自己哄好又跑回来,你也学学我这心态嘛,夫夫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合,现在床是没了,但意思心里都懂,就别让矛盾和生气超过两小时吧?”
“顾南松……”
易寒沉听他叭叭的说着,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哎?”顾南松抬头看他,满眼期待。
易寒沉不适的微微闭合起双眼,说道:“闭嘴,烦。”
顾南松眨眨眼。
一笑,低低咕哝出声:“我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是都习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