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二合一)64

  又是贺风。

  “改叫若云吧,像云朵来去自由,多好。”

  若云得了新名字,欢喜的不得了:“难怪我们丞相说您和善。”

  顾珩在外面竟说自己和善?

  “丞相还跟你说了甚么?”

  若云心思单纯,秦观月又生得和天上仙子似的,教她看了就觉亲切,于是当即凑到秦观月榻边,滔滔不绝地与她讲起了丞相。

  快近晌午时,秦观月听见前院一阵窸嗦,猜想是顾珩回来了,就向前院走去。

  顾珩迎面走来,手中提着红酸枝六方食盒。

  秦观月故意捏着声调,提裙小跑向前,当着前院众人面环住了顾珩的腰。

  “珩郎。”

  这一声情意绵长,唤得人骨头都酥掉。

  院内侍者皆是男子,惊讶地向这处望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假装忙着自己手中的活计。

  对于这群死士来说,顾珩已是天威的另一种存在,皇帝懒政,莫说是臣妃宫妃,也是尽受其用的。

  只不过,眼前这个女子显然打破了清平观良久的清净。

  顾珩僵了僵,并未推开她的手,只是沉声道:“下次众人面前,别这样叫。”

  “那私下只有我们俩的时候呢?”她抬起眼,眸中盈满笑意。

  “私下,随你。”顾珩面色缓了缓。

  两人来到前厅,顾珩将食盒中的菜品一一摆在桌上。

  秦观月看着满桌珍馐美味,倒不像出自宫内御厨之手。

  她揽着顾珩的胳膊,刻意娇声问道:“珩郎,这是你特意为我带的吗?”

  “贺风近日操劳,眼看有些疲倦,今日我出宫办事路过樊楼,记得他最爱吃樊楼的炙羊肉,便买了一份,顺便也为你带了些。”

  秦观月颇有些失望地坐下,委屈道:“原来珩郎只是顺便为我呀。”

  顾珩不语,只夹了一块蒸鱼给她:“吃吧。”

  鱼肉刚进秦观月碗中,门外便传来贺风的声音。

  “丞相,属下好似闻见樊楼炙羊肉的味道了。”

  贺风闻见香气,加快了步子,不一会儿便出现在前厅。

  炙羊肉还冒着热气,贺风喜上眉梢,作揖干净利落领赏:“谢丞相挂念。”

  顾珩道:“拿去吧。”

  贺风面上藏不住笑意,难得顾珩赏脸,便极快地接了炙羊肉走了。

  秦观月望着顾珩面色不惊的模样,心中暗笑了一声。

  原来顾珩为了将戏做全套,能嘴硬至此。

  即便顾珩不肯承认,只说这菜是“顺便”为秦观月带的。秦观月也没再有半点怨言,每一道菜都说香,哪怕是简单的一碟烩青菜,她都赞不绝口。

  她深谙其道,若想让下回顾珩还乐意为她做事,那这次便要称赞他的作为,引着他继续付出下去。

  这一夜,顾珩比往日都回来的早了许多,依着秦观月的看法,定是他故意为之;但到了顾珩嘴里,却又成了今日朝事清闲,得以早归。

  香烛月影,顾珩与秦观月坐在贵妃榻上,顾珩在灯下看书,秦观月则支颐望他。

  燕帝的病指不定哪日便有好转,到那时秦观月便没有再在清平观住下去的借口。

  如今她与顾珩在一起的每一个时辰,对她来说都尤为重要。她要让这些日子成为顾珩单一生命中的艳色,让他日后每次想起,都会为之震动。

  秦观月眸光一转,笑着说久闻丞相棋艺精湛,她也想要与顾珩一较高低。

  十拿九稳的棋局,顾珩自然应下。本想着只是随意玩闹两局,秦观月却说是正经比赛,得有些彩头。

  顾珩发笑,上次他弈棋输给别人,应还是七八岁时的事了。

  顾珩将书放在膝上:“你拿什么做彩头?”

  “珩郎怎知一定是我输?若是珩郎输了,便罚珩郎为我作一幅画像。”

  顾珩指尖摩挲着书脊,含笑应了。

  侍者将棋盘上桌,不敢在窥看着春景,于是颔首匆匆而离。

  依着规矩,顾珩执黑子,理应先行。

  顾珩撑着腿懒倚在灰鼠枕上,也不与秦观月较真,每走几手,便刻意让她几步。顾珩知道,即便如此,秦观月也赢不了的。

  绰约灯影下,一枚白子落下,秦观月柔婉开口:“珩郎,我从小便盼着有这样的日子。白天,我在家中等着你;夜里,你与我烛下手谈。”

  “依我这般贫贱的命数,能遇见您这样的人,已尽是奢望了。我从不敢想,有朝一日,我竟也能过上这般的好日子。”

  烛光渡在顾珩面上,为他覆了层柔波。

  “这算不上什么好日子。”

  顾珩这话,只有他自己明白。如今他与秦观月看似平静的日子下,潜藏着他也难以窥明的暗涌。

  这片刻的安宁,是从刀尖上换来的。

  还有一桩顾珩不愿提起的隐痛,便是他年幼时的际遇,这也是他一步步登上青云、筹谋大业的开始。

  秦观月察觉顾珩眼中片刻的晃神,手中的棋子迟迟未落,便聪明地岔开了话端。

  “珩郎再犹豫,我可就不依你再下了。”

  秦观月自然不能与顾珩相比,没几步就落了下风。她见顾珩似乎并不在意,便暗自使了些小心思。

  良久之后,白子竟渐渐形势大好。顾珩发觉不对,这才正了正身子,细细望向棋盘。

  “这黑子,怎么少了两个?”他从榻上起身,走到秦观月面前,“你起来,让我看看。”

  秦观月俏然嗔道:“分明是珩郎技不如人,怎还怪起棋子来了?”

  “是不是我刚才走神,一个没看住,被你藏起来了。”

  他伸手探向秦观月腰后,却被秦观月嗔怪着拍掉了手。

  “亏你还是丞相呢,竟还跟小女子计较。怕不是珩郎觉得自己要输了,面上挂不住,刻意与我耍赖呢。”

  顾珩直起了身,摆摆手:“罢了。这局是我有些晃神,便算你赢了。”

  “赢了便是赢了,将才的彩头怎么说?”

  “等我忙完这几日,为你画像。”

  一切都在秦观月的掌握中,有条不紊地进展着。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深藏起笑意背后的谋算。

  京郊一处驿站,驿馆朽败,人烟寂寥,显然已不做过夜的生意,只搭了个席顶,为往来过路歇脚之人奉碗茶粥吃食。

  小二正为眼前两位贵客端来一壶清酒和一盘牛肉。

  “二位贵客打哪儿来,我们这儿来往的庄稼人多,鲜少有向您这样金贵的主顾了。”

  小二见二人衣容不凡,不免有了攀附之心,因而在案旁徘徊着搭话。

  “不要拘在这里,我二人有要事要谈,你下去伺候着吧。”

  开口的是秦国公,顺势拿了一小把碎银打发了他。

  小二见其做派敞亮,深知这二人非寻常人,只乐呵拿了银子退下了。

  见人走远了,秦国公这才对对面之人开口:“您看清了,是此人无疑?”

  那人不疾不徐的提起酒盏来,向秦国公一举。

  “国公好手段,先为你贺了。”

  秦国公瞬时还未反应,看对面人笑开,这才参悟,于是摆手推拒到:“幸蒙您庇佑,这才有后话。只是此事烫手,还是要立刻上奏才好,否是被顾珩那厮摸到了消息——”

  他的话被及时打住。

  “此事急不得。”

  “怎么讲?”秦国公身子向前一探,意欲穷究。

  “先时你上奏内帑之事,已够打眼了。此事一出,更为凶险,国公身份尊贵,还需谨慎持重些。”

  “那您的意思是?”

  “前年顾珩以开学路、正视听为由从乡学里择了一批学子进京侍听,如今有几个学成的,如黄守仁、陈拙等,虽不显贵,但已做到了御前。”

  那人话一顿,重提了酒盏:“你费点心思,用其人攻其身,方才显得真切可信。这场热闹,你我场外看就够了。”

  秦国公顿时会意一笑,连声称是,余下不表。

  与往日不同,这日晨起,顾珩并未离开,而是在书案前批阅折子。

  秦观月醒来后,便觉得身子犯懒,有些腰酸。

  一掀衾被,才发现葵水已至,竟污了好大一块被褥。

  秦观月非但不觉意外,反倒得意地一笑。

  她的葵水日子一向是准时的,这次也是算好了日子才来清平观,刻意要以这事为由,避开与顾珩的床笫之欢。

  一来,顾珩看似模样清雅,是个斯文郎君,只有秦观月只消他有多磨人。

  尤其是那日那般用力对她,像是要将她撕开揉碎了吃掉似的,回去后连骨头都要碎了,墨隐为她上药时,她窘得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为这事,秦观月便不能让他轻易得手,需得抻他几日。

  二来,秦观月此行是为了攻心,而非以往日以色侍人的手段。她与顾珩之间,该有些不同了,她要调动起顾珩心中另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

  秦观月探头望向书台,见顾珩凝神书字,便佯装羞急地唤了声:“珩郎,你先出去,叫人帮我打盆水来。”

  顾珩听不明白,连头都未抬,直直道:“你的铜盆里让人打好了洗脸水,我未动过。”

  痴子。

  “你把若云叫过来。”

  顾珩笔尖一顿,还以为秦观月又在作什么小女姿态,虽有些无奈,但还是依着她的话,去叫若云进屋了。

  若云甫一进屋便道:“娘子,怎么了?”

第33章 (二合一)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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