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吓168
至于婉妃和淑妃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他的确有别的打算。
夜宴未开,金红色的夕阳铺在漫漫甬道上,李鸷长影斜斜,背着光落在阴影里,那张清隽冷冽的脸,多了几分暧昧不清的笑。
……
众臣终于将李鸷等来了。
常晟高声传报,等得脊背都僵直的朝廷官员和皇亲贵胄们纷纷起身,跪地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子山呼万岁时,李鸷只是随着殷篱的步伐行入大殿,那缓慢的脚步,仿佛刻意要与身旁的人并肩。
殷篱不是皇后,但是大多都知道陛下宠爱这个妃子,李鸷在朝事上不揉一粒沙子,却愿意纵容宽宥柔妃娘娘一切不尽如人意之处,哪怕像这般,明眼人都看出柔妃娘娘给陛下甩脸子了,陛下也会待娘娘一如往常,这样的福气是曾经的鱼晚晴也比不上的。
但是,柔妃到底因何事跟陛下置气了?
宴席还没开始,众臣心思已经活络起来。
见到殷篱和李鸷是一起过来的,张妗儿和木筠晚脸色都不太好,两人迟到了这么久,谁知道都干了什么,奈何紫宸殿就在李鸷的宫里,殷篱近水楼台,相比较起来,其他妃嫔就是有诸多不方便,想要争宠也没那便利。
二人落座,李鸷让众卿平身,殷篱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虽然脸上没有笑模样,却更显的端庄雍容,看起来倒是比下面那几位有威严。
列席左侧的臣子中,有人在殷篱出现时就将视线锁在她身上,直到她安静落座,也没分过来半分眼神后,那人收回目光,闷头喝了一杯酒,膝上的拳头渐渐攥紧。
歌舞开席,李鸷为各位功臣例行封赏,到了金槛这里,一向威严冷肃的脸色终于多了几分温和。
殷篱看向金槛时也缓和了脸上的寒冰。
李鸷偏头瞭了一眼常晟,常晟早有准备似的,笑模笑样地上前,打开圣旨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长子玉鞍,俊秀笃学,忠孝俱备,卫疆守土,乃国之栋梁……特封其为荣王,居荣王府,钦此!”
常晟后面又说了许多赏赐,但在场的众人都已经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惊了,不管是封荣王还是给予如此丰厚的赏赐,都不及一句“皇长子”来得猝不及防。
在此之前,李鸷从未承认过李玉鞍是他的皇长子,在大家心目中,不论李鸷有多看重这个孩子,最多也只是义子而已。
义子跟皇长子的意味可全然不同,李玉鞍本就入了宗庙,写入李氏族谱之中了,如果李鸷承认他的皇长子身份,不就说明他有能力竞争储君之位了吗?
这可比任何赏赐都令人措手不及。
也让怀着身孕的两人之处境变得十分尴尬。
大殿中一片安静。
木筠晚垂了眼眸,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扣在边沿上,泛出青白色。
相比较之下,张妗儿显得有些着急,圣旨宣读完毕,她瞪圆了眼睛想要说话,被张丞相一个眼神吓退回去,这个场合下不好说扫兴的话,她心里也清楚,可就这样看李玉鞍领旨,她心里又不服气。
李玉鞍立于中央,似是要等大家消化好这个晴天霹雳,方才弓着身子弯唇笑了笑,跪地谢恩。
“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不负所托,继续为父皇分忧!”
从前他谢恩,都说为朝廷分忧,那是因为他是臣,别人也知道他是臣,如今不一样了,他说为李鸷分忧,是因为他已是半个君了,偏偏大臣们还无法插嘴。
毕竟这只是李鸷的家事,李鸷未言明要立李玉鞍为太子,他们如何能管住陛下封不封自己儿子为王?
他就算真的把义子当亲生儿子看待,又能如何呢?
最多是大家的猜测罢了,到底储君之位花落谁家,都不好说。
如果李鸷有自己的亲生血脉,该立谁为太子,这还用得着大臣们分析利弊吗?一个是半路认来的,一个是拥有自己血缘的,孰轻孰重,陛下拎不清吗?
张丞相就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女儿诞下龙种,管他什么荣王义子,储君之位不过就是囊中之物。
自从三年前庄丞相称病告老后,他总算爬到了丞相之位,相比那些拥兵自重的武将,张家的家世更令人放心,张自逑觉得后宫中最适合做皇后的就属他的女儿,却没想到陛下对那个孤女如此看重,不惜用兵权扶持义子,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立那个女人为后。
后位事关储君,张自逑自然是寸步不让的。
眼下关键的,就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孩子是男孩,一切都迎刃而解。
他知道,木家人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李玉鞍领了圣旨之后,李鸷放低了声音,像是嘱咐自己孩子一般,道:“宴席过后,去跟你母妃好好说说话。”
“儿臣遵旨!”
李鸷这么说,不免有讨好的意味,说完之后侧目看了看殷篱,期望看到她对着自己笑,但殷篱还是那副表情,只是看向金槛的目光柔和些。
封赏过后,便是歌舞升平。
等到礼乐开始缓缓奏起,歌姬们开始翩翩起舞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出不对劲来。
靖江王世子这次除了得到一些金银珠宝的赏赐外,再没有任何嘉奖。
以燕无意的军功,不说加官进爵,哪怕是得到些虚衔也好,可李鸷竟然只给了些身外之物。
安详和谐下是暗潮汹涌,有人已慢慢回过神来,也许这就是李鸷权衡的结果,封了李玉鞍为荣王,就不再封与李玉鞍交好的燕无意。
另一方面,也是坐实了李玉鞍与靖江王府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然燕无意此时凭什么一点意外之色也没有,就同意李玉鞍享用了自己的荣耀呢?
推杯换盏间,众臣底下交换着眼色,心中不知多少弯弯绕。
梅意离开了一阵儿,回来的时候殷篱正端着酒杯,小声问:“怎么回事?”
梅意附耳过去:“说是鱼家的媳妇死了,今儿这种喜庆的日子,她不好再过来,陛下也答应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殷篱眉头皱了皱,鱼家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鱼晚晴的哥哥,这个媳妇说得应该就是鱼晚晴的嫂子。
梅意道:“说是昨晚上不行的,今天上午刚没。”
臣子的家事,李鸷当然不用为了这一个人取消夜宴,殷篱扭头看了看臣子那边,发现鱼家人果然也未到场。
鱼晚晴的父亲只是商人,李鸷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官帽子,这种场合却是来不了的,鱼非谦能到,自己的妻子死了,当是的没这个心情。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有人坐不住了,开了个话头。
“荣王今年也十五了,是不是该相看相看王妃人选?这要选好人,再走六礼,眨眼又得过去一年半载,还是提前考虑考虑比较好。”木筠晚是看着李鸷说的,并不是跟殷篱说话,只是殷篱听到了金槛的名字,便停下来,扭头去看木筠晚。
她倒是跟李鸷的想法不谋而合。
殷篱又去看李鸷。
李鸷笑容淡淡地,既没反驳木筠晚,也未言明是不是要给金槛选妃,而是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眸看她,问道:“你有什么人选?”
木筠晚一怔,碰触到李鸷并不愉悦的眼神,她顿时打了退堂鼓:“臣妾哪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胡说一通罢了,陛下不用在意。”
李鸷夹了口东西吃下去。
“嗯,朕觉得也是。”
两人说的话,旁人都听到了,就知道这件事李鸷心中有数,别人别想插手,见此,那些心思刚活络起来的也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拿金槛的婚事做文章。
第六十一章 吓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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