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除却和黑虎帮相关的事情之外, 师兄还告知了叶绪与乐师大会相关的一些事情。重点在演奏水平不好的情况下，要如何糊弄过去这一点上。

　　叶绪一听这个眼睛就亮了，他正担心这个呢！

　　师兄告诉他：“这次说是乐师大会, 其实到场的也都是江湖中人，并不是普通乐师的切磋交流会。江湖中人你也懂的，真正以乐理为上的不多, 大多都是会一些浅显的演奏技巧, 主要还是以乐器作为武器。”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乐师大会不是专家云集的正经交流会, 而是武林中的乐器爱好者自己搞的。既然是江湖中人，那演奏水平参差不齐也就不叫人意外了，毕竟他们平时还要练武, 能抽出时间锻炼演奏技巧的次数不多。

　　不过，这些人里也有不少真才实学之辈，其中大部分年岁较高，年轻人不多，像叶绪这样的十来岁少年更少。因此众人不会对他太过严厉, 差不多就行了。

　　“等到了地方, 你就表现得谦虚些, 越谦虚越好，旁人问起只说自己才学习演奏一个月。”师兄给他支招，“这样一来你便不必参加那些专业的比拼，只需在表演赛交流赛一类的舞台上演奏一回即可。”

　　他说自己才学一个月, 人家肯定不好意思催着他经常表演，顶多演奏一回就行。先降低别人的期待值，这样就不会翻车，能顺利糊弄过去。

　　大家都知道叶绪才入门没多久, 即便逍遥阁在这方面久负盛名，这些人应当也不会理所当然地觉得叶绪肯定已经掌握高深的演奏水平。尤其是之前叶绪才打响了武力值方面的名声，他们只会觉得叶绪肯定是把时间都放在练武上头了，演奏没来得及打磨。

　　叶绪听得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之前设想过的应对法子。既然师兄也这么说，那就稳了，这招肯定能行。

　　最后临别前，师兄又补充了一句：“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那边的切磋分了好几种模式，我依稀记得其中有一种是以比拼武力为主的。如果你只表演一场他们还觉得不够的话，你就多上上这类的擂台充数。”

　　来到暂住的宅院后，领路弟子因为要回去继续值班告辞了，叶绪只好叫上自己带来的车夫弟子一起去用餐。用餐时顺便问了问对方是否知道乐师大会的具体规则，他想对方走南闯北，或许知道不少。

　　车夫还真晓得一些，他曾经也去见识过几次这个大会。听到叶绪问起，他便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开口解答。

　　“乐师大会仿佛是一年举办一次，举办的时间也比较固定，偶尔会延迟，一般不会提前。不过每次举办的地点都不太一样，基本都选在山清水秀之地，说是这样的地方更有演奏的兴致，今年也不知是谁选在了齐鲁之地。”

　　“齐鲁之地有什么说法吗？”叶绪察觉到里头似乎有点什么隐情。

　　车夫道：“十多年前也有一届选在这一片地区举办，但是后来因为出了变故，中途就草草结束了，还有不少乐师受了伤。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那批人讳莫如深，门内的先生们或许知道，我等杂役弟子就没有消息来路了，只隐约知道和魔教有关系。”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对了，那一次的变故其实也没有引起太严重的后果，据说是交流会上有不少高手坐镇，及时稳住了局面，当时受伤最重的也就休养了几个月便好了，没有乐师死亡。好多人都说那次是运气好，毕竟平时但凡和魔教牵扯上的祸事，基本都会死伤惨重。”

　　“因为这件事，他们就觉得齐鲁这片区域和交流会八字不合，之后十来年都没再回这里举办？”叶绪自动接下了剧情。

　　车夫点点头：“没错，这次居然又选在齐鲁，有些乐师不太高兴，总觉得那边不吉利。别人还好，经历过当年事情的那些前辈意见最大，但他们也不肯细说，只发了些牢骚，传得沸沸扬扬。”

　　叶绪觉得这个前情提要很重要，现实中或许这种事情都是巧合，游戏里肯定不是。既然有人表达出不满，很难说着是不是策划提前给的暗示。

　　游戏里的部分剧情，其实就和小说差不多，都会遵循一定的套路。十几年前在这里出过事，导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家一直不在这边举办，结果就在游戏开服后突然又回来这里举办，这么多巧合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这次的交流会一定还会发生变故，而且大概率也和魔教有关系。叶绪今天才撞破一个和魔教有关的剧情点，说明阵营战已经开始陆续浮出水面，这里又来一个和魔教有关的剧情，说不准这两者间还有点联系呢。

　　“十多年前那次的变故，或许有交流会内部人员做推手。”叶绪分析道，“光是觉得晦气很难解释大家都对这片区域避如蛇蝎，那就证明一切和玄学无关，就是人为的。而且那次的事情直接导致大家认定再来齐鲁这边举办乐师大会，大概率还会出现变故，很有可能当初选做地点的位置有客观上的缺陷能够被魔教利用。”

　　车夫没从这个角度想过，他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有道理。只可惜他也没去过目标地点，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

　　“但是这次定的位置和那次不太一样，好像隔得还挺远的。”车夫想了想道。

　　齐鲁是一大片区域，交流会需要的场地对它来说不值一提，期间有数不清的区域符合要求。

　　叶绪却不觉得换了个地方就一定安全：“只要挑个同样有地形可以利用的地点就可以了，不见得非得定在之前的位置。舆论都表达出排斥了，举办方还一意孤行要在这边举行大会，这本来就很奇怪。”

　　或许车夫只是恰好听到了相关的不满留言，实际上反对声没有那么大，动摇不了举办方的想法。但车夫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之前十来年举办方都很默契地选择避开这边，那怎么今年就不避开了？非要再来一次好证明封建迷信都是假的，当初只是巧合？

　　叶绪觉得没必要，一般这种大型活动，举办方都会抱着“平安至上”的想法，生怕闹出事情来。哪有人会主动往有问题的地方凑，这就跟学校组织郊游非要去闹鬼的废弃大楼一样莫名其妙。

　　既然举办地点定得有问题，那么交流会里肯定有职位比较高的内部人员不干净。

　　这一点叶绪看出来了，没道理别人看不出来，大家又不都是傻子。都看出有问题了，交流会还是举办起来，看来这次的交流会并不见单，应该是两方博弈的现场。

　　车夫被叶绪的分析说服了，他回忆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新的点：“我这一路上赶路没遇上什么同路之人，按理来说交流会举办在即，应该会遇见不少乐师同行才是。之前我只当是咱们选的路太费时间，那些乐师是走近道去了，现在看来可能真是去参加的人不多。”

　　因为都发现情况不对，聪明且惜命的江湖人大多选择了鸽掉这次的交流会，反正每年都有，不差这一回。剩下还敢过去的，要么是不知情，要么是傻乎乎没看明白，剩下的基本都是实力高强不怕阴谋、甚至可能自己想掺和一脚的。

　　叶绪以上一个都不是，他就是纯粹被师门坑了。

　　现在，他怀疑之前那位先生坑他来交流会另有深意。逍遥阁内部必然知道情况，就这样还敢把交流会作为选择之一让叶绪去挑，等他挑中之后也没阻拦，说不是故意的傻子都不信。

　　叶绪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感觉可能是师长们一方面觉得能护住他，另一方面打算叫他来见见打场面。他被派出来的理由本身就是出门历练，目的是为了增长见识，还有什么比围观阵营博弈更能长见识的呢？

　　那么除却乐师大会之外，剩下几个选项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情况存在？但江湖上大事哪有那么多，一次性好几个还给挑的。叶绪更倾向于其他的地方也有状况，但不像乐师大会场面这么大，都只是小问题，是自己手太黑一下子选中了最棘手的那个。

　　只可惜这种个人选择导致的倒霉，并不会被计算到气运值里，系统也不会给他发补偿。他明明倒了霉，也无济于事，有点亏了。不过转念想想能围观大场面，也算变相的补偿吧。

　　叶绪也没郁闷，自我安慰一番后飞快想通。想通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习惯性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并发现了一个让他快乐的事情——

　　既然交流大会就是个幌子，到场的乐师估计也不太多，那乐器演奏的切磋肯定也要受影响。要是他多拖两天再到地方，可能大家都已经撕破脸开打了，那就彻底不用演奏了啊！

　　先生还跟他说让他去表演一次，明明先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水平的。之前叶绪只觉得先生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待，现在他想通了。

　　敢情先生早知道这次到场的没什么专业人士，去的估摸着都是武功实力高但不懂乐理的人。这样他随便怎么演奏也不会翻车，只要能顺顺利利吹出几首曲子不打磕巴，便能成功糊弄过去。

　　在不懂的人面前装逼嘛，这个他熟的。笑容够自信、动作够从容，外行就绝对看不出端倪来！

　　看来先生还是很爱护他的，没有真的想强人所难，他安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