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六十一章130
月朗星稀的夜晚，新世界某坐岛屿上，起此彼伏的海浪和海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像是天然的摇篮曲，温柔又宁静的流淌过夜晚。
白胡子海贼团与罗杰海贼团刚刚结束了长达三天的战斗。这群白天还刀剑相对的海贼，此时不分敌我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不会享受睡眠的马歇尔·蒂奇也因连续的激战，靠在树干上休息。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惨白的月光下绷带反射出刺目的白，若有似无的药水味和海腥味的风一起弥漫在空中。
两个海贼团就是这样的关系。
血气方刚的海贼冲动上来，不计后果，一顿乱来后，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会发现，自己的伤口被处理好了，脸上的污渍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浑身清爽到仿佛之前的一切不复存在。
双方的船医不会照顾到这么细致，一切都要归功于一名少女。
没错，一名有着花朵之名的少女。
“你醒了?”
月光一样清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寂静之中，蒂奇寻声望去，端着水盆穿着一袭红色长裙的少女正缓缓向他走来。
惨白冷漠的月光落在她身上，瞬间变得柔和了，精致的五官上一双流光闪烁的红瞳为黑白单调的夜晚增添绮丽的色彩。红色的长裙随着主人迈动的步伐一起一落，乌黑的长发随风而动。
是暗淡黑暗中绚丽绽放的玫瑰花，耀眼又遥不可及。
马歇尔·蒂奇贪恋着这份只有他才能欣赏到的美景——只有不需要失眠的他!
“是伤口还痛吗?这里还有一些剩下的止痛药。”
多么温柔天真的罗莎莉，她以为他睡不着是因为伤口疼。
甚至贴心的蹲下来，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口。红色裙摆拖落在地，少女纤细手指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廓和无防备的侧脸。
银辉从她头顶垂落，像是洁白的婚纱轻轻盖在她头上。白皙能清晰看到青色的血管的肌肤，散发着淡淡清香，无时无刻不撩动着马歇尔·蒂奇的神经。
他喉咙滚动，发热的大脑让他无法很好控制自己的舌头。
“我、我没事。”
“那就好。”
说完少女正要起身，马歇尔·蒂奇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与他宽厚肥大的手不同，少女的手像乳白色的花茎柔软脆弱。
流光闪烁的红瞳投来疑惑。
年轻时的浮躁好胜，让他没有任何计划和准备，只是用势在必得的气势说出心中的想法。
“罗莎莉，我喜欢你，做我的女人吧!”
一阵疾风袭来，乌云遮盖住了月亮，黑暗的影子挡住了她的神色，窸窸窣窣的树叶，不知疲倦的海浪，这些都渐渐远离马歇尔·蒂奇，他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声。
“让你有这种错觉是我的错。”
无情的月光劈开乌云，犀利的光辉残酷的将他们分割而开。马歇尔·蒂奇什么也听不见了。
仿佛在无声嘲弄着他的不自量力，少女无情的甩开手，站在月光下高傲的扬起头，居高临下俯视黑暗中的他，娇嫩的唇瓣吐出的话语却令他悲痛欲绝。
“我并不喜欢你。所做的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始终是对立的敌人，这一点请不要忘了。”
他是匍匐在黑暗中的魔鬼，不应该肖想光明中的天使。
“罗莎莉!”
压抑不住欢喜的呼唤来自一个年轻的海军实习生。他来到少女面前羞涩的把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
“你不喜欢摘下花朵，因为它们会枯萎很可怜。但我还是觉得鲜花与你很配，所以想把这朵永不凋零的花送给你!”
说的是好听，但那只是毫无价值可言，做工极差——用木头雕刻出的玫瑰花。
对任何珍贵珠宝都无动于衷的少女，却在收到这份平平无奇的礼物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谢谢你，盖文，我会好好珍惜的。”
“你能喜欢就好!”
灿烂阳光下，两个年轻人的低声笑语的画面，在旁人的眼中美好又温暖。
躲在角落里偷看的两个小萝卜头实习生挤眉弄眼的嬉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戴着狗头头罩的海军中将捧着爆米花吃得咔吱咔吱响，吓得两个实习生比起拔/刀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跟过来的金发男人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同时按住了好奇心极强要冲出去的船长。
金发菠萝头的少年和同伴也红着脸捂嘴低笑。
这一幕在马歇尔·蒂奇眼中却是不停泼上憎恶的黑色，被嫉妒烈火焚烧殆尽。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罗莎莉。』
睁开眼，视野中的天花板很模糊，手被握住了。
我扭头，艾斯一动不动如雕像一样跪在床边，手臂撑在床上，双手紧握着我的手，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
“A……
缺水的喉咙中只发出了一个他名字的第一个字母音。
细微脆弱的声音一下子就被艾斯的耳朵捕捉到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映照出我惨白的脸孔。
我鼻腔一酸，挣扎的伸出手，下一秒艾斯将我拥入怀中，双臂用力到仿佛要把我融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艾……斯……艾……艾斯……”喉咙其实已经痛到不行了，可我还不知疲惫的呼唤他的名字，我知道所有委屈和痛苦都可以在他的怀中发泄。
“他……害死了妈妈……艾斯……杀了他……我没能杀了他。”
不仅没能杀了蒂奇，还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我差一点就见不到艾斯了，想到这里，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别哭，贝雅。别哭，别害怕，我在这里。”吻轻柔的落下，艾斯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哄着我。
我心有余悸地缩在艾斯怀里发抖，完全不知道看到这一幕的艾斯的心情。
“贝雅!!”
萨奇慌张地破门而入，门口熙熙攘攘挤满了人，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他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马尔科关上门，将手里的水杯递给艾斯，他小心翼翼的喂给靠在他怀里的我。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不在那么难受了，我开口问他们昨晚之后的详情，萨奇躲开我的视线，说：“我们不知道蒂奇那家伙下/药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是回屋的艾斯发现了心脏被刺穿……倒在血泊中的你……对不起，我们什么都没能做到。”
艾斯的肌肉紧绷起来，他气息紊乱，语气森然地说道：“我不会原谅他，不管是什么理由那家伙犯了最不该犯的错误，竟然敢有损老爹的名声，还敢……”
他不说了，把头埋进我肩膀，身体颤抖着。
“艾斯……”
对我来说可能只是睡了一觉，可对艾斯来说——看人喜欢的人心脏被刺穿倒在地上……
“没事啦，我是不会死的，那家伙想要暗暗果实，我也没让他得逞，所以……”
你也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怎么会没事!!”艾斯的怒吼震住了屋内所有人，他抬起头，与脸上愤怒相反的是，眼中流露出的悲切与恐惧。
“喜欢的人心脏被刺穿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呼呼大睡，明明离得这么近我却……说什么不会死的话!就算不会死你也会疼啊!难道就因为你不会死，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原谅自己了吗?!”
“别这样，艾斯。”马尔科看不下去出来制止，“恶魔果实的剧毒和心脏的伤口，她才刚恢复。”
艾斯咬住嘴，别过头，不再看我。
萨奇看看我，又看看艾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马尔科头疼的叹了口气，“总之，这件事不要再管了。”
“你说什么?!”这话戳了艾斯的雷区了，他扭过头神色恐怖的质问马尔科：“什么叫不要管了?”
“字面上的意思，也是老爹的意思。”马尔科说。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做了这些事情还要放过他吗?!!”
艾斯说完往外冲，堵在门口的人立马围住他，我也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在萨奇的搀扶下，我朝着他挣扎的背影大喊：“不要去，艾斯!”
艾斯停止了挣扎，他头也不回的说：“贝雅，你就按照原计划离开，去找红发。”
“你这样我怎么可能放下离开啊!求你了，别去!”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这里不阻止艾斯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
艾斯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大步向我走来，伸出手抱住我，就在我以为他愿意留下而欣喜的时候，他又推开了我。
“对不起，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他。”
我急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抓着他的手不停摇头。
他神色微变，伸出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听话贝雅，你不用为那种家伙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那些都不重要了，求求你艾斯，不要走，别丢下我!!”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他牵起我的左手，吻了中指上的戒指，郑重地发誓：“相信我，贝雅。等到一切都结束，我一定会去迎娶你。”
说完这句话，无论我怎么哭喊，他都没有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