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２２号实验室
２２号实验室并不像２３号实验室那样混乱。
甚至有些过分“干净”。
没有培养皿，没有到处乱扔的文件夹，甚至连一台电脑都没有。
“看来他们的撤离早有准备。”系统在空荡的实验里飞了一圈，最后停在空空荡荡的桌子上，“连个Ｕ盘也没丢下哇。”
初眠沿着实验室的内墙边缘行走，脚步忽然一顿，然后在右侧停了下来。
她转头对秦北回说：“你发现没有，这个实验室的形状不太对。”
秦北回站在实验室中心的桌子边，对比了一下两边的宽度，点头道：“右边太窄了。”
中心的桌子应该是实验人员进行讨论或者收集资料的地方，左侧的地板上有几个长方形的区块，中间的灰尘明显比旁边要少，多半是曾经柜子所在的地方，周围还有一些挪动过的痕迹，从地上能很明显地看出来。
右边就显得有些空了。
系统飞到右侧金属墙边，打开电子眼扫描了一遍，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密码盘。
系统兴奋地说：“亲亲，按这里。”
初眠按照系统给的位置，按下一块砖状墙面。
几声“咔哒咔哒”的卡顿声之后，墙面缓慢向两边分开，露出一道暗门。
系统再次开锁，门打开后，初眠朝里面丢了一个光照术，走了进去。
这里就是实验室的核心区域，植物培育室。
培育室并不大，但挤满了各种玻璃缸，里面放着厚厚的土壤，上面还有专门的补光灯。
就连玻璃缸上贴着的标签都已经被撕下来了，看来２２号实验室铁了心一点信息都不留下。
系统这次仔细了许多，它扫描了一圈培育室，最终在天花板的角落找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它兴高采烈地飞过去接上摄像头，开始读取摄像头里的储存卡。
初眠收回光照术，对着系统说：“投影到天花板上吧。”
系统迅速过滤无用视频，然后提取出将一小段视频投影。
众人抬起头。
实验室的针孔摄像头十分高清，画面中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工作人员都带着口罩，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格外引人注意。
他站在一个玻璃缸前，对着缸里的植物说道：“来，蔓蔓，给你听音乐。”
缸里的植物小心地伸出一点枝条，攀在玻璃缸边缘。
老人打开手机，点下播放：“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缸里的藤蔓开心地扭起身体，姿态十分妖娆。
众人：……
有印度舞蛇那味儿了。
毕徐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小声问：“这是藤蔓小时候吗？”
初眠点点头。
视频里的藤蔓一只手就能抓起来，和现在外面的藤蔓相比不知道小了多少倍，但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同一个。
毕徐忍不住道：“这是吃了激素吗，长这么大？”
系统将视频里所有老人和藤蔓的片段单独提取出来，倍速播放。
众人看着老人每天都去和藤蔓说话，就像对待自己的小孙子一样。今天放儿歌，明天读三字经，小声唠唠叨叨地告诉它要做一个好“人”，不要伤害人类。
但是这样平静的时光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在实验室撤离的前一天，老人突然被实验室的负责人告知，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所有的植物实验品都需要被销毁。
老人愤怒道：“你们把我绑过来做实验，用家人的安危胁迫我，现在还要夺走我的实验成果吗！”
负责人冷漠道：“但是教授，你带领我们做的实验并没有成功。它们全都没有攻击意识，除了会动之外和普通的植物没有任何区别。”
他挥手让其他人上前控制住老人，然后往玻璃缸里倾倒了大量的除草剂和腐蚀剂。
藤蔓痛苦地蜷起身子，在土壤里乱窜着。
老教授气得浑身发抖，他用力挣脱开了按住他的实验人员，将放在一旁的，上面标着“营养液”的瓶子一把挥开。
营养液朝着玻璃缸飞去，狠狠砸在上面，瓶子碎裂开来，部分营养液的液体流进了玻璃缸内。
负责人转身，脸色阴沉。
老教授摸了摸手腕：“失手了。”
负责人动了动嘴唇，没说话，转身看着奄奄一息的植物，确定它已经死亡，这才让实验人员上前，把所有已死的植物都拔起来，剪掉根部，然后重新埋回土里，等它们慢慢腐烂。
系统拉动了一下进度条，众人看见原本埋着藤蔓的玻璃缸发出震动，然后，一根小小的绿芽冒了出来。
秦北回看向初眠。
初眠点头道：“是灵液的作用。”
老教授并不是失手，而是故意的。
视频里的藤蔓飞速成长着，它发现自己不能穿透实验室的天花板后，转而从连接着土地的玻璃缸内向下生长。
摄像头的备用电池只能支撑它录到这里，后面的记录就没有了。
“它需要绕开实验室的地基和地道，然后才能往上去。”初眠推测道，“因为没有阳光的照射，藤蔓十分虚弱，春梅姐他们在外面捡到它的时候，应该是它才出地面不久。”
然后藤蔓就又被种回来了，还正巧就在实验室的上面。
初眠想了想：“实验室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系统于是又翻了一遍视频，找到了藤蔓出现以前的视频备份。
视频里的老教授应该刚被绑到实验室不久，他们围着一个不停翻腾的搅动机器，面色严肃。
系统快进了一段。
搅动机器停了下来，实验人员从中取出一颗白色的物体，只有拇指大小。
之前出现过的实验室负责人说：“失败了。”
老教授冷哼一声：“你们的实验是反人类的，永远不会成功。想用所谓的营养液浓缩成什么石头，根本不可能。”
负责人有些恼怒，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随手将白色物体扔进了旁边的玻璃缸里。
系统说：“后面没有了。”
秦北回和初眠对视一眼。
那个白色物体，非常像秦北回之前送给初眠的极品灵石。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这里的木系灵力很高了。”初眠思索道。
初眠让系统将视频倒退回去一小段，指着白色物品说：“他们其实没有失败。这就是极品灵石。”
“极品灵石不管是什么系的，在没有使用前，外表都是一样的。”初眠解释说，“因为极品灵石蕴含的灵力非常多，浓度也非常高，为了不逸散出来，它的表面往往会形成一层白色的阻隔膜。”
初眠嘴角微弯：“然而实验人员走之前，往玻璃缸里倒了腐蚀剂，慢慢腐蚀掉了这层膜。”
重新被种回种植园的藤蔓感受到了逸散的灵力，正好它的根部还在实验室的玻璃缸里，它能轻而易举地从旁边的玻璃缸中将极品灵石掏出来，据为己有。
然后长成了今天的模样。
真是太戏剧性了。
初眠：“命运总是很奇妙，不是吗？”
她按照视频中的位置找到了藤蔓所在的玻璃缸，让土系异能者扒开两边的土，露出下面的藤蔓的根部。
一颗小小的，脱去了白色外膜的绿色灵石出现在视野里，它被藤蔓无数扭曲的根系卷起来保护着。
初眠伸手将灵石取出来，藤蔓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开始扭动身躯，整个实验室都在摇晃。
众人连忙背靠墙坐着。初眠由于给小明打上了神魂烙印，能直接和小明进行神魂交流，告诉他先不用抽取藤蔓的神魂让它沉睡。
“３３３，放儿歌。”初眠大声道。
系统连忙打开音效：“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
摇晃一停。
空间里发出“簌簌”的声音，那是藤蔓在土壤里迅速移动。
很快，玻璃缸边出现了一对小小的枝条，藤蔓有些疑惑地晃了晃。
初眠走上前，将灵石塞给它。
藤蔓记得这个人。
这个人好像骂过它，还扔过它。
但是现在她又没有攻击自己，也没有抢自己喜欢的绿石头……
它犹豫了一会儿，看到面前的人又拿出了一颗它喜欢的石头。
“这次跟我们走吗？”初眠笑得温柔，“每天都有儿歌听哦。”
系统在旁边看着，总觉得初眠像诱拐儿童的坏人。
藤蔓挠了挠叶子，停了一会儿，用枝条卷走初眠手上的晶核，然后拖着自己的根系，慢慢爬出玻璃缸。
它现在又变回了小小的一团，在地上飞快爬行着，一路爬上了毕徐的肩膀。
毕徐受宠若惊：“你，你好。”
他迷茫地问：“为什么它要坐我肩膀上啊？”
“因为你是木灵根啊。”初眠回答，“和同灵根的人待在一起更舒服。”
系统绕着藤蔓飞了一圈，藤蔓好奇地伸出枝条去抓它。
系统躲过，嫉妒地说：“可恶，毕徐居然比我先有宠物！”
它难过道：“呜呜，我的猪猪，呜呜。”
初眠：……还惦记着呢。
系统突然问：“我有一个问题。”
初眠：“什么？”
系统：“它不是一株植物吗，那它眼睛，耳朵等五官长在哪里啊？”
初眠：……
初眠：“这就要问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