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受伤 “他满手是血”55

  齐秘书走了以后,他在里面的沙发上坐下,前头还有一个大理石面的茶几。

  他把外卖放在上面,平时也没有用左手的习惯,这会儿都不知道筷子放左手上该怎么拿。

  最后,他还是用右手拿了筷子,有点不稳,凑合着吃完这一顿。

  齐秘书给他发了条消息:裴总,上午搬玻璃那两个工人被留下了,该怎么办。

  裴祁川点了点屏幕,回复道:让他们走吧,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第30章 那年 “他想见的是人,不是雪”……

  晚上, 裴祁川开车回了趟家。

  他老爸裴江住的地方离这儿不算近,他开车也开了半个多小时。

  这一片儿都是独栋的别墅,前后带着院儿, 虽然到了十二月,但是南川看着依旧是绿意盎然, 充满生机。

  他从前没太在意家门前的这些绿叶子的树,17年国庆后从聊城回到这儿, 那一次他才直观的感受到南北的不同。

  他离开聊城的那天是一个极其平凡的早晨,天还没亮就有人上来敲门。

  当时进门的是两个黑衣服的保镖,他们说裴江出事了, 突发脑溢血, 家里和公司上下已经乱作一团。

  那两个一米九的彪形大汉跟他说的有板有眼, 言语中带着急切, 仿佛再耽误两分钟裴江就要咽了气撒手人寰。

  早晨六点刚过被人敲门叫起来, 听着云里雾里脑子也不太清醒,他也没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真实性,急急忙忙就跟着去了机场, 买了最快的机票回南川。

  从南川机场出去有司机来接他, 车子在去医院的岔路口分开一路往家走。

  他那时候就猜出这可能仅仅是个幌子,果然进家门的那一刻看见老爸面色红润,气定神闲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就那么天真的, 回来了。

  然后紧接着裴江就当了甩手掌柜,把一切全权交给他做。

  裴祁川最初只以为老爸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对这些什么也不懂,要怎么去当一个实权总裁。

  他每天按时上班下班的混日子,不管什么文件,只要是秘书递上来的, 他看也不看就签。

  直到公司股票断崖式下跌,裴江依然一句不问,每天悠闲的跟他的老朋友打打高尔夫球,也不管他一个学医的能把公司祸害成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裴江是认真的。

  公司股东已经对他不满,都说用不了多久,这个总裁的位置就得姓不了裴。

  他不忍心让裴江一辈子的心血短短数日就砸在自己手上,也想拿出点实力堵上那些人的嘴,毕竟虎父无犬子,要让人知道他也不赖。

  裴祁川从零开始,被那些从未接触过,完全陌生的事物搞得手忙脚乱,整天忙的像个陀螺。

  但也忙里偷闲,多了吸烟和喝酒这两种消遣方式。

  这样高压的状态持续到年底,临近除夕,他得了一场重感冒,在家也是昏昏沉沉的,裴江终于舍得心疼这唯一的儿子,说年后找两个公司的老人,教教他。

  到了新年,这场感冒似是不知道辞旧迎新,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

  也就在前一天,聊城暴雪上了新闻,他忽然突发奇想看一看北方的雪,于是,他谁也没告诉就买票去了一趟聊城,落地开上那辆年前保镖留在聊城的车,漫无目的的在城里乱转。

  最后,停在了他住了两个月的那个小区里。

  他下了车,靠着车门,静静地看着天上飘然而下的白雪,落在袖子上的雪花也果真是有形状的。

  那日北风呼啸,旁边树上已经掉的一片叶子都看不到了。

  裴祁川记得当时似乎还点了根烟,结果呛的直咳嗽,没等它燃完就给灭了。

  没多久,手机里收到老爸的消息:【大过年的你去哪了?】

  他当时回了一句,【我在聊城。】

  后半句其实是,我想看雪。

  但又觉得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实在矫情,也就省了。

  裴江催他回家,说晚上家里亲戚聚餐,他说好,然后便匆匆回了家。

  那场雪他确确实实的看到了,但又好像没看到。

  也可能,他想看的压根不是聊城的雪,而是想见聊城的什么人。

  到了年后,在公司里有人带他,很多些事情做起来就顺手了很多,但毕竟是个“空降”总裁,想做到让人满意也是十分的难。

  他一边学一边做,日子就这么紧凑的过了三年。

  ……

  裴祁川开了半天车,手上的痛觉像是这会儿才苏醒了,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右手差点就被那玻璃扎穿。

  他下车回了家,家里做饭的阿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裴江正坐在那后面看报纸,看见他进来,才抬起眼上上下下的看他,确定他真的只是手受伤了。

  裴江放下报纸,忍不住问,“你那秘书从哪招的,说话咋咋呼呼。”

  裴祁川换鞋进了门,“他除了说话有点咋呼,实力方面还是很强,是我三倍工资从别人那请来的。”

  裴江像是还在想白天的事,“他在电话里鬼哭狼嚎,说的话能差点把你爸我吓死。”

  尤其是裴江最开始打裴祁川的电话打了十来个都没打通,那种心情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裴祁川重复道,“没事,爸。”

  吃饭的时候他也为了让这句话显得更真实些,拿筷子也轻拿轻放,生怕一个没拿稳,掉了。

  裴江吃着饭,忽然问了一句,“今年多大了。”

  裴祁川拿勺子在汤碗里转着,说,“二十六。”

  裴江吃着饭,似是随口一问,“有女朋友吗。”

  他怔了下,“没有。”

  裴江今晚似乎很热衷这个话题,打破砂锅问到底,“太忙了还是,遇不到合适的。”

  忽然这么一问,裴祁川想了想,回答说,“还没想过。”

  除了最开始什么都不懂的那一年真的是忙的不可开交,后来在公司元老级人物的帮助下逐渐适应,倒也没有忙到腾不出空。

  裴江又问,“最近忙吗。”

  他如实道,“最近挺忙。”

  裴江像是听到什么契机似的,忽然停下手里的筷子,“那等你不忙了告诉我,你秦叔叔的女儿在新加坡,等她回来,见见?”

  裴祁川摇了摇头,“算了吧,爸,还不着急。”

  裴江叹了口气,也不再管,“随你。”

  “……”

  好像每个家里都是这样,跟父亲的对话都很简短,没有很多有的没的闲聊。

  说完这句话,饭桌上除了筷子和瓷碗碰在一起轻微的声响,再没任何多余的声音。

  等吃完了,裴江又说了声,“明天再走吧,今晚就睡这儿。”

  他应道,“嗯。”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齐秘书给他发过来一个文档:南川大学优秀毕业生演讲稿。

  “……”

  他顺手点开看了一眼,是齐秘书的保姆级服务已经帮他写好了一篇现成的。

  看着怎么像高中生在国旗下讲话,还要提前备稿子。

  裴祁川翻着看了看,忽然感叹齐秘书是从哪找出他短短三年里如此丰富的“功绩”。

  虽然他没打算把这东西背下来,但还是感谢齐秘书的一番苦心,回复说,【谢了。】

  小齐:【这个正式校庆在周五,周三和周四的彩排可以不去。】

  裴祁川又回了一个,【好。】

  好像这一周忙完,就可以清闲一段时间。

  他也好久没休过一整天的假了。

  裴祁川放下手机,看见桌子上那张照片,是她母亲年轻的时候,身上穿的是杨贵妃的那一套戏服。

  母亲的样子他还记得,可是她的声音,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

  ……

  “星尘,我听我哥说,校庆的时候他那朋友裴祁川也会来。”陈楠躺在床上,支着手机探了个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许星尘有点抗拒去谈她和裴祁川的关系,但是陈楠问了,她总不能装聋,“就是以前,他在我爷爷的戏园里待过一段时间,恰好就认识了。”

  陈楠那天在派出所就看出俩人应该认识,满脑子八卦忍不住往外倒,“他还会唱戏?”

  她点点头,“对。”

  陈楠大概觉得稀奇,“唱的什么角。”

  “唱旦的。”

  这仨字一出,她脑子里关于裴祁川的回忆一窝蜂地涌出来。

  她看裴祁川最后的一场戏,就是17年国庆,唱的《霸王别姬》。

  陈楠似乎是惊住了,半天才接上话,“我觉得,这个男人好神奇,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会唱戏呢,还是男旦。”

  许星尘没吭声,陈楠忽然又大惊小怪,“哎,你当初认识他的时候,他帅不帅?”

  她只想赶紧跳转这个话题,“帅吧。”

  当年裴祁川毕竟是刚从大学里出来,身上还是有几分少年感的,但是现在,那种感觉似乎已经见不到。

  算一算,他这会儿应该有26了。

  当年在聊城那一场阴差阳错的邂逅,应该也仅仅是裴祁川浓墨重彩的一生里,最不起眼的一笔吧。

  ……

  周五,南川大学100年校庆。

  南川大学十年办一次校庆,这次刚好被她赶上了第一百年的。

  学校似乎很重视这次的校庆,搭起的舞台也非常排场,灯光各方面都很高端。

  用陈楠的话说就是,“你看,咱们的学费搭起来了。”

  许星尘平时也不爱凑这个热闹,但是想着十年办一次被自己碰上,这次不看下次就更看不到了。

  好像不去看看就吃了大亏。

  校庆晚上七点正式开始,手机上和校官网会有同步直播,但她还是选择了去现场看,凑个热闹。

  等着陈楠去买了两杯奶茶,到的时候前头已经坐满了人,只能去到后排。

  南川大学的校庆也很古板,开场就是一个根红苗正爱国爱党的歌舞表演。

  然后就到了优秀毕业生讲话环节。

第29章 受伤 “他满手是血”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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