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窃听器的警告。50

  越是压抑,越是风云涌动。

  她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却又一时说不清他究竟哪不对劲。

  祁砚看向一旁神色难明的程珈书,就算没问话,也有审视的意味。

  他在给她机会。

  程珈书还没来得及出声,阚江林就注意到祁砚了。

  年龄高出的优势,伴上酒精的逼刺,让他就算在面对比他高大气势更凶的祁砚时,也没有一点怯却。

  “哟!这不是我们沂港船舶的祁总吗?”这话刚落,阚江林又啧了声,自顾纠正地笑说,“不对,应该是我们凌川警厅的祁队。”

  祁砚的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话题就此被阚江林带过。

  “我就随便玩玩,怎么也要祁队出动了?”他视线刻意地看向墙边的苏婥,就冲祁砚这模样,也能大概猜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阚江林笑了:“这可别是祁队的人吧。”

  这句话还没彻底说完,祁砚就一把扯住阚江林的衣领,扣住他后脖颈,把还在张牙舞爪要挥手的他压身到那摊破碎餐具上。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阚江林的脸就要磕上那堆沾了苏婥血的破餐具。

  阚江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操作吓到了,直喊:“你干什么!疯了吗?!”

  祁砚一眼注意到苏婥不仅手上有伤,脚踝上也有伤,还伤得更重。

  那双是跳舞的脚。

  祁砚压着阚江林的左手瞬间用了力,把他脸按到边缘锋利的餐盘上,下面就是垂直怼上的叉子,就在阚江林脸下几毫米的位置。

  再下去一点,就要逼上。

  祁砚最后那点强烈克制的脾气像海浪席卷,声势浩大地一股脑涌了上来。

  她是他的人,谁给他本事动的?

  祁砚浑黑的眸底滚过戾气,如刃地全数扎在他身上,手上使的劲和阚江林挣扎的反力冲撞,骨节尽绽锋利。

  “知道我的人你还敢动?你活腻了?”

  第20章 【二更】 暴风雨的前夜,万……

  是程珈书带他来的,阚江林今晚碰上的只有接二连三的羞辱,他的面子早成这条夜江的泥下污。

  被威胁逼出的脾气纵燃,阚江林就算脑子不清醒,那句发泄也撂了出来:“你是警察,警察能做这种事?我不就碰碰她,又没犯法!”

  边说,他还在边奋力挣扎。

  但祁砚的力道比他要大太多,阚江林毫无回手的余地。

  “睁眼看清楚,我现在穿的什么。”以牙还牙的招数,苏婥伤的右脚脚踝,那祁砚就单脚踩上阚江林的右脚脚踝,碾压式的使劲,“我没穿警服,算什么?”

  明明话音够低,乍听无所波澜,阚江林却被祁砚浑身散发的气息震慑。

  他想向一旁的程珈书求助,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

  程珈书纵然有底气,也不能在这片地上惹事。她顶上还有程控,但凡哪边出了差池,程控唯她是问。

  现在苏婥受伤,徐照今天有事不在场,发觉不了。

  但没准隔天训练碰上,他就能察觉异样。

  程珈书现在必须想办法自保,免得程控那把不长眼的刀落到她头上。

  所以面对阚江林的求助,她自然置若罔闻。

  阚江林两边都讨不到好,猛地想到魏永西出事,不管假的阚临身份,祁砚说抓就抓,现在也是说动手就动手。

  毫无顾忌地只做他要做的事。

  阚江林突然就慌了,那点醉酒也像是骤然消散。

  他蓦然再想程珈书那句“能一饱眼福”,原来真的是字面的意思,那他刚刚那句“我不就碰碰她,又没犯法!”不就是在火上浇油吗?

  这一刻,阚江林的脚腕已然在祁砚的脚下,麻木疼痛。

  他双手被锢,没逃脱机会,只能口头惶恐地赶紧道歉:“我不该动!祁总!我不该动你的人!”

  但祁砚明显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他没聋,刚刚听到他说碰她的话了。

  “哪只手动的?”这话听似是在问阚江林,但实则祁砚抬眼看的是一旁神色凉淡的苏婥。

  她像是看惯这种场景,藏匿在骨子中的那点淡漠一览无余。

  祁砚眉头皱起。

  下一秒,两个人的目光隔空撞上。

  苏婥脑海中闪过过去程控处理人的场景,十有八/九刺入骨髓的不适感束缚着她。她动了动唇,却意外地说不出一句话。

  而阚江林为了保命,不管不顾祁砚问的是不是他,脱口而出就是:“我没动!我胡说的!你放过我!”

  祁砚扣着他后颈的手一下甩开,阚江林脑袋不偏不倚磕上碎餐具,耳骨摩擦锋利,正中划出一道细长又狰狞的伤口,血迹很快淌出。

  阚江林像是找准逃的机会,踉跄起身的刹那,无意拉扯旁边幕墙边缘的一根绳,生拉硬拽的那一下,整个挂墙前的广告牌都摇曳晃动。

  苏婥就在墙边。

  阚江林没注意,只顾着拼命站起来,拉到的那根绳也像是救命绳索,广告牌原先就不稳定,被他这么一拽,朝前倾倒的迹象明显。

  但阚江林哪管得了这么多?

  他头破血流地往外跑,中途还撞上犹豫要走的程珈书,这一带,他们两个人瞬间成了隔岸观火的观众。

  一阵蓄势待发的强风,广告牌摇晃后发出渗人的碰撞声,“哗啦哗啦”几下彻底倾倒地朝苏婥的方向覆压而下。

  祁砚一抬眼,广告牌正朝他们在的方向砸下来。

  动作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是他拽住她就把她往外扯,苏婥还没来得及出声,整个人被圈在祁砚温热甚至发烫的怀里。

  “砰”的一声重砸,不知道砸到了哪,苏婥感觉祁砚猛地弯了下身,随后广告牌落地。

  像是耳鸣自生,车水马龙走过的鸣笛、鳞次栉比高楼外的LED广告声、餐厅背景的音乐……每一点细腻都幻化虚影,世界一瞬间从喧嚣没入静寂。

  苏婥睁眼,咫尺之近站的是祁砚,长廊的光色够亮,却还不足以照亮他淡漠神色中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祁砚的眼神很怪,明明像极审视,却又甚于审视,更多的完全难以言喻。

  是惶然吗?是惧怕吗?

  这样的情绪怎么可能会在他这边出现?

  苏婥眨眼后的那一秒,这种所谓的惶然和惧怕已然不见踪影。

  徒留的,还是那个居高临下盯着她的祁砚。

  不明缘由的低落伴随着风声呼啸在她心底胡乱发酵。

  苏婥知道祁砚生气了。

  他放走了阚江林,程珈书这次没被他抓到把柄,他只是把苏婥带去医院处理伤口,即便回城东也一样能处理。

  送回城西后,苏婥见祁砚掉头就走,她没在原地等着,几步艰难也要追上他。

  说实话,苏婥见多祁砚发脾气,但从没见过他把脾气憋着,这就像是天差地别的一种对比。

  苏婥心慌了,这是她第一次心慌。

  但她伸出的手被祁砚甩开了。

  苏婥一转眼就意外注意到祁砚衬衫后背的异样,看起来像是半干半湿,不舒适地黏在他肩背,似有若无地还有血腥的味道。

  苏婥明确这不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就是祁砚。

  “你受伤了!”苏婥原先那点持之以恒的镇定现在都有了破败之势。她猜是广告牌砸出的伤,祁砚向来受伤都不会说。

  但这次,是因为她。

  苏婥没法放任不管。

  但这四个字就像是硬生生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

  祁砚二话没说,手臂一把把苏婥撑起,朝浴室的方向带。

  淋浴头的水倏然撒下,冰凉下游走血丝的气味,像是无形逼迫的挑引,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衬衫无一例外地湿透。

  祁砚的脾气说来就来,隐忍越久,爆发就越激烈。

  他抓紧她的手,多一步都走不了,“他碰你哪了?”

  是苏婥始料未及的质问。

  她定在原地,盯着他的眼眸掺进失措,愕然因这五个字而想起祁砚对每一件事的占有欲。

  难道是时间过久了吗?

  久到她都快忘了她于他而言的定位了吗?

  不知是水透凉,还是心发寒,苏婥甚至连气息都最大程度地放弱,“他没碰我。”她的话音够轻,轻到快要低不可闻。

  祁砚盯着她的眼神,却是不知如何的复杂情绪交织,她的手在他用力下开始泛红,消不去的指印。

  “苏婥,我问你他碰你哪了?!”

  苏婥看向祁砚的眼神渐渐泛凉,那句“你为什么不信我?”,她终究没问出来。

  祁砚皱眉盯着她,洗的动作忽地大了起来。

  苏婥站在淋浴头上,不言不笑,再度面对祁砚这种似曾相识的动作,深不见底的失落依傍攀附在她血液里,一点一点没入侵蚀骨血的力度。

  悄无声息地,她盯着他的眼,突然毫无预兆地一下扯过他湿透的衬衫衣领。

  无论是程珈书的出现,还是这期间发生的所有,都像是不定时炸/弹,让苏婥感觉他们结束的那天会比想象来得更早。

  她的眼泪难自控地混合在热水中砸下来。

  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滴,偏偏都没砸在他手上。

  整个浴室流水声冗长难断,每一声却都断然没有他们纠缠不清的呼吸响亮。祁砚能看到苏婥的眼泪,却感知不到任何一缕温热。

  他满脑子都是阚江林身上那股异样的味道,那股格外寡淡却又尤为刺鼻的味道,像极毒品,说不出名的合成类。

  但仔细闻,好像又不是。

  那是什么味道?

  每一种猜测都让暴风雨的前夜,万物飘摇。

第18章 窃听器的警告。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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