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和黎明共同的开端(2/4)

　“我们称为思辩。事实上，跟你的相遇过程并非由我们主导，这次对话在预料之外。是你对真相的追求和询问打造了连接我们的通道，就某种意义而言，这印证了我们的因果律。”

　“不，这是命运对我的拷问，也是主给它虔诚信徒的终极考验。”

　“我们对你的虔诚表示敬意，但你的智慧已经让你触及了真实。对真实进行诠释是天堂里的祂们才会做的事，而我们只表述客观。此刻我们来到这里，并非为了传达，仅仅是对你触及真实的回应。基于‘底层逻辑’，我们并不会过多插手主物质界；同样基于‘底层逻辑’，我们在此以见证者的身份予以关注。”

　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从祈祷大厅外传来，中间夹杂着铠甲摩擦和铁靴踩在石板上的杂音。这些声音迅速由远而近，很快到达了巨大的巨门外。

　老人叹了口气后挥了挥手。那张画着诡异图案的羊皮纸飘舞了起来。老人的目光最后一次落在羊皮纸上。

　羊皮纸的左下角突然冒起火苗，并迅速点燃了它。在火光的照耀下，羊皮纸上两个好像圆球的图案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其中一个圆球图案上，画有用简单的线条描绘出的一个人形生物，祂正用双手撑在圆球上，仿佛在用力仰头往外张望；而另外一个圆球图案上，则画着一个人的下半身，寥寥术笔的线条让人清晰得感受到，祂正在奋力钻进圆球。火焰很快蔓延开来，将飘舞在空中的羊皮纸燃烧殆尽，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轰轰轰！”

　石门开启的声音传来，老人的目光从羊皮纸消失的地方缓缓转到刚刚那片落叶所在的位置。不出所料，在羊皮纸消失之后，就再也看不到那片落叶和落叶上的眼睛了。然而他知道，在某个维度上，它们仍在注视着自己。对于那些深渊的统治者而言，仅仅只是关注，就能在主物质界产生凡人无法想象的力量。

　石门大开。

　圣裁所三位红衣大主教带着四位身形健硕的骑士从门外鱼贯而入，在七个人进入大厅后，就看到了祈祷大厅里圣光消失后的神圣石壁。这让他们有些惊慌失措。即便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巨大冲击，最后面的两位骑士也迅速默契得关上了本需要十二个普通教廷骑士协力才能关上的石门，将后面跟着前来的其他神职人员隔绝在了门外。

　一位国字脸的红衣大主教从惊愕中率先回过神来，他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站姿。将右手放在左胸，这位圣裁所实质上的二号人物对着坐在首座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老人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在标准的三个呼吸之后，这位红衣大主教直起腰，恭敬的询问老人：“光明的智慧，主仁爱光芒的诠释者，尊敬的‘智慧之心’，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感觉到祈祷大厅的圣光已经离我们而去。”

　伯格多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得扫过长桌外的七个人，他们是圣裁所最核心的力量。所有人都是在他任内，由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主神的虔诚信徒。他们在各自的领域有着卓绝的表现，是主在主物质界权威的执掌者和传递者。在过去的数十年里，他们占据了光辉教廷高层人数里的四分之一。

　发话的是红衣大主教萨博.嘉德，他身后左手边站着的是红衣大主教杜瑞科.塞班，右手则是另外一名红衣大主教桑.维奇。此刻，关上石门的教廷圣骑士“天堂之矛”多罗.马歇尔和“愤怒之夜”贝瑞克.范特也靠拢了过来，和另外两位圣骑士“虔诚之剑”罗.捷德、“极寒之握”菲德尔.米兰站在一起。四位代表着教廷中骑士职业最高武力的圣骑士显然尚未平静，以至于最注重礼仪的他们，此刻站立的身位都稍显凌乱。

　他的目光在罗.捷德身上停留的稍长，这位被誉为最强圣骑士的勇士，早在五年前就该收获主的殊荣，成为教廷历史上第六位光明圣堂。但为了被他尊称为老师的自己，这位圣骑士毫不犹豫得拒绝了教廷安排的席座，选择了留在圣裁所。要知道，教廷已经近五十年没有赐下“光明圣堂”这个骑士的终极荣誉了。

　老人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即将迎来今天最重要的客人。他挥了挥手，在长桌对面凭空出现了一张和他身下首座一模一样的座位。

　没有让这些圣裁所的晚辈等待太长时间，一道闪着温暖明亮光芒的传送门就出现在七个人身前。一个撑着权杖的白袍老人从传送门中踏了出来。

　教皇英诺森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