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暗和黎明共同的开端(3/4)

　三个红衣大主教和四位圣骑士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比感受到圣光消失更大的错愕和不安。

　传承千年的帝国教廷，对于空间传送的使用，有着严格的限制。神谕中明确将空间传送认定为“亵渎”。三百多年前，光辉教廷曾经发动了一个跨越整个大陆的秘密行动，对掌握空间传送材料和传送技术的人进行了不计代价的袭击和刺杀。教廷拔除了所有他们能掌握到信息的传送锚点，为此导致了当时还是松散组织的商业联邦成为了帝国在北方的死敌。在教廷内部，只有圣徒级的成员——教皇、光明圣堂和具名红衣大主教——在紧急情况下才允许使用神术，在由各个教廷核心机构掌控的锚点之间进行传送。所以即便是“惩戒之刃”的具名典礼这种教廷十年来最大的盛事，教皇和红衣大主教们都选择了使用马车，穿越小半个帝国来到圣裁所所在的北都基恩城。

　英诺森九世等到身后的传送门在温暖的光辉之中消散，才抬起头安静又仔细得看了看那位坐在大厅中央的老友。

　他没有回头，而是摆了摆手，似乎有些疲惫得和身后的红衣大主教、圣骑士们说：“退出去吧，一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允许进入祈祷大厅。通知所有人，来自深渊的魔鬼领主即将发起对圣裁所的攻击，让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岗位。对了，宣布圣裁所进入备战状态，把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安排的尽量远些。”

　三位红衣大主教交互了下眼神，一起微微躬身致礼，然后就服从命令转过了身。除了罗.捷德之外的三位圣骑士随后向着教皇冕下的背影行了单膝跪礼然后跟着红衣大主教们往外走。临走前贝瑞克拉了一把罗.捷德，后者望向那位自己最尊敬的老人，看到他也正回望着自己并轻轻点头。他注意到老师的脸色有些憔悴但是目光一如既往的温和。于是罗.捷德弯下了右膝，向着教皇英诺森九世行礼后直起身头也不回得大踏步跟上了其他人的脚步。

　石门在轰轰的声音中打开一个口子，红衣大主教和圣骑士们陆续离开，隔绝了所有投向祈祷大厅的目光。而后，石门再次关闭。

　大厅外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并迅速远去。

　片刻之后，圣裁所三百多年未曾使用过的“警戒银钟”被敲响，低沉但是清晰的钟声回荡在整个圣裁所。钟声激活了圣裁所完整的防护结界。突如其来的情况导致了圣裁所中低级成员们短暂的混乱，但是并没有持续太久。塞班红衣大主教和“天堂之矛”及时控制住了局面，在七位圣裁所巨头的指挥下，圣裁所的所有人陆续进入各个岗位——远离祈祷大厅。

　白袍老人咳嗽了几声，慢慢走向伯格多设置的“座椅”，他略有些迟缓得坐了下去，并把那根象征着世界最高权柄的白金权杖放在了桌面上。

　祈祷大厅空旷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年近一百的老人在巨大太阳符文的注视下默默坐着，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是某种默契，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仿佛在享受最后的安宁。

　“说起来，伯格多，自从阿姆斯特朗山脉那场战争结束后，我们还是第一次像这样单独两个人坐坐。”英诺森九世揭下帽兜，露出了和对面的老人一样银白的头发。

　“阿姆斯特朗山脉，啊，真是很遥远的事了。”红袍老人喃喃自语，那些被刻意隐藏在回忆深处的记忆浮现了出来，有些脸庞开始从模糊到渐渐清晰，“所以那个时候你就知道了真相？”

　“不，只是怀疑，直到刚刚感受到圣光的消失，我才最后确认。”

　红袍老人笑了起来：“真是符合你的回答。所以我从未质疑过老师选择你接过那柄权杖的决定。”

　“就像我从不质疑你的仁爱和智慧。”

　“为什么这些年都不阻止我去探究真相。”

　“阻止本就是一种提示，更别说你根本做不到追求真相。事实上，如果不是接过了这根权杖，我可能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