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平反

  “他现在是翅膀硬了,以前立得规矩全忘了。”余蔓低声对裘燃说。

  “等没人的,有他好看。”裘燃哼道。

  “还有,他一副捉......”余蔓咬了下舌头,她是想说捉奸来着,“他以为他是谁,几年没挨教训就忘了师姐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

  余蔓说着就危险地眯起眼睛瞪向气鼓鼓的贾裕,不知不觉开始挽袖子,被裘燃又拢下去,余蔓不耐烦的在心里抱怨这生辰宴怎么才开始又怎么还不结束,否则师兄弟之间为了这种事动嘴又动手白让人看热闹。余蔓卷卷嘴唇无聊地转着手里的酒杯,无意间一扫扫到了尤晦身上,这也不是巧合,因为尤晦一直在用自以为隐晦的目光盯着她瞅,那眼神,真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对贾裕单方面爆发的争吵是一头雾水,但尤晦对关于余蔓的事嗅觉灵敏,敏感地察觉到有猫腻在里面,而且对于余蔓的师门他虽然早知道几天,但还需要时间消化,现在又冒出来个似有隐情的师弟,尤晦的危机感比他见到裘燃的时候还要强烈。

  贾裕这几声让余蔓身上的目光又变了几变,秦婴子女徒已经够惊世骇俗了,若说裘燃身后有这女人的手笔,那可真的是眼睛不够看了。

  袁淼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干笑两声,以缓解得力下属的造成得尴尬,他微笑着对对位的方辰举杯道——

  “恕袁谋眼拙,竟不识英雄。”

  方辰独眼特点显著,能坐在申绍下属单列一席,就肯定不是下属身份,袁淼思来想去还真猜不出这号人物是谁,云中郡离三川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此次借着贾裕的光不请自来为的就是探探申绍以及苕溪流域原住之间的动向,突然蹦出来个扒不出信息的人可不得好好问问。

  “不怪袁公不知,此人姓佟,出身溪北聚贤山。”单黎调整地很快,像没事人一样掺和进来,他没见过佟氏首领本人,但这独眼标志在溪北没几个人不知道。

  “哦?”袁淼经单黎提醒,立刻就想到了一伙拉起佟字旗的山贼撵得闻人萩丢盔弃甲,“原来是佟公,失敬失敬。”

  “在下方辰,见过袁公。”方辰举杯与微愣的袁淼对饮,含笑解释道:“之前不得已隐姓埋名让我这几个邻居误会了。”

  “可是......”袁淼眼神摇摆地转向贾裕,想让贾裕给个说法,这个方辰可是那个方辰?

  贾裕生着闷气,但也尽职尽责地为袁淼介绍道:“主公,这位是我四师兄方辰。”

  “嘶!”

  抽气声此起彼伏。

  “白手起家,扳倒老树闻人氏,袁谋早有耳闻,不愧是镇远将军。”袁淼压着心中的惊讶,对方辰赞道。

  袁淼暗暗擦了把汗,苕溪这片的谁真是要多浑就有多浑,申绍佣兵三川,“生前”就与申绍好得穿一条裤子的方辰在溪北,二人之间隔着个尤晦的侧翼,溪南裘燃,貌似只要和申绍随随便便拉一拉手,皇亲国戚小凌阳侯就别再想往苕溪上伸一根手指头,而那个余婴姬看着和尤晦关系匪浅,思来想去他就只能为小凌阳侯和单黎掬一把同情泪了。

  不过也未必,袁淼神色正了正,他将目光淡淡地移向裘燃和余蔓那一席,心道,这些秦岭弟子文武兼修,起点高成就也高,一个个心高气傲,说不定会先解决自己人。

  “那在今凤一箭破千人阵,取闻人萩性命的裘大小姐想必就是婴姬小姐了。”袁淼对余蔓说道。

  “破阵?没有这回事,只是射中了人而已。”余蔓实话实说,另外心里也好笑,原来外面把她传得如此神武,连闻人萩的人心溃散都算到她的威力里面去了。

  “说来,还是余大小姐心志坚决,为裘氏大义灭亲,可歌可泣。”韩芋在旁悠然接道。

  “什么大义灭亲?”余蔓皱了皱眉,韩芋也不像是个读书少的人,这跟大义灭亲有什么关系,亲是谁亲在哪儿?

  “败军之中可有寻见老父身影?”韩芋似笑非笑着问。

  原来在说余法呀,余蔓无趣地撇撇嘴,韩芋这挑事的能耐不会是跟他那个混豪门后宅的娘学得吧,啧,一套能打的招式都没有。

  “你说余法呀,你找他做什么?”余蔓故作苦恼地歪歪头,“急着认爹吗?”

  韩芋哽住了,礼堂上的觥筹交错也因这一句话暂时停止,他压着怒火冷声对余蔓道:“我凌阳侯府乃是皇族一脉,你莫要胡言乱语。”

  “哦,我听你说什么老父,以为你想爹了呢。”余蔓顶风而上,玩味地看着冷脸的韩芋。

  “牙尖嘴利!”韩芋隐隐感觉不妙,他手里这个还没藏出去,余蔓好像已经掌握好要点反诬过来了,他拧着眉头掩饰不住地气急败坏,“攀师门忘本,祸家门不知回头,好一副冷心肠。”

  什么怨什么仇上来就捡着她怼,余蔓很是不解,韩芋这么孬不敢挑裘燃就来激怒她?可她之前又打又骂是看着很好下手的人吗?

  其实,韩芋开口就是想先拿孝道敲打一下余蔓,他以为像余蔓这种名门正派的弟子装也得装着以孝为先,可哪成想余蔓的路子是无法想像的野,他这一手敲下去不仅没震到余蔓,反倒被余蔓饱含深意的回击搞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

  “非要在这儿说吗?”余蔓一副“韩芋你太不懂事”的模样,面带烦恼地摇摇头,“你不会以为我不敢改口吧?”

  一会儿老父一会儿家门,扯个没完,要不要换个称呼再继续玩耍?

  “你!”

  韩芋不知道余蔓说得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再不收手对他百害而无一利,甚至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逐渐成型,余蔓不会是要......

  裘燃按耐不住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余蔓的裙角,用眼神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你们俩猜什么迷呢?

  余蔓闪了下睫毛,回给裘燃一个眼神——

  吓唬他呢!谁知道他心虚什么。

  “侯爷,你说她是余大小姐,大余夫人?”

  单黎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呆坐在那儿反映了好久才把韩芋口中的大余夫人和余蔓画上等号,那事情在他心中就玄妙了,不问出来他心痒痒。

  韩芋暗赞单黎这话接得好,现在谁随便说什么话都比让余蔓继续说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要好。

  而其实呢,只要他不再针对余蔓说话,余蔓也就住口了。

  “是呀,她乃前武王州椽余法的长女,嫁与长勺令尤晋,长勺城破之前曾在城楼射贼的大余夫人,其兄余蓁现于我门下效力。”韩芋如数家珍,越说越舒畅,他想到单黎骂余蔓妖妇,二人应该是认识而且仇恨不浅,便细问道:“不知荡寇将军与此女有何过节?”

  单黎眼珠一晃,直视向余蔓,他算是转明白了,带着被耍弄得团团转的愤怒,道:“可据我所知,她是尤渊的夫人,仙妃春猎图的正主。”

  “咦?”众人皆哗然。

  仙妃春猎图他们知道,画家戚珏在得知“仙妃”小余夫人被尤渊送给单氏后,还特意前往杞县追寻芳踪,正好他到杞县那天是那月十七余蔓在河边桥下洗衣裳,戚珏走过人潮拥挤的石桥好奇的随群众往桥下看,一眼便看到天生丽质在浣衣女中鹤立鸡群的余蔓,“仙妃”落入凡尘经历风霜凄苦,戚珏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转身离去都没在杞县歇一晚当日便离城了,路上他有感而发在山野间作了一幅画叫“掩风流”,画得就是素容布衣在河边劳作又被众人围观指点的余蔓,回京之后此话作为仙妃春猎图的后续引起了热烈反响,只不过时局动荡,京城一乱接着一乱,加上戚珏离京,对掩风流的议论也就戛然而止了。

  “竟是如此。”饶是韩芋心有准备,也讶异的声音都飘起来了。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大余小余,从始至终尤家就只有一个余夫人,先嫁尤晋再嫁尤渊......”

  “住口!”

  “你把尤渊两个字去掉!”

  余蔓和尤晦同时打断了单黎爆发恶意的愤怒,尤晦在瞪人,余蔓在烦心地揉额头,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口喝止单黎,有同时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眼中流露出笑意。

  “怎么?做了还怕人说?”单黎以为余蔓和尤晦恼羞成怒,依旧振振有词地说:“寡妇二嫁不可怕,可怕的是尤家三兄弟你一个都不放过,哼!”

  主位的申绍听到这话之后,脸色瞬间就变难看了,他对师妹的事不是很清楚,但真要是像单黎所言,那还真是......几嫁他不在乎,守寡总是不人性的,但连嫁一家兄弟,就他个人而言总是觉得说出去不甚好听。

  “谁跟你说我是尤渊的夫人?我在尤家为尤晋守寡,侍奉婆婆养老送终,怎么就成了尤渊的夫人了?”余蔓敲着桌子,为自己平反道:“就算尤渊的老婆死了,你们也不能把他一个鳏夫往我身上凑,眼瞎耳聋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末了,余蔓还清晰的小声咕哝了一句,“好过分。”

第62章 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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