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报警这话喊到嘴边,驰程还是没说话,驰母明白这意思,明白他不想闹大了丢人现眼。

  后来忽梦忽醒,听到驰母带着哭腔对着电话说:“……你们凭什么打人?现在又来道歉,有什么用?挨得打能揭下来吗?你们甭来了,谁来都没有用……教养!教养!还真是跟一个人有钱没钱没有关系……”

  他睁眼忘着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抽噎哭泣地声音。驰程忍不住想,哪个男人能活他这么窝囊?应该是没有,没人向他这样,活成了个笑话。

  晚饭的时候,驰守娟来看望驰程,点着手指头,瞪着眼说:“傻,真傻,难不成你还真当傻人有傻福呢?就该报警,讹她们家,这世道别讲究什么脸面,闹到这一步就没有脸面可讲。”

  正说着,赵家就来了人,赵父带了位助理过来看望驰程。

  他带了两兜子补品,东西搁到桌子上,摘了手套,叹气说:“和怡说了,什么都说了,她刚做了手术,听说继旷带着人打你,哭得不行,劝都劝不住,她这边不想离婚,但这事由不得她……怎么说呢,唉,你们年轻夫妻的事,我一个当爸爸的也不能事事过问,你妈妈说的对,是我们家风不好,你是好孩子,小程,爸爸一直都觉得你是好孩子……从和怡爸爸的角度出发呢,我是怒其不争,但更多的是心疼她住院动刀,从男人的角度呢,我又觉得她太令人失望,不可原谅……我是她爸爸,可现在也还是你爸爸,所以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不难为你,别说难为……”

  他顿了顿,拿出来一个厚厚地牛皮纸袋递给他,继续说:“你要是不嫌弃,爸爸还想弥补你……”

  驰程瞧了瞧里面的钱,抿着嘴闭上眼。

  他不想再干什么他妈的破技术员,熬来熬去,也顶多是够养家糊口。

  野心这东西,□□逸的时候,往往不争气,非得被逼入绝境,才能显现出来。

  赵父临走,声音不高不低地劝他:“爸爸拿这个钱,半分没有侮辱你的意思,男子汉能屈能伸,别跟钱过不去,等你以后发达了,可以再还给我,要不是……要不是这事,爸爸是真喜欢你这个女婿。”

  驰程不知道说什么,更知道说什么都白搭,已经发生的事,不能当做没有发生。看着他手里的钱,又觉得……这么好的东西,是不该跟它过不去。

  驰母到底闹了一场,仍旧是拗不过驰程。钱就这么拿了,没还回去。

  等到六月份,赵和怡身体好转,两人就悄默声地把离婚的事情办了。

  那天在民政局瞧见她,人瘦了一圈,不得不说,反而更漂亮。

  漂亮的人,怎么都漂亮。可惜的是,也就脸漂亮。

  驰程从民政局出来,头也没回地打车离开,到了家门口,又觉得胸口闷的难受,特别不想回去,最后让司机师傅调头,随随便便找了家酒吧下了车。

  他乱七八糟地点了很多酒,一口气喝到三四点,人家打烊撵人。

  结账的时候装B没装成,拿不出来钱,把身份证都抵押了。男服务员拿眼白他,旁边的几个女服务员也捂着嘴低声取笑。

  驰程醉醺醺地回到家里,驰母还没起床。他外套没脱,鞋也没脱,进了卧室就睡。

  到了下午,驰母进来,顿了顿才说:“你的身份证、□□都搁在床头柜抽屉里了……你提着行李回来的第二天,她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小区门口拿你的证件,说你出差可能要用,东西给了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让她到家里来暖和暖和,喝点水什么的,她说你八成不想见她,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看她脸色很差……我以为你们两口子吵架,所以那天才对你发了火……妈错了,以后你做什么,妈都只相信你。”

  驰程撇开头没说话,拽着被子蒙住脸。

  接下来几天浑浑噩噩,白天不是白天,黑夜不是黑夜。

  驰母一天不知道抹多少次眼泪。端着饭菜送进驰程卧室,搁到床头喊他,等到饭菜凉透,又原封不动地端出来。

  驰守娟见他这样,拱着手问驰母:“还在睡呢?睡得饭都不吃了?”

  驰母眨着眼,立时红了眼眶,唉声叹气地说:“哪是睡呢,他心里难受,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像个女人似的伤心难受了就哭吧,他一时半刻想不开,不埋头大睡还能怎么样……”

  说罢,扶着腰一步一步地挪到厨房。

  到了第二天,驰母又端了一碗粥,终是忍不住,坐在床边边哭边说:“儿子,妈知道……妈知道你心里难受、憋屈。你摊上这种事,怕传出去被亲戚朋友、左邻右舍笑话,所以宁愿啥也不说,也不给妈说,如今把所有事都往自己身上扛了,他们家不领情、不讲理,竟然又打了你……可是,你想想,你这样天天不吃不喝蒙头大睡有什么用呢?造腾坏了身子,心疼你的人会心疼你,不心疼你的人还是不会心疼你。你这么年轻,日子是不是还得继续过啊?你到了妈这个年纪,你就明白,人这一辈子,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现在风气这么不好,谁家没有一两件丢人的事,咱们就当得个教训,早早认清她是什么人也蛮好,总比以后有了孩子再离婚好,到那个时候才真是让孩子跟着你们遭罪。”

  他蒙着头闷不吭声,一点反应也不给。

  驰守娟叹了口气,推开门进来,拍着驰程地膀子说:“吃吧程子,你看你妈都把饭菜端到你床前了,你都二十七八岁了,不能再端着碗喂到你嘴里了吧?你多多少少吃一点,你不吃,你妈心里又难受又心疼,你造腾来造腾去,还是你妈最心疼你,你妈就你一个儿子,守了一辈子寡就为了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妈怎么活呢……”

  驰母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趴在他身上,一遍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驰程突然被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有泪珠顺着眼角流下。

  他只觉丢人,怕被人瞧见,面无表情地抹去。

  他抬头瞧了瞧四周,这才醒透,清了两下嗓子。

  艾米说:“醒了啊?”

  “我怎么来这儿了?”

  “你昨天喝醉了,钱助理把你送到这边来了。”

  “嗯。”他半坐起来,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艾米翻了个身,凑近他,手臂搭在他腰上,手指碰到他晨、勃的地方,圆鼓鼓地一大团。这让她一个见过世面地人都有些羞赧,脸上又红又烫。

  驰程侧过来身,眼神深邃地盯着她。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只手往下移动,环住它,包裹着内、裤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擦。

  驰程又躺回去,闭上眼不动声色。

  艾米甜腻腻地问:“这里为什么总这么精神?”

  他淡淡地说:“刚醒不都这个样。”

  她又笑了笑,羞羞怯怯地说:“不一样……谁能有你这么厉害呢。”

  驰程似乎对这句话很受用,脸上带了点笑,嘲弄她:“还是你见多识广。”

  艾米收回来手,听到这话有些不自在,撑着身子盯着他看,最后又有点无奈,支起来身子靠近他,亲吻他地胸口。

  他的手一开始随意摊着,被她这么一动作就有了点反应,从她宽大的睡衣领子里探进去,轻轻地抚弄。

  她继续往下,小口小口就含咬,有啧啧水声从下面传到他耳朵里。

  早晨醒来的自然反应从无意变成了有意。

  他的胸口开始有规律地起伏,微微喘着粗气,动、情地建议:“……帮我口出来好不好?”

  艾米抬起头,压着他爬上来,勾住他的脖子,红着脸说:“为什么要口……你不想……”

  驰程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稍微平复了一下,闭着眼说:“我有点累,可能还没醒透。”

  “昨天煮了醒酒汤,你醉得不成样子,也没有喊醒你。”

  驰程摸了摸她的头发,利索地掀开被子下床。

  她“哎”一声,抱怨他:“怎么了……你不要了啊……”

  “早上有会,再折腾就来不及了。”

  驰程敷衍地解释一句,拿起来浴袍裹上,然后直接去了浴室。

  他睡了一夜,却觉得更加疲惫,一夜没有休止地做梦,醒来又因为醉酒特别头痛。

  热水冲刷下来,这才舒服多了,他两手撑着墙,头自然地垂着,源源不断地水洒遍全身,让他睁不开眼。

  他出来地时候艾米也已经收拾好在客房冲了澡。

  她上面穿着他的白衬衫,下面□□着,鞋也没穿,踩着地毯进了厨房,手法熟练利索地准备早餐。

  驰程慢悠悠地点了一支香烟,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两支烟抽烟,痛快了不少。

  他点开手机瞧了瞧,有两条营销的垃圾短信,一个未接电话,是秘书来的,除此之外,没人找他。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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