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昏君长大了

  群情激奋!

  薛博雅被暴怒的群众围在中间, 临淄王都有点害怕了。

  周小贺看着在乳母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太子,悄咪咪过去,伸手把他脖子上的小哨子拿了下来, 放在嘴巴里猛得一吹!

  “噗!………………”

  尖锐的哨声响彻天际。

  人群茫然的互相张望了一下,安静了下来。

  周元澈当下表明身份:“大周天子在此,诸位稍安勿躁, 朕今日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廷尉府赶紧派差役散开人群,留一条道出来,免得激动的百姓伤了太傅。

  小昏君惊喜的迎向薛博雅道:“太傅, 您怎么来了。”

  薛博雅收起同临淄王说话时候的促狭,谦逊道:“正巧在马服君府上下棋, 便过来了。”

  周元澈没管别的, 他伸手抓着薛博雅的双臂:“太傅, 身体如何了?”

  自从那日之后,太傅一直生病, 周元澈已经好些天没见他了,甚是想念。

  薛博雅唇角勾起, 面庞上显出温和的笑来,他道:“还好。”

  小昏君退开几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薛博雅:“太傅, 你清减了许多。”

  薛博雅温声道:“是春暖花开,穿的少了许多。”

  周小贺心中微叹。

  那件事之后,薛博雅便一直称病, 今日这一见,他其实何止是清减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面容更是白了好多。

  周元澈拉着薛博雅的手往高台上主位跑。

  “来人, 给朕的位置旁添一个席位给太傅。”他吩咐道,“让他也听听这案子。”

  差役正要走,他又叫住了人家:“此是廷尉主审,还是将席位设在廷尉下手。”

  薛博雅见他日渐稳重,心中宽慰,不由嘴角含笑。

  廷尉便问薛博雅,马服君身在何处。

  薛博雅温声笑起:“廷尉府差役去请的时候,马服君已经去了神女宫,神女宫男子禁止入内,今日,诸位只怕等不到马服君了。”

  “她分明是怕了!躲起来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去,糊弄谁呢!”

  “出了事就躲进神女宫去,简直无法无天。”

  ……

  薛博雅平静的走到高台上的席位上坐了,目光冷淡的望着低下叫嚷的人。

  他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了周小贺一眼,温声道:“你瞧着些,若是他们说的不像话,你便吹哨子。”

  廷尉面上挂不住,咳了一声:“本府的惊堂木也是可以的。”

  薛博雅笑了:“惊堂木的声音传不远。”

  廷尉:“……那行吧。”

  他望了一眼叫嚷的人群,狠狠敲了一下惊堂木。

  周小贺配合的吹了一声哨子。

  等到人群安静下来,薛博雅便冲着那些人道:“在下不过是乘着殷氏的马车过来,临淄王便要如此逼问我么?”

  临淄王面色一白,他讷讷的望着薛博雅:“自然是不敢的……"

  薛博雅道:“马服君不能来,你带着人找我有什么用。”

  临淄王上前去,尴尬的道:“这……我不知道怎么他们……”

  他也觉出不对来了,是他和云中侯带头搞事的没错,但是他只是觉得这廷尉好多天没给答复,搞得这个孕妇这么惨,心中不高兴,企图拉过往的人群过来帮忙施压。

  现在明显是有人盯着殷丕显打。

  虽然他不喜欢殷丕显,但是被人当枪使,这感觉……

  挺一言难尽的。

  薛博雅站起身,冲廷尉和皇帝欠身道:“殷丕显人不在此,案子也不能不管了,这位苦主在此,倒也可以问问缘由,好让各位关心她的人,弄清楚怎么回事。马服君若是有过,即便她不在这里,也逃不过的。”

  人群纷纷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路过被吸引过来看热闹的。

  什么马服君,岳姬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讲真,这八卦八的还不清楚呢。

  他们也不是专门就要看审案子的,吃瓜才是要紧。

  马服君不来,不耽误他们吃瓜。

  廷尉冲小皇帝道:“陛下,太傅此言有理。”

  周元澈给了临淄王一个凶残的眼神,笑道:“有道理,这位岳姬姑娘无父无母的,兄弟姐妹也不在身边,委实可怜,朕瞧着她哭的如此凄惨,人也有些虚弱,临淄王,你便陪在她身边,代替她回廷尉话吧。”

  临淄王大惊:“啊?这这这……不好吧。”

  廷尉点头:“如此甚好。”

  太傅点头:“如此甚好。”

  临淄王:“你……你们……”

  周小贺看着小昏君悄悄得意的小模样,喜欢的不行,恨不得就这么rua他一口。

  周元澈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冲她翻了个白眼。

  转头命令廷尉道:“廷尉,开始吧。”

  廷尉一拍惊堂木,看着堂下坐着的岳落雨:“堂下何人?”

  岳落雨抽噎着小声说:“妾身岳氏,乃是马服君府上的姬妾。”

  临淄王大声喊道:“她叫岳落雨,马服君府上的人。”

  廷尉又问:“所告何人?”

  临淄王大喊:“告马服君殷丕显!”

  周元澈坏笑的看着临淄王,冲廷尉使了个眼色。

  廷尉会意,又问岳落雨:“你腹中婴儿几个月了?”

  临淄王道:“没到三个月。”

  廷尉:“三个月肚子怎么这么大?”

  临淄王道:“四胞胎!”

  廷尉:“什么?”

  临淄王:“四胞胎!”

  廷尉勉强点了点头,算是认同,又问道:“家中可有什么人。”

  临淄王嫌这问案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太麻烦,大声道:“她家里没什么人了,一个兄长早年去往外地谋生,已经在外地安家了,今年十九岁,三年前进的殷府,是先皇赏赐给殷斯敏大人的。你烦不烦啊!问要紧的!”

  廷尉“啪”一拍惊堂木:“临淄王,你同这孕妇是何关系?”

  临淄王:“!!!我能有什么关系!”

  周元澈出声道:“那你怎的知道的这么清楚,朕方才让岳姬回话,是体恤她身体虚弱,没有力气大声回话。可你……怎的抢着答了,若是没有关系,怎的答的这般清楚!”

  人群“咦”了一声,吃瓜群众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临淄王跳脚大骂:“你爷爷的,你阴我!”

  小昏君乐颠颠嘀咕道:“咦……自己骂自己。”

  周小贺:“……”

  廷尉一拍惊堂木:“来人,临淄王糊涂了,叉他一边去!”

  两个差役过来,把暴走的临淄王叉到一边跪下,免得他蹦起来弑君。

  周小贺狂吹哨子,围观群众安静下来继续吃瓜。

  她朝着廷尉欠身道:“大人,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这位岳姬。”

  廷尉点头:“准。”

  周小贺走到岳落雨面前,朗声问:“方才临淄王说,你父母俱亡,兄弟姐妹都不在身边,可是真的?”

  岳落雨柔弱的低头哭泣:“我……我……我有个哥哥在外地安家了。”

  周小贺看了一眼一旁的临淄王,好笑的道:“你不是还有个姐姐就嫁在京畿长宁县么?”

  岳落雨愣了愣,哭泣着没有说话。

  临淄王大惊:“你还有姐姐!”

  周小贺冲临淄王翻了个白眼:“殿下,岳姬她有个姐姐嫁在京畿,这事儿殷家上下都知道,连我都知道了,你怎么不知道?”

  临淄王脸色一僵:“我……”

  廷尉一拍惊堂木:“岳姬,你为何要哄骗本府!”

  岳姬可怜的猛摇头:“不是的,我是想说有个姐姐的,殿下抢先说了,我来不急解释。”

  临淄王:“!!!!”

  周小贺笑了:“你的姐姐就嫁到长宁县,马服君府上按照惯例,每年端午,中秋都送去小米五石,布五匹,鸡五只,钱二十贯。”

  岳落雨低头嘤嘤嘤。

  临淄王张了张口,神色复杂的看着岳落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曾去她家,看到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旧房子里,和小丫鬟互相垂泪。

  他以为这个岳姬是个无依无靠,没有亲人的可怜女人。

  岳落雨柔弱的哭泣着,小声道:“姐姐已经嫁到别家去,自然是别家人了,所以妾身便没有告诉临淄王殿下。”

  临淄王暴走:“这能一样吗!”

  昨天!他好心的邀请这个可怜的女人上自己家去住,她没有拒绝……

  是她亲口说的,没有别的亲人了。

  他自幼便没了父母,在家里除了老管家能说道他一些,基本是无法无天,说风就是雨,想干嘛就干嘛。

  可是!这不代表他能把一个年轻女子随便带回家。

  别人管不了他,可他未婚妻的哥哥上他家差点把他打了一顿!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要庇佑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给她安排住的地方。

  结果她还有个姐姐!

  既然有亲戚,还是姐姐为什么不提前说?说了,他直接给钱给人,让她姐姐照顾她,不也很好么!

  这人说的话,到底那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

  岳落雨低头哭泣着,仿佛受了巨大的委屈。

  廷尉看到临淄王那表情,再想想自己被丢的烂菜叶,心头暗爽,熊孩子你也有今天!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啊!!

  他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

  岳落雨回过神来,又仿佛瞬间多了些力气,她朝着廷尉悲声道:“大人,妾身是有个姐姐,但是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妾身并不是吃不得苦,想要亲人依靠,而是,妾身已经是殷大人的人了,妾身肚子里还有殷家的子嗣,马服君驱逐我们母子,让我如何安身。”

  她生了一张温柔规矩的脸,哭起来简直叫人心碎。

  “妾身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是孩子是殷家的孩子,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只要能留在殷家,我这条贱命算得了什么,为奴为婢妾身都没有怨言,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是想要我的儿子认祖归宗啊。”

  人们向这位伟大的母亲投去同情的目光。

  有人激愤道:“马服君素日便飞扬跋扈,这样驱逐一个可怜的母亲,实在是太残忍了!”

  “岳姬肚子里的怎么也是她的弟弟,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

  “她平日里一个不高兴就跳脚骂人就算了,竟然这样对一个孕妇。”

  “人已经是殷家的人了,凭什么驱逐人家!”

  ……

  周元澈示意廷尉先不要管,让人群继续骂。

  转头问周小贺:“梅青大哥哪里去了?”

第63章 小昏君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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