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诡计

  嘭嘭两声落水声,这下倒是够冷静了。

  花园别墅的喷泉池不小,水位也不低,足够淹到腰间,柳颂因毫无准备,硬生生被拉入水池里,足足呛了好几口水,才被慕容冲捞起来搂在怀里。

  “我发誓,即便你没出现,也不会发生什么。”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柳颂就差怒火攻心了,挣扎得更厉害,但因在水中行动不便,如何也挣脱不开。

  两人谁也不肯退让,就这样僵持着,直到这二楼窗户观望许久的霍不戒看不下去了,一脸尴尬走过来,拿着两条浴巾。

  “老板,柳小姐,还是先上岸吧,一直在水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顿了顿,又朝柳颂道,“柳小姐,你应该相信老板,他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那是褚爷的女人。”

  柳颂对慕容冲置气,加上霍不戒本就是他的下属,自然也没有好脸色,冷哼一声,她不是不相信慕容冲,而是不相信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但经此一番,全身都湿透了,就算再生气,也得先回屋换衣服。

  上楼后,慕容冲本欲再解释,谁料,柳颂竟先一步进了门,而后“嘭”的关上了门,并反锁了起来。

  慕容冲耐心的敲着房门,好久才得到回应,却是让他快滚,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作罢,他深知柳颂的脾性,现在正是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然而慕容冲还是低估了柳颂真生起气来的顽固程度,本说好要一同出席的翡翠公盘,柳颂却推脱身体不适不去了,明眼人都知道,这哪是身体不适,分明是在怄气。

  在慕容冲劝说无果后,霍不戒再次上阵。

  只见他轻轻的叩了叩房门,道“柳小姐,早年前褚爷悉心提拔重用老板,撇开情面上不谈,单利益层面上,老板绝对不会去动褚爷的女人,兰小姐的意图我们尚不清楚,但是柳小姐若执意如此,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您难道想让亲者痛而仇者快吗?”

  霍不戒到底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不过寥寥数语,便是简明扼要一针见血。

  果不其然,在一阵沉默后,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柳颂已换好衣服,气质清清冷冷,也不看慕容冲,错开他,径直朝前走去。

  目睹那一幕,任谁也得气上好几天,这气哪有那么容易就消了?

  她之所以会出来,还真应了霍不戒的话,不想亲者痛而仇者快,至于慕容冲,还是得留着慢慢收拾才行。

  缅甸翡翠公盘无疑是翡翠商们的“擂台赛”,是一种财力、眼力和胆识的大比拼。

  会场上是极其严谨的,高墙大院,全副武装的保安林立,进出检查都非常慎重,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进入的,所以,但凡参加赌石的都要携持邀请函,缅甸对翡翠资源管理严格,只有通过公盘交易才可出境,其它一律视为走私。

  入内后放眼望去,里面非常规整的堆放着翡翠毛料,上面都标明了件数、重量、编号以及低价等信息,不过不同的是,翡翠公盘上都实行暗标,也就是说选好毛料后,自行根据低价评估价格,投入标箱中,竞争者相互之间不知道对方投标价格。

  因此,投标价格的确定就非常微妙了。

  价高了要亏损,价低了又怕被别人买去,在公盘时经常发生因相差几十元几百元而错失价值几百万翡翠毛料的事例;在正式下标的次日开始正式逐一公布中标的公司,中标的价格,其后,毛料则有中标者这付款后由专门的公司运输至目的地。

  挑选毛料的过程依旧是漫长的,柳颂上午半场还很有耐心地陪在慕容冲身边,后来下午半场干脆坐在外围休息,门都不想进。

  她的气早就已经消了大半,其实霍不戒的话并没有错,但兰婇的意图是什么?挑拨离间?还是就单纯的看上了慕容冲?

  柳颂几乎是数着时间在过,最后饱受无聊煎熬的她决定去附近找家咖啡厅坐坐,跟一旁的霍不戒打声招呼后,走出会场。

  打算寻找附近的咖啡厅或者环境清雅的餐厅,结果找了好长的路也没见到咖啡厅,最后挑了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小酒吧坐下,随便点了一点东西而后便百无聊赖的低头玩起了手机游戏。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一道人影在面前站定,抬了眼,发现是兰婇,顿时就皱起眉头。

  兰婇大约也是消磨时间来的,柳颂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一幕,脸色一黑,这种事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都会不痛快,没上前抽她两巴掌都算是客气的了,身处异国他乡,加之也不是喜欢生事的人,她只当没看见,盼着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自己知趣地从眼前消失。

  但是很显然,往往事与愿违。

  兰婇不偏不倚的,拉开了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懒懒的撑着头看着柳颂,显然是故意的。

  饶是柳颂再好的脾气,此刻也是有些上火,冷冷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就是跟你聊聊天。”

  兰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燃上,深吸了一口而后吐出,挑了挑眉,打开此行目的第一个话题,“你知道褚爷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柳颂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揣摩着兰婇说这话的用意,“不就是古玩珠宝生意。”

  兰婇轻轻的笑了,她在笑,原来柳颂什么都不知道,“呵,那不过是因为褚爷自个儿喜欢古玩玉器,因此做了些古玩珠宝生意,至于原本嘛,那是做军火买卖的。”

  她轻轻看了柳颂一眼,似乎笃定柳颂不会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

  “褚家发迹很早,可以追朔到民国初年了,在乱世发了一笔横财,不过早在解放前就把资产转移出去了,后来大部分生意都在东南亚,你别看褚氏在国内名声大,但跟褚氏根基相比,那些投资不算多,虽然表面上已经洗白了,不过那也仅限于国内资产,至于国外嘛......”

  她说的很是轻松随意,可柳颂却听得心惊胆颤,兰婇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军火买卖?走私?她一直隐约觉得褚爷不简单,听兰婇这一说,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缅甸政府也查不到人,怕是褚爷根本不敢让缅甸军方插手调查吧。

  但她知道兰婇和自己说这些必然有其用意,不敢大意,皱了皱眉,“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对褚爷的发家史并不感兴趣。”

  “慕容冲你总感兴趣吧?”兰婇将燃尽了的烟熄灭,重新抽出一根点燃,不知为何她的烟瘾竟然大的和年龄严重不符。

  “一个毫无背景与人脉资源的人,褚爷究竟看重他什么呢?”

  柳颂不敢轻易搭话,怕又中了她的诡计,想了想,不阴不阳的回了句:“褚爷看重的,自然是他的本事。”

  “是呢,他确实很有本事,很多事并不需要褚爷教,慕容冲就做得很好。”兰婇悠悠道。

  “有胆有谋,手段强硬,杀伐果断,你的男朋友,的确是个人物。”

  “当然。”柳颂正视着对面笑吟吟的兰婇,猜不透她到底是何用意,但却聪明地转开话题,“他书法也很好。”

  闻言兰婇竟是毫不掩饰的笑出声,笑了好半天,才在柳颂逐渐黑沉的脸色下缓缓收住。

  “你还真,天真的可爱啊......只是,那双写书法的手,枪法好像也不错呢,你不觉得,他已经成为褚爷手里,最锋锐的把刀吗?”

  或许连柳颂自己,都未曾想到兰婇对她的了解程度如此之深,一开始兰婇不喜欢柳颂的原因就很简单。

  因为她太优秀,优秀让兰婇妒忌,后来兰婇又渐渐觉得,和柳颂作对很有趣,和她比拼也很有趣,只不过,柳颂眼里的对手,只有沈旭东,她甚至不把兰婇视为对手,这一点,让兰婇非常的不舒服。

  不过柳颂这个人啊,说起来还真是简单的紧,多数时候她都是理性沉静的,并且总带着一股清高姿态,不屑于一切肤浅的东西。

  是,她柳颂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是信奉科学法制教育的好人,是充满阳光的小天使......一般这种人,不都是最不能接受所有违背道德法制的东西么?

  “在我看来,慕容冲,他本来就是适合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你与他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你不会了解他的,能了解他的人,只有我。”

  “这只是你的想法,请不要以偏概全,了不了解,不是由你说了算。”

  柳颂站起身来,似乎一句不想多说下去,“谈话到此结束,你的啤酒,自己买单。”

  走出那间幽静的小酒吧后,柳颂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兰婇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垂眼看着捧着手中的那杯啤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颂也不在乎她想些什么,因为心里很明白,刚才那番话,兰婇就是不怀好意。

  虽然心里很清楚明白对方怀着目的说出那番话,可心情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影响了,柳颂深深吐出一口气,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忧又来了,近来慕容冲的种种变化,她看得一清二楚,比谁都清楚。

  不是不知道历史上的慕容冲曾干过什么事,不去说历史评价是否客观公允,无论是被逼还是被迫,慕容冲,的确不是心怀慈悲之人。

  当时出来时没注意,这间酒吧距离会场,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不知道这边的出租车不多还是怎么回事,老半天也没拦到车,渐渐失去耐心,柳颂打算就这样走回去,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好在今天是休闲鞋。

第50章 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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