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果然炮灰都是没权利抉择的，有事儿就得找关键人物。
黎山最近的行为在牧安怡的心里拉分了不少，他一转身便拨通了黎山的电话。
“黎总，这边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关于钱的事情。”
电话里那头黎山许久未说话，牧安怡看了眼手机，正巧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我在酒店房间里，你过来吧！”
牧安怡兴冲冲地到了酒店敲门，黎山开门时正在打电话。
他往旁边的椅子指了指，示意牧安怡先过去坐着。
黎山定的是高级套房，比起牧安怡的显然豪华不少。
进门后首先看到的并不是床和浴室，而是一个摆放着茶几和单人沙发的小型会客厅。往右走进门后才是房间。
夕阳透过会客厅的窗户，落到了沙发与发财树上，像是给这个略显冰冷的地方增添了暖意。
然而坐过去的牧安怡，才发现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打电话时的黎山的表情，像是有些不悦，牧安怡的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
他觉得有点不太妙.jpg
过了许久，黎山终于打完了电话，有些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抱歉，刚才有点急事。你刚才说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牧安怡咽下一口唾沫，“是这样的，上次说想要租厂房的那个胡川，他愿意筹钱买下胶片厂。”
黎山露出一副如我所料的模样，“我不认为他能够凑到两个亿。”
胡川并没有说两个亿，他只是在说尽力筹钱，希望能给三天时间算下资产。
牧安怡巧妙地避开了黎山的一针见血，“《异度餐厅》近期将收尾，若是为了胡川留下整个节目组的人，明显不太划算。所以我觉得，最好是等《异度餐厅》结束之后，你们可以对此进一步……”
“你忘了吗？”黎山打断了牧安怡的话，“厂房要易主了。”
虽然脸上依旧一本正经，但是牧安怡脑子里全是问号。
哈喽？
这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吗？
是你把我当傻子，还是你真的找到了傻子？
他最后挤出一点点礼貌性的微笑，“那么，可以冒昧问下，那个即将要买厂房的神秘买主是……”
黎山非常自然地回笑道：“你都说是神秘了，答案自然不会现在揭晓。”
黎山上一秒的心情其实非常糟糕。
黎玉书伪造执行总裁签名借款的事情被提前爆出，而他现在没办法立刻赶回来。最后就导致黎宏涛提前出面，理顺了所有的事情。
投资的事情自然是黄了，据说黎玉书现在正在找黎宏涛闹。
原本顺藤摸瓜能够牵出一大堆人的藤，被黎宏涛亲手斩断，黎山让田南收集的所有的证据，再次成为废纸一张。
牧安怡此次前来，一看就知道又是为了别的不相干的人。
此时几乎一点都藏不住的难看表情，取悦了黎山。
胶片厂就像是一根逗猫棒，黎山拿着稍微晃动一下，牧安怡便能够追得满地跑。
明明现在的牧安怡比起猫，更像是一条狗。
只知道对人摇尾巴，不知人心险恶的狗。
黎山内心酝酿出无数的阴暗的想法，那些想法汇聚在一起，在心底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深色黏糊的泡泡。
黎山看着牧安怡脸上的表情，先是试探，“不过，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再去见一见那个人。”
峰回路转，牧安怡原本低下的头又猛地抬了起来，“可以吗？”
黎山点头，“你也知道《异度餐厅》马上要收尾了，让他赶在收尾之前过来。那时候的归属权还是我的。”
明明之前将所有的话都堵死，比第一次还难说话，牧安怡实在没想到就这样，还能够在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绝地翻盘！
牧安怡激动地抓住了黎山的手，感觉自己什么话都不会说了，“黎总，你真好！”
我今后必定兢兢业业为你助攻！
要是顾飞轩和籍星宇你两个都喜欢，我就两个都帮你拿下！
乘着黎山还未改便想法，牧安怡赶紧将这个消息告了胡川，胡川迅速买了第二天的机票，再次连夜赶往水桦市。
黎山定的地点是上次去的那家清吧“初识”，导演组的人同店长商量了很久，店长终于同意将第二天六点以前的时间交由他们使用。
这次事情看起来实在是太过于顺利，顺利到牧安怡觉得黎山还留了什么后手。
胡川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他穿着一件蓝黑拼接的冲锋衣外套，下面穿着略宽松的牛仔裤和黑色的运动鞋。
他刚放下背包，便为上次的不欢而散道歉。
寒暄两句之后，三人便迅速进入了正题。
胡川来不及变卖资产，只有把有的先拿出来，昨夜他在飞机上零零碎碎地加了一下，算下来统共应该有几千万左右。
胡川这次的准备显然比上次充分的多，甚至抱了一摞资料过来。只是胡川万万没想到，过了牧安怡这个坎，还有黎山这座山。
“是这样的胡川先生，胶片厂其实在你来之前，就有人以两亿的价格来找我谈，并且基本已经谈妥了。”
“不过牧安怡昨天求了我很久，还特地到我房间来谈这件事情，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黎山谈生意向来先笑，只是这笑容里有几分真就不得而知了。
“上次开价两亿的时候，我记得胡川先生您是直接掉头就走了对吧？所以我这次提到租的价格，有点担心您……承受不了。”
牧安怡坐在黎山的旁边，已然石化。
他不知道应该为黎山的“特地到我房间”这句话解释一下，还是应该为“有点担心您承受不了”这句话缓和一下气氛。
相对而坐的胡川，显然是笑不出来了，“我明白了您说一不二的性格，您直接开价，若是超出我心底承受范围，可以让我考虑一下吗？”
黎山一挑眉，“当然。”
“厂房当初我开价卖是两个亿，您租的话，我打个对折，一个亿怎么样？”
书中说黎山向来睚眦必报，牧安怡这一次算是大开眼界了。
若说上一次的两亿还算是能买个厂，这次的一个亿可算是真的算是打水漂。
而这一切的前提仅仅是因为胡川在上次走之前，因为愤怒而没给好脸色。
牧安怡默默回想之前各种作死行为，觉得自己能活在这里真的要感谢上苍仁慈！
胡川的脸色明显变得比上一次还要难看。
他在做生意之前，是混软件编程行业，带了点程序员闷闷的性格，向来不善言谈，闷头做事。
对于欺辱到头上，他生气的唯一发泄方式也就是一走了之。
和黎山完全不是一个段位。
被年龄比自己小了将近一半的人欺压到头上，胡川一拍椅子，屁股底都悬空了！
只是下一秒，他带着那猪肝色的脸，又慢慢的坐了回去。
“我手里的，有的，全部给你，”胡川弯着背，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堆资料，“黎总您可以先评估一下这里面所有的价值。”
牧安怡看不到胡川的脸，但是能看到他的食指不断地摩挲着那一张张的资料。
虽然听说过破产有人跳楼的，也听说有人金钱散尽一蹶不振的，但是从来没这么清楚直观地面对那种绝望和无力感。
这不仅是金钱，更是这么多年来胡川所走过的人生的证明。
牧安怡的手不自觉地抓上了黎山的袖子，却又被黎山无情地给拍开。
黎山嘴角的弧度拉扯得更大，“行，估计需要几天的时间。这边留一个您的电话，待评估结束之后，我让助理再和您联系。”
过了许久后，胡川才将那一摞的资料放到了桌面上，从包里掏了好久才掏出名片夹，从其中抽出一张，放在了最上面。
“那就拜托了。”
那时候胡川走得是有多么愤愤不平，这时候的胡川便是走得多么颓丧。
胡川走后，黎山招来服务员点单，“牧安怡，这次你可是最大功臣。我让田南查过了，胡川手里的东西虽然现在不值一个亿，但是再等五六年，肯定会以十倍的价值返还。”
“我看看，待会儿还要回去，我点杯低酒精的饮料好了。”
黎山选好了之后，将菜单递给了坐在一旁的牧安怡，笑容自信又张扬，湛蓝色的眼睛里是遮盖不住的傲气，“你要什么？”
最大功臣……这四个字简直像是钝刀割肉一般磨着牧安怡的心。
他以为牵线搭桥就能帮助胡川，却不料实际上是将其送入虎口。
“我什么都不要，”牧安怡睁开那双桃花眼，向来温柔似水的眸子，此时却冷如冰霜，“你手里的那堆东西，我花一个亿买下来。”
黎山原本那张笑脸，瞬间冷了下来，“东西到我手里，你觉得区区一个亿能交换？”
“那我便现在打电话告诉胡川，他的东西远超一个亿，而你要坐地起价。”
“是又怎么样？”黎山点了点那堆资料，“你会觉得，他不知道这一点吗？”
亲自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东西，究竟拥有什么样的未来，没有人会比胡川更加清楚。
大家都在说谁谁谁身价上亿，谁谁谁不可估量，到真拿出手的时候，才知道那些不过是虚言。
就算今后风光无限，现在也不过是放在称上的砝码。称重人叫着不足一斤，你也只能点头应声。
谁叫你此时此刻，手里没有真金实银？
牧安怡看向黎山的眼神越发坚定，“然后我告诉他，我会将这一个亿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黎山：所以你要把我给你的东西，给别的男人？！！
垂死病中惊坐起，突然发现营养液
补个在一起之后的凡尔赛小剧场
自从牧安怡和黎山在一起之后，牧安怡变得格外爱参加宴会。
黎山无奈陪着牧安怡应酬，正巧中间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便听到牧安怡的声音。
“我今天出门都给他说了，露个脸就回去。他不信，非得推了今晚的戏陪我来，说怕我一个人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