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舆论的力量272
这些鹰卫有时候甚至会化身为杀手，为贺俭文扫除障碍。
当初在安州府城，刺杀赵振民的精锐就是全安州的鹰卫。
也正因为这样，在刺杀失败之后，贺俭文在安州的损失是比较重的。
以至于后来有一段时间，贺俭文一度对安州的情况有些失控，不能及时地做出应对，不然他也许早就找到姜瑶和姜羽两姐妹了。
……
贺云的话让贺俭文眉毛微挑……
一阵剑光闪过，长剑入鞘，贺俭文把剑随手丢给贺云，随后接过贺云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手，“说来听听。”
贺云：“她背着一个药箱，常子瀚亲自将她请进医馆……
不过奇怪的是，她和常子瀚以师兄妹互称。
若是我们要找的那两人，对方是修行之人吧？怎会是常子瀚的师妹？”
贺云没说的是，根据鹰卫的描述，对方长相普通，皮肤偏黑……
若不是她说自己叫姜羽，鹰卫都不会把她和任务目标联系在一起。
而贺云想到自家公子计划多时的美男计，打心底不希望这人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两姐妹之一……
那样的话，公子会绝望的吧……
以公子的风姿气度，若是对着那样普通的女子献殷勤……
他实在不敢想……
第三百七十七章 公主病
之前李家村的眼线传来消息，他们便几乎肯定姜家姐妹就在庄子上。
但是李义山一个农家汉，能把消息捋清楚就很困难了，画像是不可能有的。
而他们之中却只有当初的贺三见过两姐妹，准确的来说，是见过姜瑶乔装后的样子以及姜羽扮女鬼的样子……
而贺三多次行动失败，早已被贺俭文视为弃子。
当初没有派人前去救援，本就是给贺三的最后一个机会。
如果他有本事绝处逢生，那么贺俭文身边还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很可惜，贺三如今想来已经不在了。
而当初根据贺三描述所画的画像，实在是作用有限。
毕竟当初就那一张画像，贺俭文手下抓回来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的寻找这么困难。
一边是姜瑶等人的故布疑阵，一边是难以辨别的画像。
可以说他们除了那些传说和知道她们可能带着一群难民以外，手里的消息太有限了……
能够盯上赵振民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山坳，可见贺俭文废了多大的功夫。
就说如今那李家村旁的庄子，从得到消息起，贺俭文就派人去了。
每天不是过路人，就是卖货郎，还有寻常走亲访友的……
总是少不了人在离庄子不远的李家村蹲点，偏偏又看起来那么的正常合理……
而做这一切，贺俭文都只是为了确认那两人相貌。
毕竟要想使用美男计，总要先认清楚人吧？
可偏偏她们却一直不出庄子，让他焦急不已又无可奈何，甚至还得小心点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
要知道他的计划一旦被事先察觉了，那自己之前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所以贺俭文等了两天，只等两人出门，确认相貌，以便施展学习成效……
然而……她们依然没有出门。
贺俭文恨不得冲过去抓着她们的领子问道：“来到都城不趁机逛逛，不去见赵振民或是楚皇，天天关在家里修仙吗？？！”
……
贺云见贺俭文陷入沉思，开口道：“公子，是否派人盯着这人？
是与不是的，看看她是不是回了庄子就知道了！”
贺俭文不答反问，“这个姜羽是什么时候出现在百草堂门口的？”
贺云没反应过来贺俭文这么问的用意，想了想回道：“在医馆开门前一刻钟左右。”
“去查查，她是不是城里人，顺便问问常府里的人，她最近有没有去过常府，什么时间……”贺俭文背着手勾了勾嘴角，虽然还没有得到准确消息，但是他有预感这次一定是了。
这世上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多巧合，有的不过是顺理成章的发生，和早有预谋的计划……
“是！“贺云一头雾水地领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个预感促使着贺云急切地想要离开，然而贺俭文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听贺俭文声色平淡地问道：“鹰卫可有说那人长得什么样？”
贺云只觉得一把大锤子落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半天没有听到贺云的回话，贺俭文有些奇怪，扭头看到贺云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顿时心领神会。
一时间贺俭文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景致道：“说吧，说清楚点……”
贺云无奈，只能把鹰卫的描述如实相告，然后小心观察贺俭文的表情。
贺云虽然是随从，却几乎是和贺俭文一起长大的。
别看贺俭文平日里神色淡淡的样子，但却对自己的风姿，分外重视。
就拿赶路来说……
贺俭文这个太子看起来可以点不像太子，毕竟没有哪家的太子是成天在外面跑的。
可偏偏很多事很多人，都是需要他过去确认的，所以他几户没有在南国好好呆过多长时间。
反倒是成天往外跑……
可是他却从来不骑马赶路，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太损形象了……
他宁愿多费点心思去做一些本来没必要的谋划，也要争取出时间让自己乘着马车悠哉悠哉地赶路。
如果姜羽知道贺云对贺俭文的评价，怕是会更加直接——“他就是个公主病！”
世人皆说，贺俭文冷漠、处事雷厉风行、为达目的誓不罢休……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有时候贺俭文可能只是为了节约时间，让自己不那么辛苦赶路罢了……
……
很快贺云便查到了贺俭文想要的消息……
“这么说，她不住在城里却在城门刚开就到了百草堂门口？”贺俭文饶有兴致道：“所以她是怎么进城的呢？”
在拿到消息的那一刻，贺云便知道贺俭文的用意了。
这个姜羽九成九就是她们要找的人了。
一时间，贺云有些心疼他家公子了……
贺俭文自己心理建设之后，最终登上了百草堂附近的一处高台——暗中观察。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
然而他守了一个上午却迟迟不见姜羽的身影……
因为此时的姜羽正在三个诊室之间奔波……
随着开诊的锣声响起，姜羽便开始了准备工作的状态。
随着病患一个个进入医馆，病患们先是找药童确认自己该去哪个诊室，然后顺着诊室外的门牌找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姜羽一边记着从病患明确诊室开始，就快速地写着自己对这位病患的判断和依据，以及接下来如何问诊。
这些东西在她站在门外观察排队人员时就已经想好的，所以写起来很快。
等到诊脉开始，姜羽又继续在她写的脉案后面记录着，有时还会对一些有疑惑的地方做一些记号，以免自己忘记了。
常永和大夫抽空用眼角余光看了姜羽几眼，以及姜羽的记录……纸！
没错，姜羽用的就是单张的纸。
这些是她自己裁剪的纸，每一张大概a4纸那么大，纸质轻薄却不易受损，最适合拿来抄脉案了。
姜羽特意找林大山帮她弄了个文件夹板，所有的a4纸被牢牢地夹在上面，用炭笔记录起来，又好些，又快。
可是一看到时单张的纸，常永和大夫就忍不住皱眉，这也太不用心了吧，还从没见过这样东一张西一张地记录脉案的。
一时间常永和大夫对姜羽的印象差了不少……
第三百七十八章 露馅
只是看在姜羽做记录的时候还算认真的情况下，常永和大夫也暂时没说什么。
谁曾想姜羽在记录了第一个病患的脉案后，却换到了吕大夫的诊室。
这个操作搞得常永和大夫和吕大夫都愣了一下，不过第二个病患已经来了，也不好开口问。
只是常永和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不喜的。
姜羽是常百草老先生特批来百草堂抄脉案的，他们都知道，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常家子弟来抄过脉案。
他自己当初也是有过这么个经历。
只不过，他和所有常家子弟一样，来抄脉案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就一个方向去研究。
通常都是直接选一个大夫的脉案来抄。
便是有多方向发展的，也是一个个来，一段时间换一个。
哪有像姜羽这样抄一个病例换一个诊室的？
这是抄完他写的脉案之后看不起他吗？
岂有此理！
常永和暗自生气。
注意到姜羽的动静，常子瀚也眉头微蹙。
然而姜羽实在是顾不上解释。
常子瀚带她认完人，开诊的锣声就响了，她只来得及走到常永和的诊室内，向他点头示意，随后就坐下来奋笔疾书……
一个病患结束，姜羽就已经关注到下一个同类病患的去处了，然后要赶紧换地方，把自己对那个病患的初步诊断写下来，紧接着就是记录看诊大夫的脉案了……
整个过程就跟打战似的，哪有时间去解释？
实际上，就算她想解释，看诊的大夫也没工夫听。
毕竟病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所以很快他们也不管姜羽了，只当没这个人在。
倒是在大堂取药的常子瀚，注意到姜羽记录的那些病患取的药，若有所思地看向来回奔波的姜羽。
……
八字胡男人进来的时候被分到了吕大夫的诊室，巧的是，这会儿姜羽正在吕大夫的诊室内。
然而当八字胡男人提心吊胆地进了诊室，姜羽却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写完上个病患的脉案，便急匆匆地进了另一个诊室。
这下八字胡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将手腕递上去给吕大夫把脉。
得亏她不在，不然要是被她盯着看诊，自己的颜面何在？！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早在门口的时候，姜羽就已经根据他浮肿的眼圈、双眼无神、头发灰白看出他的问题了。
所以暂时将他排除在了主要研究范畴内。
可惜，八字胡还沉浸在自己保住颜面的喜悦之中，吕大夫就给出了令他绝望的诊断。
最后垂头丧气地取了药离开百草堂……
而这一切，姜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她现在也无心幸灾乐祸。
不过如果事后知道，她还是会幸灾乐祸一下的，咳咳。
只是这会儿，在高度的专注中，姜羽的脑子飞速地旋转……
哪有时间去关注这些闲事？
她甚至连时间都分不出心思去考虑。
直到锣声再次响起……
……
锣声响起之后，姜羽快速地做完最后的记录，然后从夹板上取下所有纸张。
根据自己做的不同图形标记，快速地将脉案根据不同类型的病例进行整理。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姜羽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原地放空了足足有五分钟。
这是她学医以来第一次有这种高效学习的感觉。
感觉这半天所学到的东西，比她之前对着医书死磕一天的收获还要多。
而且她隐约觉得自己的这个状态可能和上次昏迷有关。
姜羽暗想：如果按照玄幻的说法，这应该就是自己的精神力变强了吧？
不然正常人怎么能够做到高度专注几个小时？
姜羽正发呆着呢，常子瀚找来了。
“小羽师妹，小羽师妹……”
以姜羽的感官，竟然连他靠近都没有察觉。
“子瀚师兄？怎么了？”
“小羽师妹，准备吃饭了，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体不适吗？”
姜羽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诊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姜羽摘下口罩呼了口气笑着摇头道：“没有，我在想事情……对了，子瀚师兄，三位先生在哪里，我有些问题想要去请教一下他们。”
谁知常子瀚脸色古怪地看着姜羽，欲言又止地指了指姜羽的脸。
姜羽愣了一下，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从斜挎的小包里掏出一个伪装过的玻璃圆镜……
只见戴了半天的口罩，口罩边缘处的妆已经有些花，露出浅色的皮肤，就连眉毛上的妆都已经因为出汗有些晕染。
……
其实百草堂内的还是很舒适的。
因为天气热，每个诊室都摆了冰盆。
但是姜羽带着口罩，多少还是闷出一些汗来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姜羽懊恼不已：难怪常子瀚一脸古怪，自己这样简直是不忍直视。
关键是，这么一来，他肯定察觉出不对劲来……
其实她们的化妆品还是很持久的，毕竟当初为了出去玩。
可即便是这样，她们每次乔装都是需要时不时补妆的。
唯独今天。
姜羽全身心地投入在学习中，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哪里想得起要补妆。
事已至此，姜羽只能尴尬地冲常子瀚笑道：“抱歉，子瀚师兄，后院有没有房间可以让我休息一下的？”
常子瀚心领神会，颔首道：“有的，知道你要来，昨天就找人整理出来了。”
把重新戴上口罩的姜羽带到后院，常子瀚指着一间屋子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休息室了，中午吃完饭，你可以在这休息一下，再去常府。”
“多谢子瀚师兄。”姜羽顿了一下，尴尬道：“那个……，还请子瀚师兄替我保密。”
“自然，不用担心，快去吧。”
看着姜羽松了口气急急忙忙进屋的样子，常子瀚失笑摇头。
刚见面那会儿他还有些惊讶这姑娘脸怎么晒得那么黑，原来竟是乔装的。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抹的，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不过，姑娘家在外行医总是多有不便，她宁愿乔装也要出来学习医术，可见是个认真执着的人。
如此，以后在这方面，自己还是要多给她一些帮助……要不回头把自己以前抄过的脉案借给她学习吧？
姜羽：不！我没有！你别胡说！
……
第三百七十九章 没白学
姜羽补完妆之后，从屋子里出来时，口罩已经摘下来了。
廊下，三三两两坐着乘凉聊天等着吃饭的人。
姜羽带着记录脉案的木夹子，找到了正在闲聊的三位大方脉的坐诊大夫。
因为三人主攻方向相同，加上百草堂学习氛围好，大伙儿时常会互相交流经验，甚至会交换药方，所以他们平日里关系也比较好。
见到姜羽过来，三人渐渐没了声音，脸色淡淡地喝着茶。
就这都算是他们给面子的了，也就姜羽是常百草老先生亲自叫来的，要换了别人他们早就直接摆臭脸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暂时不想在面上做得太难看，
可是想要他们对姜羽热络，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姜羽也大概猜到他们为什么这样，这不特意来解释了嘛……
像是没看到三人的冷淡，姜羽恭敬道：“三位先生好，很抱歉，我失礼了。”
三人没想到姜羽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
“不如先请三位先生看一下我方才记录的脉案……”姜羽也不多说，直接递上自己整理好的脉案。
“这里我整理了三份，分别是针对几名腹泻的病患、几名咳喘病患以及几名风湿病患的脉案记录。
这三种病症是今早出现次数较多的，所以我就先记了这三种。”
姜羽说着，将三份用回形针固定的脉案记录递了上去。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忍不住好奇心，一人取了一份来看……
这么一看三人都明白了，姜羽为什么会在三个诊室之间来回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