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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赶紧写信报给德妃娘娘,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听到的消息都是杨睿泽经过编造的。

  这林丹峰之所以这么听令于德妃,也是因为都是出自甘肃,在京城又只是个七品小官,连上殿面圣的资格都不够。

  这才走了德妃老家父亲的关系,与她搭上了线,这么些年来一直依附于德妃行事。

  如今真正知道苏乔安消息的也只有国公府,皇后和杨睿泽的人。

  杨睿泽听着下人打听出来的消息,说是家里行商,到京城投亲的,亲戚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并未听说有夫婿。

  心里既喜于她没有夫婿,又喜于她的身份。

  知道她只是商贾的身份后杨睿泽还是松了口气,这样自己便是纳了她也不算委屈了她。

  是的,杨睿泽从来就知道自己的未来是要继承国公之位的。

  因此从一开始,在他心里,自己的妻子必定是,要与自己家世相当,又可与自己匹配的,至于喜欢的人纳到房里好好疼爱便是。

  这样想着也有些迫不及待来,派人盯着苏宅的动静,便准备与她偶遇表白了。

  再说沈沣自此事后便如成长了一番,他也知道,论计谋自己是比不过杨睿泽的。

  因此从一开始他便吩咐人盯着国公府的人。只要他找到了人,那么自己就找到了,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苏乔安并不知道有几波人打听自己,呈现在她面前的依然是无风无浪的平静生活。

  自从上次周琛走后,已有差不多一个月没来,苏乔安便想着,可能是他对自己的新鲜劲过了。

  为防他如之前一般突然前来,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还是得确定他放下心思后,才能一举成功。

  也是因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配合,他也放松了戒心,除了路引其余的东西都已经被自己要了回来。

  而且自己身边动辄都有人跟着,如今只差一个合适的出城时机。

  绿衣几人本来想着姑娘如此得皇上宠爱,定能一飞冲天,可谁知,这宠爱来的快也去的快。

  眼见着皇上竟连话都没留一句,说不来就不来了,仿佛前阵子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是一场梦一般,就这么了无痕迹了。

  几人不是没有劝她主动点,给皇上递个信,做点女红,哪怕是问候一声也行啊。

  可看着姑娘还是如往日一般无动于衷的模样,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倒是让杨嬷嬷知道后,敲打了几人一番。一开始她也很是淡定,毕竟以皇上之前对姑娘的热乎劲,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就放手的。

  可随着时间越发的长,自己心里也是打鼓,这位可和宫里的娘娘们不一样,那些人好歹是在宫里,多少有机会能见见圣颜。

  可姑娘这到现在为止,皇上都未曾表明身份,也没说要纳进宫去,宫里又嫔妃众多,受宠的娘娘也好几位呢。

  若是皇上自己不来,那姑娘可就没什么以后了,只怕要老死在这宅子里了。

  因此也私下问过苏乔安“姑娘,您看公子也有好些日子没过来了,要不奴婢去府里递个话,您看怎么样?”

  苏乔安听过轻轻一笑道“递什么话,我就在这里,他要是想来自然就来了,若是不想来,你就是天天去也不会来。”

  “那您好歹做点什么才是,公子见了自然就想起您了,总不能就这么干熬着吧。”

  只听她说道“我还是老实等着,不要去惹人厌憎的好。”

  见她如此顽固不听劝告,杨嬷嬷心里也慢慢想着,以姑娘这段时日的态度,仿佛皇上不来她更自在似的。

  心中也甚是无奈,主子都不急,这下人们再着急也是白搭。

  见她又要出门,粉蝶粉荷二人便些不耐,不想着怎么笼络皇上回心转意,还有心情出门,也真是服了她了。

  因此便对苏乔安告罪道“禀姑娘,奴婢今日有些不适,恐碍了姑娘的事,还是就在府中看家吧。”

  粉蝶也跟着附和。

  苏乔安看着二人看似惶恐,细看却露出不耐之色的模样,也没多问轻轻一笑便答应了。

  经过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也差不多摸清楚了这几人的性子。

  绿衣翠竹二人一人沉稳,一人精明,但都恪守本分。

  杨嬷嬷又是宫里的老人,宫海浮沉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衷心的也只有皇帝一人。

  前些日子这些人都来试探和劝诫自己,可见自己毫无反应后,她们三人倒是,依然如同往日敬重自己。

  唯独粉荷粉蝶二人心思浮动,已然有了二心。看来自己以后脱身的时机,说不定就在她们二人身上。

  带着绿衣翠竹和杨嬷嬷准备出去时,门房来报,说“见过姑娘,有位姓沈公子来拜访姑娘。”

  “姓沈?难不成是那个沈世子?”

  苏乔安侧头看了杨嬷嬷一眼,对她说道“杨嬷嬷你去看看,是不是前几日见过的沈世子,若是他就说我不在,若是不认识的就直接打发了吧。”

  见她应后便脱掉披风回屋去了。

  沈沣听派去盯着杨睿泽的人回报,说找到人后,便迫不及待的找来了。

  在门口等了一会,见大门打开便露出笑容准备跟她打招呼,可谁知,抬头一看,却是那个老嬷嬷。

  虽然很是失落,可还是顾着礼节跟她说道“在下沈沣,之前与苏姑娘有过几面之缘,今日路过此地,特地前来拜会。”

  杨嬷嬷自从上次便察觉到他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竟找上门来了。

  “见过沈公子,我们姑娘近日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

  沈沣一听她身体不适,忙问道“可还是头痛吗,如不嫌弃,我倒是认识些医术精湛的大夫,可以为姑娘诊治。”

  杨嬷嬷见他如此不识趣,也不再遮掩,便道“就不劳烦沈公子了,我们公子已经为姑娘找了好大夫了。”

  说完对他施了一礼便转身进门了。

  殊不知沈沣听到她这样说,脸色便控制不住的扭曲起来。

  一旁的小厮良辰见他这样很是惊慌,忙道“公子,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沈沣听到这才回过神,慢慢看着他问道“你刚才可听清她说了什么?”

  良辰见他神色很是吓人,不敢耽搁,忙说道“刚才那个老嬷嬷说不劳公子费心,她们公子已经找了大夫了。”

  看着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

  沈沣嗤笑一声道“她们公子?本世子倒是要看看,她们公子是何方神圣。”

  对良辰吩咐道“再去叫门,就说本世子要约那公子见面一叙。”

  良辰不敢违背只得又上前叫门。那门房开门见还是刚才的人,又问道“可还有事?”

  良辰只得说道“我们是宁安侯府的人,我们世子听闻府中公子大名,想与他结识一二。”

  那门房说是看门的,其实也是宫中禁卫,听他自报家门,又是侯府世子。

  也不好直接拒绝,便说道“请世子爷稍后,我这就去通报。”

  苏乔安本来已经把这件事放下了,正在和寻踪貂逗乐,谁知侍卫又来回禀,说是那沈沣直接以侯府世子的身份求见公子。

  苏乔安很是疑惑,他怎么会来找什么公子?便看向杨嬷嬷。

  杨嬷嬷便说道“姑娘,是奴婢刚才打发他时说的借口,谁知那沈世子竟不依不饶又非要见公子。”

  苏乔安问道“他到底来做什么?”

  杨嬷嬷看了她一眼道“说是要来拜访姑娘,自上次遇见这沈世子,奴婢就觉得他可能有所企图。”

  “奴婢说句您不爱听的,虽说公子这么久没来,可您到底不是一般的姑娘家,还是不要与外男接触过多才是。”

  苏乔安听了嗤笑道“杨嬷嬷说的不错,我确实不爱听这话。”

  “不过人既然打着世子爷的名号,又到了门口,我们不过是一平民百姓,如何敢把侯府世子拒之门外,不然你说怎么办?”

  “还是真准备给他找个公子过来?”

  杨嬷嬷自到了这里后,也是了解她的脾气的,却从未想过会被她如此不客气的当众顶了回来,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又想到门前的沈世子,毕竟皇上没有表明身份,这宅子就是一个商人的门户。

  也不敢就这么置之不理,只能听着她吩咐门房让人进来。

  调查

  苏乔安重新穿戴好后,便带着人来到前厅,就见着沈沣正坐在椅子上,也没有喝茶。

  脸色看起来很是阴沉,旁边跟着的小厮也低着头看不清脸色。

  走进去后,便行了一礼开口道“见过沈世子,不知世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沈沣本来脸色很是难看,听见声音一看正是苏乔安,便立马阴转晴了。

  “苏姑娘多礼了。”

  二人落座后,苏乔安说道“不知沈世子今日特地前来所为何事?”

  沈沣已有好几日未见到她,心中甚是想念,一见面便眼不错影的看着她,好一解相思之苦。

  又听她说话直爽,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站起身冲她深施一礼。

  抬起头道“苏姑娘,在下今日特地前来,实在是因为那日初次与你相遇,便对姑娘一见倾心,此后更是念念不忘。”

  “因此我今日前来,一是特地向姑娘表达我对姑娘的倾慕之心,再则也是想向姑娘求娶,若姑娘同意,我这便请媒人到姑娘父母面前提亲。”

  一口气说完后,又忐忑的看着她问道“不知姑娘,可愿意?”

  苏乔安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对自己表白还要提亲,着实被惊了一下,顿时颇感啼笑皆非。

  又看他一脸殷切期盼之色,便也端正了态度对他说道“民女与世子不过是几面之缘,着实不甚了解,”

  “再者,民女也已经有了未婚夫婿,世子的美意,只怕是要另寻她人了。”

  沈沣听她这样直接,也没有犹豫就拒绝了自己,脸颊不自主的抽动了下。

  脸上似哭似笑的说道“苏姑娘不要忙着拒绝,在下对姑娘的心意一片赤诚。”

  “而且在下乃是家中独子,亦无侍妾通房,若姑娘愿意,那你就是宁安侯府的世子妃,未来的侯夫人!”

  “至于你的未婚夫婿,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在下也可以补偿于他。”

  “苏姑娘不必忙着拒绝,你好好考虑,三日之后,我再来拜访,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不迟。”说完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告辞离开。

  大厅内的众人,都被他这一番说辞弄的措手不及,苏乔安也是瞠目结舌,看着他一股脑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就走人了。

  慢慢转头看向杨嬷嬷等人,不知怎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呵,哈哈哈”一时笑得坐在椅子上停不下来。

  杨嬷嬷回神后就异常气愤,且不说哪有自己突然上门就求亲的,而且竟还要求姑娘和未婚夫退亲?

  更何况这人还是当今圣上!不管以后如何,姑娘如今,那就是皇上的女人!竟敢觊觎皇上的女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正想着便被她的笑声弄懵了,看了看绿衣几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深吸了口气便上前说道“姑娘?”,见她还是笑得停不下来,又大声说了一遍“姑娘”。

  苏乔安听见她叫自己才好容易止住了笑,问她“怎么了?”

  “姑娘您怎么了,为何无端发笑?”

  苏乔安听她问自己,想着刚才的事情又止不住笑了出来。厅内众人都觉得姑娘莫不是失心疯了,竟无端发笑。

  绿衣见状也上前轻声道“姑娘您快别笑了,您这是怎么了?”

  好一会后苏乔安才停下来,闭着眼呼出一口气。

  慢慢说道“你们不觉得好笑吗?嗯?我跟他就见了几次面,话也没说过几句,就这样就来提亲了,难道京城的人都是这样,这样不拘小节吗?”

  “说的也是啊,这沈世子往日里奴婢也听说过,虽说行事率性,可也是品行端庄之人,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杨嬷嬷也跟着说道“姑娘您可别被他蒙蔽了,这宁安侯府的侯夫人早已为世子挑好了世子妃,只差过了六礼了,那沈世子的婚事,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更何况,您也已经是公子的人了。”

  苏乔安没理她的话,站起身说道“以后再有人来,直接就打发了吧”说完就出去了。

  厅内几人互相看着,杨嬷嬷见状道“都去做自己的事,都别乱嚼舌根,被我发现了,一律按宫规处置。”

  见几人应了,便赶紧回屋,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写了信,让人送到宫里去了。

  周琛上次听皇后说了一通,本来是打算继续出宫的,可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不自觉的想着自己这段时间来的行为。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什么时候竟围着一个女人打转过,更是伏低做小,看她的脸色委曲求全。”

  “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长时间以来,就只宠着一个女人过?如今更是连她的底细都还不清楚。”

  低头看着手里摩挲着的银环,还有之前在杭州时,是什么人画出来的画像助他们脱身,这一切一切自己竟都置之脑后,轻易放过了。

  这样想着,一股恼怒自厌之情便浮上心头。

  抬起头对梁泽说道“传锦衣卫指挥使姚靖进宫。”梁泽听到吩咐忙应一声,便出去着人传召去了。

  不多时姚靖便应召来到御书房,低着头进殿后,跪地说道“臣姚靖参见皇上!”

  “起来吧,朕召你来是有一事安排你去做。”

  “请皇上示下。”

  “朕命你即刻带人去前去杭州,福建,贵州等地查一下,”

  说着便直起身把头靠在龙椅背上,盯着他道“苏乔安,李卓,顾有全,顾清,李泰等人的来历,所有事情大大小小,仔仔细细的给朕查清楚。”

  又转头对梁泽吩咐“把画拿过来”,又对他说道“还有这副画是何人所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都要查清楚。”

  见他躬身收起画后,又说道“顾仑府上有个李卓,你一并带走。”

  又顿了下道“不可伤其性命,朕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给朕弄个明白!”

  姚靖立时跪地答道“臣遵旨”。后便退出殿内转身离去。

  梁泽悄声抬起头,只见皇上正神色莫测的看着姚指挥使离开的方向,眼神波动间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又要派人彻查苏乔安等人,但是他知道皇上这次是认真的。

  而且以往下了朝便要出宫去,就是不去也要派人去说一声,如今既不亲自前去,也不派人去说,更是要查她们的底细,真真是帝心难测。

  低下头老实的站在一边感叹着“这女人呐,还是得有个名分,没了宠起码还有名分在,要不然这又没宠又没名分,那才是一无所有,什么也没落着。”

  姚靖回到镇府司后便叫人把孙冶张奇两位同知叫来。

  对二人吩咐道“方才皇上宣本使进宫,命我们镇府司,一个月内要调查这几个人的来历情况。”

  又对张奇道“这段时间镇府司就由你坐镇,司里的事件和人都继续好好审问,有什么事就飞鸽传信,等本使回来处理。”

  “孙冶你即刻派人去顾仑府上,把一个名叫李卓的男子提到召狱,再调集人手待人到后,马上就随我一同前往杭州查查。”二人听完拱手领命。

  李卓这次被带走时可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自从知道了陈州就是皇上以后,每日里都在担心自己惹了皇上生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咔嚓了。

  被锦衣卫带走时,他已经紧张害怕的麻木了,锦衣卫毕竟和那些侍卫不同。

  自己在南方的时候,那么远都听过他们的大名,行事霸道手段狠辣,被他们抓走的人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

  在路上时和那个叫孙冶的男子同乘一车,对方就那么煞气腾腾的盯着自己。

  反复询问自己等人的来历情况,虽然没有对自己用刑,可却一直不给水喝。

  饿了吃饭渴了也吃饭,就是没有水,一说话就是那几个问题,好在先前那个顾仑也给自己这么来了一遭,还能招架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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