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番二

  当时在淮王府里的婚礼确实算不上正式, 排场虽然是羡煞旁人的十里红妆,但堂上父母不是父母,背后人人各怀鬼胎, 除了江珏是真傻乎乎的。

  从陪嫁的仪驾临淮地和婚礼之间只有短短半个月, 如今想来就跟江栖急着把她绑在身边,顺便盖个戳让旁人别惦记一样。

  她要嫁的人直到婚礼当天早上才现了身, 其余几日就和人间蒸发了一般, 至于晚上的新婚洞房花烛夜江栖干了些什么, 那实在是难以启齿, 两人平躺在床上的时候, 江珏一度真以为自己这是要守活寡了,要不是真困睡过去了, 恐怕就要当场落泪。

  这话当初没能说得出口,如今当然也是不会当着江栖的面说出来的, 但耐不住江珏拉着江珞说些闺房悄悄话。

  毕竟江珞也要嫁人了,江珏和她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一时上头就容易忘了时间。

  末了, 还不忘意犹未尽添了一句──“当初在淮地出去还有人要上来递花笺,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 要不是那时被人找了过来, 险些就想应了。”

  当时江珏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在外头走两圈,这事儿江栖是知道的,但他又没法时时刻刻盯, 这事儿他就没听过了。

  门外刚好回来听到了一切的江栖默默收回了正要敲门的手,站在门外听了许久, 最后在禄公公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他不声不响改翻窗进了卧房。

  那头江珏是终于想起了时间, 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送走江珞,可左右没等到江栖回来。

  让人去问问,得了回话说是江栖早就已经回寝殿去了,这才让江珏觉得有些不对。

  大概是福至心灵,遣退了人转步入了卧房,江珏还没走两步就被人从后头抱住了,不回头她也知道是江栖。

  江珏没好气地要挣开,但抱着她的胳膊就是牢牢不放,还得寸进尺地让她双脚离了地。

  “这又是怎么了?”

  反思了一下,她最近好像也没冷落了江栖,今早上分开的时候还腻歪了好久。

  因着怕孩子抢了什么都往嘴里塞,江珏没戴耳坠,耳垂就被咬了一口,大概是留了牙印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初成亲前一天去哪儿了?”身后的人愤恨得像个怨夫,勒着她又亲又啃。

  想,但江珏就是不问,“偷听无耻。”

  她好像听到了江栖在磨牙。

  江栖也是有苦难言,当初他算好了时日跑了一趟滇西。

  滇西的毒王也是他外公的老相识了,虽都是同一年纪却貌若二十出头,当初他外公和人有一段露水情缘,后来不知怎么没成,那毒王便撂了狠话说千万别让她找着了,再见到他就送他去喂虫子。

  谁知道她是从哪里得了消息知道了他外公的消息,放低了姿态想再续前缘,结果当初口口声声说爱的人不仅另觅新欢,还连外孙都有了。她一时气不过拿手上的玉料诱江栖入滇,称着美玉配佳人,他要是不来就去祸害他心上人。

  无论如何,江栖掐好了日子走了一趟,算是有惊无险让人服了气,但也不慎中了一招。

  赶回淮地的时候离婚礼还差一月,但那会儿的他就是个行走的百草枯,没敢回王府直接去了浔亭,毒害了他外公一院子的药草。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江栖除了调息排毒就是打磨打磨玉料,顺便听听城里的风声,一直没敢去见江珏,总算是在婚前让自己不至于摸只兔子都能让毒死了,但行房什么的是千万别想了。

  他又是熬了一个月才彻底清了余毒,但那会儿已经是江珏都懒得等他睡了。

  还有什么比喜帐内,温香娇软在侧,只能盖着被子睡觉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大概就是听完这个故事的江珏笑到快抽。

  顶着谴责的目光,江珏堪堪咽下了笑声,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勾住脖子亲了人脸颊,道一声辛苦了。

  江栖丝毫没有被这种讨好打动,冷着脸捏了捏人腰上的肉,提醒她记得七日后他们重新办婚礼,在西山行宫只有几个亲近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新婚之夜补回来。

  江珏矜持地低下了头。

  “不乐意?”

  “没。”

  她尽量使自己看上去诚恳。

  “啧,虚伪。”

  “那就有吧。”

  “还蹬鼻子上脸了。”

  嘴上虽然不乐意,但一大早江珏还是积极从床上爬了起来。

  还好江栖昨晚还算矜持,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宫,把所有人都瞒得很好,连禄公公都是早上才被临时通知了一声。

  至于原本要递折子的朝臣怎么想的,江栖都懒的考虑那江珏就更不会去过问。

  为了轻便这趟选择了骑马,一路上江珏都怂得不行,乖乖一声不吭也不闹腾,毕竟她上回还在这儿把人坑了一把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反倒是江栖无所谓,还问她要不要去驿站歇会儿,被坚定拒绝后也只是轻笑了一声。

  十月的西山红枫灼灼烧眼,若非藏在其间的铁甲利刃寒芒盛然,江珏会很有兴致来玩一场。

  好在江栖没有让那些藏在这儿的私军来打扰兴致,把人遣了出去在附近,只留下可离和几个贴身的心腹婢子,当然还有一个被蒙着眼睛带过来的喜娘。

  不知道的还当山大王抢了压寨夫人,真说起来其实也差不多。

  按习俗来讲,婚礼会在傍晚的时候,而新人自然是不能见面的,但江栖一向不喜欢按规矩来。

  江珏被他带着去了内殿,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江枫了。

  他站那儿打扮还算清爽,没整上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脸上,又是在大白天的,这也是江珏头一回清楚打量他。

  长得比江昼凶不少,一身常服,只有脖子上缠了厚厚的白纱布,大致能猜出来底下是个什么情况了。

  江栖凉凉开了口:“有人想拔剑自刎还没切稳。”

  虽然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被说到的人只能干瞪眼睛。

  江珏想起来自己之前服毒的事儿,后来江栖给她灌了一碗据说是味道一样的,还挺甜,甜到有些鼾。

  因为早料到了她不敢直接见血或是扑腾个半天,江栖让人换毒酒成凉汤,让她喝了也没事儿,最多胃凉难受一阵子。

  同父异母的兄妹两人难得都安静如鸡,一个是怂的,一个是开不了口。

  江栖也不在这事儿多浪费时间,“给了他两个选择,出关还是换一张脸,他养好了伤下个月就出关。”

  这便算是一锤定音了,而带江珏来这一趟,不过就是为了告诉她一声江枫没死。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江栖像是这会儿才想起来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揽过了江珏在他面前站定装作好意道:“当初在淮地我和阿珏的婚礼你不在,今天重新办了一场,虽说可惜可惜你喝不了酒,但要不要一去凑个热闹?”

  气得江枫差点要跳起来打他。

  简单见了一场,接下来的大半天都耗在了梳妆上。

  妆娘和喜娘不愧是全帝京口碑最佳的也是见过了大场面的,虽然也是被秘密带来这才见到东家是谁,愣了片刻后笑就挂上了脸,只挑好听的话讲,一套流程下来什么都没多问。

  等人入了屋,自己领了赏钱也知道会闭嘴。

  安弥寺的住持还真来了一趟,喝了一杯茶,道了一声佛语也不多留。

  入了洞房饮合卺酒,江珏被抱上床,眼见着江栖靠过来,她下意识往床角缩了缩。

  “跑什么?”

  江珏摇摇头,只觉得他这会儿实在是笑得不怀好意。

  她的预感也不错。

  “给你看点好东西。”

  他掀开床的侧板,用烛火照过去才看得清里面的小玩意儿可谓是应有尽有,种类丰富得许多都让江珏叫不上名字,只能羞红了脸凑上去就要把床板敲合上。

  江栖就是不让,把人揽到自己腿上轻佻又下流,“挑几个喜欢的玩玩?”

  第二日傍晚彻底尽兴了的两人才踩着关城门的点回了帝京,没事儿人一样翻宫墙进了皇宫,这会儿已经是宫禁的时辰了,牵手光明正大在宫道上溜达回了寝殿,路上还去花园绕了一圈。

  侍候的婢子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会上来问这两天去哪儿了,手脚麻利一切如常。

  洗漱完躺在床上,江珏似乎总觉得忘了些什么,她戳了戳江栖,但后者只叫她早点睡。

  那想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江珏安心闭上了眼睛入眠。

  她的安心一直到持续到第二日奶妈抱着俩孩子过来问安。

  出去放了两天假,到底还是要偿的,就算有江珩在,堆积的事务也硬是让江栖忙到了夜深。

  黑暗中,终于摸到床和床上人的江栖:“这是什么?”

  偌大的一张床上,他的妻子正左搂右抱。

  左右俩团子都黏在江珏身上揪着不放,刚出生的时候长得丑,如今是越长越漂亮,谁见了都是喜欢,但绝对不包括此刻原本正打算耍流氓的江栖。

  两只还正眯着眼睛一点一点打瞌睡,见江栖来了又往母亲身上凑了些,脸上的眼泪全蹭江珏衣服上,不知道的还当是被爹虐待了一场。

  江珏示意他声音低一些,附耳上去轻声道:“生气了一整天了,一抱走就要哭。”

  孩子他爹丝毫不惊慌,笑得温和,把三个一起揽了过来,哄着睡了下去。

  没多久过去,江珏还正迷糊,隐约觉着有人在动,睁眼就见正抱起俩睡死孩子的江栖向她比了一个噤声。

  他说得是体贴周到:“让奶娘去带了,免得半夜吵醒你。”

第59章 番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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