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猫女。”巴基觉得自己能猜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鸟崽子们看到了猫女士坐在矮墙的上头，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猫愉快的撸着，那是一只披着斗篷的小黑猫，刚开始他们都以为这就是附近人家的小猫，因为它一点儿都不抗拒猫女的抚摸，甚至不怕他们这些骑着摩托冲过来的家伙们。

　　而蝙蝠侠坐在地上，靠着墙壁，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他当时有本能反射，但是精神并不集中，夜翼叫了很多声他才反应过来。”达米安皱起眉头，“就好像吓傻了一样。”

　　“像是被吓傻了？”巴基很惊讶，很难想象什么能把蝙蝠侠吓傻，再考虑到自己也要经历手术，巴基自然要追问下去，“在钢铁侠那里也只能得到一些片面的信息。”

　　“只能说，物理上没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达米安也不清楚那时候到底发生过什么，蝙蝠侠总是跳过这类问题。

　　巴基为此陷入了沉思。

　　一段沉默后，达米安进入了下一段话题，他撑着下巴给纳奇挠下巴，问：“我听说以前还有过别的‘巴基’，在你不在的那段时间里。”

　　可能是因为达米安只是个12岁的男孩，而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又或者单纯是达米安主动说起故事的行为让巴基的精神开始放松，此时的巴基并没有一如既往的抗拒聊起以前的事情，也开始了讲述。

　　“对，那只是个称号而已，实际上还有其他的‘巴基’，就像在史蒂文被冰封的岁月里，依然有其他的‘美国队长’存在。而每一代罗宾鸟长大换毛飞走后，就会有新的罗宾鸟出现接替这个位置。”

　　说起这个，巴基还挺怀念那段时间的，虽然自己的昵称变成一个称号，这听起来真的有点儿奇怪。他又补充了一句：

　　“每一任美国队长都会有自己的‘巴基’。”

　　“但你们是彼此的？”达米安说起了最近网上流行的说法。

　　巴基被呛到了，并为此笑了起来。

　　“是的，你们这个时代确实有些很有趣的说法，我想这样说也没有错，我们的性命都是彼此的。当两人一起经历了战争和各种阴谋，他们的友情没有动摇没有破碎，就会在不断的捶打锻炼中更加的坚固，成为一道屏障，一种纽带。”

　　他们带着彼此走出过许多困难，而如今这次不过只是无数障碍中的一个。

　　仅此而已。

　　巴基晃了晃神，他感觉到什么温暖的东西凑近了自己，下意识的抱住了，低头一看，是纳奇再次拱到了他的怀里头。

　　“喵。”很在意那个人吗？

　　这次巴基意识到自己理解了纳奇的叫声。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钻牛角尖了。”这样想的时候，一切都开始明朗起来，“这应该是史蒂文的专利才对。”

　　“喵~”不，蝙蝠侠说美国队长是个狡猾的人。

　　在该狡猾的时候狡猾，在该正直的时候正直，美国队长就是这种能在很多不同的地方都能吃得开的人，要知道蝙蝠侠和超人都对一个人评价很高，这可是很少见的事情。

　　对此巴基有时候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巴基看了看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心里也清楚康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开始明白了斯塔克看自己的那种眼神，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的诡异，意识到那其中即不是愤怒也不是原谅，斯塔克只是在看着一名逃兵。

　　他利用伤痛逃去了很远的地方，让人想要报复都感到无处下手。

　　“不管你会对我做什么，把它治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巴基轻声嘀咕着。

　　他低下了头，在纳奇的额头上留下包含着温润火焰的唇触。

　　“喵。”

　　那不是说好的事情嘛。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

　　巴基已经熟睡，最近他的睡眠越来越好，也越来越沉。

　　【这世界上绝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以无止境的付出而不要任何回报，因为能量在各种意义上必定守恒，只要消耗，就必须补充，否则火焰将会熄灭。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火焰，又或者精神世界里的波澜。】

　　黑暗中，纳奇认真的用尾巴编辑短信。

　　【据我说知，大部分的超级英雄都在不停地付出，他们的热血和真诚，唯一的收获却只是一些表面的声援，而并非真正的认同感。甚至于有些极端情况下，他们只是彼此汲取对方的温暖勉强取暖。】

　　屏幕的蓝光闪了闪，是纳奇按下了发送键，它想了想，又继续编辑了一句补充。

　　【如果使用更符合现代人类生活习惯的词语来形容：你们需要充电。】

　　隔了一会对面有了回复。

　　【你认为巴恩斯的问题在于他‘电力不足’？ N.F】

　　【他是即将耗空的躯壳，灵魂开始上浮飘荡，所以才会先后吸引了杰夫和ZKR。】

　　【你能治好他？ N.F】

　　【是的，在各种意义上。】

　　这无疑是令人满意的答案，对面很快回信息：【你该睡了，晚安。 N.F】

　　弗瑞发完最后回复，然后锁上了智能手机的屏幕，将手机在手指中翻转把玩，他面前开着一个通讯屏幕，上面显示着蝙蝠侠的脸。

　　“你说的，如果支付代价的人不是本人，会更加安全。”弗瑞对麦克风说道。

　　“是的。如果让纳奇直接在患者身上收取代价，很难确定它到底会带走些什么。”蝙蝠侠说道：“而且手术中患者神志不一定清醒，也许会答应一些不恰当的代价。”

　　“它从你的罗宾以及你的身上带走了什么？”弗瑞追问。

　　这两次肯定是突发事件，属于当时不治疗就必死无疑的状态，而这两人那时候跟纳奇都不熟，怎么想不可能预先支付代价。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开口：“那和你关系不大。”

　　弗瑞，弗瑞更好奇了。

　　“你该去写故事，一定会有很多人为了提前知道结局给你寄刀片。”

　　“提前知道结局就没有意思了。”蝙蝠侠干巴巴的安慰，深夜里的蝙蝠总是额外忙碌，他连应付都懒得应付，很快挂断了通讯。

　　弗瑞：……

　　挂断通讯后的蝙蝠侠转身走去实验室，不大的桌子上已经被资料堆满了，提姆被淹没在后头，此时听到门开关的声音才挣扎着探出了脑袋。

　　“搞定了？”

　　“做好了？”蝙蝠侠反问。

　　提姆点点头，把一堆文件往旁边一扫，又从不知名的仪器里面拿出四样东西放在桌面上。其中两个很好辨认，是不同尺寸的动物用项圈，另外两个大小差异挺大的，从粗细宽窄来看应该都是脚环的一种。

　　蝙蝠侠挨个拿起来仔细检查，连接电脑核对状态，然后一个个放回原处。

　　“你打算试试吗？”

　　提姆抿着咖啡，漠不关心，尽力让这事至少从表面看上去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以避免事后被纳奇挠死的可能性。

　　任谁都能看出来纳奇更偏爱蝙蝠侠一些，连纳奇自己也承认过，当年之所以能凑巧在万里之外救下第二任罗宾鸟，是因为听到了蝙蝠侠的通讯呼唤，它追逐气息，来到了濒死的杰森身边。

　　为什么纳奇会对蝙蝠侠这么好奇？

　　用纳奇的原话来说：蝙蝠侠是不需要进行“充电”的，他的电池已经耗空，他却还在活动，还在坚持。

　　“如果再给它一次机会，说不定它会把你的灵魂都给剖开的。”

　　提姆喝完杯子里所有的咖啡，呼出一口气，也就纳奇不在的时候他敢这么半夜畅饮了。

　　“纳奇是只好猫，但有时候它确实没有分寸。而且，它已经这么生活了不知道几百年了，这跟养只罗宾鸟可不一样，你改变不了它。”

　　蝙蝠侠侧头看了看提姆，问：“我成功改变了你？”

　　提姆摊手：“我猜没有？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在你的阴影下行走，不过最近我想通了，其实我并没有变的更好，也没有变得更坏，我只是在为当年的选择付出我能付出的，而在这过程中，我也收获了我应得的。”

　　“你也被纳奇影响了。”

　　提姆笑了笑，没有否认的意思。

　　“知道吗？杰森说得对，你太警觉了，人的神经不能一直绷着，这样下去它早晚要出事的，不是‘碰’的一下彻底断裂，就是变成了松弛的废品。”提姆大胆的顺着自己的新思路想了下去，“也许你该去度个假。就像那位巴恩斯先生一样。”

　　蝙蝠侠看着他，用那种看着傻缺的目光。

　　度假？

　　这个词跟蝙蝠侠有1美分的关系吗？

　　度假中的巴恩斯先生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一看时间，他睡到了早上9点。

　　这两天起的越来越晚了。

　　他起来刷牙洗脸，一边自言自语一样的嘀咕：“我听说你会在早上7点多的时候，就会用你的小猫爪子把钢铁侠挠醒。”

　　客厅里传来纳奇的回应声。

　　“喵。”

　　你们的情况又不一样。

　　为了给达米安一点儿自己的空间，他们在卧室和客厅的区域之间用防水布拉了一层帘子，将厨房和床铺这边隔开，又用相同的方法分割了沙发和门口的方向。

　　洗完脸后巴基扯开帘子让空气能更好的流通，并打开了窗户。

　　他看着早上的草原，有些迷茫。

　　手指无意识的压在了小腹上，巴基就更加的迷茫了。

　　这两天饭有纳奇在做，羊有达米安在放，他要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吃好睡好，居然连腹部都开始柔软了。

　　人的膘是这么容易养出来的吗？

　　巴基人生迷茫。

　　“喵！”快出来吃饭。

　　外头纳奇还在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