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口两口。

　　很快它的胡子上也沾上了乳白色的泡泡, 就像是圣诞老公公的雪白胡子一样，鼻尖上都染上了一团奶泡。

　　小黑猫完全没有意识到，还在一口一口的吧唧吧唧舔着, 把肉桂粉堆的蝙蝠给吃掉了，并且很快将摩卡顶上一层奶泡舔了个干净。

　　“喵。”好吃，还要一份。

　　蝙蝠侠在沉默中无声的盯着小黑猫舔嘴的模样，然后将自己那一杯也推了过去。

　　好的, 至少他们可以确认了。

　　纳奇喜欢的不是咖啡, 而是奶泡。

　　夜翼搓了搓手，觉得自己可以再做二十份。然而蝙蝠侠并不允许, 他还需要夜翼来辅助自己工作, 而不是去做个职业的铲屎官。

　　在蝙蝠侠和夜翼完成线索统合, 并将矛头指向了伦敦的时候，纳奇舔完了第5分奶泡, 夜翼没办法，最后拿来了一杆奶油枪, 专门给它挤了一碟。

　　“先凑合一下？”

　　纯白的奶油很精神的堆成了大大的一坨, 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

　　然而纳奇就是嫌弃, 它嗅了嗅, 扭开了脑袋, 拒绝凑合。

　　不过，它也知道现在这两只两脚兽正在忙, 倒是没有强求, 跳到一边的夜翼摩托上趴下来，开始舔爪子洗脸。

　　夜翼这才松了一口气。

　　按照记忆和线索，之前的调查其实也进入了瓶颈期，最大的问题在于线索也许在瑞士, 而迪克这个社畜不可能离职太久去往异国他乡。

　　于是蝙蝠侠决定独自前往。

　　显然，因为要去上一段时间，他不能大大咧咧的用蝙蝠侠的身份直接飞过去，而是返回了哥谭，回到自己的洞内进行修整。

　　纳奇好奇的昂头看他开始给自己化妆，重新装扮成了马龙的模样。

　　“喵。”我也要去。

　　蝙蝠侠侧头看在办公桌上，踩着韦恩家文件的小猫崽子，问：“留在家里不好吗？达米安能照顾好你。”

　　答案显然是不好的。

　　“想要去欧洲玩？”

　　根据那些关于带着鸦嘴面具的瘟疫医生的故事和历史资料，蝙蝠侠之前就在猜，这只猫会不会来自欧洲。

　　纳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窝在蝙蝠侠的大腿上睡着了。

　　此时是半夜凌晨2点多，地点是大西洋的上空。

　　纽约往伦敦直飞的飞机上，小型飞机，只有他们两个乘客，华生裹着毯子缩在超级舒服的沙发椅里面，半睡半醒的，夏洛克在对面盯着他。

　　名侦探双手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指彼此交错，盯着面前的搭档。

　　“你是谁？”他问。

　　半睡半醒的华生为这个为愣了愣：“什么？”

　　“不可能会是魔形女，那种拙劣的表皮模仿只要一眼我就能认出来，”夏洛克盯着他，“华生肯定是华生，问题是多出来的你是谁？”

　　“夏洛克……”华生试图说点什么，却被夏洛克抬起的手指阻止了。

　　“让他自己说话。”夏洛克要求道。

　　“好吧。”华生的语调温和了下去，像是软绵绵的棉花糖，带着天生的亲和力，“很抱歉，我以为这只是华生自己的事情。”他说道。

　　“名字。”

　　“查尔斯·泽维尔。”这个“华生”做了自我介绍，“也许你听过我。”

　　“也许？”夏洛克盯着他。

　　查尔斯，这个名字在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知道，夏洛克也被自己的兄长洗脑过几次，姑且记得这么个存在。

　　精神能力系的变种人，温和派。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生活，”查尔斯表现得非常温和，不像是一名领袖，更像是邻家的普通邻居，“一名即将入学的孩子，在我们接到他之前便突然失去了踪迹，而这已经发生了几次了，我不得不采取更多的手段。”

　　“这个案件已经移交给了蝙蝠侠。”夏洛克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我一直在这。”

　　查尔斯并不会为此就生气，但也拒绝被当成笨蛋。

　　夏洛克跳过了这个话题：“你看到那只猫了对吗？说说看你的想法，如果你能提供帮助，我们可以就变种人孩童的绑架事件交换各自手头上的情报，以及，我没有打算骗你，这起案件不会再继续由我调查下去。”

　　变种人、超人、神奇物种和外星人。

　　夏洛克果断的把这些东西从自己的世界里划掉了。

　　当知道这起跨国案件扯到了变种人小孩，夏洛克就已经决定退出。

　　“猫？你是说那只小黑猫。”查尔斯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这个问题，“它很特别，也许我的想法并不准确，如果是这样你也要听吗？”

　　夏洛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实际上，对它们的存在，我一直有所感觉，不仅是表面的这些，还有更深处的呼噜声，那就像是世界深处的洪流，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在沉睡，它并不回应我，从小我都只把它的存在当做一种错觉，一种能力的代价。”

　　查尔斯回忆起了不错的记忆，露出温暖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家里人带我出海玩，那时候我还很小，玩耍的时候失足掉入海中。我受到了惊吓，拼命呼救，能力胡乱放射出去，但是船已经远去了，他们没有注意到我，那时候我的能力还很弱小，无法传递的更远。”

　　“听上去很糟糕，但你活了下来。”

　　“是的，那种存在回应了我。它很奇特，外表上像是一只虎鲸，只是没有固定的族群。它告诉我这不是什么问题，就将我推出了水面，”查尔斯耸了耸肩膀，“我们聊得很开心，它告诉我不常有两脚兽能跟它这样沟通。”

　　“两脚兽？”

　　“它们跟人类学的，似乎是人类认为一些非人的生物会这样来称呼人类。”

　　“……”听着就头晕，“所以纳奇是你遇到的第二个。”

　　“也不算是吧，实际上它们无处不在，每次搜索中，如果我放开能力去探查，都能多少接触到它们，有时候它们也会窥视我，不过那似乎并不安全，一般来说，我会把这种存在屏蔽出去。”

　　“你认为它们有危险。”

　　“毕竟我没有任何安全的途径可以用来了解它们的本质，而我相信，关于‘保护好自己的脑子’这点，是你们都希望我做的。”

　　查尔斯淡淡的笑着。

　　这话倒是没错，查尔斯的脑子足够毁灭世界，也足够让很多人宁愿先一步毁灭他。

　　继续交谈的意义也不大，两人对纳奇都是一知半解，胡思乱想反而容易偏离主题。

　　于是他们跳到了交换情报这一步。

　　夏洛克的说话方式总是尖锐并且喜欢刺中矛盾点，而查尔斯则相反，这位变种人领袖更喜欢以一种和平中立的态度去看待一切。

　　两人的交谈姑且还算“愉快”。

　　查尔斯还邀请了夏洛克之后造访自己的学校，可惜被夏洛克回绝了。

　　思维回归本体，查尔斯眨了眨眼睛。

　　“他拒绝过来作客，这太遗憾了。”

　　旁边靠着墙壁的埃里克挑高一侧的眉头，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少跟他们接触，你的思维太直白好猜了。”

　　“可我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呀。”查尔斯笑得很无辜。

　　然而埃里克已经在推动他的轮椅，准备送他回房间了：“该睡觉了。”

　　“我们的小朋友呢？”查尔斯看了看自己的杯底，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双橙黄色的眼睛，“你又来了。”

　　和其他人的经历不同，对于查尔斯来说，小家伙是常客了，很淡定的看着这只居住在每一个杯底的小家伙爬了出来，蛇尾巴点着水珠，在桌子上拼写字母。

　　【我有了名字，我叫西科（Circ或者Siecor）。】

　　它拼了两个拼写方式，似乎给它取名字的人也没有真的决定使用哪一个。

　　查尔斯看了一眼，记下来了。

　　“这是一个好名字，我们梦里见。”

　　大头蛇西科吐了吐信子。

　　在整个泽维尔入梦的时候，西科钻进了另一处的水杯。

　　蝙蝠飞机上，自动导航在运转，换上蝙蝠装的蝙蝠侠正坐在操作员的位置上，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小猫就在他的手边，慵懒的睡成一团。

　　纳奇觉得这人简直是强迫症，蝙蝠侠却很执着。

　　他是绝不会让几个马甲有重叠的可能性的，因此只要在蝙蝠的载具上，再麻烦他都要卸妆，换上蝙蝠侠的装扮。

　　睡着睡着，纳奇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支棱起耳朵。

　　先是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它才轻轻跳下桌子，来到后面的仓库位置，这里固定着它的猫盆，里面有清水和临时吃的猫粮。

　　虽然纳奇并不需要这些，两脚兽们却总是准备的很好。

　　此时在水盆的底部，那双橙黄色的竖瞳正盯着它，里面的杂质闪着微暗的荧光，是种光照，却让周围仿佛更加的黑暗，沉寂下去。

　　纳奇坐在水盆的前边探头盯着它。

　　“嘶……”泽维尔邀请你进入他的梦境。

　　泽维尔？变种人。

　　因为对纳奇来说变种人并不是疾病，只是人类进化道路上的一种变体而已，纳奇对变种人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深入接触过这个群体。

　　“喵？”为什么呢？

　　“嘶。”变种人的能力各式各样，你的人类会需要更多的情报的。

　　我的人类？

　　我的两脚兽？

　　纳奇觉得自己喜欢这个说法。

　　小黑猫矜持的微微抬着下巴再垂下视线，用一种很高的姿态看着西科。

　　“喵~”可以，我去看看。

　　小黑猫转头回到蝙蝠侠的身边，发现人类已经醒了，正看着它，于是这次它直接窝到了大蝙蝠的腿上，感受到手掌覆盖在自己的后背上，舒服的咕噜两下子，再次入睡。

　　这次它打开了自己的精神。

　　寻找那个试探着的奇妙力量。

　　这应该是泽维尔。

　　许多学生白日里残余下的精神和活力充满了这里，同样恐惧和对世间的诅咒也布满了每个阴暗的角落，他们受到了不公平的伤害，这些憎恨将留下几近永恒的痕迹。

　　巨大的黑色斗篷笼罩之下，戴着乌鸦面具的人缓慢行走。

　　厚重的皮革手套，手指的顶端伸出细长的如同探针的部分触碰到了一扇门，这是属于泽维尔学院院长的门。

　　被触碰到的瞬间黑雾腐蚀上去，又很快停止，倒退回来。

　　门开了。

　　坐在轮椅上的查尔斯用那双漂亮的蓝矢车菊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

　　“我以为来的会是只小猫。”

　　在他对面的座椅上放置着猫咪坐垫。

　　橘子图案。

　　查尔斯笑了笑，坐垫消失了，本来略高的椅子也恢复到标准大小。这是他的梦境，他能掌控所有的事情。

　　人形微微侧头，似乎在通过面具上深色的水晶镜面观察查尔斯，片刻后，它才走了过去，在为自己准备的位置上落座。

　　“下午的阳光很好。”纳奇这么说道。

　　隔着防疫的鸦嘴面具它的声音闷的有些难以辨认。

　　查尔斯侧头看了一眼窗户外头，阳光明媚。精神世界的感官体验与承载者有关，这温暖却不刺目的光芒就象征着查尔斯的思想。

　　“是的，很适合招待新朋友。”

　　查尔斯愉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