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拜过了堂,又喝了交杯酒,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元憬心里徘徊着这个念头,忽然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再加上喝了点儿酒,有了醉意,看辛夷的眼神都开始迷离起来。

  元憬放下手里的酒杯,双手执起辛夷的,二人来到锦塌前坐定,辛夷面颊上即刻染上了几分红霞,含羞带怯,眼神也闪躲着,不敢看他。

  元憬心潮起伏跌宕,只是现在看着辛夷,不同于往日的清冷端庄,着大红色的她多了几分秀色媚丽,看的他心痒痒。

  元憬伸手去抚摸辛夷的脸,他想这一刻想了很久了。从前年少春/情,夜半梦回之时,他呼吸不定地念着梦里的场景,何其空虚。

  那时候的元憬,还从未想过自己能娶到辛夷的,而今竟美梦成真,眼前人美得不似凡人,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触碰她。

  元憬倾身过去,额头触到辛夷的,随即停下,他极怜爱地,轻轻碰了碰辛夷的唇。

  “阿稚……”带着气音,声线不稳,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然后他的唇往上,如羽毛一般,轻蹭过辛夷的鼻翼,眼睫,再到额头,最后印上一个吻。

  辛夷已经闭上了眼,大抵还是有些紧张,双手紧紧地揪住喜服裙摆。

  “阿稚……我好爱你……你抱抱我,你抱抱我……”

  元憬这时因为眼神间的靡丽,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带了几分妖异之色,他又情动,少年不知所措地模样一瞬就取悦到了辛夷。

  她依言抬手拥紧他,入怀以后,元憬终于安静下来,脸埋进辛夷的脖颈,瓮声瓮气地,语调缠绵:

  “阿稚,今晚……要洞房的,要……要做那个……”

  辛夷又红了脸,元憬看不见妻子的脸色,只双手急切地在辛夷身上移动,一会儿碰她头发,一会儿抚她脊背,却又左右不得章法,不知该如何浇灭心中难耐欲/火。

  新婚前夜,平南王妃其实是给了元憬一本春/宫图册的,可他翻了几页,随即羞的不行,而且越看越起意,难受的不行,只能扔了那图本,自去沐了冷水澡,这才暂时平息下来。

  照例来说,他这般年纪,其实早该通人事的,他母妃也给了好几次通房丫鬟,却都逃不过被他撵出来的命运。好似除了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心上人,那档子事于他来说就是令人不齿又厌弃的。

  大抵他前世今生两辈子都长情于辛夷,也和他这个洁身自好的性格相关。

  元憬不知该怎么继续下去,只能难耐地去哀哀央求辛夷,求她摸摸他,求她亲亲他。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整个锦塌的气氛都被烘得暧昧起来,间或夹杂着几声元憬的微喘。辛夷心悦元憬,自然也被他带着,沉浸在这个温柔乡里,不能自拔。(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只是亲亲而已,求审核放过。)

  终于,在元憬实在忍不住,伸手到辛夷腰间的绣带时,辛夷细细碎碎地喘/息着,轻轻推开了元憬半步。

  “帐子……帐子放下来……”

  元憬闻言立刻转身,猴急地拽下帐子的银勾,然后重新拥住辛夷,两人双双倒在床榻上,只余一旁的锦绣红烛,越燃越烈。

  鸳鸯帐暖,一室旖旎。

  (两个词而已,没有开车)

  余府,扶云苑。

  夜有些寒了,苑里一向冷清,今天也不例外。松竹捧了绒毛披风,盖在自家主子身上。

  “大人,您少喝点儿吧,烈酒伤身。奴才知道您心中难过,还请大人振作一些,前尘往事,都已经过去,要是能忘,大人便都忘了吧。”

  忘了?

  “要真有那么容易忘,就好了。”

  余洛安只答了这么一句,松竹无言以对,只得安静地守在一旁,看着主子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闷酒。

  今日辛家小姐和平南王世子大婚,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去了,只他家主子,人也没去,礼也未至。

  整个府里,只有松竹是一直跟着他的,见着他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庶出少爷,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地位。

  其中多少不易,多少算计,他都扛过来了。可现在他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偏情之一字,怎么都不能圆满。

  松竹没经历过情爱,也不知情爱会教人多疯狂多痛苦,但他又心思着,既然主子当初为了权势选择放弃辛家小姐,如今自然也就不要再多作纠缠,放过彼此。

  他以为放过这两个多容易,上下嘴皮一张一合,就能说出来,要真有那么容易,世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松竹还想张口劝,余洛安却摆摆手,令他莫再多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劝,我心中自有思量,你且去,把城南的骠骑将军张隐增请来,就说本大人寻他,有要事相商。”

  松竹点头应下,退下后顺带关了门,室内再度恢复静寂。

  只有余洛安往玉杯里倒酒的哗哗水声。他看着酒水里他那张模糊的倒影,脑子里又闪过很多往事。

  身边知道他那段儿前事的人只有松竹一个,自始至终,他都一直被劝,他心里明白所有的道理,可惜总归是不甘心。

  这么多年,自他离开幼年时长大的辛夷坞,他想得到什么,都无一例外能够收入囊中,现如今大权在握,却反反复复,连心上人都无法得来,生生看着她嫁给旁人。

  没那么容易。

  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他求不得的东西。

  婚后的两人开始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当然不能白日宣/淫,白天元憬看着还是陌上人如玉的郎君,一到晚上,拉了帐子,跟饿鬼扑向食物似的,缠的辛夷快要没了半条命。

  想想洞房翌日,还因为太过劳累,晚了去找王妃敬茶的时辰。此后元憬就被辛夷勒令,学会克制。

  这厢小夫妻两个蜜里调油似的,元憬却于某日忽然被平南王召去,回来的时候,元憬沉着个脸。

  辛夷关怀了两句,被元憬牵着手拥过去,他坐她站,他埋首在她腰腹处,向妻子诉苦。

  “我父王向皇帝递了折子,不日就传位让我袭爵,我知父王在京城花天酒地地懒散惯了,此次看我及冠又娶妻,正有了由头传位给我,自己逍遥快活去呢。”

  辛夷抚了抚怀里人的发,眉眼柔顺,“承袭爵位是好事,你怎会不愿呢?”

  元憬闻言将妻子拥得更紧些,解释道,“不是不愿,只是袭爵后就要担当起封地王爷的责任,前几日还听闻平南边境多遭蛮夷之地的人侵扰,怕是要不了多久,皇上就要一道圣旨,差遣我去平乱。”

  “阿稚,我同你才新婚不久,就要远你而去,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日不见,我都如隔三秋,我心中伤怀罢了。”

  辛夷了然,但也能理解。前世她嫁他的时候,他也是三天两头就带兵去征兆沙场,夫妻聚少离多的。

  “既已簪缨,受了平南王的尊荣,保家卫国是分内的。你别心里烦闷,我一直在府里等着,等你凯旋归来,自有重逢之时。”辛夷哄了元憬两句,对方看着心情好了一些,只是过分依赖她的模样,令她有些失笑。

  果不其然,距离那次对话不出半月,两道圣旨就到了王府。一道是世子元憬承袭平南王爵位的,另一道则是勒令其早日去平南封地平息战乱的。

  册封大礼匆匆地举行了,宴席过后第二日,元憬就要前往平南封地了。

  临行前一晚,元憬捧了个油墨砚台,央辛夷在他身上题字。

  “我左思右想,定情信物什么的都不能带,战场混乱,若是不小心丢了可要后悔死我。但我又想有个和你有关的念想,这油墨沾了人皮,也是不易洗掉的,你在我身上写了字,既不会丢,又能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好叫我能日日想着你。”

  这……

  辛夷实在佩服元憬那些千奇百怪的想法,怎么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

  可她又拗不过元憬的苦苦央求,只能红着脸,元憬自己扒了锦袍,上半身不着寸缕的。辛夷左手轻轻覆上去支着,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在上面题字。

  还被元憬要求,“写大一些,首处记得写吾夫珩止。”珩止是元憬的字,辛夷和他面对面,写过之处,手上尽是热烫。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轻声念出来,都不好意思抬眼去看元憬。

  人家还不满意呢,缠着辛夷,“阿稚——,再多写两句嘛,写你爱我,成不成……”

  “…………”辛夷沉默了。

  “……成不成啊……”元憬一副辛夷若不答应就要撒泼,或是把她就地正法的架势。

  辛夷无奈,只得应下,又对着元憬呼吸间起伏不定的胸膛开始奋笔疾书。元憬低头看着辛夷微微潮红的小脸,就止不住地心生喜爱。

  于是写着写着,就亲上了,刚扔了笔,辛夷就被元憬拦腰抱起来放到榻上,做了晋/江不允许写的事情。

  离别前的最后一场春宵,值千金呐。

  自元憬带兵去了平南封地,隔两三日就要传来一封四五页的书信,信里无外乎是些情情爱爱的浑话,辛夷每每看完了就笑,也纵着他,顺着他的话回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元憬收了回信,都能高兴地一晚上睡不着。

  春末的时候赶上雨季,京城连着下了好几天蒙蒙细雨,天儿又莫名寒凉了些。

  这日上午,辛夷闲来无事,正坐府里花园的亭子里绣花,霜叶在一旁帮着理线,忽然从月亮门那儿来了个小丫鬟,步子匆匆地。

  近了辛夷的身,就躬身行礼,“娘娘,门口来了位自称识得您的女子,说她名唤知鸢,想要求见您。”

  辛夷抬眼看了看她,心里略警觉了些,“你是哪院的?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那丫鬟低眉顺眼地,恭敬答道,“奴婢是太妃院儿里伺候的,名唤玉秀。今日去府门处拿奴婢家人送来的夏衣,看门的守卫大哥就央奴婢顺道跑一趟了。”

  说罢,又掏出一个小牌子给辛夷看,“这是奴婢的铭牌,娘娘过目。”

  由霜叶先接过去,查看以后又还给她,那婢女又出言告辞,“奴婢把话带到了,就先行退下了,娘娘自行使身边人去瞧瞧那姑娘也可。”

  辛夷即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霜叶后脚便放下了手里的丝线,“小姐,知鸢姑娘无事不会来的,想是有了重要的事情,奴婢即刻把人请进来。”

  辛夷又叮嘱她,“小心些,府里人多眼杂,能避则避。”

  “是——,奴婢明白。”

  辛夷也放下了手里的绣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忧心忡忡的。

  不多时,霜叶便领着知鸢进来了,多时不见,这倾城女子眉眼间又多添了几分艳丽。

  亏得当初辛夷救济她那些银两,才使得她不必委身于那些客人,如今虽然没再被辛夷召见,心中也是常怀感恩。

  辛夷免了知鸢的大礼,直接赐座,许她直言。“想来姑娘是有要事,不妨直说。”

  知鸢随即凑近了些,声音极低,

  “是这样,娘娘可知京城有一骠骑将军,名张隐增的。”

  辛夷点了点头,“略有耳闻。”

  知鸢又接着道:“那张隐增前些年便爱去楚楼寻欢作乐,所以我也是知他的。他大抵是从前归属在丞相处的,多数时候也都和其他那些官员一同来,年前丞相倒台,我许久不见他,听说是没了靠山,被几个文官参了骄奢淫逸的折子。”

  “可是昨晚,我又见那位张隐增坐在台下听曲儿,还给那些名伶打赏,狂傲的样子,半点不像刚被参了一本罚俸思过的模样。我便留意了些,被叫去演奏助兴的时候,就听见那张隐增的醉酒之语。”

  ——“我张某如今是余大人处的,余大人前些日子见了我,还说要重用我呢。如今整个朝廷,谁不知余大人比之堂堂太子殿下还要风光三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这天下,只要余大人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

  辛夷听了知鸢学来的原话,心里惊了一跳,“你的意思是……”

  知鸢点了点头,“娘娘想的不错,那张隐增后来又胡言乱语了许多,他许是喝多了酒,早已忘了屏风外还有我和另几位伶人,那几个姑娘都是傻得,又懦弱,自然不敢把他的狂妄之语说出去半句。可我是记得娘娘从前的恩情,所以定要来知会您的。”

  “那张隐增,分明和那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有着夺政挟天子、欲图谋反之意。”

  辛夷眼皮一跳。

  她脑子里又闪现出前世,那段京城兵荒马乱的日子,也就是那时候,余洛安当真如现在的知鸢口中说的那样,把整个皇族当成傀儡一般,搅弄得整个天下都不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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