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送走齐木的日向望月在日向理惠面前嚎啕大哭, 哭得就像是婴儿想引起家长的注意力一样。

　　然而日向望月没有心存侥幸母亲能回应自己的哭声。

　　这是她的世界，不能回溯时间, 所以即使是齐木君对此也束手无策。

　　他帮她再次寻遍了世界。天上地下，角角落落, 任何一处都没有母亲的灵魂。

　　秽土转生，无用。

　　“给死者的往返明信片”寄送失败。

　　……

　　最后的希望齐木君有些担忧她此时的精神状况——她已经肉眼可见的面色苍白、肩膀垮了下去。

　　他们都是一旦能力暴走就对世界会遭成难以估量的损害。但齐木被她拒绝了留下来的意向, 只能怀着一丝的担忧回去了自己的世界。

　　因为日向望月只想一个人呆着。

　　情绪濒临极点的她无法忍受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存在。

　　日向望月蹲坐在地板上。

　　房间里来来回回的人, 窗帘早已被拉死，而如今也仿佛隔绝了她和世界的联系。

　　太痛苦了。

　　为什么会这样？

　　对于这个世界我已经这么努力了, 为什么还是这么痛苦！

　　用上了世界的馈赠后, 直觉告诉她母亲是不可能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成佛的。

　　但她仿佛听不进去似的。

　　……她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地抛下我？

　　既然能打着为了我的旗号鼓起勇气放弃生命, 那么为什么不能为了我坚持一下想办法解决这个难题呢？

　　如果真的是为了我的话，那么到底怎样是为了我好的做法, 不应该是我说了算吗？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抛下我？！

　　你的死亡才是给我最沉重的打击！

　　日向望月崩溃式大哭, 仿佛这样能发泄干净心中的疼痛。

　　嘶吼的咆哮震颤着胸腔让心脏持续的作痛。

　　然而即便如何的痛苦, 日向望月始终没有破坏了这间屋子里的一丝一毫——哪怕她的臂力有数十吨的力量。

　　因为对这间房屋中的一切的爱护之心，已经是刻入了本能的反应。

　　然而心中的痛苦以及强制镇静的动作让她的四肢开始发麻, 颤抖不已。

　　——黄泉比良坂

　　日向望月进入了自己创造的世界里。

　　寒冰不能熄灭她胸中的怒火。

　　猩红的眼眸扫视周遭的一切。

　　——她终于彻底放纵了自己的力量。

　　月上中梢。

　　日向望月破坏了寒冰空间。

　　然后她又去了超重力空间，逐渐加大重力，企图用身体剧痛中冷静心中的痛苦。

　　始球空间是一切被创造的世界的基础，她根本不敢涉足，生怕破坏了其中的核心。

　　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日向望月开始想办法自己振作起来。

　　寒冰空间恐怕得用好长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过来，除非她提高个性的同步率，用六道之力进行修复。

　　稍稍恢复了理智后, 首先想到的是在LINE上跟相泽老师请假。

　　[相泽老师在吗？]

　　日向望月手指在手机上点划着，然而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更好，打出来的字也很快被删掉。

　　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相泽消太的回信：

　　[在。]

　　如此简明扼要回信，是相泽老师一贯的风格。

　　[我想请个假。]

　　眼泪抑制不住，日向望月自暴自弃地一边擦着不断流下来的眼泪，一边打着字。

　　[母亲今日过世了，需要请假处理家事。]

　　九点钟，正在从警察局里往外出的相泽消太在大门前停下了。

　　手机屏幕照映下的表情逐渐凝重。

　　[日向君，请节哀。]

　　日向望月看到相泽消太的名字后面跟着正在打字的“……”状态。

　　后面消息很快跳了出来。

　　[请假方面没有问题的。]

　　[抱歉，可能这个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想确认一下。]

　　[——你母亲的过世，与今日敌人的袭击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的。]

　　[确定是没有关系的。]

　　她目睹过诸多死亡，再加上有身为忍者丰富的战场厮杀经验和暗杀技巧，所以她能确定。

　　——母亲是自杀，房间中无第二人存在。

　　而且，怕是他们向USJ出发的前后，母亲就已经……

　　啊……怪不得白日她如此心慌。

　　[学校这边你不用担心。]

　　[你需要请多长时间的假？]

　　日向望月尽可能地冷静思考片刻，然后才回复了相泽消太。

　　[处理完家事后，我想请假出去转转。]

　　[您知道我的力气很大，现在情绪不太好，怕是不太能控制好力气，而且个性也怕会失控。我想请假去人少些的地方，顺便恢复下心情。]

　　[一个月以内的假期我就可以准假，再长的话就需要办休学手续了。]

　　[学业这边，如果你情况确实不太好，可以视情况缓一缓。]

　　日向望月感受到了相泽老师内敛的关怀，心中一暖的同时，撕扯着脑根耳际的痛苦好似也缓解了些。

　　她睁着猩红的眼眸，在几何倍数增长过的视力前，手机的亮光变得比平时刺眼了许多。

　　[谢谢老师。]

　　踌躇片刻，只能打出这种贫乏的字句。

　　[我想先请假……三周吧。]

　　一周处理后事，剩下的半个月……去别的世界走走吧。

　　[麻烦您了老师。]

　　[另外……想拜托老师您跟同学们说我只是因为个性最近偶发失控，可能出现了青春期的个性的二次觉醒所以请假休养。跟芦户还有上鸣也是。]

　　[母亲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接受]

　　每多一个人知道，就像是有多一个人在提醒她这件事情一样。

　　然而这种心情，日向望月不知道怎么跟相泽老师解释才好。

　　[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相泽消太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没有追问为什么。

　　日向望月怔怔地看着LINE上继续跳出来的消息——

　　[你母亲的事情，请节哀。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如果生活上有麻烦，可以找我帮忙。]

　　学校的学费申请减免，休息日需要打工，还有他想起来若干年前常去的某家饭馆里和她相貌有些相似的工作人员。

　　即使是出身的是世家的那个日向家，怕也有不如人意的事情。

　　个性的二次觉醒，大概也是真的。

　　相泽消太坐在警察署的大厅座位上继续打字：

　　[你是的我学生，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不要害怕向我求助。]

　　[你也是雄英的学生，希望你不要在这里停下，未来能走到更遥远的彼方。]

　　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到日向望月的回信：

　　[……是。]

　　[谢谢您，相泽老师。]

　　————

　　感受到了相泽老师的关心，日向望月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了。

　　这比砸碎了一个空间还有效得多。

　　日向望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房间的，拿着手机回过神来已经是回到自己房间了。

　　抱着手机，既然开始处理后事了，就一气儿做完吧。

　　她想了想，日向家那边也需要通知他们一下……

　　正巧刚想着，许久未曾联系的舅舅忽然发了LINE的消息给她，简直像是两个人心有灵犀一样。

　　空空荡荡的聊天背景中跃出了几行信息：

　　[望月，你妈妈最近还好吗？]

　　[今天早上她回家了一趟，我看着她情绪没有不好，后来和爸妈聊了些寻常话就走了。我们绝非讨厌你妈妈回家，只是我觉得依你妈妈的性格这么突然登门，总觉得有点不安心。]

　　日向望月手指顿了顿，然后回了信息过去：

　　[抱歉，我妈妈她不久前过世了。]

　　也许是因为相泽老师的关心鼓舞了她，现在的她说起母亲的讣告竟然毫不艰涩，甚至觉得心情相当平静。

　　这条消息发过去后，对面的LINE上没有显示正在打字的状态。

　　没多久，日向望月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放学之后还没将手机模式转换回来。

　　她接起了舅舅的电话。

　　“喂，舅舅。”

　　“嗯。望月……你妈妈那，是什么情况？”清朗纯澈的声音此时听得出来话语非常的艰难。

　　“妈妈的……信件上说，她不久前个性恢复了，她能看到自己的自然寿命就到今天。”

　　日向望月微微垂眸，还是将……替换成了信件。

　　“之前妈妈在医院确诊了现今的医学尚未攻破的病症，然后妈妈去了多家医院复查过了。关于生病的事，妈妈拜托医生瞒着我，我放学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不在了。”

　　日向望月避重就轻，只说了母亲生病的事情。自杀的事情……还是等舅舅那边缓缓再提吧。

　　电话那边认真地听着，只通过话筒传来静静的呼吸声。

　　“妈妈今天回家，有没有发生冲突？”

　　“没有，姐姐和爸妈的聊天自始至终都很平和。爸妈那边虽然没有明说……其实他们也很想姐姐和你了。”回复的话没有任何勉强，可以听出来他说的是确实的实情。

　　电话那边欲言又止，然后道：“……请节哀。你妈妈去世对你的打击是最大的，还请你务必坚强！你妈妈不在了，我想你搬回日向本家住吧，由我来抚养你。”

　　日向幸鹤是个温和儒雅的人，乍闻姐姐的死讯极为震惊，但他意识到这个时候最需要安抚的，应该是姐姐独留世间的孩子。

　　望月从小就没有父缘，和姐姐相依为命长大，本就可怜；现在姐姐不在了，从她的角度讲现在不啻于是形单影只。对她来说，他们这些母亲的亲人也是近似陌生人的存在……

　　他现在尤为后悔这些年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被生父或男朋友杀的，大家的脑洞好厉害。

　　到第二卷 才有涉及到生父的剧情，可以剧透一下是个相当不俗的男子。即使是日向理惠上赶着追的他，日向家外公也只是恼怒女儿的不自重，但没有否认他有被日向家宗女倒追的条件，和山中英助这种从根上就被鄙夷到底的男人不一样。

　　然后山中英助，别把他想得这么厉害，他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级别人物，连养活自己的本领都缺少，唯独哄女人的本领很强。他哪有这么大的本领能瞒过某知名不具的查克拉之祖的探察，而且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也得有这个能耐才行。

　　这个男人，预计第三卷 才会有正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