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番外五:莲花池【萧李虐】

  朝中人人皆知,翰林掌院李云赋与常胜将军萧寄北争锋相对,势如水火。

  一问原由,原是萧小将军脾气爆,竟公然在李掌院婚宴上大闹,生生将李掌院气晕了过去,害得他成满京笑话。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李掌院突然腿疾发作,数月下不得床,众人便猜道是不是这宋千金命硬,克死全家,又要克夫家,闹的声名狼藉……

  宋千金一怒之下沉河自尽,众人纷纷不敢再提。

  时光飞逝,萧小将军成了大将军,每两年赴京禀命,最后也终于到了当兵部尚书的年纪。

  他和李云赋在金銮殿前重逢,李云赋的腿疾越发严重了,两腿走起来一定是一高一低的,明明两年前还没有这般……

  萧寄北心疼的上前扶他,刚碰到他手臂,李云赋看着他许久未见的脸,怔忪一下,他今年续了薄须……

  李云赋不着声色的推开,拱手道了句,“不敢劳将军费心。”

  “你就这般死脑筋!如今萧家军各成分支将领,我亦不过是傀儡一个,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上前非要架着李云赋走。

  李云赋奋力挣扎。

  萧寄北将他揽腰抱了进金銮殿。

  群臣震惊,这是要打起来了吗!

  李云赋脸色铁青,见众人环顾,只强忍着屈辱,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他如今已是内阁大学士了……

  朝上承明帝大肆夸赞了一番萧寄北,将他吹捧的极高,而后逼他交出了虎符。

  萧寄北乐得自在,巴不得早点回京,和李云赋安享晚年。

  他一下朝便挤去李云赋身边,“云赋,我回来了。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京了……”

  他便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去牵他深紫鹤纹广袖下的手。

  李云赋道,“将军,请自重。”

  萧寄北不解,以为他是在众人面前害羞,便硬拉着他到僻静一点的地儿。

  谁知一松开手,李云赋便拐着腿向外走。

  “你闹够了没!”萧寄北怒道。

  李云赋冷声,“三十年过,将军仍以为我在闹么?”

  “云赋,我在边塞戎马多年,每逢九死一生之际,我都在想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了才能见你一面……”萧寄北双手发颤,“而今你我之间终于再无阻碍,你却仍然对我冷言相待!”

  李云赋胸口剧痛,却偏头强忍着道:“下官不懂将军再说什么。”

  萧寄北两指钳起他下颌,逼他直视自己,“你不懂!你不懂为何在洛江画我之像!为何在国子监吻我后颈!为何三十年来孤身一人!”

  李云赋一时语塞,凝望着他不知如何,萧寄北与他目光相触,经年累月的思念满溢而出,他低下头凑向他梦寐以求的人。

  呼吸交织,鼻尖若即若离的挨着,下巴上的一层绒青,弄出三分痒意,李云赋朱唇上下开合,差一点便能碰到,“我为何不娶妻,将军不知缘由么?”

  他的眼睫划过萧寄北面颊的触感如此明显,带着眷恋和不舍的挽留,可吐出的话却如此绝情……

  “你是怪我害死了宋知礼?”

  “不。”李云赋推开了他,目光冷漠,“萧将军,你我的情谊早在很多年前便被折辱没了,请你让开。”

  萧寄北脑海有惊雷而过,他不可置信的拉着他的袖口,“你管这叫折辱?”

  “难道不是?”

  李云赋已经远去。

  远处旁观众臣瑟瑟发抖,看着那株拦腰而断的百年榉木……

  萧寄北开始频繁出入欢场,他站在临江仙的顶层,一箭射掉了花魁耳边上晃荡的白玉珠,引来一片叫好。

  他总是这般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狎妓取乐。

  年轻的学士们围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壮年将军溜须拍马,将他不爽之人数落了个遍,只盼能获得一三分的青睐,就此平步青云……

  萧寄北喝多了酒,便开始骂道李云赋榆木脑袋!迂腐!假正经!难受的砸壶摔碗。

  众人一见便知传闻非虚,立马跟风落井下石道,“可不就是假正经吗!”

  萧寄北皱眉。

  “我听闻那李掌院满口的仁义礼让,实际上却总去什么迎香馆里找兔儿爷……”

  有人问,“什么是兔儿爷?”

  那官毕竟是文官,只隐晦的做了个手势。

  满座诧异。

  “真没想到李掌院好这口……”

  “怪不得人说越是正直的人,私心里便越是肮脏龌龊……”

  轰隆一声,临江仙所有人往顶层看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里头传来一句嚣张一语,“不会说人话,下辈子就别做人了!”

  那雅间门被打开,走出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子,看上去面容俊逸,五官挺立,唯有那颌下青须,显出一些年纪。但你若看他步伐气势,每一步都是久经沙场的沉重与肃杀之气。

  小厮战战兢兢溜进雅间,只见几名四五品官员鼻青脸肿、东倒西歪的叠在一起……

  ……

  李云赋正在同迎香馆里的清倌儿闲聊,他其实很少来此处,每一次来都在萧寄北离京之后。

  只是这一次等不到他离京了。

  便只好趁他沉迷温柔乡之时,偷偷来舒缓一下心神。

  知冷知热的茗香替他揉着太阳穴,“大人今日点香否?”

  “点罢。”

  茗香点的合欢香,不浓烈不伤身,却能挑起一些浅薄的欲求。

  一炷香后,茗香的眼底都泛出水来,李云赋仍是面不改色。

  他将茗香放在他晴明穴上的手拉了下来,“你受不住了,便先出去吧。”

  茗香难过,“大人的头疼越发厉害了……按了这许久,也不见半分放松……”

  李云赋轻笑,“老毛病了,左右如今天下平定,太子仁心爱民,文临也对内阁的诸多事物了若指掌,我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那将军呢?”

  李云赋眼尾低了下来,“有缘无分……”

  “都这个时候了,大人仍不愿为自己活一回么?”

  茗香含泪,趴在了他腿上。

  李云赋揉了揉他的头,柔声道:“有些事情既成遗憾,又何必再给希冀……”

  茗香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衣摆,“那大人可愿看看我,茗香不悔,永远不悔,大人就当成全我……”

  “嘭”那门被一脚踹开,两人抬头看去,茗香正擦着泪,便被人一把掐着脖子拎了起来,“成全你,哼,爷今日就成全了你!”

  李云赋已不再是当年动辄激动的少年了,他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将军今日动了茗香,也会有秋香、春香,若你要杀要剐便滚出去门口,不要打搅我寻欢作乐的兴致。”

  萧寄北一听怒发冲冠,一手将茗香摔到了门旁。

  茗香见他来了,目中有恨意,看了一眼李大人,却发现他面上起了薄薄的潮红……

  茗香眸光黯然,贴着门沿,默默爬了出去……

  “你的圣贤书都读到那里去了!”萧寄北气的发抖。

  李云赋淡淡道:“将军咸和十七年探花都能去醉倒仙乡,我为何不能?”

  萧寄北无言,他看着李云赋波澜不惊的脸,突然生出一种莫大的悲痛,“你如今真的不在意我了么……”

  年少时不能迈出的一步,到如今竟成了永别。

  李云赋仰头,将酸楚吞入腹中,然后像里间走去,他显然没办法和萧寄北呆在一个空间里,不管是合欢香,还是自己的本心,都不允许……

  “从未有过,谈何如今。”

  萧寄北先是心痛,而后自胸腔传出阵阵苦笑,“好、好、好……”

  他连道三个好,字字如针刺在李云赋心尖。

  萧寄北突然靠近了李云赋,将他双腿一顶,揽腰抱去了床榻之上。

  萧寄北看着床头那些奇形怪状的寻欢之物发抖,“你平日便是来此处寻慰藉么……”

  李云赋使出浑身解数挣扎,但他一个跛脚书生的力气,在这样刀尖舔血的将军面前实在是不够看了。

  萧寄北眼神一沉,伸手抓过床尾锁链便将李云赋的双腿成了一个大字,锁的严实,两手便自己压床头上。

  李云赋恶狠狠的瞪着他,眼底还有一丝不可见的人的恐惧和期待,但身体却被摆成极其屈/辱的姿态,萧寄北一看便下腹热了起来,而后便有些失控,他敏锐的沙场经验,让他立即意识到,“催情香……你居然……你居然还用这个……”

  “我用什么与你何干!”

  “你怎如此饥渴放荡!”萧寄北心若刀割。

  李云赋冷哼,“我再如何,不会强迫别人!萧寄北,滚、下、去!”

  萧寄北心中失望又痛惜,却又不舍得对他做出什么,明明打过蛮横的边牧人,杀过奸诈的贼子,火海刀山都穿过,却偏偏对这个人束手无策,他姿态放得低入尘埃,“云赋,你若对我无意,那便将我当做一个陌生人,一个清倌儿,好不好,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

  李云赋说不出话,无论是十几岁时的少年英雄,还是快到知天命之年的兵马大元帅,他都不能想象对方这么卑微的哀求他,他何德何能?

  他情不自禁的将一只手抚摸上萧寄北的脸,停留在他的青茬上,回不去了啊……

  李云赋心痛难耐的闭上了眼。

  萧寄北以为他同意了,心中一喜,急急的去亲他、舔他,连他眼尾的细纹,都珍之又重的吻过,虽然年华老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多一天,对我而言都是满足……

  “云赋……云赋……云赋……”

  细密的吻落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

  李云赋睁开了眼。

  “你终于愿意看我了!”萧寄北一喜。

  李云赋颔首,眼底是化不开的伤痛。

  萧寄北被看的心口堵堵的,却见李云赋自己抽开自己的衣带,然后将襟口拉开,露出最稚嫩娇羞的花蕊,他的腿仍是被大大的分开,锁在床尾的两边……

  萧寄北完全挪不开视线,不受控制的将手贴上了他身躯,虽然不复青年时候的弹翘,却仍然丝滑细腻,教人爱不释手……

  那合欢香更浓了,李云赋迷离的看着他,然后抓着他的手,滑过锁骨、肚脐、下腹,直到那本该挺立之处。

  他抓着萧寄北的手不停上下抽动,萧寄北的脸色越来越白……

  到最后萧寄北竟主动挣开了他。

  “不继续了吗?”李云赋讽刺道。

  萧寄北半响不能言语,然后解开他身上锁链,抓过衣袍将他包的紧紧的,面上竟已落满了泪。

  可李云赋并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他倚在萧寄北耳边说,“萧将军不是问我为何不娶妻?”

  萧寄北颤抖。

  “不是不娶,是不能。”

  李云赋穿戴整齐的出了迎香馆。

  ……

  翌日,李云赋上书致仕,圣上批准,赏白银千两,珍玩数百,衣锦还乡。

  李云赋德高望重,虽然不及先宋阁老名满天下,但好歹有个半徒宋文临当着继任的内阁首辅,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众人纷纷设宴为他送行。

  李云赋应酬不来,便设了场家宴,邀了二十多余相属同僚,小酌几杯,了解离别之苦。

  萧寄北也在其中。

  李云赋走到他面前敬了一杯酒,说:“三十余年诸多照料,不胜感激,此后种种便如酒一杯,饮尽了结。”

  萧寄北眼睛发红,征战数十年,手却晃的连酒的洒了出来。

  他问,“你去何处?”

  李云赋说,“四海为家。”

  “连这也不能告诉我吗?”

  “愿将军早日成婚,享齐人之福。”李云赋一口饮尽。

  萧寄北将酒杯摔碎,却说不出一句阻拦的话。

  李云赋已周转于人群之中。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时至暮时,人已走的差不多了。萧寄北一人走去了后院的莲池亭,伸手摸了摸这个青石桌台,摸了摸青石墩椅。

第161章 番外五:莲花池【萧李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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