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050(一更)[改口口词

  半个月后, 北边强齐攻打莒国。

  齐国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而莒国只是个沿海小国,压根没有抵抗之力,

  齐军在十日内连夺两城, 势如破竹。

  然后在进攻第三座城池的时候,踢到了铁板。

  以楚墨为主的五十多名墨者, 持着墨家最有先进的藉车和连射机守城门。

  这个时代的战争比较简单粗暴,就是拉人打, 一辆战车配备一百人左右,打仗的时候战车驶过, 士兵就互相殴打。

  战败的一方退守城门,另一方就要攻城,以夺取城池为最终胜利。

  就在夺城这一步,齐军吃了大亏。

  当夜, 他们安排两百人小队,悄悄抛绳勾想爬过城墙破敌, 没想到守城的墨者早有准备, 连射机近距离万箭齐发!

  直接射穿了一半人的身子!

  最流氓的是,他家的箭尾巴上还有绳子, 射死人以后用轱辘慢悠悠往回收,一点战损都没有!

  时月听得目瞪口呆∶“那藉车是什么?”

  藉车类似投石器, 但投的是木炭, 可以想象攻城的大军乌泱泱的, 几台藉车一摆,木炭像烟花一样投出去,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时月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藉车投的是火.药,岂不是无敌??”

  冷兵器时代,拿热.兵.器殴打小朋友,就无敌啊!

  慕容野“嗯?”了一声∶“什么是火.药?”

  火.药……

  时月把腿搭在他膝上∶“就是一种会爆炸的东西,一点点就能炸死几百个人。”

  她的肚子有五个多月了,比以前大了一圈,各种怀孕的不舒服随之而来,比如水肿。

  时月拿脚踩他大腿∶“难受,你给我揉揉。”

  慕容野一手执笔,另一手隔着裙子给她揉∶“太僵。”

  “昨晚睡觉抽筋儿,可不得僵吗。”时月想着想着,踹了他一脚。

  “你睡得跟猪一样!”

  他被踹得一歪,正在写的字也撇了。

  “……”慕容野转头,左手用力∶“放肆。”

  时月被他捏得嗷嗷叫,膝盖撞了下他∶“疼疼疼!……我难受嘛!”

  手劲渐收,僵硬的小腿肌肉被他揉开了,时月舒服地直哼哼∶“继续啊。”

  “继续什么?”慕容野把那张纸扯了,重新书写。

  造纸坊全面生产了起来,经过技术改进,原材料从单一的麻,又发展了竹子造纸。

  竹子比麻更廉价易得,在高温潮湿的天气下,它们一天能长几米!

  而且改进了搡捣工具,又添加树胶、白色染料,使造出来的纸更轻薄、更白、更滑。

  现在,卫国上下已经逐渐改用纸张书写,代替了传统的羊皮和竹简。

  “继续说呀,齐军攻莒。”

  慕容野停笔想了想∶“前几日得到的消息,鲁国派兵支援,齐军久攻不下,定是要谈判的。”

  “就是不知,三方会达成什么协议了。”

  .

  莒国。

  莒在海边,北方是强大的齐国,西边是宗主国鲁国,南边有一块无人区,然后衔接越国的领土。

  相当于被三个国家堵在大海边,国内没什么耕地,主要靠卖盐支撑国家经济。

  朝堂上,年轻的莒君正在见鲁国使者。

  “此番,多谢鲁公出兵襄助,又为我们请来墨家弟子,否则莒国危矣!”

  齐军久攻不下,已经在城外驻扎了半个月,一副要熬死莒国的样子。

  莒君说∶“可是墨家弟子只能守城,却无法退敌,齐军粮草充足,后续还能源源不断地补给。”

  “若是围上几年,寡人可没有粮草陪他几年呀!”

  鲁国来的是季氏,他道∶“莒君不必烦恼,在下正是来救莒国的。”

  “莒君可知道,齐国为何突然攻打莒国?”

  莒君也一头雾水∶“听说,是寡人的盐生意,妨碍到了他们。”

  海边的国家有四个,燕、齐、莒、越。

  燕、越自给自足,不太与中原诸侯做生意,缺盐的国家主要从齐、莒购买。

  “齐国想垄断盐生意,让各国都和他们买,不跟寡人买!”莒君猜。

  “但莒国以盐兴国,纯度高,各国都喜欢从莒购入,他们无法以质量胜过寡人,便想出这种阴招!”

  季氏一愣,笑了笑∶“莒君说得对!”

  各国不想和齐国做生意,主要怕盐的命脉被齐国捏住。

  莒国实力就这么回事,从他这买放心多了。

  年轻的莒君得意地笑了笑,又愁眉苦脸起来∶“但现在怎么办?寡人无法退敌啊。”

  季氏语出惊人∶“莒国这一难,其实是替卫国受了!”

  “卫太子花重金邀买谋士去说服田成子,是田成子下令攻打莒国的!”

  “所以莒国这一难,其实是卫国搞的鬼!”

  莒君目瞪口呆∶“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是,季氏对他说了鲁卫之矛盾。

  “卫国是怕鲁国因为公子嘉的事,对他们打击报复。”

  “于是就拿你们,来牵制鲁公。”

  从谋略上看,卫国此计甚妙。

  可是被祸害的莒国,莫名其妙天降大锅!

  莒君咬牙切齿∶“小人!”

  季氏满意他的反应,道∶“此次发兵,乃田成子力排众议促成,田氏功高震主,齐王早有不满。”

  “你若想解围,赶紧带上珠宝,派人与我同去齐国,面见齐王!”

  莒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好好好!寡人立马选五十名美女,五十箱珠宝,给季大人带去齐国!”

  “希望能解莒国的围啊!”

  .

  面见完莒君,季氏使者出宫。

  宫门外,早已停了马车,车中有一个女子,她以黑纱覆面。

  季氏上前∶“卓不负夫人托付,已说服了莒君,他将送上珍宝美人,与我们一同去齐国。”

  被称作夫人的女子动了动∶“好。”

  季卓不论听多少次,都会被她嘶哑的嗓音吓得汗毛倒竖。

  “那,我们之后怎么办?”

  “鲁国大义,救附庸于水火,墨家弟子高尚,反对战争,锄强扶弱。”那夫人轻声说。

  “田成子收受贿赂,恃强凌弱,田氏功高震主,狼子野心。”

  “至于卫国……”

  “卑鄙小人,挑唆战争,间接使莒国百姓流离失所!”

  说到激烈处,那夫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像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

  季卓又害怕,又不得不上前∶“夫人,你还好吗?”

  她止住了咳嗽,嘶哑的声音略显虚弱∶“流言,足以毁灭一个国家。”

  “卫国就是遍体鳞伤的一条狗!打死它,不要让它活命。”

  “就让正义的墨家弟子,去做吧。”

  莒国守城战,墨家弟子再一次展现了惊人的作战能力,仅用五十人就抵挡住了齐军三万多人的进攻!

  他们不要金银珠宝,不要高官厚禄,那就给名声!

  帽子戴得高,他们就会在赞美声中,认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

  季卓明白了,准备回去就着手操控舆论。

  “我派人送夫人回去吧,齐国之行下官一个人就可以了,”

  “昨日宫中传来消息,说君上半夜又在念您了。”

  “是吗。”黑纱下的双眼很漂亮,里头盛满不屑。

  “往齐国去,我暂时不想回去面对又老又蠢的人。”她坐直身子,忽然看向车旁的季卓。

  季肥其中一个孙子,今年才过弱冠,年轻俊美。

  “季卓。”

  季卓低头∶“是。”

  “你靠近一些。”

  季卓靠近了一步,马车中忽然伸出一双手,将他下巴抬起来。

  嘶哑的声音依旧,她说∶“上车来。”

  .

  时月扶着腰,在宫里爬楼梯,

  太子宫短短的二十几阶楼梯,被她上上下下地爬啊,爬啊。

  每天清晨和黄昏,宫人们都能看见她尽心尽力爬楼梯的身影。

  银杏心疼她腰难受∶“您每天在这儿上上下下个什么劲儿啊?回去躺着不好么?”

  当然不好!

  孕妇最忌讳躺着不动,到时候不好生的!

  只可惜她也没生养过,不知道孕妇瑜伽怎么做。

  还记得头三个月的时候,时月劈了个叉,结果当场把银杏吓晕过去。

  这丫头醒过来以后,哭着喊着求她别冲动,人生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从那以后,时月就专注散步、爬楼梯。

  “没事,我再爬一趟就结束了。”

  时月歇了歇,感觉身体状况还可以,又把腿搭在台阶上,松了松筋骨。

  忽然,她朝屋顶望去∶“谁!”

  银杏和身边的宫女也抬头望去——空空如也。

  “没、没谁啊……”三四个人张着嘴∶“您看见什么了?”

  “……没、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时月摇摇头。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

  可是等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算了,不重要。”或许是看错了呢。

  她又不会武功,哪有那么神奇的感知?

  时月顿时抛弃了那点疑惑,继续在阶梯上锻炼。

  “来来来,抬进来,小心点啊!”

  宫门口,黄芮指挥着一群人,小心翼翼地把一截截东西抬进来。

  “时先生!”

  时月的肚子藏不住以后,就很少出门了,除了少数人,例如黄芮这样知道她身份的,偶尔会来汇报生产进度。

  “这是……”时月从楼梯上下来,惊喜道∶“我的大陶管??”

  “对啊,先生要的东西,可不得抓紧烧造。”

  黄芮介绍着∶“按您的要求,一截陶管三尺长,口径足足有五尺!”

  直径一米多的陶管,也为难他们居然能烧出来了!

  陶管的壁厚一寸半,整体特别特别重,时月敲了敲硬度,觉得还可以。

  “不错不错!哎,黄大人送去景先生那了吗?”时月问。

  黄芮点头∶“这一窑是两天前烧成的,出窑后景先生立马看了,他与公子机正在试白泥。”

  小号的陶管,是用来将污水从收集点引入系统的。

  而这些污水太多,将它们输送到城外,就需要更大更粗的陶管。

  小陶管好烧,大的不好烧,因为太大,受热不均匀就会烧不透,烧不透会导致有的地方硬,有的地方脆。

  五个砖窑不知烧废了多少次,终于在一个月后,烧出了合格的陶管。

  “所有收集点的陶管已经装好了,就等这个大家伙了!”黄芮道。

  “好好,黄大人监督烧造,居功至伟啊!”时月特别满意,绕着这截陶管走了一圈。

  “真的特别好!”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手艺,陶管内外十分平整,厚薄基本一致,在没有机械帮助的年代,凭的全是一双巧手啊!

  黄芮笑道∶“下官分内之事,既然您看过了,那下官就先走了!”

  陶管被留在时月这里做纪念,他很快带人走了。

  时月扶着腰,走向院子东南角,那个半成品厕所。

  没有电力机械,想建一个东西可真难啊。

  大量的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时间成本太多了,从她打算建开始,到现在过去了快三个月,才有一点点曙光。

  “还是得用机械来解放人力啊。”时月嘀咕着。

  化粪池已经修好了,由内到外抹了一层白泥,这东西防水性很好,颇有水泥的样子。

  然后上方盖了三块石板,浇铸了一个铁耳朵,以后清污的时候提起来就可以了。

  厕所是蹲坑,时月想等大管都埋好,找个木匠还是泥瓦匠,做个马桶。

  不然她一孕妇,实在不太方便。

  “终于快好了,可等死我了。”她又喃喃自语。

  忽然,她猛地又一回头!

  刚才那种奇怪的,被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可是依然什么也没有。

  银杏担心地问∶“真的有那种东西吗?您不会自己吓自己吧?”

  “什么东西?鬼啊?”时月问。

  “呀,您怎么能说出口呢!呸呸呸,不算数不算数!”银杏拉着她,赶紧做了个合十祈祷的动作。

  “哎呀,好啦好啦。”

  时月挣开她∶“这世上哪来的鬼啊,多的是人在作祟。”

  “这人心啊,恶起来比鬼可怕多了。”

  时月拍拍她的肩∶“小黑呢,让他来见我。”

  “是……”银杏道,指了一个宫女∶“去把小黑找来。”

  不一会儿,他来了。

  小伙子最近老在外面跑,晒得黑不溜秋的。

  “姑娘,您找我啊?”

  时月将他招过来∶“黑啊,我跟你说个事。”

  小黑把耳朵递上去,时月嘀嘀咕咕了半天,说∶“我也不能肯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去查查看咯。”

  “这……”

  时月让他去查查这阶段濮阳的外来人口,可是濮阳是卫国的都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怎么查得到嘛。

  “笨呐,他们进来要走哪里?城门楼啊!”时月敲他脑壳。

  “进来后要住哪里?当然是驿馆,要不就是认识的人家啊。”

  “上个月刚做好的人口普查,你忘啦?”

  说到人口普查和户籍制,是慕容野搞出来的。

  时月当时提了一句∶“弄个户口本啦。”

  慕容野问∶“什么是户口本?”

  “就是一家人,上面记录家里有几口人,籍贯是哪,家住何方。”

  “比如你我,加上它就是一家三口,住在太子宫就是地址。”时月指指肚子。

  “再比如我阿爹阿娘,夫妻两个,并家中长子、次子、长女、次女……哎呀你干嘛?”

  不知道哪句取悦了他,慕容野将脸埋在她胸前,然后往下移,又盯上了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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