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明绯羽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陈程。
这个陈程，他是真心觉得自己有十足的魅力，让明绯羽对他牵肠挂肚、念念不忘吗？
陈程虽然号称物理系的系草，但平心而论，他只能算是物理系颜值的平均水平。
能得到系草这个称号，一半是要感谢物理系没有那么多闲人，去正儿八经搞个系草评选，只是几个宿舍的人凑在一起随便地评了评。如果物理系真要评系草，明绯羽觉得那也一定是纪教授才对。
另一半应该感谢陈程有一头在物理系颇为珍贵的浓密头发，所以受到了直男们朴素审美观的好评。
作为一个资深颜控，明绯羽觉得，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审美。
明绯羽被人误会曾经和陈程有过瓜葛就已经很郁闷了，如今还要被他本人说离他远一点，不由怒道：“怎么？小食堂是你家开的吗？我来吃饭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乔娇贴近陈程，抱着他的胳膊，仰视他的眼睛：“哎，我看明绯羽还是对理学院有执念。即使自己有了男朋友，还要来勾搭你们理学院的学弟。”
乔娇口中的“学弟”——纪安，由于穿着一件荧光绿的运动服，确实看上去像是个不懂打扮的、低年级的学弟。
纪安对于这场闹剧没有兴趣，低头认真吃饭。
陈程站在纪安的背后，从他的角度只看得到一个发丝柔顺的后脑勺。身材瘦削，一身青涩的运动服，坐在那里头都不抬，大约是哪个刚进校门的新生。
陈程心中冷哼一声，当年明绯羽对他矜持得要死，连请她喝杯奶茶都要拒绝。现在她居然跑来跟学弟一起吃饭，真是眼光越来越差了。
明绯羽站起来，和陈程平视，严肃地说：“陈程同学，我和你唯一的交集是在大一，我们一起上过两次自习，期间我向你请教习题若干次。我从来没有，也不会靠近你的生活，请你和你的女朋友不要随意污蔑我。”
乔娇：“污蔑你？明绯羽，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已经很照顾你的面子，没有把你当年勾引我男朋友的事告诉同学们，但是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我做过什么事情？”明绯羽真的生气了，她凌厉地看向陈程，“你跟乔娇说我做了什么？”
陈程被明绯羽的眼刀吓了一跳，明绯羽在他眼里一直是个长得漂亮，性格温婉开朗的小美女，没料到她会摆出这么吓人的神情。
陈程扯了扯乔娇，说：“算了算了，娇娇，我们吃饭去。”
乔娇不依不饶：“为什么要替她遮掩？当初为了追你，故意选修大学物理的人不是她吗？每节课上课都要挨着你坐的人不是她吗？你不给她讲题就纠缠不休的人不是她吗？后来还不死心地给你发信息的人不是她吗？”
明绯羽看陈程尴尬的表情，明白了多半。乔娇之所以针对她两年，都是因为陈程这个颠倒黑白的长舌男在背后挑唆。
明绯羽彻底无语了，陈程挑唆她和乔娇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只是为了让自己显得抢手一些吗？
明绯羽再也不想分给他半点眼神，对乔娇说：“乔娇，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考察一下你男朋友的人品。起码在我的事情上，他没有说真话。我没有追过他，也没有私下联系过他，更没有纠缠过他。”
乔娇自然不信：“谁能作证你没有？他是我男朋友，我不信他，反而去信你吗？”
明绯羽被磨得没了脾气，想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被渣男坑了的人总归不会是我。
这个时候，纪安放下了筷子。
他抬起头，看向乔娇，说：“我可以作证。明绯羽同学在大学物理的课堂上，一直一个人坐在第一排。”
乔娇嗤笑：“你作证？你和她一起吃饭，当然和她是一伙的啊。谁会信你的话？”
“纪、纪教授……”陈程这才看清了纪安的脸，顿时面如死灰。
乔娇不明所以：“什么？”
陈程勉强自己咧开一个笑容，却十分勉强，表情看上去有种扭曲感：“纪教授您、您好，您怎么会在这儿吃饭呀。”
乔娇躲到陈程身后，扯了扯他的袖子，问：“纪教授？就是你要加入的那个科研组的纪教授吗？”
陈程用眼神示意乔娇闭嘴。
纪安：“陈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理论物理专业的学生，今年还申请了进我的科研组，对吗？”
陈程战战兢兢：“是、是的。”
纪安：“我两年前任教的大学物理，是一门普适性的选修课程。你作为理论物理专业的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课堂上？”
陈程面色尴尬地组织语言：“因、因为我仰慕纪教授，想听听纪教授的课。”
纪安：“两年前，我刚刚进入龙城大学任教，只是个普通的讲师。你从哪里得知我的名字的？”
陈程的额角滑落一滴冷汗，说：“我、我是觉得，选修课要选个自己熟悉的，学分比较好拿。”
纪安：“可是，你并没有选这门课，教务系统里没有你的名字，期末考你也没来参加，你只是半途过来旁听而已。”
陈程低下头，不再狡辩。
他当初，的确是看到了明绯羽，才会混进大学物理的课堂。
那天他从教室门口走过，看见明绯羽捧着脸，面带笑容地看老师用高斯定理计算电场分布，他顿时觉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生。
他不禁想：高斯定理就能让她露出这样如沐春风的笑容，那毕奥-沙伐定律呢？
他的女朋友乔娇当然也好看，可总是跟他吵架、生气，动不动就撅嘴皱眉，吵两句就开始哭。要想哄她笑一笑，就必须提前准备好合她心意的惊喜。
遇见明绯羽的这一天，他刚刚因为买的口红不是乔娇想要的色号，惹得乔娇生了一场气。
于是在那一瞬间，他想，如果他的女朋友是明绯羽多好。她生气的时候，只需要给她讲光栅方程或者布喇格公式，就能得到她的原谅。
后来，他发现乔娇和明绯羽竟然是同班同学。
他去找乔娇的时候，又见过她几次。这个女孩好像无忧无虑的精灵，无论什么时候都扬着一张笑脸。
再后来，他就偷偷潜入大学物理的课堂，以给明绯羽补习的名义接近她，也成功依靠自己的学识得到了明绯羽的赞美。
虽然，他的劈腿行为还没有开始，就被乔娇发现了。
到手的女朋友和没到手的美人，他经过严密的计算，觉得还是保住女朋友收益更高，于是编出了明绯羽倒贴他的瞎话来骗乔娇，成功让乔娇产生了危机感，对他温柔体贴了许多。
纪安看向乔娇：“所以，你男朋友说，明绯羽是为了接近他才选了大学物理这门课是不可能的，她并不知道陈程会出现在这门课的课堂上。明绯羽是真心热爱物理，才会来上我的课。”
明绯羽：咳，那倒也不是……
乔娇泪眼婆娑地看向陈程，控诉：“你是骗我的？你是不是骗我的？你当初就是故意去接近明绯羽的对不对！”
乔娇这一嗓子让小食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侧目。
明绯羽十分尴尬，她问纪安：“纪教授，要不咱们走吧？”
纪安：“我吃好了，你没怎么吃吧？”
明绯羽摊摊手：“气也气饱了。”
“我们再去隔壁的咖啡厅吃些甜点吧。”
“也好。”
纪安拿出打包盒，和明绯羽一起将没吃几口的菜打包起来。
打包的时候，还得继续忍受小情侣的噪音侵害——
陈程：“你有完没完？这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要抓着不放？”
乔娇：“你也知道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你骗了我整整两年！”
陈程：“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乔娇：“说你欺骗我的问题还要挑时间吗？”
陈程甩开乔娇的手，凑到纪安面前，讨好地说：“纪教授，纪教授，不是你想的那样……”
纪安淡定道：“陈程，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现在需要你解释的人是你的女朋友。”
陈程僵在原地，目送明绯羽和纪安提着打包盒离开。
走出小餐厅之前，明绯羽听见陈程的低吼：“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开罪纪教授！我还要进他的科研组呢，现在可怎么办……”
出了餐厅门，明绯羽顺嘴问了一句：“纪教授，你会不让陈程进科研组吗？”
纪安：“个人作风问题不会影响到科研组对他的考核。但由此可见，陈程有着长期说谎的习惯。我会重新考核他的学术诚信问题，如果他存在学术造假的行为，就不能进入科研组。”
明绯羽对于陈程能不能进科研组这件事并不关心，渣男会有什么下场与她无关。
只是有些可怜乔娇，明绯羽也算被迫见证了这些年她对陈程的真心，颇替她可惜。
明绯羽继续为她的重修大业挣扎：“纪教授，那个，我重修的事情……”
话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
明绯羽拿出手机，看到是罗美丽的号码，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朝纪安示意：“抱歉，我先接个电话。”
“Hi，Bella～”
“明绯羽，我刚刚接到上面的通知，说所有有关元一的物料都不准发了。”罗美丽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偷偷给她打电话，“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明绯羽愣住：“上面的通知？所有的物料都不准发了是什么意思？”
“本来，今天是要放元一的个人生活宣传片（下）的。临到要发出了，索菲突然收到了高层的消息，说要把元一的宣传片撤下来，以后也不再放出，没有说明原因。”罗美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是直接来自喵厂高层的指示，你们公司最好去打探打探。”
明绯羽思忖了片刻，说：“好，我明白了。Bella，谢谢你。也替我谢谢索菲。”罗美丽作为一个实习生，很难接触到这样的消息。她会给明绯羽打电话，肯定是受到了索菲的暗示。
“好。”罗美丽任务完成，挂了电话。
明绯羽向纪安说：“纪教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先走一步。”
自从《超能练习生》开播以来，元一一直都是话题度最高的练习生，现在投票排名也升到了第三名，按理说应该是节目组重点关注的对象。
可突然禁他的物料，显然是有意打压。
这件事很严重，她需要找秦渡和高朗商议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