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街边小吃》是一部治愈系的美食网剧。主要讲的是：一家开在地铁口附近的街边小吃店，顾客在这里填饱饥饿的肚子、休息疲惫的身躯、也安抚劳累的灵魂。店主用心地为顾客们准备食材，顾客们也在这里和店主分享他们的人生。

　　胥光要去试镜的角色就是这部戏里的线索角色：小吃店的老板兼厨师。

　　这个角色虽说是名义上的男主，贯穿全剧始终，但其实戏份并不多。这部戏的戏眼主要放在各个单元里，不同的顾客身上。男主要做的就是安静地听顾客讲他们的故事。

　　演员只需要有一张亲和帅气的脸，充当整部戏的门面就可以了。

　　导演本想找个小鲜肉来演。演技不重要，只要会乖巧听话就行。厨艺也不重要，反正可以切替身镜头。

　　高朗把胥光的照片发给导演，导演满意地点头，调侃道：“哎呦我天，老高你还藏了这么个宝贝呢？”

　　高朗又将胥光的做菜视频发了过去，导演惊呼：“这不就是专门为了我这个剧准备的人吗？快带来我见见。”

　　如果能不用替身，镜头调度上可发挥的空间就更多了，宣传的时候还可以拿主演亲自下厨做噱头。

　　高朗也觉得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为了胥光量身定制，信心满满地带着胥光去试镜。

　　去试镜的之前，胥光特意做了一道剧本中提及的美味——飞龙汤。用保温桶盛着，一路提到了导演的工作室。

　　高朗：“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拍戏嘛，拍出来好看就行了。导演看过你的美食视频，他很满意。”

　　胥光眯起眼睛笑：“我是觉得，这个导演选中了美食题材的剧本，那他或多或少都对美食有一些追求吧。我想请他品鉴一下我的手艺。”

　　“嘿，也好也好。”说起胥光的手艺，高朗不自觉地咽咽口水。胥光来到龙城待了不过两天，他已经吃了三顿胥光做的饭了。想想胥光要是进组去拍戏，他就吃不到这样的手艺了，不免还有些可惜。

　　高朗问：“胥光，你是真的很喜欢做饭呀？”

　　胥光坦然道：“嗯。我觉得美食能给人带来幸福感。”

　　高朗不禁操心起他的职业规划：“那，今后要是有和美食无关的影视剧你会接吗？”

　　胥光扁扁嘴，痛下决心：“为了能拿到星秀的正式员工合同，我还是会听从公司安排的。”

　　“哈哈哈。”高朗被胥光英勇就义般的表情逗笑，“不用这么勉强。明总跟我说了，你的工作安排还是以你的意志为主。如果不愿意在影视方面发展，咱们也可以考虑些其他的方向，比如说美食综艺呀什么的。”

　　-

　　明绯羽在胥光试镜的这天有考试，所以没有陪他一起去。

　　等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明绯羽交了卷子，就奔往公司，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胥光的试镜结果。

　　到了公司，就看见同事们围在一起，胥光正在给大家分汤。

　　明绯羽看了看表，下午四点。

　　“喂喂，你们注意一点，这还不到晚饭的点呢。”明绯羽走过去，双手背在身后，摆出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

　　星秀娱乐的工作氛围轻松，同事们相处和谐，一个女孩儿嘴里嚼着东西，口齿不清地说：“这是下午茶。”

　　“谁家下午茶喝鸡汤啊！我签个艺人回来，就是用来给你们做饭的吗？”明绯羽嘴上义正言辞地数落员工，人却笑嘻嘻地走到胥光身边，伸出手，“我也要一碗。”

　　一个同事说：“明总，你这就不识货了。这是飞龙汤。”

　　“飞龙汤？”明绯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道菜。

　　高朗解释道：“飞龙汤是《街边小吃》的剧本里提到的美食。今天胥光靠着这么一吊飞龙汤，征服了导演的胃。所以大家才说要尝尝胥光的飞龙汤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明绯羽看向胥光：“你带着汤去试镜的？”

　　“嗯。”胥光盛了一碗汤，放在明绯羽的手上。白瓷的碗中，汤水清澈见底，汤中红绿黑白四色相间，闻着味道都觉得鲜美。

　　明绯羽竖起大拇指：“妙啊！想俘获导演的心，就要先抓住导演的胃。”

　　“可不嘛。”高朗说，“导演当场就拍板决定要用胥光了，我已经签了意向合同，现在就等导演那边推进项目了。”

　　明绯羽举起碗，说：“来，让我们预祝胥光出道成功！”

　　“恭喜胥光！”白瓷碗碰在一起叮当作响，同事们把飞龙汤喝出了白酒的架势。

　　“对了！”明绯羽说，“你们有叫老板出来喝汤吗？”

　　同事们面面相觑，小声道：“没有。”

　　明绯羽和员工们一起做了许多工作，自然打成一片，员工对她没有畏惧感。可秦渡常常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待着，跟员工们颇有距离，员工对他还是心怀畏惧的。

　　高朗道：“要是秦老板出来了，他们还敢在这里摸鱼喝汤？”

　　明绯羽心想有道理，自己在汤钵里盛了一碗，送去了秦渡的办公室。

　　“老板？”明绯羽敲开秦渡办公室的门。

　　秦渡埋在一堆书里，见明绯羽来找他，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

　　明绯羽把汤端进来，说：“老板，要不要喝汤？胥光做的，超……好喝。”

　　秦渡表情微滞，说：“不用。”

　　“来嘛来嘛，真的特别鲜美！不喝绝对后悔。”明绯羽卖力地安利。

　　怕弄脏秦渡办公桌上的书稿，俩人坐到了沙发上。

　　秦渡拿起瓷勺，抿了一口汤。

　　明绯羽眼巴巴地看他喝了进去，咽了咽，问：“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鲜？”

　　秦渡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将碗推到她面前，说：“你想喝吗？”

　　“不是。”明绯羽摆手，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我已经喝过啦。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欢而已。”

　　面对这样一副期盼的神情，秦渡怎么说得出不喜欢呢？

　　“我喜欢……”他说。

　　“是吧！”明绯羽得意洋洋，然后把好消息告诉了秦渡，“胥光试镜成功啦，这道汤就是剧里的一道街边小吃。”

　　秦渡：“那他什么时候去拍戏？”

　　明绯羽耸耸肩，说：“还不清楚，这个剧组还在筹备，说不准什么时候开机呢。”

　　秦渡又问：“那，胥光要继续待在龙城吗？”

　　明绯羽皱了皱眉，试探着问：“老板，你是不是对胥光有什么意见呀？”

　　秦渡：“没有呀。”

　　明绯羽：“那你为什么一副想要赶人家走的态度？你好歹吃了人家做的饭呢，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就不能待见胥光一点吗？”

　　秦渡眼神闪烁：“我没有不待见他。”

　　明绯羽：“我问过胥光啦，他大四的课程都已经结束，考试也考完了，接下来就只有毕业论文。所以这段时间他都会留在龙城。这里的厨具也比较多嘛，他也可以趁这段时间多拍一些美食视频。有胥光在这儿，你一日三餐都有人包办了，还不好吗？”

　　“好。”秦渡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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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明绯羽提议要为胥光试镜成功庆祝，于是52层的宿舍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当然，是胥光自己做的。

　　出席的都是52层的室友，某个室友还携老师出席。

　　要是半年前，告诉明绯羽她会跟一桌子神仙吃饭，她估计会战战兢兢地惶恐不已。

　　但现在，她在餐桌上开怀大吃、毫无形象。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明绯羽发现这一桌子神仙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过分优越的容貌除外。

　　“胥光哥，你的厨艺真是太好了！”元一闪着一双期盼的大眼睛说，“你能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呀？”

　　胥光对元一也很是宠溺：“我已经和公司签约了。短期之内我都会留在龙城，只要我有时间，就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太棒了！”元一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他又看向明绯羽，问：“绯羽姐姐，你是从哪里找到胥光哥这么厉害的厨师的呀？”

　　明绯羽笑道：“哇，这要说起来，可真是缘分。我和胥光是相亲认识的。”

　　“相亲？”元一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一个圆形，“胥光哥是绯羽姐姐的男朋友吗？”

　　“噗！”胥光一个没忍住，把嘴里的米粒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胥光边擦嘴，眼睛边向秦渡瞟去。

　　秦渡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松动，但胥光明显感到对方的眼神冷了几分。

　　明绯羽却毫无察觉，一边分神给胥光递餐巾纸，一边颇为遗憾地对元一说：“那倒不是。你胥光哥醉心厨艺，无暇顾及其他，哪有心思谈恋爱呀。”

　　“嗷～”元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起身去盛了他的第三碗米饭，“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饭！我还要再吃一碗。”

　　明绯羽着实些担心：“元一啊，你要不多吃点菜，少吃点饭吧。我怕你晚上消化不良。”

　　纪安护着元一；“没事，元一在长身体，可以多吃点。”

　　“嗯嗯，多吃点吧。”胥光找准时机拍起老板的马屁，“今天的菜这么好吃，是因为有老板的功劳。”

　　“哦？”明绯羽惊喜地看向秦渡，“老板亲自下厨啦？”

　　她在公司加班，胥光做好了饭才打电话叫她上来，是以没有看到秦渡亲自下厨的模样。

　　胥光：“嗯，这锅飞龙汤就是老板做的。”

　　明绯羽笑：“老板，是下午喝着胥光的汤，觉得好喝，所以想自己学来做吧？”

　　秦渡：“嗯，我已经学会了。你以后如果想喝，我可以做给你。”

　　“呃……”明绯羽心头猛然一跳。

　　怎么回事？

　　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老板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为什么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他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不不不，明绯羽在内心警醒自己，秦渡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她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可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啊喂！不要再为难她一介凡人了！

　　叮铃铃铃铃……

　　明绯羽的手机响起，适时地将她从尴尬中解脱出来。

　　她拿起手机：“喂……”

　　高朗在电话那头：“明总，我刚刚接到《街边小吃》导演的电话，对方要取消胥光的意向合约。”

　　“什么？不是上午才定下来吗？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据说是有个大流量主动接触了他们，要抢这个角色。相比之下，胥光作为新人没有任何优势。他们放弃胥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流量？明绯羽觉得蹊跷。

　　高朗当初跟她介绍这个项目的时候说得很明白，这是个小成本的网剧项目。哪个大流量会主动接触这个项目呢？

　　明绯羽问：“是哪个流量。”

　　高朗：“归国偶像，宣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