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说完还真走了。
……md智障！
肖烨梁走后，苏衍继续伏案劳作。
因为上次设计课上的作品，苏衍这段时间成了所有任课老师和同学的重点关注对象。
院里的老师们听到杨院长亲测的结果，个个都大跌眼镜，好奇得要死。上课专挑苏衍回答问题，有些甚至专搞一些难题怪题。
作为过去明华设计院的传说，这些问题压根难不倒苏衍，他思维敏捷而发散，还会举一反三，老师们抱着试探怀疑的心态来上课，下课后都哭着把当苏衍亲儿子。
人才！不，是天才！
八卦群里因此热火朝天——
“卧槽，他是真从里到外都脱胎换骨了，妈的，更忍不住了。”
“我脸好痛，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彻底。”
“不是变，那天没听他和老杨说嘛，他一直都是叛逆在装，md，这操作太秀了。”
“呜呜呜，我宣布我要从陆辞爬墙到苏衍了！他现在不光是长得帅有才华，人也好温柔，上次看我笔断了又在赶稿子，直接上来帮我削了支铅笔，还安慰我不要着急。”
“是的！！上次PS设计的时候他还给我的稿子提意见了，简直一针见血！”
“诶，菲儿姐怎么今天不说话？他这两天不是已经化身骨灰级苏吹了吗？”
“他和苏衍陆神一起被老杨叫办公室了，那个“我的时裳”比赛规则下来了。”
“我的时裳”是学院以服装设计专业为中心举办的选拔赛，涵盖大三大四所有学生，每班挑选三个学生参加，全院综合水准最高的一个，将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国际大学生时装设计师大赛——梦想衣橱。
之前3班内部已经比过一轮，最后定下苏衍，陆辞，文飞三个人参加。杨院长是他们三个人的指导老师。
“这次选拔赛一共三轮，前两轮要求是每班内部组队比赛，最后一轮决赛才是个人赛。决赛冠军可以参加梦想衣橱，含金量有多少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
每年在“梦想衣橱”获奖的前三名都可以保送成为世界顶尖服装设计大学的研究生。受到海内外各大设计公司的关注，资源一大把，现在大多国际一流设计师最先都是通过“梦想衣橱”为世界所知。
五年前苏衍就是在前往“梦想衣橱”复赛会场时车祸身亡的。
他的梦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明明当时他是初赛选手里被认为最有希望夺冠的。所有的评委都对他赞不绝口。
好在现在又有了从头再来的机会。
“选题明天会公布。陆辞，这次和往年一样，你舅舅从初赛到决赛都会来当嘉宾，你可要好好表现啊。”
陆辞：“我知道了。”
苏衍有些惊讶，就算肖烨梁现在关注国内服装设计的发展，以他如今的身价，居然还会来当这种小小选拔赛的嘉宾？而且听上去好像还不止这一届？
“苏衍也是。” 杨院长笑得意味深长，“走正道的机会这就来了，好好展示自己。”
……走正道的机会？什么机会？！老师您看我的眼神是不是有点问题！
第二天大赛主题下达，到初赛正式开始有一周的时间。
苏衍陆辞文飞三人建了一个讨论组，约好每天固定一段时间在指定教室交流创作。
文飞今天穿了件花衬衫，去教室的路上边走猫步边拿着小镜子照：“辞辞，你看我今天这个桃花眼妆化得怎么样？”
陆辞淡淡道：“挺好，登台唱戏去吧。”
“哎呀，那是不是太红了。” 说着开始往自己的小腰包里掏卸眼妆液。
陆辞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去教室还是去夜店？”
“话不能这么说，这不马上要见到衍衍了嘛。”文飞道，“那天我把他现在的照片发到群里，咱们姐妹研究了下，觉得小衍衍应该是0.5，除非碰到肖总这种绝世大总攻，只有趴着求饶的份，别的人他还是能驾驭的，虽然我现在对他还没那个意思吧，但也得展现出自己的最佳状态呀。”
“……几张设计稿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了？”
“此一时彼一时嘛。你不也被他迷得不行，我前两天还看到你拿着手机研究他的设计稿了呢。”
苏衍这段时间交上去的作业完成度都非常高，几乎每一个任课老师都会把他的作品保留下来，上传到网盘让大家仔细学习。
以前只有陆辞有这待遇，而现在苏衍被上传的作品数量却隐隐有盖过陆辞的痕迹。
陆辞有些不爽，但不得不承认苏衍的作品确实好。无论从构图还是配色，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上次下雨天我衬衫下摆上的花被勾坏了，他就冒着雨帮我缝呢，那绅士的，而且手艺实在是太好了，诺，就我身上这件，你看。”
文飞把下摆的一角拉给陆辞看。
能看出缝补的痕迹，但是一点都不掉价，反而因为苏衍别出心裁的手法显得更加别致。
确实好。
文飞见陆辞不说话，忙道： “诶，你不会对他还有意见吧？他最近还有纠缠你舅舅吗？”
陆辞：“没听说。”
“是吧。我也没听我哥说。我觉得他应该是真得脱胎换骨了，估计是被你舅一脚踹出房的时候踹醒了。”
虽然心里对苏衍还是有点变扭，但这段时间他也是把苏衍的变化看在眼里的，马上他们就要一组做设计了，只要苏衍像现在这样老实，陆辞也不想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
走到汇合教室，苏衍已经到了。
苏衍能感觉到陆辞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变化了，以前是一见就炸，现在是酷酷冷冷的，这是陆辞对人的日常状态。
从小到大，只有在费辰面前他才会表现自己黏人的一面。
苏衍对此已经很满意了，他不求能和陆辞像以前那样相处，至少别见面就动手。还是为了肖烨梁那个大猪蹄子，不值当！
三人坐在一起讨论设计主题。
过程中，苏衍有点惊讶，因为陆辞的设计思路和倾向的设计风格和他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趁着陆辞去厕所的时候，苏衍试探性地问了下。
文飞的话匣子就开了：“就是因为费辰学长，他学服装设计也是为了学长，五年前那事你也知道，那是他心里一个结，这次比赛他是势在必得的，就是想用学长的风格一决高下，唉，痴情的，跟他舅舅一个样，不知道哭晕了多少小0。”
苏衍心里正吐槽着陆辞对他不是那种感情，听到最后一句注意力立马转移了，忍不住问：“肖总的白月光是谁啊？”
“害，GAY圈未解之谜，连我哥跟肖总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都不知道。就以前咱们群里有个姐妹鼓起勇气跟肖总告白，肖总当时拒绝了他，说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好多年了。据说当时那表情温柔的哟，我那姐妹说这辈子就要为肖总孤独一生呢。”
文飞说得绘声绘色，眼睛发光。
苏衍听得很是无语。孤独一生？为了肖烨梁？多浪费。
文飞看了眼苏衍：“诶，你不会是对肖总还有想法吧？”
苏衍忙道：“没有，就是好奇。”
文飞理解地点点头：“我也好奇呢，你不知道，现在肖总搬到蓝波山庄去了，他刚在那儿买房的时候我跟我哥去过，他当时不但买了房子，还把蓝波山庄所有的绿地全都划成私人的了，都种上了郁金香呢。”
肖烨梁搬到蓝波山庄的时间和苏衍脱胎换骨的时间差不多，文飞觉得苏衍应该没跟进去过，于是给他科普：“整个别墅区全是郁金香，据说就因为肖总的白月光喜欢。”
苏衍心惊，他没想到那片别墅区现在盛开的郁金香全都是肖烨梁种的，他还以为是别墅区的开发商做的呢。
蓝波山庄的住户非富即贵，要把那里面的绿地全包下来，可想而知花了多少钱。
当天放学，苏衍鬼使神差地跑到了蓝波山庄绿地面积最大的地方，时值五月，那里已经成了郁金香的花海。
五彩斑斓的郁金香在风中盛开，花香四溢，美不胜收。
苏衍在花海中走走看看，突然看到有一个人蹲在不远处。
居然是肖烨梁。
他没有穿西装，换上了一身宽松休闲的衣服，正拿着工具蹲在泥地里处理一朵枯萎的郁金香。
苏衍有点晃神，那瞬间，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学生时代的肖烨梁。
那时的肖烨梁身上没有西装革履，香水发蜡，校服从来不按规矩穿，松松散散，逃课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蹲在学校的花坛边，有时抽抽烟，有时逗逗猫，随性得让苏衍这个风纪委员一个头两个大，他和肖烨梁的梁子也是在无数次逼他回去上课时结下的。
苏衍忍不住走近了点。
肖烨梁发现了他：“嘴上说对我没兴趣，身体倒是很诚实。”
欠扁的声音一秒就把苏衍从青春的回忆中抽了出来。
“看您这么佝偻的身躯，以为是哪个种花老伯，还想来搭把手的。”
“这么佝偻的身躯都勾得你夜以继日地想爬床，挺饥渴啊。”
苏衍气结。都是因为原主的黑历史，搞得他现在每次暗怼肖烨梁都要吃亏！
除了最初的一瞥，肖烨梁全程没看苏衍，一心一意捯饬手底下枯萎的郁金香。
居然亲自来做这种事，看样子文飞说得是没错了，对白月光果然用情至深啊。
不过动作这么笨拙，一看就是不适应这种活。
呵，大少爷。
苏衍冷眼旁观，在看到肖烨梁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指时，终于忍不住开口：“您这样不对，把球根保留下来就行了，在花下3cm左右的地方剪断，叶子保留下来。”
肖烨梁终于看了苏衍一眼：“对郁金香挺有研究？”
“算不上研究，只是喜欢。”
肖烨梁顿了下：“费辰也喜欢。”
他居然知道这个？
苏衍惊讶，他不记得和肖烨梁有关系好到互相交流兴趣爱好，试探道：“是吗？这您都知道？”
“高中秋游的时候去瑰山植物园，不当心看到他在郁金香堆里摆pose拍照，还跟同学嚷着说以后要自己买个房子种一片，样子太傻就记住了。”
肖烨梁说着，唇角就忍不住勾了起来。
他侧面对着苏衍，苏衍分不清那具体是怎样的笑，不过从说自己傻这点来看，苏衍觉得那应该是嘲笑。
当时肖烨梁居然在那附近吗！还说自己傻！怎么！就允许你的白月光喜欢郁金香吗！
苏衍气不过：“瑰山植物园我知道，听说那儿的郁金香花海是表白胜地。哎，学长那么好看，在花堆里肯定更好看，肯定有很多人跟他告白吧。”
当时确实有不少人跟他表白，其中高三的学姐居多，虽然那时苏衍才高二，但对于高三生来说那是当年他们最后一次秋游，表白的人里甚至还有两三个学长。
肖烨梁笑意淡去不少，瞥了苏衍一眼：“看你挺闲，围巾的完成工期再缩短一个周期，完不成你看着办。”
？？？
这是发泄吧！
一定是嫉妒自己比他受欢迎！小肚鸡肠！
苏衍气得尾巴炸，但无奈肖烨梁现在是他老板，只能忍辱负重。
苏衍走后，肖烨梁继续捯饬枯萎的郁金香，成功弄完之后，心里还是很不得劲。
苏衍的话勾起了让他不悦的回忆。
手指滑过一朵开得红嫩的郁金香，花瓣颜色娇艳欲滴。
很像那天费辰接受那些表白时红了的脸。
肖烨梁眯了下眼，手指看似用力实则极温柔地捻了捻指间的花瓣，淡淡道：“欠操的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