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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纳德是可信的。

　　杰森忍不住“啧”了一声, 对中心城这对超英超反之间的关系表示质疑, 合着你们是假对头, 真朋友？！

　　不过既然闪电侠已经肯定了对方的可信, 杰森也没有再执着于让对方离开。

　　“就在大都会被核/爆夷平的那一天, 老头子去见了小丑, 超人杀了小丑, 然后老头子又去了一趟瞭望塔，回来就变成这幅鬼德行了。”

　　杰森言简意赅、平铺直叙道。

　　巴里拿起一旁的抹布，将白板上的字擦掉, 又写到。

　　——阿尔弗雷德他们呢？

　　“他们在别的地方，很安全。至于是哪里，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杰森双手抱臂看着巴里，“闪电侠，听着，这个见鬼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连老头子都好几次差一点就杀了人。”

　　他看向巴里的眼神尖锐且严肃，“我不管你是有什么打算，我希望你能清楚，哥谭给予不了你任何帮助，我们也给予不了你任何帮助，你明白吗？！”

　　巴里点了点头，在白板上写到。

　　——那我能给予你们什么帮助吗？

　　看着这傻白甜的话，杰森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不过在正联良心的注视下，杰森的目光忍不住微微柔和了一些。

　　他的过去过于黑暗，他感受过许许多多的恶意，所以他格外珍惜别人对他的善意，虽然说他表达珍惜的方式看上去有些不对。

　　他永远都记得，当自己第一次跟着布鲁斯去瞭望塔的时候，一向亲近蝙蝠家的超人因为迪克的原因，看向他的目光虽然说不上是不好，但也称不上是全然的善意与接受。

　　在瞭望塔上，第一个向他伸出友善之手的是闪电侠——巴里·艾伦。

　　虽然对方很快就被绿灯侠拉走了，但捧着对方塞到自己怀里的薯片的杰森，还是对闪电侠好感度up、up。

　　“闪电侠——”

　　杰森看了一眼巴里放在腿上的那本布鲁斯给他的，用来对付超英的参考书，“蝙蝠侠现在很危险，我、夜翼、罗宾以及阿尔弗雷德在试图……帮助他。我们了解他，他也了解我们。我们战胜不了他，他也战胜不了我们。”

　　事实上，布鲁斯是能战胜他们的。因为他们中没人能对布鲁斯下杀手，但是在小丑病毒的影响下，布鲁斯真的有好几次差一点就杀了他们。

　　“我想这个世界不会想要在迎来了一个独/裁的超人之后，再迎来一位拥有蝙蝠侠能力的小丑了。”

　　他站起来，从巴里的腿上拿走了那本对付超英的参考书。

　　杰森随手翻了几页，就将书扔在了桌子上，“蝙蝠侠总是有计划的，你知道吗，在蝙蝠洞的电脑上，他记录了一系列关于你们的评估，以及对付你们所有人的计划。我想你不会想要看到这些计划有实施的那一天，对吗？”

　　巴里抬头与杰森对视着，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嘲讽，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巴里，还是在嘲讽布鲁斯，亦或是在嘲讽这个世界的现状。

　　巴里拿起白板，直视着杰森的眼睛，指了指他之前写下的那句话。

　　——那我能给予你们什么帮助吗？

　　杰森都快被巴里的坚持给打败了，他很清楚，所有的超级英雄或多或少，其实都是固执的人。

　　所以这次他没有直接拒绝，“我们当然需要帮助，但是不是现在。”

　　他想了想，问道：“闪电侠，你玩过游戏吗？”

　　巴里点了点头，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扯到游戏上来了？

　　“好极了！”杰森点头道，“你玩过游戏，那么就应该知道通关是一件循序渐进的事情。所以先去搞定你的中心城，去搞定神奇队长、绿灯侠、超人他们，再来挑战哥谭这个地狱难度的终极副本吧，把我们排在你帮助名单的最后。”

　　巴里/伦纳德；感觉中心城受到了歧视，而且我有证据。

　　面对杰森这番“游戏说”，巴里感觉有理有据，但是他并没有被说服。超级英雄帮助人哪有什么先后之分，当然是看到哪个就帮哪个了。

　　他们从不会因为那边有一万个人需要帮助，就放弃眼前需要帮助的一百个人。他们也不会因为帮助身边的人麻烦，就先去帮助远处帮起来简单的人。

　　所以巴里在白板上写到。

　　——我可以先帮你们，再去干别的。

　　杰森不由被气笑了，“你觉得你能帮我们什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只是哥谭的几个小混混，就差一点让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虽然是事实，但这话毕竟有些伤人。

　　“听着，这边有我们，完全能够撑住，哥谭的事情哥谭人会自己解决。而你现在能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不要听信布鲁斯的任何一句话，也不要再来哥谭了。”

　　第一次被嫌弃的明明白白的巴里，沮丧的抿紧了唇。

　　看着情绪低落下来的闪电侠，杰森有种欺负了小孩的心虚感，他不由反思起来，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巴里的眼神就完成了由沮丧到明亮，再到坚定的转变。

　　他朝着杰森点了点头，在白板上留下了一句和某位灰色的狼的口头禅极为相似的话。

　　——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

　　虽然不清楚对方到底想了什么，但是能想清楚就好。杰森站起来，想要将巴里他们送出哥谭。毕竟就巴里和伦纳德他们两个的战斗力，没人送的话，可能根本走不到罩子就狗带了。

　　巴里拿起书也跟着向外走去，不过还没等他走出去，就被杰森拦了下来。

　　巴里：？？？

　　杰森从巴里手中抽出了那本书，看都没看，直接撕成若干份扔进了碎纸机里。

　　巴里：？？！

　　看出了巴里的疑惑与惊讶，杰森解释道：“当你根本分不清里面有没有掺杂着小丑的误导时，最好一点也不要信。”

　　巴里感觉这句话跟自己在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读到的某一句话，神之相似。

　　那句话好像是这样的——在暗中，一直有位神秘人在帮助我们，但是他给予的消息时真时假、难以判断，如果你也找不出判断的方式，那么我建议你，不要相信对方给出的任何信息，哪怕那是真的。

　　思及那句话，巴里没有对杰森的行为说什么，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后他们三个坐着杰森的摩托车，被送到了罩子前。

　　这一次，也许是因为杰森特意注意了一下速度，巴里倒是没有再狂吐不止。

　　他看着杰森，觉得这算不算是自己和伦纳德在被布鲁斯赶出蝙蝠洞后，又被布鲁斯的二儿子赶出了哥谭？！

　　朝着杰森挥了挥手，巴里和伦纳德穿过罩子，来到了哥谭外面。

　　杰森目送他们离开之后，骑上自己的摩托车也迅速离开了。这次带着巴里去过的那间安全屋算是废了，他从不怀疑布鲁斯的能力。至于今天为什么巴里没有见到阿尔弗雷德他们，也是因为要防备着布鲁斯。

　　说来也是可笑，曾经布鲁斯的万能让杰森多么崇拜，现在杰森就为此多么头疼。

　　站在不属于哥谭的土地上，巴里和伦纳德莫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总结一下巴里和伦纳德他们这次的哥谭之行，可以说是毫无收获，还带走了一身的伤——巴里脖子上的淤青，伦纳德被小混混打出来的伤。

　　“我真不明白你来这里意义何在。”沉默已久的伦纳德，在离开哥谭之后忍不住冷声道。

　　说是找蝙蝠侠帮忙，结果最后反而变成了以后要来帮蝙蝠侠的忙。对于这个发展，伦纳德也是醉了。

　　因为巴里现在不方便说话，所以面对这个问题，他保持了沉默。

　　在巴里心中，这次来当然是有意义的。首先，他们知道了哥谭的情况。其次，他从布鲁斯那里搞清楚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最后，巴里的侥幸心理被打破了。

　　要知道以前，蝙蝠侠才是正联的智慧担当，至于号称有所罗门智慧的神奇队长，他的智慧实际上是锁了门的。而巴里，虽然在神速力的加持下，他的学习能力超强，但是在团队合作中，他的定位从来不是智谋型人物。

　　有蝙蝠侠在，巴里几乎都不用动什么脑子，因为蝙蝠侠就是正联的大脑。可是现在，通过这次哥谭之行，巴里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没有蝙蝠侠为他出主意了。

　　巴里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寒冷队长，难道自己真的要像布鲁斯说的那样，去领导一支军队和超人他们打一仗吗？

　　等等！

　　巴里转头看向那个笼罩着哥谭的气体罩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小丑女和毒藤女好像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那么问题来了，她们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因为什么原因站到他们这一边来的呢？！

　　不等巴里想明白，上空传来了超人的声音，“看来蝙蝠侠给了你一个热烈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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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666

　　几乎是在意识到超人来了的第一刻, 伦纳德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将自己隐藏在了巴里的身后。

　　虽然说, 以巴里的身材, 根本就遮不住伦纳德的大个头。但在伦纳德看来，至少这比直接暴露在超人的目光下要好。

　　伦纳德：别问，问就是心里安慰。

　　看到这样怂的伦纳德，巴里真的很想知道超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而超人本人，看都没有看伦纳德一眼, 事实上，在对方遇到巴里的那一刻，超人就立刻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大都会再也回不来了, 所以面对和大都会一起经历了那场核/爆之后, 却能让他失而复得的闪电侠, 超人格外的在意起来。

　　可以说巴里在离开孤独堡垒之后，就一直活在超人的监控之下。

　　超人可以很诚实地说, 自己这样做的目的, 完全是想要保护对方。

　　但在保护的同时, 他也听到了不少东西。

　　巴里和哈尔之间的对话, 巴里和父亲之间的对白, 甚至是巴里邀请伦纳德一起拯救世界, 超人全都听见了。他听见了巴里和哈尔近乎是绝交的谈话, 他听见了巴里说这个世界糟糕透了，他也听见了巴里和伦纳德说要去哥谭找蝙蝠侠出主意。

　　超人唯一不知道的，也就只有对方在哥谭的经历了。

　　因为不论是蝙蝠洞还是杰森的安全屋, 都装了铅层。

　　在保密方面，蝙蝠侠一家可比什么都不遮掩的巴里强上数百倍。不过也正是因为巴里的不遮掩，超人才一直放纵着他的所有行为，包括他身边的伦纳德。

　　不过虽然超人听不到也看不到巴里在哥谭的经历，但是看看巴里脖子上的一圈掐痕，他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也能大致上猜个七七八八。

　　巴里抬头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超人，他突然有好多话想要跟对方说，但是因为声带受损，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巴里的沉默，让超人将视线微微转移到了伦纳德身上。

　　“巴里，在失去神速力之后，你开始和罪犯同流合污了吗？”超人明知故问道。

　　巴里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否认自己没有同流合污，还是表示和伦纳德一起算不上是同流合污。

　　超人从天上飞下来，他冲着自己的手掌呼了一口气，然后帮巴里来了个手掌冰敷。

　　在超人的手伸过来的那一刻，伦纳德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他控制不住的想要拉着巴里赶紧跑，虽然说他们根本跑不过超人。

　　在超人的手贴近巴里的脖子时，巴里没有闪躲，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超人不是要触碰自己的致命处，而是要和自己勾肩搭背一样。

　　归根结底，他从来不相信超人会伤害自己。不止是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绿灯侠……联盟里的每个人，巴里都相信他们不会伤害自己。也许这看上去有点蠢，但是谁会不相信能与你同生共死的家人呢？！

　　事实上，超人也确实没有辜负巴里的信任。

　　看到超人没有伤害闪电侠，这让紧绷着的伦纳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刚刚，他还以为超人要掐死闪电侠呢。

　　真的不是他太怂，而是超人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在超人改变之前，谁能想到大都会的明日之子，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独/裁者呢？！

　　就是因为前后反差太大，才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才更让人觉得恐惧。

　　毕竟他都能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得更多。

　　不过现在——

　　伦纳德有些纠结，自己是要跑呢，还是就这样自暴自弃的站在这里。

　　虽然说跑也跑不了，但至少比坐以待毙强一点吧。

　　就在伦纳德心中各种念头乱转的时候，超人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如同一盆凉水泼在了伦纳德的头上，什么念头都给泼没了。

　　在用手掌帮巴里冰敷了一会儿后，超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将自己另一只手中握着的一管黄色药剂，递到了巴里面前。

　　巴里满脸疑惑的看向超人，不明白这是什么。

　　看懂了巴里的不解，超人解释道：“喝了它，能够让你恢复神速力。”

　　虽然说也许巴里恢复了神速力，可能会用它来对付自己，但是在超人看来，这是自己欠巴里的。

　　当初，是他按下了那个毁灭般的按钮。是他害的大都会化为乌有，是他害的巴里沉睡了一年，醒来还失去了神速力。

　　在得知巴里失去神速力的第一刻，不可否认，超人心中是有些许放松甚至是庆幸的。可紧接着，想要补偿的想法像是遇到了营养液的种子，在脑海中疯长起来。

　　也许日后巴里会与自己为敌，但是超人想要补偿他。大都会已经无可挽回了，哪怕超人被称为人间之神，他也无法复活死者，巴里是他现在唯一能够补偿的人了。

　　补偿巴里，不仅是为了对方，还是为了平复自己这颗满是愧疚的心。

　　所以他特意研究出了这管能帮助巴里恢复神速力的药剂。

　　巴里看着被递到自己面前的这管黄色药剂，有些复杂的抬头看向了超人。

　　超人的眼睛依旧是天空般的蓝颜色，只不过比起以前阳光明媚的天空，现在天空中的乌云遮住了太阳。

　　巴里在那双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对方此刻看向自己的目光，让巴里不由有一种对方从未变过的感觉。

　　他拿起了超人手中的药剂，拔掉了塞子，没有一丝迟疑的仰头喝了下去。

　　伦纳德阻止的话没能赶上巴里喝药的速度，这一刻，伦纳德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要不要这么听话啊，你这么相信超人，让我压力很大啊！

　　我们真的能够拯救世界吗？！你真的有想过要拯救世界吗？！

　　在喝下药剂之后，巴里感觉浑身上下仿佛都在燃烧，这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超人将一个带有闪电符号的戒指递给了巴里。

　　巴里接过戒指戴在了手上，当他按下戒面，一套红色的制服弹了出来。

　　巴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做出了以前换衣服的动作，然后不到一秒，一个换装完毕的闪电侠就出现在了超人和伦纳德面前。

　　之前受伤的声带，在神速力的作用下，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

　　重新拥有能力的感觉让巴里忍不住围着这里跑了两圈，等停下来的时候，巴里看着超人，真挚的说道：“谢谢你，克拉克。”

　　“卡尔。”超人纠正道。

　　巴里微微一愣，因为恢复力量而出现的笑容，几乎是立刻就全部消失了，看着身穿黑白制服的超人，巴里固执的道：“克——拉——克。”

　　对于闪电侠说出超人的地球名字，伦纳德的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事实上，超人早在一年前开始他的统治的时候，就向着全世界公布了他的名字与在地球上的身份。

　　正是那一场坦诚、真挚的演讲，才让卢瑟那个视频的影响变得微乎其微，才让超人实行统治的初期顺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