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第5章 幽灵改变的战场
有了目标，几个人立刻说干就干。森精种在地下设施开发的【虚空第零加护术】虽然只是一个试作品的试验炉, 但对于拥有诸多掌握神代魔术与现代魔术的Caster们来说, 只要让机凯种少女休比罗列出森精种文字的基础排列组合, 这帮智商高于平均线的大佬们自然能够解谜森精种们加密的资料，从而对【虚空第零加护术】进行解析。
当然, 地精种开发的【髓爆】也是一样。
“不擅长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对那些武器的分析就交给Caster们。所以我们几个就来想一想，要怎么终结这场战争。”
里克想了想, 说：“既然掀起战争的起因, 是那些神灵种想要夺取星杯来获得唯一神的宝座, 那么只要出现一个能够拿到星杯的人，那些家伙就会失去目的, 从而让战争停止了。”
“抢先一步拿到星杯啊。”藤丸立夏思索片刻后, 看向里克。“虽然这样也可以, 但感觉还会有其它方法终止战争。所以, 为什么里克会第一个想到这种方法？”
“唔，要问为什么的话, 大概是因为——不觉得如果这样做的话, 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神灵种, 看到自己梦寐以求的星杯被别人拿走时, 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嘛～”
两个智谋型选手相视一笑, 然后确定了这个主要方针。
而在确立了方针后，他们余下要做的就是为它填充细节，令计划更加丰满。
不过在那之前, 里克还需要做很多事情。
他为残存的人类群落找出一个新的居住地，从愿意牺牲性命的探索队里找了一部分志同道合的伙伴。披着兜帽斗篷的人们聚集在里克身边，与迦勒底的三人还有从者们共同在那个已经被改造得大变样的地精种废弃据点里蓄势待发。
能够隔绝魔力感知的黑灰，被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地面抓起涂抹到身上。唯有以这样接近崩溃的身体，才能将里克与立夏共同探讨出的离间计与情报发挥出最大价值。
黑灰对人类身体造成的伤害，没有人比立夏更加明白了。再加上里克甚至奉行着“既不让我们的人死去，也不让其他种族的人死去”这样近乎理想化的信念，可以说，若是没有遇见迦勒底的两位御主，里克说不定还需要付出比这更多的牺牲。
“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白之圣杯啊，咏唱吧（Song of Grail）』！”
“但愿这世间谁也不去加害，谁也不受伤害——『万疵必应修补（Pain Breaker）』！”
“斩灭所有有毒之物，有害之物！尽我所有力量，为人们带来幸福！『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Nightingale Pledge）』！”
先由天之衣为黑灰侵蚀严重的人们上个毅力，确保能够让他们多坚持一会儿；然后再由美狄亚[Lily]清除所有人身上的黑灰之毒，并将损伤的身体进行修复。若是还有侵蚀程度过于严重的人，就由南丁格尔进行最后的治疗。
不过不知为何，在体验过或是看见过一次南丁格尔治疗方式后，在各个种族间游走并散布情报的、包括里克在内一共178名、自称是隐匿于黑暗中不被记录的“幽灵”人类们，却全都统一变得珍惜生命并惧怕受伤了起来。
“嘛，这也算是好事啦。”作为三位主力医疗人员的御主，藤丸立香的视线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发飘。“至少大家有意识的增加了求生欲，不然按照你们那种对身体完全不上心的乱来方式，迟早会出现减员。而到现在，正是多亏了我家的Caster们和Berserker，大家才会至今都没出现因黑灰死亡的人嘛。”
里克：“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这完全无法掩饰大家看向那个叫南丁格尔的Berserker时露出的惊恐眼神啊！既然是御主，那就管管你的从者啊！”
“就因为她是Berserker，所以我才管不了啊。”藤丸立香小声嘟囔道。
虽说中途出现过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但总体来说，他们的进展是相当顺利的。
没有哪一个种族会将人类视作威胁，更不会有哪个种族会认为人类有胆子欺骗自己。顾忌地精种研发出的武器【髓爆】，兽人种开始撤离退去；地精种也由于得知森精种的【虚空第零加护术】而同样拉开了战场距离，而最后的森精种，也在里克付出旁人难以想象的心血努力后，被成功忽悠得。
里克托付给柯罗妮带领的那部分人类，他们新搬迁的居住地则更将他们与战场的距离拉开。随着兽人种、地精种与森精种的退去，战场的中心终于远离了人类的生存圈。
这是微小却又显著的一步。
但若是以获得和平为目标的话，这程度还远远不够。
不过在这之前——
“笨蛋！里克是笨蛋！原本应该只要花1个小时说服森精种才对的，为什么生生拖了2个小时？！”
“没办法啊。”躺在地上连手臂都无力抽搐的里克睁大眼睛，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说：“如果不坚持下去的话……森精种瞬间就会识破的……”
机凯种少女的机体微微颤抖，能够轻易举起托运重物的蛮牛的力量，却在休比抱住连呼吸都衰弱下去的里克，返回迦勒底临时据点请求Caster们的治疗时——她的动作却宛若捧住脆弱到风一吹就会碎裂的薄冰。仿佛只要她呼出的气息强烈一些，里克的生命之火就会彻底熄灭。
休比对里克的保护，就如同在无菌机械化的工厂地砖缝隙里，发现一株顶破夹缝而努力冒头的瘦弱杂草。看见那株杂草的休比，既无法给他充分生长的环境，却又竭尽全力想要护住他，不让那株生命力顽强却也极为脆弱的杂草被他人践踏。
但是对休比来说，只有一种对里克的“践踏”是需要例外看待的。
“斩灭所有有毒之物，有害之物！尽我所有力量，为人们带来幸福！『我将根绝一切毒物，一切害物（Nightingale Pledge）』！”
白衣天使举起柴刀（x）向下砍去，双倍的痛苦在瞬间冲击着里克的大脑。黑灰侵蚀的身体无药可救，更别提他还坚持那种类似燃烧生命力一样的时间那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放宝具来治疗他人的护士长，在看见里克那严重伤势的瞬间就迅速接管了这位患者。
休比看着因为得到治疗而彻底陷入浑身发白即将吐魂的里克，尽管对方精神上受到的打击比被黑灰侵蚀身体还要来的痛苦，但只要看到里克险些被废掉的手臂重新变回原本的模样后，休比便将南丁格尔的治疗划入需要下意识被忽视的合理数据。
在化身“幽灵”的人类们不断在暗处用离间计与情报，将强大力量的种族们想方设法诱导至远离人类生存圈地方的时候，唯一的机凯种少女休比也没有闲着。为了在最后可以将地精种的【髓爆】、森精种的【虚空第零加护术】以及天翼种的【天击】聚集起来，用这份足以击穿地心的庞大能量召唤星杯，休比一直在作战计划中预先定好的地方，埋伏放置机凯种特有的、可以使力量的指向性歪曲的[通行管制]装置。
她已经布置好26个了。
余下还有9个没有布置。
看着险死还生而正因南丁格尔宝具治疗的冲击而失去意识躺着的里克，休比看着据点外侧纷纷扬扬的黑灰，随后启动了自身装备的能够防止黑灰影响机体的清洁液，而后穿着里克给她的兜帽外衣，向着需要布置[通行管制]装置的地方迈出脚步。
——里克很辛苦，也很累了。
——所以在里克休息的时候，休比会把[通行管制]装置全部安装好的。
***
算上里克足有178个人类的“幽灵”们像是商量好轮班制似的，在第一批伤好的人再度外出时，第二批人则接受治疗，第三批人则在忍受黑灰侵蚀赶回据点请求治疗的路上。而当里克自己都倒下的时候，这个据点汇集的所有情报收集整理工作，就全都压在了藤丸立夏的肩膀上。
为了避免计划出现纰漏，尤其擅长预设Plan B的少年御主，还让姐姐立香和玛修一起前往地精种以及森精种埋伏武器的各个据点。而她们要做的也不是破坏，仅仅只是篡改一下个别数据，确保在这些武器被发动的瞬间，哪怕原定方向不是里克计划好的位置，也能让武器的落点安然无恙顺着被篡改后的轨道飞向那里。
无论后续如何变化，这些武器不分原本属于哪个种族，最终都会像是受到[集中]技能的吸引一样，不受控制的打向同一个地方。
“这种做法，简直就像是在一个掷骰子的游戏里，强行把骰子换成一个只能丢出最大数值的骰子一样嘛。”
“可是没办法啊，前辈。我们要为这里的人类多考虑一些啊。”
藤丸立香喜欢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战斗，尽管弟弟立夏的作战计划的确无可挑剔，但属于里克那部分的狡猾与卑劣却令藤丸立香有些适应不良。
即便如此，她还是忍耐下来了。
无脑向前冲的话，的确最为爽快。但在那之后呢？人类的聚集地会遭到报复吗？此举又会卷入多少无辜的生命呢？
所以藤丸立香按捺住自己对快意恩仇的渴望，取而代之的则是认认真真将名为命运的骰子全部换成只能丢出所有切面都是最大数值的骰子。
藤丸立夏正在处理足以让脑容量超载的情报，藤丸立香与玛修正兢兢业业修改武器的最终轨道。再加上休比模拟追踪的人格本就是个内向害羞不爱说话的女孩子，所以一时之间，完全没人发现休比消失的时间有些过长。
直到藤丸立夏感觉肩膀僵硬地要命，而决定在临时据点来回走动好让身体稍加休息时，黑发蓝眸的少年御主才愕然发现，里克身边居然没有休比在照顾。
“诶？休比她人呢？”
带着某种内心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藤丸立夏将大部分人类和从者都问了一遍，这才终于从一个人嘴里问出休比是离开据点去安装[通行管制]装置了。
“这样啊，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那人想了想，报了个时间。而就在听见这个明显超出安全返回期限的时间后，藤丸立夏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休比可能在外面遇到了麻烦。
黑发少年没有丝毫犹豫，便用御主手环从迦勒底那边的通讯频道，联系上了篡改完所有武器轨道，正和玛修准备返回据点的姐姐立香。
而日后他们想起这一幕时，无数次都在感慨，幸好弟弟立夏足够心细，注意到放着受伤的里克也没尽早赶回来的休比，这才能在那场几乎堪称天灾一样的攻击里，从那个强到不像话的天翼种手里，将机体伤痕累累失去活动能力的休比从成为一堆被打散的破铜烂铁的命运里拉了回来。
那是不幸却又幸运到极点的嘱托——
“[姐姐，休比离开基地的时间有点长，再加上里克受伤她也没有尽早返回，我怀疑她可能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麻烦。所有姐姐你和玛修在回来据点之前，先去休比可能安装装置的这几个地点查看一下吧。]”
“OK，交给我和玛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