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4
毕竟失踪也就罢了，连神殿都没了，这事情可就非常不简单了。
没有谁蠢到会在绑架人的同时把房子一同端走的。
但是相比起这个，更让宙斯觉得毛骨悚然的还是这个能够一下子对瑞亚和阿波罗下手的幕后主使者。
时光女神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再加上一个阿波罗，能够同一时间解决两位女神，还把时光神殿摧毁殆尽……
这究竟是何种强大的力量？
宙斯不知道。
但是宙斯也害怕了。
“说说吧，都已经查了两天了，难道就没有任何消息吗？”
神王殿中，面对坐着却一言不发的众神，宙斯愤怒地拍起了桌子，“给我说话！”
“唉，能说什么呢？”
波塞冬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这会儿语气低沉地道：“该查的地方我们都查了，天界没有，海洋没有，幽冥也没有，你说阿波罗和瑞亚母神能去哪？”
波塞冬虽然还未能掌控海洋，但这一次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再加上有着宙斯的命令，所以他便带着赫尔墨斯一同去往近海、远海分别传达了神王的意思。
对此，大洋神俄刻阿诺斯保持着看热闹的想法，并没有阻止波塞冬带着人搜查海洋。
可是查了一通过后，结果依旧是一无所获。
海洋深邃广阔，所覆盖的领域是除大地之外的整个世界层。
在海王波塞冬的带领下，众多海神都加入了找人的队伍之中，最终却还是找不到人。
与此同时，哈迪斯也在幽冥传回消息，无论是他所在的幽冥表层，还是更为神秘的黑暗深渊，全都没有这两位女神的踪迹。
白白忙活了这两天，中间还饱受着两位古老海神的奚落，波塞冬的脾气也快压抑到极点了。
“这不是还剩下大地没有查吗？”
眼看着宙斯因为波塞冬的话忍不住要拍案而起，赫拉连忙打起圆场，“先等姐姐她们回来再说吧。”
平日里，脾气不好的赫拉并不是如此大气的性格。
无奈时光女神的失踪让这位最得宠爱的女儿也有些懵懂无措，这个时候，赫拉唯一能做的就是同宙斯在一起。
也只有在神王身边，天后殿下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不仅仅是宙斯察觉到了不妙，赫拉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奥林波斯已经不再安全。
作为从战火中洗炼出来的女神，她深知这背后的复杂和诡异。
在这种档口，如果任由波塞冬和宙斯爆发出争吵，不仅仅不利于凝聚，更有可能进一步消耗自身这一阵营的力量。
当初为了找寻瑞亚和阿波罗，宙斯下令彻底搜查整个世界。
于是乎，除了几位原始神所在的神域神圣不可侵犯，其余的地方全都被诸神搜寻了一遍。
不过因为大地幅员辽阔，因此是有两位女神共同负责搜索的，那就是农业女神德墨忒尔和女灶神赫斯提亚。
前者是唯一继承了大地之母盖亚神性的地女神，而女灶神赫斯提亚则是宙斯这一代神明之中的长姐。
由这两位女神共同出面，也算是对于盖亚有了一个交代。
无人胆敢冒触怒原始神的风险，所以面对盖亚怒气冲冲责问瑞亚下落时，宙斯只能一边承受着对方的怒火，一边保证一定会努力去寻找自家母神。
话是这么说，快找了两天了，依旧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这该如何是好？
心中烦闷，宙斯的脾气就更差了。
赫拉打岔也算是给了神王一个台阶，在这之后，他们兄弟几人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等着两位女神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经过之前的失望，其实宙斯和波塞冬都觉得大地上能找到瑞亚和阿波罗的机会十分渺茫。
“我们回来了。”
没过多久，随着两道神光划过，两道辉煌火柱被点燃，原本空着的宝座上也随即多了两位容颜有些憔悴的女神。
随着赫斯提亚与德墨忒尔出现在了神王殿，宙斯他们的目光一瞬间便集中了过来。
“唉，我们也找了很多地方，但是没有啊。”
面对弟弟的询问，赫斯提亚摇了摇头，向来宽厚的女神此时表现出了一丝忧愁，“我们找遍了大地上的每个角落，但是都没有母神的下落。”
“唉，怎么会这样？”
看着二人憔悴的脸色，宙斯不用想也知道，赫斯提亚与德墨忒尔一定是在大地之上遭到了大地之母盖亚的为难。
对方也不是头一次那么做了，面对自己这个神王是这样，对于其他的女神就更不会放在眼里。
虽说心中气愤，可宙斯却也被这个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这会儿不知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太阳神和月神呢？”
而就在这时，赫拉突然出声道：“不是说日月光辉播撒天地，是全知之神，难道连他们也没有观察到究竟是谁对母神她们动了手？”
忽然间指名道姓提起了赫利俄斯兄妹，赫拉此举全是因为刚才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阿波罗当初出言帮自己的那一幕。
通过这一点，天后一下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阿波罗是光明神，但还没有掌控太阳之力。
如今阿波罗下落不明，天地间照样日升月降，显然没有因为光明女神失踪而影响了自然循环。
除此之外，两位女神出事之后，除了宙斯他们在这里劳心劳力，所有泰坦诸神一个不见，就连雅典娜都借口海洋女神忒提斯挽留而没有回来。
泰坦神族摆明了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或者根本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在一旁笑话着他们。
赫拉善于阴谋论，这会儿忍不住就想到了这是不是泰坦神们所布置的一个阴谋？
毕竟瑞亚虽然是俄刻阿诺斯的妹妹，但当初宙斯他们之所以得以解放，全都是因为时光女神的一念之仁。
因为这件事，大洋神心中未尝没存着愤慨。
“赫尔墨斯，去把日月神给我叫过来。”
果然，赫拉当面一吹风，宙斯瞬间动摇了，转头便对着赫尔墨斯下达了命令。
“好的。”
点点头，神使一脸严肃地走出神殿飞往了日月之神所在的山峰。
波塞冬和两个姐妹对视一眼，纷纷皱着眉头，止住了未曾说出口的话。
不管是不是，就冲着他们看热闹的态度，赫利俄斯与塞勒涅这一次绝对吃不了好。
而另一边缺席了会议的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与战神阿瑞斯由于宙斯的命令，目前同样也在外寻找着阿波罗、盖亚。
“你说我们到底要这样走多久？”
大地上，阿瑞斯扛着自己的大剑，这会儿显得有些颓废，“我觉得我们根本找不到阿波罗她们。”
阿瑞斯喜好战争，所以对于上场杀戮这种事情，战神从来不会退却。
如今却因为宙斯和赫拉的命令，而被迫陪着阿尔忒弥斯一同寻找两位女神，心中的郁闷更是可想而知。
“我们当然找不到，所以才需要寻找我外祖父。”
阿尔忒弥斯背着弓箭，身穿一身利落劲装，此时身形灵巧地穿行在树林中。
面对阿瑞斯的抱怨，他原本都不想理他。
但这是宙斯指派的，所以阿尔忒弥斯也没办法。
没错，此时此刻，他们两个正在前往寻找隐居已久的暗与智力之神的路上。
原本在降临大地的那天，阿尔忒弥斯和阿瑞斯是和赫斯提亚与德墨忒尔一同分散于四个角落共同搜索的。
神明的感知力量十分强大，还能够驱使神识，因此很快便能够找完自己被分配到的领域。
所以当第一轮搜索结束之后，一无所获的四人决定改变战术。
一阵讨论之后，赫斯提亚拍板决定由她们两位女神先回奥林波斯回报宙斯，而后听从神王的指派。
至于狩猎之神阿尔忒弥斯与战神，则继续留在大地一边寻找阿波罗他们。
而等到送走了两位长辈之后，阿尔忒弥斯便决定去寻找自己的外祖父。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暗与智力之神同样也是一位具有预言之力的大神。
“你是说阿波罗失踪了？”
科俄斯自从帮阿波罗创造了夺取太阳权柄下移的机会之后，便带着妻子隐居于暗夜森林中。
对于外界的事情，这位古老的黑暗神并不清楚。
所以当外孙和战神一同找上门来的时候，科俄斯立即皱起了眉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失踪？”
而且还是和他们的小妹妹一同失踪了……
“先别说那么多了，查查看吧。”
面对陷入思索的暗与智力之神，菲碧感受到了阿尔忒弥斯的急切以及阿瑞斯的不耐烦，这会儿连忙催促起了丈夫。
“嗯……好吧！”
一阵沉吟后，科俄斯从神殿中取出了一面通体漆黑的镜子，对着阿尔忒弥斯道：“这是智慧之境，不仅能够映照出生灵的本心，同时还可以探查。”
说完之后，他便将镜子摆放到了一旁的桌台上，随即伸手抬出一道神光。
随着神光被宝镜吸收，原本漆黑不透光的镜子忽然泛起一丝波澜，就仿佛是平静的湖泊被人投进了小石子。
涟漪轻轻荡开，镜子中所倒映出来的画面也随之产生改变。
金色、银色、黑色，三色光芒不断在时空中纠结、缠绕，最终形成了仿佛漩涡一般的物体。
“这是什么？”
见到这一幕，不仅仅是智力之神疑惑不解，就连一旁看着的三人也都直觉非常不妙。
“嗯，依照我的判断，这应该是强大的神力外泄之后，膨胀而成的能量体。”
看着三人一脸懵逼，科俄斯想了想，用通俗易懂的话说：“如果阿尔现在同阿瑞斯战斗，菲碧再加入的话，你们三人的神力并不会相互抵消，反而会因为角力的原因而在暗夜森林中相互纠缠出这样的能量体。”
说完之后，科俄斯也不看他们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嘀咕起来，“如此庞大的能量……或许足以撕裂空间？”
科俄斯之所以被尊称为智力之神，是因为其存在便是变相象征着这个世界智慧的本源。
所以当初克洛诺斯日渐暴虐，科俄斯便知道了改朝换代的时间快到了。
窥见了一丝未来的片段，他随后选择从圣山离开，并带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这一走便是数百年。
早在那个时候，科俄斯便知道神王这一家子会有的闹。
因此当宙斯出现之后，智力之神便对着妻子说道：“克洛诺斯的王朝将会覆灭。”
这句话日后果然成真。
不过要说唯一有些失算的，就是科俄斯当初没想到是自己的大女儿会会对这个花心的神王用情颇深，以至于为其迷失了自我。
所以之后科俄斯也只能给暗夜女神勒托一个忠告，让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并能够承受自己选择的后果。
如今时间过去那么久，再一次看到那三股集结的力量，直觉告诉科俄斯，这个世界又不再太平了。
“等等，外祖父，您的意思是说——姐姐现在有可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吗！”
阿尔忒弥斯一直留意着自家外祖父，所以见其词念念有词，仔细听了一下，立即神色大变，“怎么会这样？”
在那股金色的光辉中，阿尔忒弥斯察觉到了，那应该是自己姐姐的力量。
但是另外两股更为庞大的力量，他却完全没有头绪，如今结合对方的话，阿尔忒弥斯自然认为自己姐姐陷入了危机之中。
“你先别打扰他。”
摇摇头，伸手拉开了激动的狩猎之神，菲碧能够明白外孙心中的激动，如今只能劝慰道：“这也只是一个猜测，不过我想……也许你们可以去请教另一位女神。”
……
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对于奥林波斯众神来说，这三句话可以说是最近他们说的最多的了。
作为神，宙斯和阿尔忒弥斯他们差不多，都是在这两天感觉到了一阵无力。
他们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没错，但是那也仅限于世界内。
所以当阿尔忒弥斯和阿瑞斯回归圣山后，宙斯便知道这里只是建议他们去找命运的化身——暗夜女神尼克斯求教。
至于没头脑的波塞冬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大地女神盖亚？
宙斯只是冷笑连连，并不回答。
首先是因为对方没有这方面的权柄，无法探查命运，未必知道事情真相。
而再往坏一点想的话，宙斯甚至认为自己的老娘和女儿会突然遭遇危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祖母所为。
别说什么盖亚最为宠爱瑞亚不至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动手。
宙斯作为神王，看看被自己推翻的父亲再看看自己，便知道血脉亲情这种东西在神族中是最不值一提的。
怀着各种阴谋论，赶时间的宙斯没有啰嗦便带着波塞冬和赫拉离开衬衫，三人一同前往幽冥，找到了大哥哈迪斯。
“你们来的倒是很及时，尼克斯女神之前派人给我传了预言。”
对于这些令人感到头大的兄妹，哈迪斯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会找过来，这会儿只是拿出一块石板，“克洛诺斯逃离了深渊封印，如今留在塔耳塔洛斯内的只是一具没有生机的‘尸体’罢了。”
“你说什么？”
顾不得说出自己的来意，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刹那，宙斯整个人都一下子处于当机状态，这会儿脸色变得异常诡异，“不是被锁住了吗？怎么还能跑出来？”
“别向我咆哮，我不是负责看守他们的。”
对于咆哮的让人耳朵生疼的宙斯，哈迪斯的语气没有起伏，只是说：“深渊之神之前因为世界变动而陷入沉睡，或许因此而导致塔尔塔罗斯封印产生了减弱也未可知。”
原始神力量强大，地位特殊，其神秘的行踪也让人根本无法捉摸。
要不是这一次尼克斯透过命运女神作出的预言，哈迪斯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居然陷入了沉睡。
“那我们如今……去哪里找？”
一想起那个暴虐的父亲，波塞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边抱住了自己的三叉戟，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够感受到安全。
同样的，听完这个最糟糕的消息，赫拉也变得摇摇欲坠。
“还不明白吗？”
乔治已经想明白了关键的宙斯和还蒙在鼓里的二人，哈迪斯叹了口气，“克洛诺斯逃离了深渊，这是个意外吗？不然你们觉得为什么母神和阿波罗会挑在这个时候失踪？”
话说到这个份上，要是再不明白的话，那也就是傻了。
“明白了！”
彼此相互对视一眼，赫拉和波塞冬都在各自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浓浓的震惊。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找谁？盖亚吗？”
“不，从她之前故意难为我们来看……也许这位女神原本就没有她所表现的那么‘干净’。”
摇摇头，冷静下来，恢复了智商的波塞冬忽然道：“会不会和那个空间有关？”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哈迪斯原本也一直在思考着克洛诺斯逃离之后的落脚点。
冷不防被波塞冬这么一说，冥王一下子把桌子给拍碎了，并吼了一句：“赶紧的！”
……
“唉，我们失踪了那么久，也许世界里已经乱套了。”
待在用时光神殿废墟改造成的堡垒中，阿波罗看着操控航行的瑞亚，一边不由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应该说她们的运气还算不错。
时光神殿之前虽然被克洛诺斯用空间锁拖去了异层空间，而后又碰上了一阵乱流，但在瑞亚女神几次？努力沟通时光法则之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坐标。
只不过虽然找到了正确的坐标，但想要划破空间，只能不断进行超空间跳跃。
每一次跳跃都需要强大的力量作为支撑，瑞亚本就被汲取了一半的神力，所以这一路上阿波罗也没少贡献自己的力量。
如今眼看着还是没有到达熟悉的混沌层，阿波罗甚至忍不住冒出了一个非常不妙的想法。
如果再这样漂流下去，或许还没等她们回到卡俄斯天地，自己就会因为元气耗尽而硬生生被耗干了吧？
“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够回到世界内，做好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定会遭受冲击。”
又过了一天后，原本一直在神台之上维持着超空间跳跃施法的瑞亚女神忽然放下了手臂，同时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准备好！”
几乎是瑞亚刚说完这三个字的第一时间，阿波罗便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
这并不是力量的作用，而是世界的威压！
在世界压力的作用下，原本就已经残破不堪的时光神殿进一步瓦解。
等到她们穿过空间壁垒进入天地内的时候，神殿几乎被强大的规则之力碾碎。
“阿波罗！小心一点！”
眼看着成功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关，时光女神并未因此而放松大意。
因为在这一刻，瑞亚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以至于她只来得及对着阿波罗发出了一声提醒。
“我努力吧……”
面对这样的提醒，阿波罗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的神力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
剩下的似乎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怀着这个想法，当阿波罗和瑞亚在太空神的神域被一股强劲的风暴刮向不同方向的时候，她便知道这或许就是之前心中危机感来源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阿波罗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仅存的力量保护住自己。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
对方有着令她感到亲切的气息，同时也让阿波罗不自觉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