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偷香成功
石学文是饿醒的。
厨房传来一阵浓浓的鸡汤香味, 还杂着些红枣、桂圆的甜香，显然闻大厨今天在熬滋补鸡汤。石学文嗅了嗅空气中的鸡汤香味, 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 饿死了！
他伸出手抚了一下肚子, 感受到全身上下弥散着一股让人舒泰的气息, 他的混沌之气自动自发地在经络之中运行了无数个小周天了，他已经窥到了劲力外放的一点点诀窍：这正是即将晋级地级的征兆！
踢馆之战已经结束了啊……石学文在内心叹息了一句，便欲起身, 左手一伸, 忽然触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鼻子也闻到了一股存留在记忆之中的女性馨香。他转头一看——枕头的另一边、他的左手旁，竟然是琉璃酣睡的脸。
石学文忽然觉得不是那么饿了，他不想起来。
他侧了下身, 安静地看着琉璃。
琉璃长长的睫毛底下，眼皮在轻轻颤动。琉璃的眼睛底下，有一圈淡淡的青影。琉璃眼角那一颗泪痣, 竟然不是黑色，是深深的朱砂红。琉璃的鼻子高挺，嘴角那一圈淡淡的小绒毛, 似乎随着她的呼吸在轻轻地晃动，晃得石学文的心也有点痒痒的。
大家都以为自己昏迷了, 其实并不，他在昏迷之中，听到了很多话, 只是无法动弹。
就是这个姑娘，救了自己呢。
就是这个女子，帮自己报仇了呢。
就是这个琉璃，教会了自己绝世的功法呢。
就是这个神一般的女人，为了给自己修复丹田，竟然累脱了力，昏倒了呢。
或许，正如她所言，她穿越而来，却并非儿时的莫琉璃。她就是从天而降的战神，为了助他振兴武馆……
石学文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琉璃的脸，脸上漾起一个温柔至极的笑脸，如雨后彩虹一般灿烂。
是的，石学文什么都想起来了！
竿子那一记肘底锤，正击中他的百会穴，虽然让他昏迷，却神奇般地将他失去的记忆找回来了。父亲，是郑克俭派人暗算的。爷爷，是郑威踢馆打死的。功法，是师叔偷走的，母亲则是内应。十岁之后的种种艰难，都源于荣威武馆。而昨天，琉璃已经帮他报仇雪恨！
曾经的莫琉璃，是一朵供奉在神坛之上的鲜花，即使神像已经蒙尘、即使香案已经结上了蜘网，即使花瓶之中早没有了水，依然还需要世人供养。虽然明知道他已不堪重负，明知道他也想有人扶持，她却执着地不肯放手，如莬丝花一般纠缠着他。她爱他，石学文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她陪伴左右。他也很尊重她，不愿意看到她难过。可是，那不是爱。
青梅竹马的情感，带着青涩与苦痛，随着风吹雨打，随着莫琉璃灵魂的消散，已经成为过往，那朵需要旁人不断供奉的鲜花，枯萎了……
眼前这个人，不是莫琉璃！
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石学文知道，她不是原来那个姐姐。
她不是莬丝花，她是一棵根深扎在大地、枝叶自由伸展向天空的参天大树。
可是，她就是这样蓦然闯进了他的心。
娇柔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多么强大的心啊。石学文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琉璃，想到自己昏迷之后，听到石嗣悄悄说的：“师父，你快点醒来吧，师娘哭了呢。”
这么强悍的女子，竟然会为他哭？那他是不是可以窃喜一下？是不是可以弱弱地认为：她其实也是在乎自己的呢？
此刻石学文的心在砰砰地跳着，琉璃酣睡的脸蛋对他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搅乱了他的心、让他心折、让他心动，就得为这一切负责。
石学文放纵了内心所想，将头悄悄地靠近了一些，贪婪地继续看着琉璃。鼻端的馨香越发浓郁起来，她的呼吸很平稳，轻轻柔柔的，以前怎么没有觉得琉璃长得这么可爱呢？
可爱得让人想……想……石学文眼珠子转了转：平时琉璃力气大，不容人靠近，此刻睡熟了是不是可以偷个香呢？
说到做到！
石学文撅着嘴，一点一点地凑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石学文的鼻息越来越沉重，心跳如擂鼓一般，体温持续升高，整个人散发出炽热的男性荷尔蒙，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些脸红，又有些期待，他一咬牙，“啵！”地一声，他亲上了琉璃的唇。
软软的、香香的、甜甜的。
石学文心头狂喜：哈哈，我终于香到了琉璃！
他的动静这么大，琉璃终于被他闹醒了。
似乎很久没有睡得如此之沉了。
琉璃一向浅眠，即使睡着，也多梦，睡不安生。有身体接触恐惧症的她，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惊醒。
可是，这一次耗尽心神之后的昏迷，却给了她一个长长的、香甜的睡眠。如果不是身边忽然温度异常，枕畔的人悉悉索索动静太大，她都不想从梦中醒来。
眼前是一张放大了的、俊美异常的面庞。石学文的眼睛里的星光似乎全都在为琉璃闪耀，他漾出一个温柔缠绵的笑容，轻轻道：“嗨！你醒了？”
琉璃刚从甜梦中醒来，脑袋还有点迷糊，愣了半秒。石学文平日里见她都是英明神武、冷静强悍，哪里能够看到这错愕发呆的可爱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伸出手轻柔地盖在琉璃的左脸蛋之上，感受着手下的细腻滑嫩之感，心道：“琉璃的脸蛋，摸起来柔软之极，难得她还这么乖，嘿嘿。”
石学文的手很大，正好扣住琉璃的半边脸蛋。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清雅而魅惑。他的手心有粗茧，放在脸上有点糙糙的。他的手很温暖，贴着手的肌肤开始有点发烫。有一种热热的感觉从琉璃的小腹升起，瞬间便席卷全身，心跳加快、手脚发软、手心冒汗，令人想要靠近他、想要他更用力地拥抱她……
琉璃对这种感觉很陌生，半天忽然回过神来：“咦？他的触碰竟然让我感觉很舒服？”
眼看得琉璃的眼神忽然一片清明，石学文心知不妙，果然一股大力袭来，他已经被琉璃一脚踢下了床！
琉璃咬着唇，面带羞涩的红晕，缩在被窝里一摸，方才放心下来：自己衣衫整齐，显然是和衣而睡，盖在身上的被子很眼熟，是郭亦湘为自己准备的碎花被子。
琉璃和石学文，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面面相觑。半晌，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琉璃说的是：“你身体感觉如何？快起来吧！”石学文说的是：“你身体感觉如何？饿了没有？”
这异口同声的感觉，让两个人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地的快乐，“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这种欢乐，让整个屋子都洋溢着温暖的感觉。
琉璃从厢房之中走出来，一眼便看到正在洒扫庭院的石嗣，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额角破了皮，走路也有点一瘸一拐，瞪大了眼睛道：“你的木之气呢？怎么不修复一下自己的伤？”
石嗣有点惭愧：“师娘，我还没有修炼到家，不知道如何修复外伤。”
琉璃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叹道：“唉……我糊涂了，你还只是黄级呢。”木之气后院之中最为浓郁，琉璃一挥手，便将那一缕木之气抽离而出，手指到处，青色的气团调皮地绕着石嗣打转转。
石嗣脸上的伤肉眼可见地愈合，青紫之色渐消，他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劲儿，嘻嘻笑道：“昨天郭大婶让我去医院，我都不稀罕去，我就知道师娘是最好的医生！”
后院的门口台阶之处，站着唐墨染，他的脸上满是震惊：“他看到了什么？琉璃在修炼出土之气之外，竟然还有木之气？她的疗伤能力可以说是世上罕见！若是武学部知道有这样的天才，怎么也得全力笼络，将她归于麾下！”
唐墨染叹道：“丫头，你还有什么神奇的能力，没有施展出来？”
琉璃毫不在意：“这是我的天赋觉醒，唐长老不必介意。”
唐墨染道：“丫头，看在昨日老唐好歹也算是帮过石门，以后我若有求，请你一定要施以援手啊。”
琉璃看了他一眼，道：“放心，你将来若有事，我肯定帮。”
唐墨染一听，欢天喜地，他道：“好，将来唐门就是石门的盟友，但有差遣，无有不从！”
唐老这一句话，很有份量。唐门是武学世界的一流门派，他在唐门地位高、有很强的话语权，他这一说，就是将石门与唐门绑在同一架战车之上，对于石门未来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
唐老看着琉璃，实在没有憋住，道：“丫头，为什么我左看右看，都有一种你是亲人的感觉？”
琉璃瞟了他一眼，小七在她脑中道：“琉璃，这老头感觉还真是敏锐，你这个身体很有可能和唐家有血缘关系？”
琉璃睁大了眼睛，悄声道：“怎么说？”
小七提醒道：“你忘记了？莫琉璃是石益谦捡来的。”
琉璃因为是穿越而来，对于血缘一说并无太多归属感，在她看来，青石武馆就是她的家，石门一个师父、五个徒弟就是她的亲人。她浑不在意，看着唐墨染道：“这样吗？或许吧！我是个在襁褓之中就被抛弃的孩子，是石爷爷收养了我。所以，青石武馆才是我的家。”
唐墨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温暖的关怀：“丫头，你会恨你父母吗？ ”
琉璃摇头：“无所谓，我并没有期待，也就不会恨。”
唐墨染忽然欺上前来，右手闪电般前伸。琉璃没有防备，措手不及，只觉得头顶轻轻一痛，她摸了摸头发，瞪了唐老一眼，道：“你这个老头，怎么欺负人？”
唐墨染老脸一红，嘿嘿一笑，小心翼翼把手上的两根头发放进口袋，道：“我看着你，就觉得亲近。我拿着你的头发去检查DNA去。”
琉璃道：“你这个天级高手，行事跟个小娃娃一样。直接开口说，我拿给你不就得了？”
唐墨染哈哈笑道：“我就怕你不同意，你莫生气，我赔你一件好东西罢！”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冲琉璃眨眨眼，一甩手便将布袋扔向琉璃。琉璃条件反射地接过，脑中便传来小七的喋喋怪笑，笑声欢乐得已经有点忘形了。
这个小布袋是黑色的绒布所制，看着半点都不显眼，拿在手上感觉里面装着的是个硬硬的、石头样的东西。琉璃打开布袋，将东西倒在手心，却已经张开了嘴，惊呆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小七只晓得怪笑，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块不规则的黑色石头，乌沉沉、暗哑哑，似乎把周围所有的光线都吸收进去了一般——这竟然是黑耀原石！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这可真是一份大礼！小七已经兴奋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快、快，把这块石头给我，有了它，我可以让你在这个世界横着走了，哈哈！！”
唐墨染笑眯眯地看着惊呆了的琉璃，觉得她这个样子难得一见，知道这份礼物送到了她的心里，老怀甚慰，道：“丫头，黑耀石难得，基本都掌握在国家之手。我这可是压箱底的宝贝，送给你了啊。”
琉璃终于回过神来了，合上张大的嘴，歪着头道：“嗯，我领情了啊。”
她的手在黑耀石上轻轻一抹，瞬间便将之化为齑粉，她似乎听到小七吃饱了打嗝的声音。
唐墨染惊异地看着这一切，道：“丫头，莫非……你的神奇能力来自在于这个黑耀石？”
琉璃思索片刻，点头道：“这么说，也不算错，你若还有这种石头，只管给我。一块石头，救一个人，如何？”
唐墨染一听大喜，跳了起来：“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会引起整个京城轰动？你这活死人医白骨的疗伤能力，放眼整个青龙大陆，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黑耀石虽说难得，但是国家储备总还是有的，这个生意是你亏本了啊。”
琉璃道：“那……要不然再给点钱吧，我们武馆缺钱。”
唐墨染哈哈一乐：“武者，只要实力不断提升，绝对不会缺钱，放心吧。”他悄悄地搓了搓手，道：“我有位老友，多年前受了暗算，丹田受损，境界大跌，自此隐居在家。我带他来找你可好？你放心！别的不敢说，黑耀石和钱，他都有。”
琉璃看了他一眼，道：“行！你把他带来吧。但是，我不能耗费过多，人数得有限定。”她问小七：“这样的石头，你需要多少？”
小七道：“这样大小的石头，一年有三块就够了。”
琉璃听罢，伸出左手，比出三根手指头，道：“一年救三个，代价是一块同等大小的黑耀石、一百万。”
唐墨染听了，喜不自胜，连声道：“先预定一个、先预定一个，以后我若有求，你得开后门啊。”
琉璃灿然一笑：“既然你站的是我们石门的队，我自然当你是朋友。”
唐墨染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时面色凝重：“丫头，我得先赶回京城了。我那位老友现在状态很差，闭关不见任何人，我得亲自上门去把他抓过来。这段时间我不在武馆，你们要小心些，郑门高层已经开始有了动静，我担心他们要对付你们。”
琉璃冷笑道：“郑门对付我们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你放心去吧，我知道的。”
唐墨染临走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把黄长老的电话留给了琉璃，叮嘱她万一有事，需要有人主持公道，可以去找黄长老，黄敬杰长老虽说为人比较世故，但还算是个公允长者。
离开青石武馆之时，看着身后静悄悄的武馆，威武霸气的大门历经风雨，门内似乎传来阵阵奶油、咖啡、花生、芝麻混合起来的甜香味：这显然是闻大厨又在鼓捣他的西式点心、特色咖啡奶茶了。才住了不到十天，唐墨染竟生出一股家的感觉，有些恋恋不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放了一点点糖，毕竟是本言情小说不是？
小武馆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可以让每个住客都产生“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