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艾辰是个爽快人，娄巡觉得这地方不错之后，便直接定了下来，问老板租金怎么算。
见他们这么爽快，老板自然也不扭捏，报了个价，而后观察着两人的面部表情，见他俩表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后又道，“要是租五年的话，可以再优惠点儿，不过再优惠也优惠不到哪儿去了，这地段不吵不闹的，立交桥对面是所小学，小学后面还有大超市，吃饭啊购物啊什么的都方便，你们员工的孩子还可以送过去上学，多方便。”
不得不说，这老板还是挺会做生意的，艾辰心想，他们这新公司目前就他们两个光杆司令，员工什么的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这员工的孩子上学的事儿就已经被他给替着规划好了。
“租十年呢？”娄巡问。
“啊？”老板先是一愣，心里觉得租五年下来的租金就已经不便宜了，这人居然一开口就是十年。他不由打量起这个高个儿的穿着来，一身黑T配条同色的七分运动裤，腕上别说表了，脚上踩的鞋都不是什么名牌儿货，看着也不像隐形富豪啊，开口就这么大气？
“租十年的话优惠多少？”娄巡又问了一遍。
“……租十年的话肯定比租五年的优惠力度还大点儿。”老板打量完他又看向他旁边的人，也是一身运动装扮，这两人往这儿一站，半点儿不像是要开公司的老板，反倒给人一种是要开健身房的错觉。
老板犹豫道，“不过说好啊，优惠力度大的话，租金也得一次性付清的。”说完视线在两人脸上逡巡，意思不言而喻，你俩有那么多钱给吗？
“没问题。”艾辰爽快道，“不过合同我得发给我的法务看看，不介意吧？”
老板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当即笑眯了眼，连声摆手：“没问题没问题。”
闻言，艾辰便用手机将合同扫描后发给了方特助，让他找法务的人看看。
“十年租金可不少钱呢。”等方特助反馈期间，娄巡小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担心资金不够还是只纯粹感叹。
“不是合伙么。”艾辰不甚在意的道，“我可以多出一些，勉为其难当个大股东。”
娄巡笑笑，“你想当大股东我没意见，不过租金不用你多出，我有。”
艾辰挑了挑眉，娄巡这么有钱？
“后续装修改建什么的花费也不会少，”娄巡说，“有你发挥的时候。”
这下艾辰不干了，钱不让他多出他还怎么让娄巡欠他钱？
艾辰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钱都让你出了我还怎么当大股东啊？我叶文柏干什么都得是这份儿。”说罢冲他比了个大拇指，“钱多才能体现出在公司的地位，大老板就得是拿钱最多的那个，除非你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并不想我当大老板，怕凡事压你一头。”
娄巡当初拉叶文柏合伙看重的确实是他的身家，不差钱，但更看重的是他的人脉和路子，他之于娄巡的用处更多的是在公司成立之后的后续工作中，只是他没想到叶文柏会这么想。
不过倒也不足为奇，有钱人难免心高气傲一些，在各方面都不想输别人一筹，这种心理娄巡也能理解，只是颇为无奈。
“那行吧。”娄巡说，“公平起见五五，后续费用再商量？”
艾辰心道，你这还上着班呢，到时候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后续给搞定了，你还不是得欠我。
想到此，艾辰掩下心神，点头同意，“行。”
租赁合同其实很简单，娄巡觉得没必要还拿给什么法务看，不过叶文柏估计是作为大公司的总裁习惯了什么合同都给法务看一眼才放心，所以即便娄巡心里觉得此举费事但也没有说什么。
方特助效率很快，五分钟后就回了消息过来，表示没什么问题，就是违约项里最好加一条，若甲方违约半道要收回厂房应该按乙方实际损失全额赔付。
艾辰把这条说给厂房老板，老板不以为意道，“放心吧，我既然都租给你们了，自然没有半道收回的道理。”
“咱们还是白纸黑字写清楚比较好。”艾辰自成为叶文柏的那天起就不得不被迫接触各种合同，方知很多东西光口头保证是没用的，便强硬道，“关于乙方违约的赔偿事项都写得这么清楚，公平起见这条加上也没什么吧？不然咱们关天乙方违约的条款也去掉？”
老板没想到这人钱给得爽快，在条条框框上却这么斤斤计较，不过也正因为对方钱给得爽快，老板只犹豫了几秒便点了头，就是心里嫌麻烦。
厂房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办公室里就剩了几张桌椅，别说打印机了，就连电脑都没有，三人只得去立交桥对面的学校附近，找了家文印店重新弄了份合同打印出来，签字的时候娄巡冲他道，“咱俩是不是也得签份合同？”
艾辰刷刷签上叶文柏的大名，无所谓的道，“咱们就不用了吧。”
“那不行。”娄巡在这方便比较强硬，“口头上的协议是不算数的，就按咱们之前说好的来，白纸黑字写清楚好一些。”
艾辰不想跟他在这些方面分这么清楚，他本来就是为了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才答应入股合伙的，签个合同干嘛呀，那不是把他们的关系用张纸给隔开了么。
“就咱们这关系，你说的话我还不信啊。”艾辰道。
“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娄巡啧了声。
“跑？”艾辰好笑，“你跑一个试试，我看你往哪儿跑。”
娄巡无奈，“那我怕你拿着钱跑了行吧。”
艾辰：“……”
“合同的事就你来弄吧，”娄巡说，“就事论事，关系也不会因为一纸合同就生疏的。”
艾辰没想到娄巡这么固执，张了张口想再辩驳两句时，却突然灵机一动。
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娄巡欠他更多吗？有了合同就等于有了依据，公司要真关门大吉了，按合同条款来的话，娄巡就正儿八经的欠他一屁股债了，到时候只要把合同往他面前一拍，那还不是我想干嘛干嘛？
想到此，艾辰心中唏嘘不已，还好我机智，不然可就损失大方了。
当即点头，“那我让方特助再做一份。”
娄巡本来还想着对方要是一意孤行他应该怎么劝说，结果没想到这人刚刚还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这才短短几秒钟就高高兴兴的点头了，弄得他一头雾水，敢情他就是跟我客气一下？
两人就这么各自怀揣着各自的小心思将这份简单到只有两页纸的租赁合同给签了，一式三份，娄巡接过三方签好字的文件折了两下放进了裤兜儿里，老板笑眯眯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合同，然后现笑眯眯的将视线转到两人脸上。
艾辰：“？”
娄巡：“？？”
老板抽了抽嘴角，委婉道“……租金虽然不多，不过……最好不要现金。”
娄巡会意，“合同上那个银/行卡号嘛，一会儿就去银行给你转。”
老板连连点头，假意道：“不急不急，今晚之前都行。”
这演技也太差了，又是点头又是不急的看得艾辰直想笑，他掏出手机给方特助发信息，嘴上道，“不麻烦，趁着咱们都在，我让人直接转你卡里吧，你当面确认一下。”说罢便对着合同上的卡号拍了张照发给了方特助。
也不知道方特助是不是一直盯着手机，消息发过去没几分钟厂方老板的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
“应该是入账了。”艾辰说，“你看看信息。”
老板忙摸出手机看，果然是条入账信息，他对着短信来回将后面的零数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点头，“妥了。”
在文印店这么一耽搁，本来还充裕的时间就有点儿晚了，老板说了几句‘生意兴隆’的客套话后高高兴兴的走了。
艾辰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开车回市区的话正好碰上下班高峰期，估计有些堵路，他原本打算合同签完就以庆祝为由请娄巡吃晚饭的。
“晚上有别的安排没？”娄巡问。
艾辰正考虑着是就近找家店随便吃吃还是开车回市里，听娄巡这么一问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一起吃饭吧。”娄巡边往外走边说，“虽然公司连个名字都还没有，但我觉得也应该庆祝一下。”
这想法跟艾辰简直不谋而合。
“你不说想吃那家酸菜鱼么，”娄巡说，“就去那家？”
艾辰相当没意见，想也没想的点头。
不过确实如艾辰所预想的那样，车开出去十多分钟就开始堵了，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了，正好赶上饭点高峰，门口的两排塑胶椅上还坐了不少等位的人。
艾辰去前台拿号的时候故意跟那个服务员多说了两句话，想着叶文柏这张脸在本市跟个活招牌似的，应该能刷个脸卡给安排个vip包厢什么的，结果那服务员有问必答非常敬业，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两眼，这让艾辰很是郁闷。
看来叶文柏平时真不下这种馆子，别说刷脸卡拿个包厢了，人家压根儿不认识他。
“人多吗？”娄巡探头过来看了眼他手里的号码牌。
“还有13桌。”艾辰说，“两人桌等的人好像少一些。”
“不是周末还好一点儿。”娄巡说着递给他一杯水，“要不转会儿再来？”
艾辰接过水喝了两口，店里服务员刚端出来的，冰镇的柠檬水，非常解渴，他忍不住把一杯给喝尽了。
“还要吗？”娄巡看他这样估计是渴了，又端了一杯给他。
艾辰也没跟他客气，这一杯喝得稍微慢了点儿，尴尬道，“有点儿渴。”
今天天气挺大，他们在厂房里转半天又签合同的，回市区还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渴也正常。
艾辰边喝水边观察四周，这家酸菜鱼开在一家商场的八楼，虽然不是周末，但这个时间逛商场找饭店的人倒是不少。
“转会儿吧，”艾辰把水杯放下站起来，“光这么干坐着等太要命了。”
“你以前也常来这种地方吃饭？”娄巡跟他并肩往前走，这一层全是饭馆儿，各种食物的香味儿不停的往鼻子里钻，饶是他午饭吃得晚，这会儿被这些香味儿一勾搭，也有些馋了，便打算以聊天来将注意力分开，“我看你跟服务员领小票还挺熟门熟路的。”
两人回程的途中聊了一路，艾辰渐渐有些忘了自己如今的人设，听娄巡这么一问下意识脱口道，“来呀，公司聚餐，朋友聚会什么的。”
“你们叶氏聚餐来这种地方吃？”娄巡满脸诧异，“员工不会有意见么？觉得老板抠门儿或者掉价什么的。”
艾辰猛的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一时疏忽说成了真实的自己，忙尴尬的找补道，“总裁也得当得接地气一点，不然员工会觉得老板不亲民。嗯。”
娄巡听着他最后那句欲盖弥彰的‘嗯’不由挑了挑眉，心道这跟他了解到的叶文柏的生活相关得有点儿大呀。
他虽然心里疑惑，面上却不露声色，甚至还附和了句挺好。
艾辰暗自砸舌，哪个上市公司的大总裁会熟门熟路的来这种人满为患的小店排队吃饭，人家只需一个电话就能随便包场的好吗？
还好自己机灵，艾辰想，不然就穿帮了。
作者有话要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