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个星座

　　出门的时候, 封东岳还记得今天空气质量不佳，找了一副墨镜和一个黑口罩强行戴在允梦泽脸上，最后又让管家找出一顶巴拿马帽扣在允梦泽头上。

　　允梦泽看着自己被打扮得好像要去盯梢的侦探, 感到莫名其妙：“我是没脸见人了吗？这么晚了还戴墨镜，我还能看见什么。”

　　封东岳温柔地阻止了他摘下墨镜的手：“乖, 这都是为了你好。”

　　除了雾霾, 封东岳也怕等一下允梦泽置身于一群血族当中会引起骚动。

　　允梦泽无奈, 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自己的眼镜。看着被遮得严严实实的宝贝，封东岳这才满意且放心地带他出门。

　　封东岳开车带着允梦泽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 停好车进入电梯，允梦泽好奇地问：“来这里能看到吸血鬼？”

　　“没错。”封东岳握住允梦泽的手说，“你要紧紧跟在我身边，否则像你这样脆弱诱人的血奴, 一定会被盯上。”

　　“血奴？”允梦泽揶揄地看着他。

　　封东岳给他失忆了的单纯宝贝解释了一下，血奴就是为尊贵的吸血鬼提供血液的奴隶, 也是供血族寻欢作乐的玩物，常常被戏称为人形血袋。

　　根据颜值和血型, 血奴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吸血鬼本身贵为贵族，养尊处优, 冗长无止的生命只为享乐，所以对各方面的品质要求都很高。作为一群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他们对血奴的颜值更是要求苛刻, 长得丑的会影响胃口, 好看的才叫色香味俱全。其中AB型血最受欢迎, 因为是混合口味……

　　允梦泽听了只想笑：“那我算什么等级的血奴？”

　　外貌协会会长看着他说：“当然是独一无二最顶级的。”当初面对如此纯净甘美的血液，他之所以忍着没有当晚就一饮而尽，就是因为他的小血奴太精致太漂亮，他下不去嘴。

　　允梦泽挑挑眉：“多谢夸奖。”然而他是O型血，按照封东岳的说明，他好像不怎么够格。

　　说话间允梦泽跟着封东岳进入了喧嚣沸腾的天台。这座酒店的天台四面和吊顶都是玻璃，可以看到星空和整座城市的夜景，顺便感受一下身处高空的刺激。

　　眼下天台上正进行着狂欢，虽然外面很冷，但这里却翻滚着热浪，翘屁嫩男和妖艳美女都穿着泳装，在天台中央的大型泳池周围走来走去，施展身体的每一寸魅力，试图引起潜在金主的注意。

　　允梦泽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还有不少电视上的熟面孔，所谓的成功人士和娱乐圈红人随处可见，不知是酒精还是氛围的刺激，全都剥掉了在媒体前的美好人设，触目所及都是纸醉金迷的糜烂春色。

　　“看到了吗，”封东岳紧紧搂着允梦泽的腰，在震耳欲聋的音响中贴着他的耳朵说，“这就是吸血鬼的世界！”

　　允梦泽：“……”

　　泳池里男男女女嬉笑追逐，有人被丢下水，有人被按头灌酒，还有人试图用酒填满泳池，全都玩得十分疯狂。允梦泽看向封东岳说：“你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告诉我这就是你平时的生活吗？”

　　以封东岳的身份地位，时常出现在这种场合也不奇怪。看那些频频向他抛媚眼的嫩男美女，被盯上的人明明是他。就算再洁身自好的人，总是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难免也会受到动摇。

　　不等封东岳回答，有人惊讶意外地叫道：“我没看错吧，封总竟然真的赏光来我的party？！”

　　环娱的总裁徐天旗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搂着女明星，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封东岳冲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徐天旗哈哈大笑，放开女明星，醉醺醺地搂住封东岳的肩膀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你答应，还以为你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真没想到你会来啊。”

　　封东岳不大喜欢他这个过分亲密的姿势，不着痕迹地甩开他的手臂，浅笑道：“待一会儿就走了。”

　　“急什么！你这人啊就是不懂放松，既然来了就得玩个尽兴！”徐天旗难得请到封东岳，感觉脸上特别有光，拉着封东岳在他耳边又是挑眉又是挤眼，“跟你说，除了我们旗下那些正红的艺人，还有不少没出道、刚出道的嫩模、小鲜肉，看中哪个你随便挑！酒店25层我整个都包了，随时开房。”

　　封东岳握着允梦泽的手，淡淡地说：“多谢徐总的好意，我没那个需要。”

　　“跟我还客气什么！”徐天旗从路过的侍应生手里端来一杯酒塞给封东岳，“既然来了，不玩爽了怎么行？这样，我给你介绍两个‘鲜嫩可口的’~~~”

　　封东岳执起允梦泽的手示意徐天旗：“我自己带了伴儿。”

　　徐天旗这时才注意到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允梦泽。他第一次见封东岳出现在party上，也是第一次见封东岳身边带了人，不由得将允梦泽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身材气质确实不错，就不知道为什么挡着脸。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估计允梦泽身份特殊，没准是哪个大牌明星，不方便公开露面，怕被人知道傍上金主。这种事他见的多了，立刻了然道：“怪我，以封总的眼光，这些乱七八糟的货色当然不够格。你们尽情玩，玩累了就去楼下休息，全都算我的！哈哈哈哈哈~~~~~”

　　他又叭叭了几句，然后赶紧跳进泳池跟姑娘们玩球去了。

　　允梦泽看到依然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封东岳：“看来有不少人想爬到封总大腿上牢牢抱住啊。”

　　“作为血族至高无上的王，他们自然都想讨好我。像徐天旗这样的血族亲王，更是时常给我提供口感极佳的优质血源。”封东岳坦坦荡荡地承认，在他身边的确总有一些图谋不轨的人。

　　允梦泽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表示不想说话。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白墨，便摘了口罩接起来问有什么事。

　　白墨：“我……学长，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允梦泽走到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大声说：“在一个聚会上。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白墨没想到他家学长竟然去参加party，长话短说地解释了一下还是江闵的事，他主动找少年聊了聊，引导江闵说出真相。但江闵的母亲却坚持说那都是因为江闵生病，想要引起关注博取同情所编造的谎言。

　　允梦泽想了想，说：“查查他从小到大的就诊记录，应该有迹可循。”

　　“好的，”白墨应道，“不过我认为现在如果有江闵父亲的介入，事情会更顺利一些。一旦确认江闵母亲的情况，之后可能还会涉及到抚养权的事。这些事稍后再聊吧，你先好好玩！”

　　挂了电话之后，允梦泽一转身发现封东岳就在自己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你在电话里提到的江闵，是不是之前我们在晾衣服时见到的少年？”封东岳问。

　　“是啊。”允梦泽心说何止，你不是还生气我把高达给了他吗，“怎么了？”

　　封东岳抿了抿唇：“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少年，他又不是你的病人。”

　　允梦泽随口说：“白墨是我的搭档，我们在工作上都是互相配合的，我关心他的病人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这么介意？”

　　封东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地注视着他心爱的宝贝。现在允梦泽还没有意识到，一旦成为血族，就意味着放弃了原本的世界，凡人的喜怒哀乐与他将再无关系，他不会再同情、帮助别人——这种状态可能将会持续几百年。

　　在他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看了到一张熟面孔。那人显然也看到了他，隔着泳池假惺惺地冲他举杯致意。

　　封东岳给了对方一个轻飘飘的不屑眼神，低头在允梦泽脸颊上轻吻了一下：“我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你在这里等我……”

　　虽然自打进入天台，他就一直搂着允梦泽宣示这个血奴的所有权，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环顾四周，嘱咐允梦泽说：“现在他们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如果闻到你身上处子之血的纯美气息，可能会忍不住想要对你出手。如果有人靠近你意图不轨，你就把他推到泳池里。”

　　允梦泽：“……你快走吧！”

　　封东岳信步绕过泳池，迎着“老朋友”的注视走到对方面前：“好久不见，恭喜江总也入围竞标资格。”

　　“同喜。真是难得在这种场合见到封总，刚刚那位是封总的朋友吗？”酒店大亨江予行微笑着说。

　　封东岳当年还在经营事务所的时候，认识了江家的老爷子，那时他初步进军娱乐地产业，江老爷子十分赏识看重他，给了他很多帮助，不仅几次跟他合作，还有意让他成为自己身边的人。

　　不过江老爷子年轻时就像段王爷一样处处留情，导致儿女成群，确认的、没确认的有一箩筐，编号都编不过来。包括江予行在内，家中所有的兄弟姐妹都跟仇人一样，自幼就生长在明争暗斗的环境里，全都为了他日多分一份家产而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地活着。

　　江予行一度怀疑封东岳也是老爷子的私生子之一，为此没少暗地里给封东岳使绊子，不仅抢过生意，还通过股权收购和临时撤资等一系列暗中操作，迫使封东岳结束了与江家的合作。

　　不过他没想到，没有了江家帮助的封东岳不仅没有退出这一产业的竞争，反倒很快站稳了根基，把帝岳集团迅速发展起来。近些年来形势逆转，江予行在生意场上开始频频吃瘪，这更是印证了当初江老爷子的眼光。每每提起封东岳，老爷子都会得意地说他没有看错人。

　　想到封东岳这种人能跟自己平起平坐，还获得父亲的欣赏，自幼生长在豪门世家的江予行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即便两人之间有过种种龃龉，但每次见面都表现出十分大度的样子，好像他们从未发生过任何不愉快。

　　封东岳挑挑嘴角，左右看了看：“听说江总刚刚订婚，对象还是名门闺秀，怎么只有自己？”

　　“政治联姻，各玩各的。”江予行很坦率地说。这种事在他们的圈子里太过寻常，根本不需要避讳。他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其实封总也应该找一个对事业有帮助的合适对象了，不知你还记得我妹妹江颂吗，她对一直对你很有好感。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对我们两家来说可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我父亲也会很高兴的。”

　　当初就是因为江颂对封东岳表示出强烈的好感，江予行以此为借口调查封东岳的身世，确认他跟江家没有任何关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面对江予行的试探，封东岳兴致索然：“不劳江总费心，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是你那位‘朋友’吗？”江予行笑了笑，“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江颂作为江家人，对婚姻的看法不会那么狭隘，你想怎么玩依然怎么玩。”

　　“可我对婚姻的看法很狭隘。”血族的血盟契约是永恒的，除非是自己确认的所爱之人，封东岳不会与任何人交换血液。不过他没有兴趣跟江予行这种人废话，看着那张与江闵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封东岳看似随意，却是有心地说，“我没有江总这么潇洒，婚都结过两次，连孩子都有了。”

　　江予行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尽量保持自然说：“封总是不是记错了，这是我第一次婚姻。对了，我的婚礼预计在明年中旬举行，不论这次东城土地竞标结果如何，都不要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到时你一定要来参加。”

　　封东岳没有记错，虽然没有告诉允梦泽，但他心里一直持有怀疑，于是让李余调查了一下江予行的事。江予行确实没有结过婚，这一点他没有说谎，可私生子却是有的。

　　看到江予行那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封东岳玩味地笑着。就在这时，泳池边传来一阵骚动，竟是有一排人在哄闹之中全部落水。

　　封东岳下意识转头看去，不由得心口一紧，那顶他亲手给允梦泽戴上去的巴拿马帽竟然漂浮在水面上。他想也不想，脱掉外套就跳了进去，奋力游过去抓起帽子，慌张地寻找着允梦泽的身影。

　　都怪他，非要带允梦泽见识一下血族的夜生活。他的宝贝是那么脆弱，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早上就去阳光下把自己晒成渣渣！

　　正在这时，有人在池边冲他伸出手说：“你疯了吗，不就是一顶帽子，再买不就好了！”

　　封东岳听到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允梦泽正一脸惊愕地蹲在池边看着他。他急忙游过去，上岸之后顾不得全身湿透，一把抱住允梦泽说：“我以为你落水了！”

　　“就算落水了我也会游泳的。”允梦泽也是一身水，不过全都是那些人集体跳水时被溅上去的。

　　在封东岳跟“老朋友”聊天的时候，允梦泽也遇到了熟人。

　　当时允梦泽正一边喝着香槟，一边感到百无聊赖。一想到封东岳经常在这种地方交际应酬，他嘴里的香槟变得不怎么好喝。

　　这时有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还很亲切地喊他的名字。允梦泽回过头，竟然是方京赫。他很意外地笑了笑，说：“这也能被你认出来？”他可是戴着帽子和墨镜呢。

　　方京赫的眼神迷乱又深情，还带着点伤感：“无论你装扮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你的。”

　　“那你眼力不错。”允梦泽装作听不懂。

　　方京赫的视线准确找到封东岳，眼中流露出一丝嫉恨：“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允梦泽：“保护我？你指的是上次疗养院的跟踪狂事件吗？”

　　“不，我指的是封先生。”方京赫一脸愤恨地喷着酒气，情敌是金主爸爸，他能怎么办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带允梦泽赶快离开这种地方，“我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你出手，一定是平时那些小明星玩腻了，想换换口味。梦泽，你不要相信那种人，他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喝多了吧。”允梦泽无奈地笑了笑，“封先生和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别说了，你什么都不懂。”方京赫捂着眼睛哽咽了几声，“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他平时的生活就是如此糜烂，即便你跟了他，你也要接受他的一切出格行为。我在这个圈子里呆了太久，对他们这种人比你更了解，他是不会为了你而改变的！”

　　“或许吧，”允梦泽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我相信他跟别人不一样。”

　　方京赫见跟他说不通，直接拉起他的手腕就要把他带走。允梦泽皱眉挣脱出来，方京赫不甘心地又要拖走他，这时冲过来一群人，挤挤挨挨地涌过来，一顿冲撞之中，把方京赫也一起撞到了泳池里。

　　方京赫还呆滞地浮在水里，这一下酒倒是醒了。他亲眼目睹封东岳急迫地跳进泳池里寻找允梦泽，又看到二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允梦泽只是帽子掉下水而已，本来还站在水边看笑话，突然看到封东岳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飞速游向那顶帽子，惊讶得不知该不该一起跳进去抢救帽子。

　　本来还想调侃几句，可是被封东岳一把抱住之后，允梦泽意识到他是真的在担心自己，急忙拍拍他的背说：“我没事，只是衣服湿了而已。”

　　怎么可能没事呢，这水里泡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还被倒进去那么多酒，这么污浊的水哪怕沾上一点，也会令允梦泽生病的！

　　封东岳紧张地把允梦泽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一再确认允梦泽没事，这才稍稍放心。两人都湿透了，尤其封东岳更是狼狈，便下楼开了间房，让服务员把衣服拿去干洗。

　　允梦泽洗过澡后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封东岳本已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急忙把人拖到床上塞进被子里牢牢抱住。

　　“我没事，”允梦泽头发还湿着呢，想起来去吹干，“跳进水里的人可不是我。”

　　封东岳不让他离开被子，拿来浴巾给他擦头发：“都是我不好，不该离开你的。我早该想到，我一走开，就会有一群失去理智的血族蜂拥而上，想要吸干你的血液。好在他们在争夺之中发生混乱，一起落入泳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种地方以后我不会再带你来了。”

　　允梦泽安心享受他的服务，打趣说：“也对，那么多人等着抱大腿，你自己一个人来更方便是吗？”

　　“不，”封东岳停下手，严肃认真地看着他，“不管他们有多可口，我都不会看他们一眼，对他们的血液也没有任何兴趣。我要的只有一个，完全属于我的血契伴侣。”

　　“通过你说的初拥吗，”允梦泽笑了笑，“这个初拥要怎么进行？”

　　“首先，我要吸干你的血，在你濒死之际，再让你喝下我的血。完成血盟誓言之后，你将永远属于我，任何人不能染指。”封东岳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忍过转变过程的痛苦之后，你就成了血族的一员。”

　　允梦泽弯起眼睛，想起好几对在躺椅上纠缠的人说：“然后就变成那样吗？”

　　“当然不是。”封东岳下意识握紧了允梦泽的手，这些方面他也考虑过，成为血族之后，尤其是转变后的新生初期，对血液的渴望会令人陷入疯狂和混乱，饥不择食地抓过血奴就咬，与此同时欲望也会被放大无数倍。但他是不会让允梦泽去抱那些血奴的。“交换血液对血族来说，是最为私密的行为。成为血契伴侣之后，我们可以吸食彼此的血液，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血袋。”

　　允梦泽忍笑说：“那你是什么血型，不好喝我可不要。”

　　听了这话，血族之王捏住他的脸颊说：“我的血液尊贵无比，有着普通血族所没有的强大力量，怎么可以用血奴的标准来衡量！我现在就让你尝尝我鲜美无比的血液的滋味！”

　　自尊受到挑战的血族之王十分不满，把手腕递到允梦泽唇边，示意他狠狠来一口。

　　允梦泽被逗笑了，推开他的手说：“对了，今晚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是血族的败类。”封东岳眯起眼睛不悦道，“你问他做什么？”

　　允梦泽：“他……跟江闵长得好像啊。”

　　封东岳暗暗叹了口气，一番纠结犹豫，迟疑地说：“以后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

　　“什么意思？”允梦泽不解地说。

　　封东岳沉声说：“一旦成为血族，就意味着放弃了生命，放弃了之前所有的一切。那些凡人的事情与你再没有关系，他们短暂的生命对你来说只是过眼云烟。在转变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你只会感到饥饿和空虚。不过你别怕，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新生初期。”

　　允梦泽知道他现在思维混乱，耐心听完他的解释，故意逗他说：“那我要是选择继续做人类呢？”

　　封东岳拨弄着他擦得半干的头发，在他头顶轻轻吻了一下：“我不会允许的。”

　　“你怎么这么霸道，我是你的所有物吗？”允梦泽踢了他一脚。

　　封东岳并非霸道地要将他据为己有，不许他再接近任何人，而是想让自己每一秒的生命都融入到他的生命中。

　　封东岳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倒在床上，低头看着他说：“我的人生，充满了离别。先是父亲，之后母亲抛下我和姐姐去了不知哪里，再之后姐姐和爷爷也相继离开。虽然生离死别不可避免，但我还是渴望有一个人陪我到最后。这个人，我希望是你，也只能是你。”

　　允梦泽几乎都忘了，无论精神世界里有什么样的剧情和角色，都是根据患者本身的经历和心结所设计的。从封小唯口中也能知道，封东岳即便是在她这个亲人面前，也没有流露出过一丝脆弱的时候。他把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埋在了心里，只留给自己一个人独自承受。

　　“我会陪在你身边，”允梦泽拍拍封东岳的脑袋，“无论生命短长。”

　　封东岳动容地看着他，缓缓低下头去吻他，嘴唇刚刚碰到一起，允梦泽又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允梦泽捏住鼻子红着眼眶说，“我本来想忍住的。”

　　封东岳被喷了一脸，却是大惊失色：“你一定是病了！”

　　允梦泽：“没啊，就是鼻子有点痒……”

　　“不，我不能冒险！”封东岳说着脱掉了浴袍，然后去解允梦泽的衣带。

　　允梦泽盯着封东岳胸口的肌肉，脸上热热的：“你干嘛呢，哪有认为别人生病还扒人衣服的，嫌我病得不够重吗？”

　　“就是要在你病情严重之前完成初拥。”封东岳一脸焦虑。

　　之前就是这样，在他以为允梦泽可以好起来的时候，允梦泽却迅速地衰弱下去，等他下定决心给允梦泽初拥的时候，他脆弱的宝贝已经承受不了那种激烈的刺激了。

　　现在允梦泽还只是打了两个喷嚏，之前还吃了那么多补气补血补精的东西，一切应该还来得及！而且初拥之后，有了他的标记，其他血族就不敢再觊觎他的宝贝，也就不会再发生今天泳池那种事了。

　　想到这里，封东岳决定不再犹豫拖延。两件浴袍被丢在地上，看着心爱的男人，封东岳一阵心旌荡漾血脉喷张。忍了那么久、克制了那么久，他已经濒临极限。看着允梦泽有点紧张的眼神，他轻声说：“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事实证明，他一点都不温柔。床下君子，床上禽兽，剥掉规制的西装之后，封总就是疯总了。两个小时后允梦泽喊停：“我……受不了了。”

　　“初拥的过程是很长的，”封东岳抱着他换了个姿势，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而且你的欲望会越来越强烈，身体也会越来越饥渴，不得到满足会很痛苦的，而且会影响到转变的成功与否。我可是感觉到了，你这里正用力咬着我不放呢！”

　　允梦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