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公司

　　米荔给舍友打电话报过平安, 之后没回学校, 找了家酒店带李婉儿过去安顿, 只是还没安顿好，李婉儿的经纪人就把电话打进来，劈头盖脸一通骂。

　　“让你去陪投资商看比赛, 你怎么看的？他们俩好端端怎么进派出所了？是不是你干什么了？”

　　李婉儿一向很怕这个经纪人，不过米荔已经提前教过她怎么应付, 她定定神, 深吸口气, 尽量让自己底气足一些：“林哥，我要跟公司解约, 警方已经调监控了，他们俩怎么强迫我，又是怎么欺负我的，监控里拍得清清楚楚。”

　　林哥声音沉下来：“你威胁我？那家酒吧警察是不可能去查的！”

　　监控肯定有, 老板也需要掌控一切, 可他听说那家老板跟警方关系很好, 而且地下拳馆进出卡得很严, 就算有警察突击检查，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销毁证据, 怎么会有监控视频落到警方手里？

　　林哥想了想, 冷笑道：“怎么？拍了部钟导的电影就翅膀硬了，会忽悠人了？就算警方真有监控，那也是你自己的事, 你自己去跟人乱搞，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你想解约，可不光是违约金的事，若因为你个人行为影响了公司的声誉，你还得另外赔偿！”

　　李婉儿道：“那林哥是答应要解约了？”

　　林哥道：“解啊，为什么不解？但是你付得起违约金和赔偿金吗？”

　　李婉儿有些疲倦地摸摸额头，她当年涉世未深，被林哥带进娱乐圈，还以为自己碰到了贵人，没想到才短短两三年，对方该暴露的嘴脸都暴露了，她之前按照米荔教的说辞提出解约，心里还有些忐忑，现在只觉得心里透凉，再开口时便多了几分冷漠：“林哥，你别逼我，你每次吩咐我去陪客户，我都有录音，这次也一样。”

　　林哥气得不行：“你……你能耐了啊！”

　　李婉儿道：“我们好聚好散，和平解约，行吗？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只能法庭上见了。”

　　林哥在那头磨牙，可除了骂她毫无办法，前几次的录音根本构不成威胁，毕竟过去好久了，李婉儿也找借口避开，并没有受什么损失，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她可是差点就着了道，那两个投资商下在酒的药还是他提供的呢，如果警方查个彻底，这事没法善了，再说他也不傻，李婉儿突然这么硬气，背后肯定有人，真打官司的话，吃亏的是哪方还不一定呢。

　　这臭丫头难不成傍了个什么金主？要不然无亲无故谁愿意这么帮她？如果她背后真有人，这官司就不能打，对方耗得起，他可耗不起，到时候不管输赢，公司都会把账算到他头上，他里外不是人。

　　林哥飞快地斟酌一番，咬牙切齿道：“行，别的不多说了，我们和平解约。”

　　李婉儿道：“明天我找个咖啡馆，到了给你打电话。”

　　林哥气急：“你……”

　　李婉儿不敢拖延，怕夜长梦多，也不敢去公司，那公司吃人不吐骨头，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都敢干，她怕去了出不来，现在警方有监控、她有录音，话语权在她这里，她当谈要挑个对自己有利的时间和地点，林哥气得跳脚也只能认了。

　　第二天，米荔把公司那边新招的保安叫过来，让他陪李婉儿去一趟咖啡馆，保安是给李婉儿壮胆的，品性什么的暂时不太了解，米荔简单看了看他的面相，基本确定是个可靠的人，又另外叫了个小鬼暗中跟着，确保万无一失。

　　半天过去，解约的事顺利解决，李婉儿高高兴兴过来跟米荔的新公司签约。

　　米荔道：“幸好钟导的电影还没上映，不然你身价暴涨，我到那时候再想签你可就难了。”

　　李婉儿笑起来：“怎么会，米姐您是我救命恩人，又眼光独到，投资了《中奖》这么好的一部片子，于公于私我都很想签到您的公司呀！”

　　米荔笑了笑：“一会儿我先让人给你安排办公室，经纪人要好好挑，跟你合拍才能签。”

　　新公司目前只是刚筹备好，还没步入正轨，当前普通员工都招得差不多了，但还缺经纪人和艺人，更缺一个职业经理人，江倩倩再能干也只是个大学生，没时间，更缺乏相关经验，不能那么快委以重任，米荔自己也需要长期待在学校，那整个公司的运营就必须交到专业人士手中。

　　米荔开的薪水高，还是有不少人来应聘的，几轮筛选下来，目前就剩下三名竞争者进入终面，米荔正好这两天有空，就干脆把他们一起叫过来进行面试。

　　应聘者两男一女，一个是叫吴青云的中年男人，人很随和，身材有些发福，履历表相当丰富，据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只是曾经的经历都跟娱乐行业不怎么搭边，另一个是叫季思才的男人，高材生，履历同样拿得出手，一直在娱乐行业混，把自己收拾得风风光光，精英范儿十足，还有一个是叫夏苏的中年女人，曾经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后来因为结婚生孩子被别人挤掉了工作，之后高不成低不就，去了好几家公司都是奶别人，一旦做出业绩就很快被摘桃子，工作能力出色，职场却不太如意。

　　米荔从下属那里掌握了基本信息后，就去办公室坐着等他们过来。

　　三位都是高管人才，大公司待过，小公司也带过，可这么新的公司还是头一回，之前面试的时候公司还没装修好，是另外安排的地点，今天这是他们第一次过来，看这里新得离谱，不免有些吃惊。

　　叫季思才的男人推了推眼镜，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屑：“这公司也太新了。”

　　吴青云笑呵呵道：“新有新的好处嘛，你要是被录用了，以后可就是元老了。”

　　季思才心里有些不满，这公司能不能混出头还不一定呢，他是冲着高薪水过来的，可没想过干开疆辟土的累活儿，这公司不光新，规模也小，竟然只租了三个楼层，里面办公区员工也不多，他要是来了，能配几个助理？没有助理端茶倒水跑腿干嘛的，他就要亲力亲为，累死累活做牛做马也不知道能不能跟薪水匹配上。

　　他看吴青云对这里还算满意，知道两人没有共同语言，忍不住又扭头看旁边的夏苏，笑着跟她握手：“夏女士可是老熟人了，咱俩同行，以前可没少打交道，想不到今天还有这样的机缘。”

　　夏苏笑了笑，跟他寒暄几句。

　　三人很快走到办公室门口，有员工过来接待引路，领着他们进去，休息区的沙发上摆着水果拼盘和点心，几人坐过去都意思意思用叉子戳着吃了几口，吃完都面露惊讶，他们都是长期混迹于上层社会的精英，什么好吃的没尝过，可愣是在这小公司里吃到了惊喜，明明是再常见不过的水果，味道却远超想象，比他们以前吃过的更甘甜，甜而不腻，回味无穷。

　　第一个进去面试的是吴青云，剩下两个在休息室等候，夏苏又多吃了几口水果，忍不住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问，这水果是从哪里采购的？”

　　工作人员笑道：“我们公司的食品有专门的供货渠道，夏女士如果有兴趣，我可以把老板的名片给你。”说着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烟灰色简约风格的名片递到她面前。

　　夏苏伸手接过：“谢谢！”

　　季思才瞥过去一眼，见名片上除了电话号码，就只有一个叫“伏力”的名字，觉得一个卖水果的把名片整得这么高大上有些故弄玄虚，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这么个小公司，员工只有两位数，采购就采购吧，还说什么专门的供货渠道，看起来有些卖弄，不实在，估计里面都是些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者，对发展前景的规划也只是纸上谈兵。

　　半个小时过去，吴青云从里面走出来，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看不出谈得怎么样，他走过来坐下：“季思才，到你啦！”

　　季思才道声谢，站起身整了整西装，打开门走进去，吴青云目光很快转移到水果盘上，一脸惋惜地伸手去拿叉子：“哎呀！这么香甜的水果你们竟然都没吃几口，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夏苏笑着将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他果然不客气，手戳得利落，嘴里也嚼得干脆，没多久就将果盘吃了个精光，吃完心情很好地放下叉子，自嘲一笑：“唉，我这个人没别的嗜好，就是贪吃，见笑见笑。”

　　夏苏道：“那可比烟瘾酒瘾好多了。”

　　“是是是！”吴青云笑着点头，又看向旁边的工作人员，问道，“这水果是从哪里采购的？吃第一口就觉得纯天然，有机，没打过农药，那股清香味超市货可没法比。”

　　工作人员又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吴青云接过来一看，惊讶道：“这名片我见过！我老婆是做经纪人的，她手下艺人去参加一部片子的首映礼，带了份吃的回来给她，袋子里就放着这张名片。”

　　夏苏问：“首映礼？最近的吗？哪部片子？”

　　吴青云摇头：“没仔细打听，回头我问问我老婆。”

　　过了没多久，季思才从里面走出来，一边带话喊夏苏进去，一边收拾自己的文件袋，看架势像是要走了，吴青云惊讶道：“你这就走了吗？不是说一会儿就出结果，你不等了？”

　　季思才冷哼：“一个小姑娘当老板，耍人玩儿呢，问问题倒挺像那么回事，估计是有人教过了，可我提出对她公司的质疑她竟然说我目光短浅、不堪重任，我在圈子里摸把滚打多少年了，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季思才无所顾忌，连旁边站着工作人员都不在乎，工作人员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办公区。

　　吴青云尴尬得不行，赶紧打圆场：“这哪儿跟哪儿啊，你这是刻板印象，我倒觉得老板胸有丘壑，问的问题都相当专业，我提出的疑问她也好好回答了，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

　　“有什么本事？估计是家里有几个钱，给她糟蹋着玩的。”季思才面露讥讽，“之前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三层楼太小了，现在我才知道，三层楼对这家公司来说，根本就是好高骛远。我问她公司现在有几个艺人，她竟然说只有一个，还是昨天刚签的，就这种规模，脚踏实地先开个工作室不好吗？让我们这样的人给她管理公司，大材小用不说，以后我们走出去在熟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薪水再高我也不干，不缺那几个钱！”

　　吴青云清了清嗓子，开玩笑道：“你走了，那职位可就归我了啊！”

　　季思才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时电梯“叮——”一声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很快有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焦导，您是来找老板的吗？”

　　焦文星将鸭舌帽摘了，随手拨了拨被压变形的头发，一抬头看到休息室有两个陌生男人，恍然道：“哦，在面试啊。没事没事，我不急，我就现在这儿坐会儿，哦对了，帮我拿几个水果，外面还挺热的，正好解解渴，谢啦！”

　　焦文星胳肢窝下面夹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边说边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冲对面两个人点点头，随后将帽子放在茶几上，从文件袋里掏出剧本开始翻看。

　　季思才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后朝他走过去：“请问，您是焦文星导演吗？”

　　焦文星抬起头：“是我。”

　　季思才看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两天《中奖》这部电影大热，各路大腕儿鼎力支持，观众们慕名去了电影院，回来后竟然看不见几个骂的，好评如潮，浩大的声势使得导演焦文星的知名度和身价水涨船高，现在各大网站都能看到对他的采访，季思才今天出门前看的报纸上还有他大大的照片呢。

　　不过焦文星到这里来干什么？看起来和老板很熟稔的样子……

　　季思才心里冒着疑惑，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见焦文星爽快点头，立刻热情地上前跟他握手，说刚看了他的电影，非常钦佩他的才华，焦文星笑着跟他寒暄几句，见会议室的门打开，米荔和应聘者一起从里面走出来，忙撇下季思才冲过去：“米姐，面试结束了吗？”

　　米荔点头：“结束了。”

　　焦文星埋怨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好歹我们也是老交情了，签约不想着先签我，竟然先签别人，要不是我消息灵通，我都不知道你把李婉儿抢过来了。”

　　季思才面露惊讶：李婉儿……钟导新片子里那个李婉儿吗？还是另有其人？

　　米荔道：“慢慢来，李婉儿是凑巧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

　　焦文星笑嘻嘻道：“那我今天来算不算撞日？干脆就现在跟我也签了呗。”

　　米荔有些意外：“你确定？”

　　电影上映还没几天，但势头已经相当强劲，俨然有票房黑马的气势，照这样发展下去，焦文星绝对身价暴涨，而他又没签什么公司，到时候抢他的人估计要挤得头破血流，他完全没必要这么早就给自己定下来，而且还定在这样一个前途未卜的小公司。

　　焦文星不满道：“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你可是我的伯乐，我签别的公司不是忘恩负义嘛！再说你眼光好，又有魄力，我觉得跟着你特别有前途，真的！”

　　旁边的季思才有些傻眼。

　　一个李婉儿已经够让他吃惊了，现在又来一个焦文星……这小公司什么来头？

　　季思才心思转得飞快，原本一条腿都快迈出去了，现在又默默收回来，余光瞥见吴青云投来的目光，不禁有些尴尬。

　　米荔看焦文星带了剧本过来的，知道一时半会儿谈不完，就让他先休息一会儿，之后目光掠过三个应聘者，最终看向季思才：“你如果确定要放弃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季思才更加尴尬：“没有……抱歉……我之前了解得不够全面……有些武断了……”

　　米荔道：“如果你不打算放弃，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三位的看法，请坐。”

　　季思才被她的气场压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他是冲着焦文星才决定留下来的，并不是冲着米荔或这家公司本身，他心里对米荔仍有些不服，却不得不看米荔的脸色，一时忍不住有些气闷。

　　米荔在他们三人对面落座：“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对娱乐圈潜规则是怎么看的。如果公司旗下艺人遭遇到这样的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吴青云和夏苏几乎异口同声。

　　吴青云：“我家里有女儿的，我最看不惯这种事了……”

　　夏苏：“坚决反对！我手里的艺人绝对不能屈从于这种不道德的扭曲环境……”

　　季思才心里冷笑：跟老板谈感情道德这些玩意儿的是傻帽吗？老板想要的是利益，你给她利益就可以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吃力不讨好。

　　米荔听他们说完详细的应对方案，最后看向季思才：“你有什么看法？”

　　季思才推了推眼镜：“我对于这种事也是持谴责的态度，但如果不严重的话，还是应当以公司利益为先。”

　　米荔看着他：“你觉得不迁就他们，公司利益就得不到保障？”

　　季思才笑了笑：“倒也不能这么说，利益总归是有的，只是能最大化，当然还是要最大化。”

　　米荔道：“行了，不用说了，你可以走了。”

　　季思才脸上的笑容卡住，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米荔的意思，他深吸口气，正色道：“既然米董觉得我不合适，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临走前我得提醒您一句，老板想法过于天真，是会将公司拖垮的，这种大环境，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扭转，贵公司还是太过理想化了，理想不能当饭吃。”

　　米荔点头：“好的，谢谢！”

　　说着站起身，向夏苏伸出手：“你的工作能力很出色，价值理念也与我们公司相符合，欢迎你的加入！”

　　夏苏眼里有些惊喜，忙站起身与她握手，从容笑道：“谢谢！我的荣幸。”

　　旁边的吴青云有些傻眼，之前米荔对他一直是很赞赏的态度，他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怎么突然……

　　季思才瞥他一眼，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语气也难掩嘲讽：“我们一起下去吧，可能这家公司需要招女性员工寻找价值认同感。”

　　米荔朝他看过来：“怎么？现在大环境都是女性就业受歧视，男性偶尔被歧视一下就受不了了？”

　　季思才面色有些难看：“你这是承认歧视了？”

　　米荔勾了勾唇角：“只是针对你的话提出疑问，我们企业从不搞歧视，比如吴青云先生……”说着又对吴青云伸出手，“虽然这里没有录用你，但是我另外还有一家公司，是做养生休闲会所的，目前也缺一个职业经理人，薪资待遇优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吴青云又惊又喜，他原本还担心管理经纪公司经验不足，怕做不出成绩来呢，毕竟这家公司刚起步，经不起半点马虎，现在听说还有一家经营休闲会所的，他不觉松了口气，老本行啊，简直如鱼得水！

　　吴青云笑呵呵道：“能跟我说说休闲会所的具体情况吗？”

　　米荔没回答，转而问道：“今天的水果怎么样？”

　　吴青云以为她听说了自己把果盘清空的壮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特别好，这样的水果竟然没在市面上打出响亮的名号，实在是可惜。”

　　米荔道：“你觉得水果不错，那应该对会所也很满意，这样吧，我让我的助理跟你详谈，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去那边看一看，放心，我们目前只开了一家会所，但以后不会只有一家的。”

　　吴青云看她信心十足，不禁有些感慨：自己的女儿还在学校读书，人家同龄人都是个拥有不止一家公司的老板了，而且就目前这家经纪公司来看，人家还不是瞎干的，是真有本事。

　　眼见吴青云和夏苏都有了着落，季思才心有不愤，可转念一想这家公司也不过如此，他没必要不服气，行业里比这家优秀的比比皆是，这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个焦文星、一个李婉儿，两个都是新人，以后怎么样谁都说不准，昙花一现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

　　抱着这样的想法，季思才走进电梯，有些庆幸自己没被录用。

　　电梯下到一楼，季思走出大厅，发现门口停着三辆豪车，原本没怎么在意打算直接走过去，没想到三辆车的车门相继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却一个比一个眼熟，他仔细看过去，惊得眼镜差点摔到地上。

　　钟振声……陆景行……何言溪……

　　导演、影帝、影后……三个大牌凑一起都能拍一场大戏了，这样的组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刚刚他在一楼看过标牌了，这里大多是科技企业，唯一能跟娱乐圈搭上边的只有那家人都没招齐的新公司吧？

　　季思才按捺住心头的震惊，停住脚步，见三个人摘了墨镜彼此皮笑肉不笑得寒暄几句，齐齐步入办公大楼，急忙跟过去，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发现，直等到那三人进入电梯才走过去，按下另一部电梯的按钮。

　　等他追到楼上，果然看见那三人进入了办公区，他怕有工作人员询问，就没过去，悄悄走到楼梯间隐密处，站在那儿偷听。

　　米荔惊讶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何言溪笑着问道：“刚得到消息，说李婉儿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真的啊米姐？”

　　季思才差点崴脚。

　　影后竟然也管她叫米姐……

　　米荔点头：“你们消息倒是灵通。”

　　何言溪笑嘻嘻道：“我也要签过来，违约金不用你付，我自己出。”

　　米荔：“……”

　　何言溪看她一副无语的模样，赶紧道：“你放心，我解约没有纠纷的，前年就说要独立出去，碍于人情才答应多续两年，现在走那边绝对没二话，违约金只是意思意思。”

　　米荔想了想：“……行吧。”

　　陆景行冷着脸：“我也过来。”

　　米荔：“？？？”

　　陆景行道：“我经纪人不厚道，我早就想走了，只是之前没找到合适的下家没提出来，我也不用你付违约金，我有钱。”

　　米荔：“……”

　　钟振声道：“我也想签过来，我还想把整个团队带过来，行吗？”

　　米荔：“……”

　　钟振声正色道：“你放心，我身上也没有纠纷，连违约金都不用付，我是自己独立的工作室。”

　　米荔：“……行。”

　　三个儿子心满意足，彼此传递了一番互相较劲和防备警惕的眼神。

　　米荔道：“不过这里庙太小，供不了你们三尊大佛，这样吧，我先物色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办公大楼，等我把整栋楼都盘下，你们再过来。”

　　三个儿子异口同声：“没事，你慢慢物色，我先过来。”

　　米荔：“……行吧。”

　　站在楼梯间的季思才已经风中凌乱，电梯都忘记坐了，直接恍惚着一级一级从楼梯上走下去，等走出公司大楼，一阵风吹来，他陡然醒过神，再看看门口的三辆车，悔得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后悔！肠子都悔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答应的粗长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