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十三：婚后

　　唐雨杺如了愿, 生了个女儿。顺产，生产时吃了些苦头, 好在过程还算顺利。

　　担心周鹤心态会崩，唐雨杺本不想让他陪产的。但他这回没有听她的话, 坚持陪在她身边。

　　助产医生不断让唐雨杺使劲, 周鹤紧握着她的手, 让她放轻松，自己却急的一头汗。

　　婴儿响亮的啼哭声让一室的人都松了口气。

　　是个健康的女婴, 护士在记录孩子的出生时辰和体重。

　　唐雨杺循着婴儿的哭声虚弱看着孩子的方向, 如释重负, 笑了。

　　周鹤扣牢她的手, 掌心覆着她的额头轻轻揉了揉。只是看着她，悄悄红了眼眶。

　　孩子出生前周健算着日子去找大师盘了字，找的还是当年给周鹤取名盘字的那个大师。

　　周健临老了守旧, 也越发迷信。只盼着生活和乐，子孙康健。

　　大师投了巧, 给孩子取了个“顺”字。凑其好，又加了个“连”。名“周连顺”, 事事顺心之意。

　　吴晓霞第一个表示不同意，说这名不好, 总让她联想到“孔连顺”扮相的小龙女。

　　周健没听过“孔连顺”这个名，但一听是“小龙女”，就觉得大师真神，取啥名都能沾仙气。

　　吴晓霞满头黑线, 呛他：“成天就知道大师大师的，瞎取啥名呢？你要不这么，干脆点，给娃取名‘顺丰’算了。这名不是更顺么，速度还快。”

　　“……”周健不知道该怎么回怼她。

　　为孩子的取名问题，年岁不小的两口子还互生了闷气。

　　孩子出生后，周鹤给孩子名里取了个“巧”字，周巧。

　　清代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巧者，技也。

　　吴晓霞挺满意，其实也没听懂儿子说了什么，反正在她那里儿子说什么都对，表示这名字一听就很有文化。

　　周健也觉得孩子这名取得不错，不过依然有点不放心，拿这名去给大师看了看。

　　大师言“巧”属木，正合了孩子的八字，是个大吉的名。

　　周健这才放下心来，高高兴兴地给大师包了个大红包。

　　**

　　孩子的周岁宴来了不少人，办得很热闹。

　　抓阄时周巧偏不走寻常路，兜着尿不湿撅着小屁屁一路往前爬爬爬。绕过了大人们巴巴往她跟前送的笔墨玉石等好东西，捡走了其他小朋友掉到地上的一颗奶糖。

　　一屁股坐下，把带包装的奶糖往嘴里塞。

　　周鹤怕她真把那颗糖咽下去，急忙扣她嘴里的糖，把糖抢走了。

　　小家伙挥舞着两只小胖手想抢回来，眼瞅着周鹤把糖扔进了垃圾桶里，呆滞了两秒。

　　仰起小脑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瘪嘴，情绪酝酿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周鹤被她哭懵了，愣在原地看她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雨杺坐在一旁完全是在看戏，看得直乐，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隔辈的老人赶紧哄孩子，可小家伙别的都不要，就想要周鹤丢到垃圾桶里的那颗奶糖。

　　周鹤看了唐雨杺好几次，见她一直笑个不停，终于发现她只是在看热闹。

　　求助不成，他也只能自己想办法。实在没辙了，匆匆忙忙跑出去买了一大包喔喔奶糖回来，还给孩子。

　　小家伙一开始没认出周鹤给她的是个什么东西，满眼好奇地盯着瞧了会儿。伸出小手把糖抓走，紧紧搂在怀里。

　　小嘴一咧，破涕为笑。

　　说哭就哭，想笑就笑。晴雨分秒间，还真是能演。

　　周鹤扶额，无奈叹了声：“小祖宗。”

　　围观的老街坊们被新手爸爸和孩子的互动逗得哈哈大笑，席间说起唐雨杺和周鹤小时候的趣事。

　　都说这孩子跟他们小两口像，跟唐雨杺尤为相像，眉目间的那股灵气藏不住。不仅模样遗传得俊，连喜欢奶糖这一点都是一样一样的。

　　事实证明，那些老街坊说的话还是挺准的。

　　周巧虽是个女孩子，性子却是比男孩子还皮，闹腾的劲跟唐雨杺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跟糖粥第一次见面，小家伙就把猫给咬了。

　　原本还在给糖粥介绍家庭新成员的周鹤手忙脚乱地把猫和孩子分开。

　　幸好周巧那会儿牙还没长齐，没把猫咬坏。就是咬了一嘴猫毛，顺带着糊了糖粥一脸口水。

　　咬完还乐，咯咯咯笑个不停。

　　唐雨杺拿着试好温的奶瓶走过去，恰巧看到周鹤坐在地毯上，左手抱着瞪圆了眼的胖猫，右手扣紧张牙舞爪的孩子，头发上粘着几撮猫毛，在发呆。

　　初为人父，他这会儿估计又在怀疑人生了。

　　唐雨杺憋住笑，弯腰抱走他怀里的孩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阿鹤，回魂了。”

　　之后每次周巧想抱猫，糖粥都是一爪子摁住她的脸，拒绝她的啃咬式亲亲。

　　孩子再大些，学穿衣、学吃饭、学说话、学走步……要教的东西很多。

　　万事开头难，周鹤从手忙脚乱到有条不紊地应对，花了些时间。

　　养孩子是个难事，但好在乐趣也不少。他常能在周巧身上看到唐雨杺小时候的影子，不管孩子怎么淘都觉得喜欢，跟孩子的相处也越发融洽。

　　孩子牙牙学语，第一个先学会的称呼是“妈妈”。

　　虽发音不太标准，但唐雨杺还是激动到一宿没睡着。

　　周鹤看她高兴，更觉得开心。为此还带着媳妇、孩子，还有一只胖猫，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去野餐庆祝了一番。

　　看着孩子和猫滚在草地上抱在一起玩闹的样子，周鹤隐约也有些期待孩子开口叫“爸爸”的那天。

　　**

　　清晨，天蒙蒙亮。

　　周鹤被非要挤在他们中间睡的孩子一脚丫蹬在脸上踹醒。

　　迷迷糊糊看到孩子已经坐起来在玩了，周鹤揉了揉太阳穴，暗叹小孩子还真是精力旺盛。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该起了。

　　唐雨杺转醒，带着晨起的倦意，睡眼惺忪地问：“阿鹤，几点了？”

　　“还早。”周鹤撑起胳膊，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温柔道：“我带孩子去洗漱，你再睡会儿。”

　　唐雨杺“嗯”了一声，拉起被角对他笑。

　　无声对视了数秒，他只是笑，保持着撑脸看她的姿势不动。

　　唐雨杺慢半拍察觉出他似是在期待着什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往孩子处快速瞄了一眼，趁孩子的注意力不在这，捧住周鹤的脸亲了亲他的嘴。

　　“谢谢亲爱的！”唐雨杺嘴甜道。

　　周鹤得逞，眼底笑意加深。

　　他一向经不起她的挑逗，更何况是意识半沉的清晨。

　　碍于孩子在，他也只能忍忍。

　　压下沸腾的冲劲，红着耳根抚了抚唐雨杺睡乱的发。

　　抱走孩子，轻轻把卧室门关上。

　　把孩子带去盥洗台前洗漱，周鹤给她拿了儿童牙刷。挤上彩条的草莓味牙膏，牙刷放到她的小手里。

　　周鹤手把手对着镜子教孩子刷牙。

　　“宝宝来，抓好，跟爸爸学。”

　　“咱们先把牙刷放到嘴里，对，好乖。”

　　“刷一刷。”

　　“不可以咽下去。”

　　“吐出来，真棒！”

　　“不是……不是让你吹泡泡，是让你吐出来。”

　　“你又不是鱼，怎么老喜欢刷牙吐泡泡呢？”

　　“还笑？”

　　“一说你就笑，真是拿你没办法。”

　　周鹤对上孩子的笑脸，完全没招，纵容道：“行吧，吐泡泡也可以，别吞下去就行。”

　　周巧一听这话立马撅起小嘴，又吹了个泡。笑嘻嘻地仰起脑袋看他，口齿不清地叫了声：“巴巴——”

　　孩子会叫爸爸了？

　　周鹤满眼惊喜地看着孩子，用毛巾给她擦了擦嘴，低下身纠结她的发音：“爸爸，是爸爸。”

　　周巧一张小脸超认真，重复道：“巴……爸爸！”

　　音好像准了。

　　周鹤迅速抱起孩子冲回房间。

　　动静太大，把唐雨杺吓一跳，支起身看他们。

　　“雨杺，雨杺！孩子会叫爸爸了！”周鹤兴高采烈地把孩子放到床上，对着孩子拍了拍手，诱她开口：“宝宝，爸爸，叫爸爸。”

　　唐雨杺一听这话立马坐起，很兴奋地盯着孩子看。

　　周巧咧嘴笑，以为周鹤在跟自己玩，抓他的手指，学他说话：“宝、宝！”

　　“不是，是让你叫爸爸。”周鹤话说得很慢，引着她，一字一顿道：“爸、爸，爸、爸。”

　　“爸……”周巧捏紧小拳头，非常努力的跟着学，憋了会儿，才终于又憋出个“爸”的音。

　　“天呐，宝宝真的会叫爸爸了！”唐雨杺激动的一把抱住孩子，在她脸上亲了亲，夸她：“真聪明！”

　　周鹤高兴的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在床边走过来又走过去，看着抱住孩子的唐雨杺，一直在笑。

　　周巧被大人们高兴的情绪感染，拍着小手很开心地继续念：“爸……爸爸，爸、爸爸……”

　　“越叫越顺了。”唐雨杺轻捏了一下孩子粉嫩的小脸，说：“看来咱们的宝宝是真的特别喜欢爸爸呀。”

　　周鹤一听这话，更高兴了。

　　周巧咯咯咯笑个不停，冷不丁冒出一声：“吃屁。”

　　周鹤步子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

　　“爸爸，吃屁！”周巧声音嘹亮的又重复了一遍。

　　“……”被迫吃屁的周鹤愣住了。

　　“吃屁？”唐雨杺挺震惊地问，“谁教孩子这个词的？”

　　慢半拍记起朱芸前些天有带儿子来串门，她家那熊孩子好像新学了个口头禅，就是“吃屁”。

　　孩子正学话，估计是那会儿听到了，跟着学。

　　周鹤显然也记起了这事，气呼呼地坐回床边，拿起手机拨电话。

　　“时间还早，你给谁打电话？”唐雨杺问。

　　“郑凌浩！”周鹤生气道，“他家儿子教坏我女儿了，我得跟他理论。”

　　“……”真够较真的。

　　唐雨杺盯着他气到鼓起的腮帮子看了会儿，噗呲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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