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铸铁厂的战斗， 是一场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确实，或许单纯从战斗力上来讲，铸铁厂中的近百牛头马面们占据着绝对的战斗力， 哪怕是周组长都不敢和它们正面硬拼。
但问题是， 对付它们根本就不需要硬拼。
战斗的整个过程都是简单的一边倒，牛头马面们很快便被逼入了绝境。
一开始，只是它们发现铁山之上的“罪人”们渐渐不坚了踪影，但派出抓捕这些“罪人”们的牛头马面小队， 却都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那茫茫铁山之中。
渐渐的， 熔岩湖旁的那些“苦力”们也慢慢的不见了踪影，前去搜寻的监工们同样生不见“鬼”， 死不见尸。
最后，当“罪人”们开始慢慢出现在打造场周围时，剩下的牛头马面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时它们别说是追出去， 就连抱团据守都做不到了。
因为每当它们聚在一起，都只会被一道雷霆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 敌退我退。——
游击战最为根本与核心的十六字真言虽然现代的华朝人或多或少的都了解，至少也是听过，
但知道与做到，甚至更进一步反制， 根本是另一回事了。
攻不能攻， 守不能守，运动战找不到人， 派去向阎罗殿求援或突围的牛头马面只要一旦离开了大部队的目光，很快就会在一阵嚎叫与喊杀声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打到了这份上， 战斗自然没有了任何的悬念。
当一行人踏上铸铁厂的范围时，原本热闹非凡的铸铁厂中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地面上的焦黑脚印与拖拽向熔岩湖的血迹，便是除开少数“迷途知返弃暗投明”外，原本在此的牛头马面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痕迹。
现在，唐雪凝却没有第一时间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开始“攀科技”造武器，而是好奇的看着周组长那两支爬满电弧的手指。
“电能产生磁场，而金属切割磁场却没有产生电流？更见鬼的是，有沸腾反应，会产生蒸汽却没有明显的热胀冷缩？”
再低头盯着自己手中那在两只铁棍间翻转，却始终没有感受到电流的口字形铁丝。
唐雪凝最终抬头望向阎罗殿的方向，叹着气说道：
“不得不说，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真有够奇怪的……”
“你在说什么？”
周组长撤掉了附加在手指的雷电，淡淡的问道。
他现在也有些明白为什么王安上次要找自己诉苦了，唐雪凝的思维太跳脱，让人完全跟不上。
“意思是我们原本计划中的科技碾压战术需要修改一下了。”
说完，唐雪凝突然又朝着周组长问道：
“对了，过去你们遇到这种’领域‘，是怎么处理的？”
“用力量撑爆它，或是等人找到它的本体从根本上解决。”
说到这里，周组长稍微顿了顿，似乎正在回忆什么。
“虽然也有过几个例外的案例，但是我们没有在其中找到任何规律。
有人吓晕了结果就出来了，有人用刀给自己来了一刀后出来了，甚至有过某人直接摔了一跤便掏出了领域的极端案例——但据我所知，这些方法却都没有普适性，我亲眼见过有人用同样的方式，结果却成了自寻死路。
总之是完全无法复制的案例。
虽然现在各国的研究机构都没有承认，但是那些传承者眼里’只有特异事物才能对抗特异事物‘的说法虽然并不绝对，但很多时候还真就是最正确的答案。”
说完，他看着唐雪凝安慰道：
“而’领域‘这种东西最麻烦的一点，便是它的不确定性——看似和我们的世界相同，却又有些种种的不同之处。
面对这种情况，错了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局里十几年，错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只要我们能从失败中得到点什么，就不算是没有意义。
而且我们这次行动也解救了之前的部队指战员，远远说不上是失败……”
“感谢您的安慰，但是周组长，您可能误会了。”
不过对周组长的安慰先是让唐雪凝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其言下之意的她只是回以了一个笑容：
“我只是想再参考一下多方面的信息。现在说是失败或错了，还太早了点。”
“哦？那么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开始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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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个“反正”过来的牛头马面重重的踩踏在黑色的地面，粗重的烟气从它们的鼻孔中喷出。
它们的肌肉鼓起，紧握着手中的铁链迈出了步伐。
随着它们的动作，需要四五人合抱的巨大石制杠杆缓慢的移动了起来，发出了吱噶吱噶的摩擦声。
而杠杆的移动同时带动的，还有那沿着地面上留出的凹槽凝固出的巨大炉体。
或许也有人一谈到科学的武器就想到了枪，想到了火/药。
穿越小说中更是轻轻松松配齐一些材料，殊不知陪火药也是难度很高的事情。
木炭——在这里貌似还只在阎罗殿中看到过疑似“木头”的东西。
硫磺——这里有火山口，理论上不会缺硫磺，但具体在什么地方，现在还真不知道。
硝石——这个就彻底没办法了，加上现在自己等人的诡异状态，连堆硝法都不一定有用。
事实上，与现在许多人所认识中的那种用武器装备，用爆炸当量来作为文明等级衡量标准的说法完全不同。
衡量文明的发展程度目前科学界上最主流的是衡量方式是“文明所能使用的能量等级”——当你能使用所在恒星系百分之一以上能源之时，科技水平再次都次不到哪里去。
而另一种方式，衡量的标准则是“获得能源的渠道”——从本质上来讲，其实整个现代文明完全可以说成是建立在“烧锅炉”上的文明，烧柴的锅炉，烧煤的锅炉，烧石油的“锅炉”，烧放射能的“锅炉”……
当可以用来当锅炉燃料的燃料来源越多，则象征着这个文明等级越高。
所谓科学的武器并不是只代表则化学能武器或者电子武器，高能武器。
只要有能量有物质，就可以因地制宜的设计成相对应的武器，这才是科学的方法。
当一个构造体的体积大到一定程度。那么它所蕴含的科技含量就不可能很低
这一至少有50米直径的巨型空心炉体并不是所谓是个文明都能制造出来的东西。
工艺，设计，缺一不可。
而唐雪凝面对现在这种缺物资，没设备，少积累的情况，所作出的应对方案同样简单粗暴。
正所谓质量不够，体积来凑。
材料强度不够怎么办？
增加厚度和截面积！
缺少测量设备精度不够怎么办？
放大部件尺寸！
密封问题怎么解决？
增大容器体积增加输出！
但相对于这台机器毫无疑问会十分低效的工作效率，那直观的傻大黑粗却让旁观的一行人士气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
当看到那一个个巨大的，外表厚度超过自己身高的巨型锅炉，带着逼人的热气从那简易的地面凹槽中吊出时。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种最粗暴蛮横的工业力量。
不得不说东瀛人那所谓的“决战兵器”思路其实也并不是他们所独有，当这个所有人眼中的“决战兵器”一点点的开始成型之后，几乎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但也只是几乎……
“你这是造的什么？”
周组长有些疑惑的看着这台巨大机器的雏形。
不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东西不想是什么“武器”。
“准备武器。”
唐雪凝头也不回的不断说道，同时，她挥动着手臂指挥几个工作人员协助她调整着零件的位置。
“武器？”
这台巨大的机器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武器，更像是一个巨型的……
蒸汽机？
“我要造一台差分机。”
唐雪凝解释了一下。
“而造这台蒸汽机就是它的动力部分。”
“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么个生僻的名词，周组长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我本来还想造一台分析机——差分机的高级版本，可惜的是在这里实在是无法控制精度问题，只能将就一下了。”
回头看着一脸“有听没有懂”表情的周组长，唐雪凝再次解释道：
“你把他当成一种原始的电脑就好。”
“在这里造出电脑？”
周组长再次皱起了眉头。
“你在开玩笑吗！”
“这东西和电脑的距离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而且怎么说的来到？”
唐雪凝一边回答，一边回过头开始继续工作。
“如果一个人说什么事情是可能的，那么他很可能是对的，但如果有人说什么事情绝对是错的，那么它往往是错的。”
“好吧，哪怕你真的可以造出这种东西。可是你准备将它如何武器化？”
周组长也没有过多的纠结于是否可能这种问题，毕竟事实胜于雄辩，他可是亲眼见到了这台机器一点一点的造出了雏形。
“将它武器化？它就是个原始的计算机，在现实世界l的话可以用来计算弹道吧。”
看着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反而更加疑惑的周组长，唐雪凝继续解释道。
“而在这个世界里，我觉得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将它武器化。
因为计算本身，有时候也是一种武器……”
“计算本身吗？
机器方面我不专业，而且我想你也明白这里并不是简单的幻境，我就不多说了。”
周组长想了想，大概明白唐雪凝的意思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你准备用它计算什么东西”
“当然是计算麻烦而且会一直计算下去的东西，比如……圆周率！”
作者有话要说：
从没有想到感冒会是这么难受的疾病……
感觉整个人都是蒙的……
思路有些混乱了……
大家真的注意身体，得病了感觉难受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