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切为了政府
原末见这老狐狸被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生怕他真的晕倒，也不敢再事不关己的看热闹了, 连忙上前扶住他, 搀着他走向旁边的座椅休息。
程博文连呼带喘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缓了过来，他一把拉住原末的手, 语重心长地说：“小原啊，你也看到了, 我这工作做得多不容易啊？你以为是我自己想要那些妖怪手里的东西吗？不是啊，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国家，为了政府？不然我图什么呀……”
原末郑重点头：“是是是，您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 大家都明白。”
程博文仍旧摇着头, 叹息说：“那位名叫敖斐的龙族是什么性格你是知道的，自从他带领着山海收容所彻底脱离了政府之后，我们国家政府与妖族这边虽然仍旧处于同一块土地, 但一直是互不干涉，各自独立的状态……”
“妖族与我们人族毕竟不是同一个物种，虽然这么多年来, 人、妖两族相处平和，但谁也不能保证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偏偏我们人族的天师传承几乎已经断绝了……政府之所以会想要得到那些妖怪的物品，无非就是想对妖族的力量有一个更进一步的了解，也不是打算要对他们做什么, 只能说是防患于未然吧……”
说到这里，程博文又叹息一声，看向原末说：“小原同志，我可跟你交底了，我这次的确是带着任务来的，国家需要拿到妖族手里的货物样品做研究，你就说，身为人族的一份子，这个忙你究竟帮还是不帮吧！”
原末也叹息一声，说：“程处长，您之前跟我绕了那么大的圈子，又是要检疫，又是要化验的，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吧？那您早说啊！”
程博文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当然有办法——其实，你们完全可以直接拿钱过来买啊？那些妖怪进入妖市不就是为了赚钱？有钱什么买不到？”原末都无语了，他觉得这些玩政治的，怎么就喜欢把简单的问题搞得那么复杂呢？
程博文傻眼了：“……这些妖族愿意和我们做交易？”
原末反问：“你只要不赖账，为什么不？”
程博文更加傻眼了，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抬高了一些：“可他们是妖怪啊！”
“可他们要吃饭啊！”原末有些纳闷的看着程博文，心想，在这些人的眼里，妖族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啊？
结果，原末这边才刚起了这个念头，程博文就已经一脸戒备加防范地说：“妖怪也要花钱吃饭？他们不是妖怪吗？妖怪不是应该吃……吗？”
原末：“……”
吃……吗？
中间被省略掉的字是什么？这老狐狸该不会是想说吃“人”吧？
原末想到自己初到收容所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想法，顿时有种先人一步知道真相的优越感。
他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程博文，故作淡然的说：“领导，现在都2020年了，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您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过去啊？”而且即便是古代，妖怪也不是全都吃人的。
原末觉得还怪有趣的，人族在面对妖怪的时候，总觉得它们会吃人、害人。
而妖怪在面对人族的时候，也同样会害怕自己身份暴露，从而引来杀身之祸。
原末作为一个跟妖族、人族都有接触的人却深深的知道，无论是妖族也好，人族也罢，其实真的没有他们各自想象的那么可怕。
程博文看着原末脸上笃定的表情，心里的恐惧稍稍减退了些许，脑子恢复正常之后，他立马想到了原末之前说过的话：“我真的可以拿钱去跟妖族买他们的东西？他们真的会卖？”
“真的会卖。”原末无比肯定的点头。
程博文又愣了片刻，随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头也不晕了，拉着原末就走：“走走，那我们这就去买。”
程博文先去找了那个被偷了东西的妖族小姑娘，对方仍旧气鼓鼓的在和那名年轻化验员对峙，见程博文回来，她又马上调转矛头，将目光死死盯到了程博文的身上。
程博文笑呵呵的，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的走到对方跟前，亲切友好的将自己想要花钱购买她的毛……她的货品的事情说了。
妖族小姑娘原本还一脸防范的看着他，闻言顿时精神一震，喜不自胜地说：“卖卖卖！你要多少我卖多少！”
她说着解下自己一直背在后背的背包，拉开拉链，里面居然塞了满满一背包的密封袋，每个密封袋里还都装着一小团灰色的不明毛发。
妖族小姑娘抓起几个密封袋，喜滋滋地问：“你想要多少？”
“这……”程博文犹豫地看了一眼原末，想了想说，“要不……先来十袋吧？你这什么价格啊？”
“五十块人族币一袋！”妖族小姑娘一边说，一边数了十个密封袋递给程博文，“你付现还是转账？”
程博文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些密封袋，表情跟接过一堆炸弹似的郑重：“还是转账吧，微信可以吗？”
“可以啊！”妖族小姑娘麻利地掏出手机，让程博文扫她二维码。
程博文没想到，这项交易居然真的这么容易就做成了，他晕晕乎乎的转完账之后，才想起应该要查看一下自己刚买到手的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神奇的作用。
程博文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一个密封袋，先是眯着眼睛盯着里面的灰毛瞅了半天，确定它似乎的确只是动物毛发，没什么危险性之后，这才捻了一小撮仔细的分辨，然后又凑到鼻尖细细地闻……
妖族小姑娘：“……”
原末：“……”
卧槽！
这老狐狸还行不行？这行径怎么就跟个猥琐的痴汉变态似的！
看着眼前妖族小姑娘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原末深深为自己同胞的行为感到丢脸，他把沉迷吸毛的程博文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程处长，你怎么还闻上了？你是想干嘛啊？”
程博文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当成变态了，他捏着指尖那一撮灰色动物毛发，问原末：“小原，你说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啊？这小妖怪为什么要卖它？”
原末想了想，说：“有一部分妖族的毛发其实是有特殊作用的，比如之前我遇到过一个乌鸦精，他的羽毛就能给人招来霉运。还有一只睡鼠，他的毛能助人安眠。”
“哦……”程博文若有所思的点头，复又瞅着被自己捏在指尖的那撮毛，问，“那这些毛是什么妖怪的呢？又会有什么不一般的作用？”
原末也不清楚，只好说：“干脆直接问那小姑娘吧，毕竟每只妖怪的特性都不一样。”
程博文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扭头看向那位卖给他毛发的小姑娘，结果却发现对方不知为何，又在用她那双大得出奇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
程博文：“？？？”
他一脸茫然地看向身边的原末，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得罪眼前的妖怪了。
原末尴尬地咳嗽一声，代替他向妖族小姑娘问道：“你好，请问这些毛发是你自己的吗？”
“当然是我自己的。”妖族小姑娘见开口问话的是原末，态度缓和了不少，“它们是我每日清理自己毛发时脱落的，被我收集了起来。”
“原来如此。”原末笑着点头，“那你现在把它们全部带来妖市，一定是因为它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吧？”
“那是当然！”妖族小姑娘脸上的表情非常得意，她说，“这可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毛！你知道我的原形是什么吗？”
“是什么？”原末想着那些毛发的颜色，心想，眼前这位难道是野兔或者貉之类的动物？
结果就听眼前的小姑娘满脸自傲地说：“我的原型是濒危珍稀物种眼镜猴，而且还是全世界唯一一只成了精的眼镜猴，我父母是国外二代移民，怎么样，只凭这两点，我的毛发也足够特别了吧？”
原来是眼镜猴！
难怪这姑娘的眼睛长得那么大，跟ET似的。
原末满脸笑容的点头：“特别，很特别，那这些毛发的特殊作用是……？”
妖族小姑娘有些不悦地看向他，慢吞吞的说：“世界上唯一一只眼镜猴精的毛发，这还不够特殊？要知道，即便是普通大熊猫的毛也不是谁都可以轻易得到的，更何况是我的！你居然还不知足，还想要有什么样的特殊作用？”
原末闻言懵了，他与同样懵了的程博文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立马又问：“真的一点儿特殊作用也没有吗？比如将你的毛发带在身上，视力会变得特别好之类的……”
结果妖族小姑娘听了他的话后，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说：“我们眼镜猴之所以叫眼镜猴，就只是因为我们眼睛长得大，看着像带了副眼镜而得名，并不是说我们的视力已经好到能让近视眼瞬间看到高清世界，我们的视力很普通。”
原末：“……”
程博文：“……”
所以说到底，这就是普通的动物毛发，根本就没有任何别的特殊作用。
原末心想，这些穷疯了的妖怪们，可真是什么都敢拿出来卖钱啊！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睛仍旧处于呆愣中的程博文，心想，也不知道他买眼镜猴毛发的钱，上面给不给报销。
因为这个意外，程博文接下来在购买妖怪手里的货品时小心了很多，他会先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作用，等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才会花钱购入。
程博文一行人原本因为化验员偷窃妖族物品的事，让围观的妖怪十分防备，生怕轮到自己化验时也一不留神被偷了东西，防那些化验员跟防贼似的。
那些化验员心里苦啊，他们是来之前，才被告知要对一些货物做常规检测，看里面是否存在有害物质，然后设法留存一些样品……
本来都是本本份份的正经人，被指派来偷东西，他们也不愿意。
再说了，这些人手里的货品全都奇奇怪怪的，看着又穷酸，他们根本不想要……可没办法，谁让那是上级下达的命令？他们本来就够憋屈的了，结果现在竟然还要被人当贼似的防着……
都怪那个同事手脚太不利落了，害得他们也被连累！
化验员们心里怨气冲天，等后来看到程博文居然老老实实的花钱去买那些样品的时候，他们心里的怒气值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靠，既然能买到，那你早些时候倒是买啊？竟然让我们去偷？这届领导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 化验员：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们领导派我们出来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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