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演讲

　　程博文并不知道那些化验员对他的怨气有多大, 他在仔仔细细询问过在场妖怪商贩之后，把所有自己能买到的特殊商品全都买走了一份。

　　至于其他买不走的, 比如那个兜售自己身体, 声称只要穿上它就能自动美颜的衣服精, 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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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就到了妖市正常试业的日子。

　　因为政府的插手，妖市的地点从偏僻的乡野改成了热闹市区, 这个改变似乎让妖族看到了赚钱的希望，所以想要加入妖市的商贩比原末想象中多了很多。

　　原末原本还以为妖怪集市刚开业的时候, 可能会比较冷清，甚至连像样的摊位都没几个。

　　结果到了营业前夕一统计，妖市上三百多个摊位，居然已经成功租出去了七七八八。

　　照这个情形来看, 到正式试业那天, 会来妖市看热闹的妖族应该也不会少。

　　这天傍晚，原末提前知会了自家的龙二代老板，让他准备参加晚上的开业仪式, 最好是能现场讲几句话，鼓舞一下士气。

　　敖斐虽然很宅，对很多事也提不起兴趣, 但却十分喜欢出风头，所以对于原末的这个要求, 他半点为难都没有的就答应了。

　　以前原末无论让敖斐干点什么，他总会先哼哼唧唧个半天，才会一脸不情愿的勉强点头, 可这回答应得也未免太爽快了，竟让原末开始有点儿不放心起来。

　　原末低头想了想，忍不住又交代了几句：“老板，说几句鼓励的话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多讲。”

　　敖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倨傲地说：“这等小事，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他回答得这么自信，可原末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发的强烈了，于是又多强调了几句：“只要鼓励大家一起努力奋斗，一起将妖市做大做强，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日子也就可以了！”

　　“知道了！”敖斐嫌他啰嗦，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下，说，“你好烦啊。”

　　原末：“……”

　　麻蛋，不管了，爱咋咋滴吧！

　　……

　　晚上，开业仪式就要举行了。

　　果然就像原末之前所设想得那样，试业当天，政府拨给妖市的那块区域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原末甚至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整个天海市的妖怪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赶来看热闹了。

　　等到晚上七点整，原末花钱请来的舞狮队准时来热场了，舞狮队的人一路敲锣打鼓，从街头耍到了街尾，很快把气氛带动了起来。

　　热闹过一轮之后，舞狮队的人一暂停，就到了敖斐上台演讲的时间。

　　原末早就叫人在街道正中央设了一座高约半米的台子，台子上铺着红地毯，摆着话筒架，就等着大老板上台讲话。

　　于是接下来，在现场数千妖族的共同注视下，敖斐带着满身凌人的傲气，施施然的走上了讲台。

　　在他上台的过程中，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周身的气势所摄，周围原本热闹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妖族都聚集在台下，微微仰头看着那个走上高台的黑衣男子。

　　敖斐在台上站定之后，先是用自己漂亮清冷的眉眼，冷傲的扫视了一圈台下的诸人。

　　他的视线掠过人群，在同样仰头看着他的原末身上稍稍停留之后，微微挑起了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台下，原末站在一众妖怪之中，用和他们相同的姿势仰着头，看着那个走上演讲台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整条街上悬挂的红灯笼给晃花了眼，原末看着台上的敖斐，只觉得这人此时此刻，竟是比往常还要好看上许多倍。

　　尤其那清冷俊美到近乎完美的五官，在这灯光的映照之下也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柔光，将高傲与冷漠淡化，显出了有别于以往的柔和。

　　就仿佛是黑夜中不小心照进窗内的一抹月光，带着种朦胧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原末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炙热的关系，让敖斐有所察觉，对方竟从现场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中，用视线快速锁定了他。

　　那朝他望来的目光也和以往不同，里面仿佛洒满了点点星光，不断的熠熠生辉，把所有的倨傲和暴躁都冲淡了，清亮得让人挪不开视线。

　　原末就这样呆呆的注视着讲台上的敖斐，看着他轻轻握住面前的话筒，然后缓缓轻启薄唇，低低地说：“我有一个梦想……”

　　清冷的嗓音通过麦克风，很快传递到了原末的耳边，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此时此刻，原末只觉得这声音真是怎么听怎么好听，怎么听怎么顺耳，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居然还是个声控呢？

　　原末这边不断的胡思乱想。

　　敖斐那边的演讲却仍在继续：“……今天我对你们说，在现在和未来，我们虽然遭受种种困难和挫折，我仍旧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深深扎根于妖族的梦想之中的……”

　　原末听得恍恍惚惚，他觉得敖斐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啊？

　　而且演讲稿写得也好，甚至还有点儿耳熟……

　　……咦？耳熟？

　　原末沉思半晌后，忽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他瞪大眼镜看向演讲台，就见敖斐忽然张开了双臂，对着台下的一众妖怪大声说道：“我梦想有一天，我们妖族会站起来，真正实现人.妖平等的真谛！我梦想有一天，在这块正义匿迹，压迫成风的地方，也将变成自由和正义的绿洲！我梦想有一天……”

　　原末：“……=皿=！！”

　　卧槽！

　　敖斐，你怕是想死！

　　你抄别人的演讲稿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这种场合公开讲出来，你想干什么？号召人族和妖族对立吗！！

　　原末慌张的看向周围，想看看人群里有没有藏着程博文派来的奸细。

　　围观演讲的妖族被敖斐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搞得热血沸腾，全都激动不已的鼓掌叫好。

　　甚至还有个别脑子不清楚的妖怪正在扯着嗓门大吼：“反对人族压迫！反对人族剥削！我们要平等！”

　　听得原末一脑门黑线，心想，谁压迫你们了？谁又剥削你们了？那些平权的黑人以前都是奴隶，所以需要解放，但你们这些妖怪一个个的可都是自由身啊！

　　自己穷还要怨政府，以为造谣不犯法啊？

　　还有敖斐。

　　你是个人不是？有些人，死皮不要脸，你是真不怕死？你长得可好看了，可苗条了，可高贵了，叫大家都去瞧你诺鳖样儿了！你还跑来演讲？还搁那红哒哒白哒哒，你是真能哒哒吼！改明儿就得把你隔离，只嫌自己死哩慢！

　　原末一边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骂，一边伸长了脖子检查周围的人群，想看看里面会不会有程博文那老狐狸和他的手下。

　　然而他周围不断攒动的人头和手臂，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让他根本就没办法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

　　再加上他肉眼凡胎一个，在妖怪们以人形示人的情况下，他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哪个是人，哪个又是妖！

　　就在原末兀自惊慌的时候，敖斐已经演讲完毕了。

　　他装模作样的朝周围挥了挥手，然后在所有妖族的热烈欢呼下，得意洋洋的走下了演讲台，想看看原末会如何崇拜他。

　　结果到了台下，他不光没看到预想中原末等他的场景，还发现对方此时正夹在一堆妖怪里四处张望，显然是半点儿都没把自己刚刚精彩的演讲听进去！

　　敖斐脸色一黑，三两步上前抓住原末，将他从人堆里拔了出来，满脸不悦地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好好听我演讲？”

　　还敢提演讲！

　　原末扭头看向敖斐，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也不跟他说话，而是跑去让人安排接下来的剪彩了。

　　敖斐自以为圆满的完成了一次重大演讲，结果原末非但没有夸奖他，居然还敢给他脸色看！

　　搞得敖斐在勃然大怒的同时又感到一丝茫然的委屈，完全不知道原末为什么要这样，他说要他演讲，他不都照他的要求超额完成了吗？

　　另一边，原末完全不知道敖斐的纠结，他趁着台下众人的热情还没有完全消退的时候，让身穿同款礼仪小姐服的田小鹿和白芒等几位女同事，捧着大红色的彩绸快速上场。

　　然后又催促以白荼为首的几位公司先进员工依次上台，准备剪彩。

　　等所有人员都在讲台上站齐之后，原末才发现敖斐不见了。

　　他连忙回头去找，却发现敖斐居然独自站在他们刚刚分开的位置，抱着手臂冷冷的旁观。

　　“你在干什么？要剪彩了，快上台啊！”原末催促。

　　敖斐瞪着他，表情可委屈了：“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原末完全不知道他又在作什么妖，急忙说：“我哪有什么意思啊？你快上台吧，大家都在等你，有什么话等剪完彩再说！”

　　敖斐又愤愤地瞪了原末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台了。

　　全程黑着脸剪完彩之后，敖斐又到台下找原末，继续用他愤怒中透着委屈的眼神瞪他，似乎在等着原末跟他主动道歉。

　　然而原末心里也有气，就没理他。

　　原末扭头去找了负责现场治安的同事，告诉他们现场人太多，一定要小心防范，千万不要出现什么诸如打架斗殴，或者偷窃之类的恶劣事件。

　　交代完安保问题之后，原末又去了自己公司所在的几家店铺巡视。

　　因为妖市的地点从穷乡僻壤，改成了交通发达设施齐备的市内，原末原本决定的每月只开两次妖市，也改为了全日制。

　　政府替他们租下的这块地方，大约有上百家门店，除了大部分店铺都会拿来出租之外，原末还将这条街面积最大的几家店面，直接划到了公司的名下，专门用来贩卖他们公司的产品，而货物来源，则是由收容所里全体犯妖共同提供。

　　妖怪们将自己的物品拿到店铺里寄卖，而卖得的钱财则是妖怪和收容所五五分账。

　　别以为五五分账很低，即便是这个比例，也还是原末花了大量的口水，好不容易才说服敖斐答应下来的。

　　要知道原本按这条黑心龙的意思，他是一分钱都不打算给的，就算要给，撑死了也顶多给一成，怎么可能会五五？

　　作者有话要说：　　敖斐：我有一个梦想……

　　原末：哇，你居然抄袭！

　　敖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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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