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只成精的二哈97
程博文心想，这个小狐狸，之前一口一个“我们收容所”，现在要起钱来倒是会说“咱们”了。
程博文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纪浩波已经主动为自家领导分忧了，说：“小原，政府和收容所的合作向来如此，以前从来也没付过钱，那位敖老板也从没说过什么，怎么你一来反而要付钱了？”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你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但想了想，怕破坏他们彼此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就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原末看看两人脸上那极度不情愿的表情，幽幽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敖斐以前不管你们要钱，是因为他对人族的事物不感兴趣，一天到晚宅在家里，当然不需要用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最近他闹着又是要买车，又是要打赏主播的……你们不知道吧？就上周，他一个星期光是花在淘宝上的钱就有好几万了，我们公司帐上总共才多少钱？怎么可能经得住他这么造？”
说完，原末还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人，说：“这条龙现在知道人族货币的好处了，正在兴头上，如果政府现在主动提出付款，咱们还可以一起商量出个合适的价码。但如果等到敖斐找上门去……啧啧，你们信不信，他绝对会狮子大开口，喊出一个超出你们心理预期的价格？到时候你们给是不给？”
给吧，肉疼。
可要不给，那不就得罪了这个传说中的强悍生物？
程博文：“……”
纪浩波：“……”
过了好一会儿，程博文才叹气说：“小原啊，你看看你，这才入职山海收容所多久啊？就把那条龙带坏成什么样子了？敖斐以前虽然吓人，但本质还是十分淳朴的，起码不拜金，可你看看他现在……”
原末：“……”
原末喷了，合着敖斐这么会花钱，还全部都是他的错喽？
……
商定了这次案件的处理价格之后，原末就送走了两位政府特派员。
回到办公室，他就把疑似成精哈士奇毁坏人族公共设施的事情，跟敖斐一一说了。
结果就像原末之前所想的那样，已经明白了金钱好处的敖斐，听说这是人族政府那边拜托他们处理的事情后，脑中的小雷达立马让他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赚钱好机会。
他兴奋地说：“我们去向他们要钱，要五十万……不，要一百万！不然不接。”
原末：“……”
原末默默看他一眼，说：“……人族政府已经主动提出，说事情解决之后会给予我们奖金……不过既不是一百万，也不是五十万，而是两万。”
敖斐脸色一下子垮了：“才这么点儿？”
原末：“……”
原末忍无可忍：“两万还嫌少？抓只狗而已。”
敖斐反驳：“那怎么能一样，这可是成了精的狗！”
原末：“……”
敖斐扼腕，叹息自己错过了一次赚钱机会，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追上去要求涨价，那也太跌份儿了。
……
接了抓捕哈士奇的任务之后，敖斐很快把工作安排了下去，他让收容所的员工们集体出动，搜捕这条闹事的狗子。
然而也不知道是这只犬妖实在太能藏还是怎么样，收容所的员工在天海市连着搜索了三天，也没抓到那只肇事狗。
敖斐非常气愤，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把所有人大骂了一通。
原末提议道：“对方既然是犬妖，不同我们也找一只犬妖来助阵？……都是同类，总会对彼此的行事作风有一些了解吧？”
敖斐闻言却说：“可我们公司没有犬妖。”
原末也为难了：“这……”
正在这个时候，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同事中，有人想要将功赎罪，很快弱弱地开口了：“老板，原总……我、我有一个朋友就是犬妖，也许我们能请他前来相助……”
原末闻言大喜过望：“那你快快叫他来一趟！就说我们不让他白干，可以付钱的！”
这位同事很快就打电话叫来了自己的朋友，结果敖斐和原末跑去一看，发现对方居然还是个熟面孔。
原末上下打量着对面那只见到敖斐之后，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的犬妖，迟疑地说：“你……你不是那个晚上那个被城管追的……？”
原末记得敖斐过生日那天晚上，他去给对方买礼物，结果半路上曾经遇到过一个试图收他当小弟的狗精，好像就是眼前这妖怪，对方好像还是个摆地摊的小贩。
眼前的犬妖见自己被认了出来，吓得“汪呜”一声化成了原形，正是那次见过的田园犬模样。
这狗一脸害怕的蜷缩在地上，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惨叫：“我、我那天不是有意冒犯的！请两位大王饶命啊！”
原末：“……”
敖斐：“……”
敖斐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小小狗，冷声道：“起来说话，哆哆嗦嗦的像什么样子。”
原末此时也已经从自己被一只妖怪叫“大王”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一脸温和地说：“是啊，你快起来吧，我们……不打你，也不杀你。”
地上那狗闻言，这才稍稍镇定了些，却还是不敢变成人形，它叉着四条腿从地上爬了起来，仍旧小幅度地抖动着。
原末见他这幅恐惧的模样，心里有些纳闷，这妖怪都对他们害怕成这样了，怎么还有胆量过来呢？难道是为了他们承诺的那些钱？
唉……这年头不光人为财死，狗为了给自己多挣份口粮，也能豁出老命去，大家都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原末在面对眼前这只满眼都是恐惧的犬妖时，脸上的表情越发温和了，他说：“你别怕，我们这次叫你来为的是什么，你的朋友已经跟你说过了吧？”
犬妖战战兢兢的轻轻点头，低声说：“知、知道，是为了让我协助办案，抓一只品种狗。”
提到最后“品种狗”三个字的时候，这狗的脸上即便是被狗毛覆盖了，但仍旧掩盖不住它满脸的羡慕之情，显然是有些自卑于自己本地土狗的身份。
原末：“……”
唉，他以前还以为只有肤浅的人族才会对宠物的血统格外在意，没想到如今这种血统歧视的歪风，都已经蔓延到妖界去了吗？
原末看着眼前这只中华田园犬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又温和了几分，他轻声说：“没错，就是想让你协助我们，将那只四处破坏公物的哈士奇抓捕归案，怎么样，你觉得你能办到吗？？”
眼前的犬妖闻言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能！我成精后，鼻子比没化形之前厉害了好多倍，只要你们带我去那只品种狗去过的地方闻一闻，我早晚能把它找出来！”
原末赞许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身边的敖斐：“老板，你觉得这计划怎么样？”
犬妖闻言，立马一脸紧张地看向敖斐，瑟瑟发抖。
敖斐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说：“就这么办吧。”
犬妖闻言大喜过望，连身体都不再发抖了，它说：“大、大王……不，敖老板，事成之后，我、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敖斐一听这小小犬妖居然还敢向自己提要求，眉毛立马就挑了起来：“小小犬族，为我服务是你的荣幸，居然还敢向我提要求？”
犬妖：“！！！！”
眼前刚刚鼓起勇气的田园犬顿时发出一声呜咽，蜷缩着身体又一次抖成了筛子。
原末见状，连忙拉了敖斐一下，劝道：“不如就先听听它的要求是什么吧。”
敖斐看了一眼自己被原末拉着的手臂，默默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原末：“……”
原末尴尬地松开自己的手，无视掉敖斐有些遗憾的表情，看向犬妖说：“你说吧，你想提什么条件？”
犬妖害怕地偷看了敖斐一眼，然后又看向一脸温和的原末，鼓起勇气说道：“我、我就是想问问，我可以不要报酬，但是……能不能在妖市里给我留一个摊位？不用太大，能摆东西就行！之、之前妖市开张的时候，我因为一直没有凑够妖市的摊位费，所以没能进去，现在虽然凑够钱了，但是摊位也已经没有了，呜呜……”
原末一听居然是这种小事，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行，如果你这回能帮我们成功抓住那只四处作乱的犬妖，就让人在妖市给你挪出一个摊位。”
犬妖大喜过望，一直夹在肚子底下的尾巴都忍不住剧烈的晃动起来：“多谢大王……不，多谢原总！多谢敖老板！我、我一定会努力把那只品种狗抓出来的！”
原末微笑点头：“嗯……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犬妖尾巴摇得十分欢快：“回原总，我叫田二狗！”
“田二狗？”原末想了想，“那就是说，你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犬妖一脸茫然：“啊？我不知道啊。我是流浪狗，从记事起就只有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哥哥。”
原末：“……那你为什么叫‘二狗’？”
“哦，这个啊。”犬妖憨憨一笑，说，“那是因为我朋友都说我长得特别二，所以我就叫二狗了。”
原末：“……”
原末忍不住盯着这狗的长相仔细看了看，发现相比哈士奇那种酷炫的外貌，这只田园犬的五官的确堪称粗笨了……
唉……难怪他们国家的中华田园犬明明那么聪明忠诚，却远不如金毛、萨摩耶之类的品种狗受欢迎，没办法，这颜值实在打不过啊。
……
有了田二狗的帮助，同事们的抓捕工作很快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不光成功找到了那只哈士奇的踪迹，还对它进行了两次围捕活动。
只可惜那只犬妖十分狡猾，而且同为犬妖，不光是田二狗能闻到它的味儿，它也能闻到田二狗和其他同事的味儿，于是往往在同事们还没到达犬妖所在的地点，它就已经提前得知同事们的踪迹，并先一步逃走了。
为此，同事们又派了一名以速度见长的员工出马，想让他在对方逃走的时候成功将它拦住。
只可惜这犬妖不光鼻子厉害，武力值居然也十分的强悍，混乱中，它甚至还咬伤了这位同事的尾巴，再次成功逃离众人的追捕。
敖斐得知消息后十分生气，当场就骂开了：“岂有此理，居然敢袭警！这是不想在妖界混了吧？”
原末：“……”
敖斐气愤过后，准备亲自去会会这只胆大包天的犬妖，结果还未来得及行动，程博文却一个电话打到了原末的手机上。
电话刚一接通，另一头的程博文就说：“小原啊，那只犬妖难道还没抓到吗？我跟你说，市局的同事接到了举报，说是那只犬妖这回不光是破坏公物，他还开始袭击人类了！”
原末一听这话，心中顿时就是一惊：“你说真的？”
那只犬妖如果只是破坏公物的话还好说，但如果开始伤人，这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伤人可是重罪。
程博文：“我还能骗你吗？我这里有市局发来的监控，我发给你看看吧。”
程博文说着就挂了电话，过了没多久，原末微信里就收到了对方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打开后，画面里最先呈现出来的，是一个空无一人的地下停车场。
原末盯着看了没两秒，画面中就驶入了一辆新开入停车场的汽车。
这辆车在一个空车位上停好车后，一男一女两个人族就先后从车上下来了，其中那个女人的腹部还有些微的隆起，看上去像是怀孕了，这两人应该是夫妻关系。
这对年轻的夫妻下了车后，就互相搂抱着，有说有笑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结果刚走了没几步，一只银灰色的哈士奇忽然从一辆车的车底钻了出来，摇着尾巴跑到了两人跟前。
这对夫妻显然是被二哈的突然出现惊吓到了，其中那个女人似乎对狗十分厌恶，她指着哈士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情绪好像还有些激动，甚至忍不住用鞋尖去踢狗的肚子。
被踢中腹部的哈士奇十分愤怒，忍不住俯下身体，朝女人狂吠了起来。
女人被它吓得连连后退，躲到了男人的身后，还不停的拍到着他的背脊，让他赶紧把狗赶走。
男人只好硬着头皮去撵狗，然而那狗非但不走，仿佛还记恨上了那个女人一样，不断绕到女人的面前朝她狂吠，还做出了想要往前扑的动作吓唬她。
女人果然被它吓到了，她开始捂着肚子尖叫，同时情绪更加激动的去踹狗，她丈夫见状，也开始用腿踢起了狗，想把它吓走。
混乱中，视频中的哈士奇被女人一脚狠狠踢中了鼻子，它后退两步甩甩头，用爪子扒拉了两下酸痛的鼻子后，忽然发怒地朝女人扑去，一口从她衣服下摆撕扯下了一块面料。
女人被它吓得坐倒在地上，她丈夫见她摔倒，顿时魂飞天外。
这男人取过自己沉重的背包，扭头就朝蹲坐在地上，嘴里仍旧叼着一块布料的哈士奇狠狠砸去。
他的动作十分的迅猛，哈士奇此时正歪头看着女人发呆，以至于没有防备之下，被男人用背包闷头砸了好几下。
遭到暴打，哈士奇害怕得松开了嘴里的碎布，夹着尾巴连连后退，男人不依不饶地追在它的后面，一路又砸了它十几下，这才把它彻底吓跑了。
视频的最后，是丈夫快速赶到了跌坐在地的妻子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扶起，然后宝贝地来回检查着，询问着。
女人受惊地看着哈士奇跑走的方向，一脸惊魂未定，被男子连连追问后，她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着狗逃跑的方向，似乎在向男人诉说些什么。
……
原末前脚刚看完视频，后脚程博文就又打电话过来，问他视频看完没有。
原末说：“呃，看倒是看完了……”
结果原末话还未说完，那边的程博文就已经打断了他：“小原啊，这回你们可真得抓紧了，我看这妖物有越来越凶残的趋势，绝对不能再放任它继续下去了，否则只怕终究会酿成大祸！”
原末汗了一下，觉得这老头儿就会夸张，忍不住说：“没这么严重吧？那狗刚还始也没想袭击啊，它不还冲人摇尾巴呢？多友好……”
“小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程博文声音十分的严肃，“要是搁平常，像这种咬人的狗可是要被人道毁灭的！也就因为它现在成了精怪，所以我们才交由你们处理，否则……哼！更何况，这妖物袭击的还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孕妇，也幸好她没事，否则要是她被吓流产了，这种事情又要谁来负责？”
原末弱弱地辩解：“那孕妇会被吓到，也是因为她先去踢那只狗的啊？而且还不止踢了一下……再说了，人家狗也没咬她啊？只是扯破了她的衣服而已，她和她老公可是对人家进行了男女混合双打……”
“程处长，我还是觉得您对妖族有歧视，没有真正用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我问您，凭什么你觉得妖怪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就要打不还手了？当初你们找上我的时候，不还跟我说要人.妖两族和平相处吗？……恕我直言，您老这屁股有点儿歪得太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末：恕我直言，老板，您花钱有点儿太厉害了！
敖斐（不以为然）：我花点儿钱怎么了？你挣钱不就是给我花的吗？不然你还想给谁（莫名愤怒）！
原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