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裂痕

  “相爷有令, 闫公子不可私自出门。”

  屋外的天骑卫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手中长刀横在闫佩羽身前, 正好挡住了他出门的路。

  伸手轻弹刀刃,闫佩羽挑挑眉,不愉道:“有令?什么时候的令, 我怎么不知道?”

  举刀的手丝毫不动,天骑卫面无表情道:“相爷吩咐, 只是今日。”

  这八个字一出,闫佩羽瞳孔猛地一缩,他挥手将袖剑亮出, 正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

  “来得到是时候, ”手指擦过剑刃,闫佩羽冷笑着对着屋外人道:“你让他们在这儿拦着我,是什么意思。”

  晋逸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对拔刀而立的两名侍卫点了点头, 连吩咐他们将刀收起的命令都没下。

  他站在门前与闫佩羽对视, 淡然道:“回去。”

  闫佩羽闻言面色一沉, 声音顿时寒了几分:“你一早便知道我今日要出门?你知道我要去哪?”

  说罢不等晋逸回答,闫佩羽一掌劈开那长刀,怒道:“晋逸,我的东西, 是不是你拿走的?”

  身形一晃来到门外, 手中袖剑准确停在晋逸喉咙前, 闫佩羽脖子上也已经架了两把刀, 他却恍若未察,眼睛直直盯着晋逸。

  “是我捡的。”

  这便是承认了。

  闫佩羽沉默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他猛地收了袖剑,锋利的刀刃依旧在晋逸颈上留下一条血痕,只见他眼神轻蔑道:“你觉得凭他们两个,可以拦得住我?晋逸,你也太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涌起一阵强烈的气流,颈上长刀被震开,刃边映出一双由墨转红的血瞳。

  三更殿血阎罗的名号,从来不是随意叫出来的。

  不给两人重新出刀的机会,闫佩羽忽的闪至门边,袖中利刃破势而出,还未看清便已经停在两人喉咙边上,闫佩羽动作只停了一瞬,随即手腕一歪,在他们肩膀处划出一道伤可见骨的长口,随即反身抬腿踢在两人的胸前,袖剑一扬便断了他们的手筋。

  “我身上有伤不假,但对付两个皇粮养着的犬,到底还是绰绰有余。”

  闫佩羽的速度简直太快,晋逸甚至没看清怎么回事,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那两名天骑卫已经倒在了地上。

  罪魁祸首站在一旁擦了擦袖剑,不屑道:“我不杀他们,只是因为你救过我,现在我们两清了,晋逸,下次你的人再碍我的事,别怪我出手狠辣。”

  他说着就要走,却见晋逸跨了一步依旧挡在他的身前。

  “回去。”

  闫佩羽一怔,随即冷笑:“怎么,你还要拦我?”

  他微微后退一步,努力咽下喉头甜腥,微颤的手攥成拳,沉声道:“你若不怕我把你的天骑卫都废了,那就来吧。”

  “你若要走,我自然拦不住你。”晋逸依旧站在闫佩羽身前,面色不改:“我只是说了我的想说的,听不听,在你。”

  闫佩羽闻言松了一口气,强行运转内力已经使他的体力不支,若晋逸再派天骑卫来阻拦,他一定走不掉。

  好在四周并没有人接近他们。

  “回去吧。”一向平稳的声音中加了些许叹息,晋逸看着他道:“这件事,我会处理。”

  “与你无关!”闫佩羽打断了他:“你既然看了我的东西,应该知道这事对我有多重要。”

  闫佩羽收了袖剑,不着痕迹的将微颤的右手缩回袖中,一字一句道:“我之前说过了,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来插手。”

  “若只是你自己的事,我必然不会插手。”晋逸接过他的话,“现在你要见的人与我要查的案子有关,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况且,那人若要……”

  若要什么?

  说到这儿,晋逸突然闭了嘴,他微微皱眉,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我在到底担心什么?

  闫佩羽倒是没注意晋逸分了神,只听他冷笑一声,直接接过了晋逸的话:“晋相爷,你要查什么我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你若要插手我的事,别怪我不顾昔日情分。”

  他说罢便侧身从晋逸身边掠过,足尖一点便跃上枝头,晋逸回身看着他的背影,只见那玄色长袍上隐约有深色渗出,几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不远处的落叶边。

  晋逸沉默了一会儿,对屋顶低声吩咐道:“十五,把十一十三带进去吧,房里还有不少清泽送的续筋丸;阿九,吩咐所有天骑卫前去入松亭,直接把人捉回来。”

  名为阿九的天骑卫飞身下了屋顶,一动不动的跪在晋逸面前,迟疑道:“相爷要捉的是……”

  晋逸扫他一眼:“全部。”

  阿九立刻低头道:“属下明白。”

  “莺燕楼……”沈枚噘着嘴坐在石凳上,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月白剑的剑鞘:“不就是青楼妓馆么,又不是没听说过……干嘛都不带我去。”

  原来顾檀在听了刘开石的话便自己出门去了,沈枚原想跟着却到底还是被顾檀拦了下来。

  “若让沐小公子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他还不得拔剑和我打上几场?”

  顾檀走后,沈枚一个人百般无聊的坐在石凳上发呆,想到顾檀的话,心中有些不忿,只得暗自嘟囔道:“知道就知道,他也不是没去过。”

  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嘶鸣,沈枚动了动耳朵,随即慢慢跳下石阶,正见有人要去牵马,便随手捉了一个男人,好奇问道:“院里怎么了?怎么这么乱?”

  被拽住的人一看是沈枚,立刻将眼底的不虞抹去,只听他恭恭敬敬道:“没什么大事,天骑卫出门办事,小的过来牵马。”

  办事?

  沈枚思索片刻,又问:“什么事啊?”

  “这个……”那人支吾着没有开口,只听后面另一人道:“还能是什么事,天骑卫出门,定然是要去捉人。”

  沈枚闻言眼睛一亮:“捉谁?”

  “这个,小的们就不知道。”

  见他两人牵着马离开,沈枚握了握腰间的月白剑,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即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出了门。

  入松亭。

  百晓坐在是石台前,神色倒是没有一丝被人戳穿的慌乱,他依旧在缓缓布着棋,语气唏嘘道:“倒是许久没人这样称呼过我了。”

  棋子落上棋盘发出脆响,溪水沿着小亭边上缓缓流淌,楚怀珝静静注视着他手下的棋局,笑道:“唯一一个如今还这样称呼你的人,他若来了,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你说闫佩羽?”百晓并未抬头,他拈起一枚白棋,未落。

  “他若来了,自然只有一个结局,二爷与我心里都十分清楚,现在有何必多问呢?”

  楚怀珝闻言直接坐在他的对面,合了墨扇,手指拈起一枚白子,替百晓落至一处。

  静静看着那颗落下的白棋,百晓将手中弃子扔回棋盒,“若早知二爷棋艺精湛,我便一早讨教了,”他抬头看向楚怀珝,轻叹道:可惜现在不是对弈的时候。”

  “你打算杀他?”楚怀珝开口道。

  手掌拍起石盘,百晓转动棋盘将黑白两子分开,随即将它们分别收回盒中。

  “我打算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该做的事?你要做什么?”

  楚怀珝轻叹一声,手指轻轻敲击只石台:“你想为沈家复仇?”

  “为沈家复仇……么?”

  百晓细细咀嚼这句话,突然笑起来:“也许吧。”

  “也许?”楚怀珝手指一顿,百晓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认真。

  他的目的难道不是复仇?

  “也许。”

  百晓又说了一遍,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我今日也不是来给你解惑的,楚二爷。”

  楚怀珝闻言毫不在意:“这倒是,都说百晓阁的消息价值千金,只是不知这阁主的秘密,究竟多少钱才能换得来?”

  “这就看你有没有命换了。” 随意从盒子内抓起几枚棋子,百晓淡淡道:“没等来‘老朋友’,倒是等来‘新客人’,不过也好,青云山没能除了你,这次,就让我亲自试试楚二爷的身手。”

  话音刚落,只见百晓一闪便从亭内消失,紧接着几枚棋子从入松亭的四面八方打出,楚怀珝开扇挡下几枚,随即墨扇翻转,四颗黑子沿着扇骨转了一圈,之后借力沿轨迹飞回,飞至一半便被另一枚棋子打偏,直接陷入一边的梧桐树中。

  百晓站在溪边,四周杀气弥漫。

  楚怀珝躲过棋子,身形一晃便来到了百晓身边,手中墨扇迎面而击。

  “你百晓阁的规矩的确奇怪了些,看来这次除了金钱,只有制住你才能问出些答案了。”

  说话间墨扇已经来到百晓身前,百晓面色丝毫未变,只见他扬手成掌,侧身移出墨扇的攻击范围,一手向右成手刀,夹杂着内息流动的声音,直直对着楚怀珝手腕劈下;另一手翻掌打向他的前胸。

  “我还是那句话,二爷要有命才行。”

  转腕挡下手刀,楚怀珝左手成掌,干脆接下了百晓的攻击,两人内力相撞,周边瞬间响起一阵蜂鸣,梧桐落叶被震落,纷纷扬扬落至溪水里。

  楚怀珝倒是没想到百晓内力如此深厚,惊诧之余,再次发力向前,却发现百晓的内力像是被什么东西撕碎了一般,开始疯狂流失。

  楚怀珝微微蹙眉,他顺势收了几分力,只见百晓面色微变,随即借势向后猛退几步,轻喘道:“看来的确不能与楚二爷硬碰硬。”

  收了掌,楚怀珝盯着百晓看了好一会儿,若刚刚的不是错觉,百晓的内力,刚刚应该是在被什么东西疯狂的蚕食着。

  没等楚怀珝想明白,百晓突然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到死用了什么手段能制住他。”

  这个他,自然是闫佩羽。

  百晓轻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体内躁动的蛊虫,随即笑道:“据我所知,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管他的事。”

  “尤其是这样的事。”

  “你倒是了解我。”一个饱含怒气的声音突然传入两人耳中,楚怀珝侧头看去,只见入松亭顶落着一人,正是重伤的闫佩羽。

  他冷冷盯着百晓,咬牙切齿道:“你居然真是自己一人来的?”

  “不然呢?对付你,我一人还不够?”百晓突然笑开,眼中的愉悦看不出真伪。

  “别忘了,你之前可从是从没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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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小时的火车依旧没赶上

  还是到了2号QAQ

  今天双更,睡醒了接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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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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