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赵维桢搂着姜嘉卉大踏步地就朝她院子里走来, 他眉目若画,俊脸冷峻, 二十岁的青年身形挺拔,肩背直又硬, 他臂膀用力, 衣料贴在上面, 勾勒出他坚硬的胳膊, 格外有力, 叫沿路的丫鬟们瞧着便不自在地脸红。

  只这人太冷了,冰冷的眼神扫过梅院,叫人根本不敢把目光往他身上觑。

  进了屋, 赵维桢才将她放下,明翡和明翠过来要沏茶, 赵维桢挥手叫她们下去,“我有事要和郡主说。”

  二人忙退下, 体贴地关上了门。如今他二人已是未婚夫妻,况,她二人本就是赵维桢的人, 赵维桢的吩咐,是不敢不听的。

  “维桢哥哥要和我说什么?”姜嘉卉又不忘得意地在他面前邀功, “那张射日弓好不好?维桢哥哥喜不喜欢?祖母不舍得,我磨了好久才磨出来的,我说将来若姜家有后代能够拉得动那张弓了,维桢哥哥再还给他也是一样的, 祖母这才答应。”

  “好!”

  她说什么,赵维桢只笑着听着,姜嘉卉将他推到桌边,要亲手给他倒茶,赵维桢接过来自己倒了,喂到她的嘴边。他如何舍得她为自己操劳?

  “我倒给你喝的呀!”姜嘉卉推给他喝,赵维桢喝了一口,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便触到她的嘴边,姜嘉卉惊讶地红唇微微张开,趁势,赵维桢已是迫不及待地撬开了她的。

  从前都是浅尝辄止,不是怕她不答应,也不是怕自己将来承担不下这责任,而是终究不舍得。名分未定,怕她心里会有负担。

  软香温玉在怀,赵维桢哪里还管得住自己的手?

  以前在军营里时,听一些浑话,说亲嘴的时候,不做点什么,就好似在喝一坛好酒,偏没有下酒的菜。那时候,篝火正旺,天上繁星闪烁,他坐在关外的草原上,望着远处黑丝绒般的天幕,手里捏着羊皮袋,里面装的是水,一遍一遍地回想,他与梅梅之间那屈指可数的几次亲热。

  那时候,他便遗憾。前世的时候,他总想着,女孩儿是他的,待他们大婚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儿折磨她,天天,天天地,一天都不带放过,人生苦短,到了老了的时候,他也不会厌倦她,可也不能给自己留下遗憾。

  只后来,没有了后来,她与他隔了重重宫闱,他怨过她,恨过她,却还是免不了要担心她。她应付得了后宫吗?她是多么单纯,他早就想过,他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弄那么多妾室通房,给两个添堵实在是一件没意思的事。

  可惜,她与他都没有等到过两个人日子的时候。

  今生呢?

  天已经暗下来了,赵维桢松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她也抬眼看他,眼里水润润的,一双绝色的眼睛微微有些红,眼角往上勾起,两抹春色绽放,只为他一人绽放。

  赵维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她放开,寻了话头道,“父皇命我明日去工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府邸,如今的府邸有些小了,要换一个。梅梅想要一座什么样儿的?”

  姜嘉卉身子有些软,没有即刻起来,歪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攀着他的肩膀,有气没力地道,“现在的就很好啊!”

  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太正常,赵维桢的沙哑得厉害,笑了一下,“太小了一些,梅梅说说,喜欢什么样的?”

  “现在的就很好,不过,我想有个荷花池,夏日里的时候,在荷花池里划船,吹凉风。”

  “好!”

  他知她娇气,怕热,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起身,扯了扯前面的袍子,见姜嘉卉朝那地儿瞧,满脸都是好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引过去,姜嘉卉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一缩,转过身去了。

  赵维桢笑出声来,凑到她耳边,“想看又不敢看,嗯?”

  “是又怎样?”

  “改日叫你好好看看,就怕吓坏了你!”

  “我才不怕呢!”

  “当真?吓着了可不许哭。”赵维桢想象着她看到那玩意儿的场景,不知道他娇气的女孩儿会如何?他倒是听军营里的那些糙汉们说过,生得威猛些的确是会吓哭了女孩儿的,他的原比别人就要吓人些,不知梅梅会不会受得住?

  婚事应是会订在明年下半年了,一来府邸要重新安置,二来礼部那些废物们做事本就拖拖拉拉,还难保钦天监选日子的时候动手脚,最为关键的是,梅梅的生辰在五月里,必定是要等她及笄的。

  及笄了,应是无事的。

  赵维桢走后,姜嘉卉便安置了。今日夜里,她上床很早。实在是身上酸软无力。实则,维桢哥哥并没有把她怎么着,亲得时间稍微长些,他的手不安分了些,又没隔着衣服。他的掌心里的温度到现在还残留在她的身上,指腹和虎口处的粗茧摩挲在肌肤上的酥麻也还在。

  又一想,他们并没有成亲呢,便做了这样羞羞的事。姜嘉卉懊恼地将被子捂住了头,烦躁得想要喊一嗓子。她怎么能这样想?还觉得维桢哥哥没有做什么,她到底在期待什么?又想到她在维桢哥哥怀里的模样儿,顿时觉得要羞死啦!

  次日,赵维桢去了一趟钦天监,盯着里头的人挑一个好日子。于赵维桢这样不信鬼神的人来说,所谓的好日子便是最近的日子。钦天监的监正苦笑不得,哄着道,“殿下,这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一礼一礼的,都是有讲究的,如今殿下和郡主还没有交换庚帖,钦天监还没有拿到两位的八字,暂时不能算大婚的日子。”

  “你的意思是,本王和郡主的八字有可能不合?”

  合八字这玩意儿不过是走个流程,若有任何一人敢拿他和梅梅的八字说事,赵维桢此时眼里的杀意已是能够表明他的意思了。

  监正是早已听说过赵维桢这尊杀神的。这门亲事对赵维桢来说不是第一桩,之前皇后娘娘指婚过一次,听说唐州节度使满门被灭,便是因这主子不满那桩指婚。如此一来,谁还敢违逆他?

  “那哪儿会?殿下和郡主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更何况,皇上赐婚前,银宝公公已经找臣合过了,您放心,陛下钦点的姻缘岂有不合的?”

  赵维桢这才放下心来,“行六礼的日子本王今日就要,若没有郡主的庚帖,你们就拿着本王的庚帖去换,本王不喜拖拖拉拉做事,误了本王的大事,可别怪本王不客气!”

  “是,是!”

  赵维桢走出钦天监的时候,监正的腿一软,几乎坐在了地上。他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寒冬腊月里,他竟出了满脑门的汗。

  赵维桢回去又无所事事,若是换了以往,他应该要去军营里消磨时光的,可现在他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姜嘉卉,做什么都不起劲儿,便骑着马溜达到了齐国公府,谁知,一大早的,姜嘉卉随卢氏去大相国寺烧香。

  姜嘉北陪着他出来,“母亲说要去找了空大师算算,这桩婚事里头有没有要避忌的地方,好提前做准备,免得将来你们俩过不好。”

  “怎么会?”赵维桢竟被说得没由来地紧张起来了,也想过去听听了空大师会说什么?

  “也不单为你一个人,你也知道大哥的婚期定了,也是请了空大师算的日子,昨天拿过来了,母亲说这两天尽是好事,要去佛祖前拜拜心里才踏实。”

  齐国公府也觉得他与梅梅的婚事是一件好事吗?赵维桢一直悬着的心这会儿落下来了一些,又听姜嘉北说要与他一块儿去大相国寺瞧瞧,这正中他的下怀,两人并肩骑马朝大相国寺而去。

  姜嘉卉陪着母亲在佛像前虔诚地磕了头。她这辈子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落地便被封为有汤邑的郡主,上头三个哥哥,她是姜家期盼已久的女娃,家里只知道娇生惯养她,从来没有人敢给她任何委屈。别的贵女们还有嫡姐庶妹地跟自己争资源,可她没有。吃穿用度这些,她从来不需要操心。

  姜嘉卉这一辈子,唯一的愁,大约便是赵维桢的,以前求而不得,如今如愿以偿,她便特别感谢佛祖。

  求过之后,她母亲要去添香油,那边塔里油烟多,卢氏便叫嬷嬷们带着她在寺庙里逛一逛。

  大相国寺的墙角开了数枝腊梅,姜嘉卉便说去看看。她穿了红色的氅衣,走在琉璃雪地里,远远瞧去如同一副画儿一样,梅花在她的头顶绽放,一缕缕的冷香弥漫。很多年后,赵哲成再想起,他这一生好的坏的都记不起来了,脑子里也只残留着这样一副画卷,深深镌刻。

  “这位公子请留步,那边是我家郡主在赏花,还请不要打搅!”

  姜嘉卉听到自家婆子的声音扭过头来,便看到了赵哲成身边的人要将婆子们驱赶,她的鹿皮小靴踩着雪嘎吱嘎吱地过来,恼怒地朝赵哲成的人怒道,“你们在做什么?”

  赵哲成本瞧着她,知她生气了,抬手叫他的人走,“我与郡主说说话儿。”

  姜嘉卉扯扯唇角,很不高兴,站着,看也不看赵哲成就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说便是了,何必叫你的人欺负我的婆子?”

  赵哲成凝视着她,早已是万箭穿心,他记忆中,今生,姜嘉卉似乎对他从来没有个好脸色,前世不是这样的。但他实在是没有勇气去想,难道梅梅也是与他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真的如此,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站在她的面前了。

  “是我的不是!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和我道什么谦?”但赵哲成是个皇子,他是绝无可能会向她的婆子们道歉的,姜嘉卉也不傻,便把话说到这里,问道,“九殿下到底要与我说什么?”

  “再过些日子,我应叫你三嫂了!”赵哲成痛苦地闭上眼睛,却听到姜嘉卉欢快的声音道,“是啊,我也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好,这么快就下旨了,我还以为要拖好久呢!”

  赵哲成看她,有些羞涩,不自在地绞着手里的帕子,脸颊通红,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这般小女儿的娇态是他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他有些痴了,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姜嘉卉的肩膀,将把她往自己怀里揽,“梅梅,不要嫁给他,嫁给我好不好?”

  去他的两厢情愿,去他的前世今生,去他的君子风度,他只想要她。上官芸说的没错,女人,一旦被男人占有,丢了身,她也只能跟着他走了。前世如此,今生为什么不行?

  姜嘉卉吓得大叫起来,她身边的婆子丫鬟连忙要过来,却被赵哲成的人拦住了。一边是孔武有力的侍卫,一边是内院端茶倒水的婆子丫鬟,又不敢把事嚷嚷出来,不管是力量还是气势都占了下风。

  “不,你走开,你走开!”

  姜嘉卉双手挣脱不开,腿踢在赵哲成身上如给他挠痒痒一样,她一见赵哲成眼睛都红了,里头是浓得化不开的欲望,恐惧如一张大手撅住了她的心,绝望涌上心头,玉石俱焚的决心占据了上风,她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朝着赵哲成怀里冲了过去,一口就咬住了赵哲成颈部的动脉。

  她尖锐的牙齿几乎要刺穿了赵哲成的肌肤,温润的血溢满了她的唇齿。这一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与他同归于尽,一股从未有过的厌恶憎恨情绪充斥在她的胸腔里,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磨着牙,要将她齿间的肉咬下,吞噬。

  血,从姜嘉卉的唇角流下,从两人相贴的缝里蜿蜒向下,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里,将皑皑白雪染得一片猩红。

  赵哲成的侍卫们吓了腿都软了,冲过来要将姜嘉卉这妖女拿下,却被赵哲成抬起手制止住了。她的利齿穿透了他的肌肤,颈间火辣辣地痛,他感受到了她浑身的戾气,原本不是今生的她该有的。

  如果不阻止,赵哲成这条命恐怕是要交代在这里的,侍卫们面面相觑,焦急如焚,谁能想到令仪郡主那娇滴滴模样儿的人,一旦凶狠起来,竟如此可怕。

  将门出虎女,古人诚不欺我也!

  姜嘉卉的婆子们却并不这么看,郡主威武,郡主是有婚约的人,一旦被人染指,还要怎么嫁给姑爷?就算九皇子愿意娶郡主,郡主这辈子的名声也毁了,将来人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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