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沉着脸进来, 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是心头一凛。姜嘉卉本坐在窗前拿着本书在看,忙起身, 见他瞧着不高兴,挥手叫屋里服侍的人都出去了, 上前来, 帮他解大衣服, “怎么了?”

  做了真夫妻之后, 和以前的那种感觉还是不太一样, 结下了一种从□□到灵魂的契约,彼此心意越发相通了。

  赵维桢在榻上□□坐下,拿过了她才看的书翻了翻, 是一本话本。他便重新放到了榻几上,想了想, 把自己心头一直琢磨的事说了,“昨晚, 宫里大火,是母妃放的火,她大约怕疼, 火烧起来前,自缢而亡!”

  姜嘉卉正在倒水, 手一抖,水全洒了出来,她穿了一双薄鞋子,水从桌上流淌下来, 淋在了她的鞋子上。赵维桢忙跳起来,将水壶从她的手里拿走,一把抱起她,脱了她的鞋子,紧张地问道,“有没有烫到?”

  赵维桢很是自责,不该在梅梅倒茶的时候,和她说冲击力这么大的话。

  鞋子被脱了,袜子也湿了,赵维桢要把她的袜子脱下来,姜嘉卉忙要拦,红着脸,“我都没感觉,没有被烫上。本来水就不烫了,隔了鞋袜,哪里就烫坏了?”

  赵维桢依旧坚持帮她脱了,见红了一大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梅梅的肌肤有多么娇嫩,他是早就知道了的,昨晚,他那么急躁也克制着不敢太过用力,也依旧在她的身上留了不少痕迹,青一块,红一块的。半夜里,他待她睡了,要来了药膏帮她浑身都涂上了,连那里也都涂上了。

  昨夜的药膏,还有一些,赵维桢帮她抹在了脚背上,他干燥温暖的手,捏着她的小巧的脚,眸子里的神色便暗沉了许多。她好似一个宝藏,他看似要遍了她全身,挖掘了太多,而实际上,不过是勘探了点点。

  姜嘉卉缩了缩脚,赵维桢回过神来,她用脚尖儿踢了踢他的腿,“你喊明翠进来,我要穿鞋袜。”

  赵维桢并没有喊人进来,他自己进去翻了半天,找到了鞋袜出来,帮她穿上。

  姜嘉卉这才有功夫问赵维桢,“若母妃不在了,我们得给母妃守孝!”

  “不必!”赵维桢道,“父皇下了旨意,母妃因身子不好,移居到昭仁寺静养,并礼佛,为父皇祈福!”

  他想了想道,“孝是要守的,只是不会是现在!待将来……,再一起守吧!”

  赵维桢没有说待将来什么时候,可姜嘉卉知道,那必定是新君登基的时候。她不由得很是难过,将赵维桢搂在怀里,“维桢哥哥,你若是想哭,就哭一顿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赵维桢顿时鼻子一酸,眼眶就热了,他把头埋在她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他漂泊了两世,终于找到了一个港湾。她看似那么柔弱,可自从他停泊在了这里,他便再也没有遭受过风吹雨打。赵维桢肩背上的肌肉松弛下来,他全身心地放松,姜嘉卉便朝床边挪了挪,他也跟着朝前拱了拱,跟个孩子一样,将头枕在她的腿上,就不想起来了。

  姜嘉卉靠在隐囊上,赵维桢的呼吸越来越平稳了,昨夜他几乎没怎么睡,这会儿便睡得很香。姜嘉卉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自己也跟在睡着了。

  嬷嬷进来,拿了一床薄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赵维桢被惊醒了,扯上辈子,将姜嘉卉挪下来,搂在怀里,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睡,太阳都下山了。冯异几次过来看,嬷嬷都摆手,示意主子们还没有起身。厨房里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饭菜?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突然之间,门口来了辆轿子,敲门的是一位侍卫,冯异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从轿子里出来的人,摇着一把扇子,抬头望门楣,敲门的也不说这位主子是谁,冯异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位是大雍的皇帝。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连忙叫人去后面喊主子,他自己迎了上去,弓着身,不肯叫人看他的脸。

  建元帝是什么人物?他早就知道赵维桢的府上哪路人都有,只是没有想到,冯异居然也在。他不由得好笑,他这个儿子倒是有着海纳百川的胸怀。

  “你家主子呢?”建元帝随口问道。

  “主子在后院,这会子正过来!先生请先喝杯茶解解渴!”

  “不必了,这也不是别的地方,我也不必在这里等他,你待我往后面去瞧瞧!”

  这的确不是别的地方,这是他儿子的府邸,他若是个寻常老头儿,这会儿也是跟着儿子住,靠儿子养老的。冯异既然已经识出了他的身份,便不能不答应,况且,三殿下身份特殊,这种时候,是无论如何不能叫帝王生疑心的。

  这位陛下,还非寻常帝王,他做过的事,无可避免地令他疑心病重。

  冯异只好弓着身子领建元帝去后院。大将军王府占地面积挺大的,赵维桢被封亲王后,向皇帝要了隔壁空置的一座公主府,他劈了一半出来,原先的不成规格的长沙郡王府,如今是一座完全符合规制的亲王府,分东中西三路,中路是正殿,左右是回事处、笔礼房和总务处这些王府衙门,主院,后面是神殿等,东路是王府花园和几个大院落,西路同样是院落,东北角上是王府的祠堂,如今祠堂是空着的。

  王府大约都是这么个布局,冯异边走边大致说了一遍。建元帝也没有急着去后院,而是叫冯异领着他往东边的花园去转转。冯异自然是领命,出了银安殿的后门,往左边穿过巷子,左右红墙青瓦,并不高调,走了两箭之地,这才从一个月亮门进去,左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右边是荷花池,堆砌的假山,山上浓荫翠密,随处都可以看到精雕细琢的痕迹,却又不显匠气。

  建元帝早就听韩国公说过,大将军王的王府虽然没有逾制,但要求也太多了些,工部那边多有怨言,且花费也不菲。当时,他听了极为生气,觉得这个三儿胸无大志,安于享乐,一座区区王府,折腾这么多。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他没好气地怼了韩国公一句,“若是工部不肯花钱,就从朕的私库里出吧!”

  有了他这句话,赵维桢到底也没有穷侈极奢,工部也就没有再在韩国公跟前抱怨,韩国公也再没有提过这件事了。

  此刻,建元帝看着这王府花园的一角,他背手而立,脸上也没有表情,冯异跟在他的身后,不敢随便多言,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建元帝似乎也只是在这里逗留一下,并没有再往前去了。他让冯异带他去寻赵维桢,冯异忙转头回去,从二门进去,在门口遇到了匆匆赶过来的赵维桢夫妇,二人忙跪下行礼。

  赵维桢今日回来说了那些就睡着了,这会儿是被慌忙着叫醒的,并没有来得及与姜嘉卉细说皇帝到来是为何。建元帝见二人穿戴正规,有些不悦,“朕随意来走动,你们是朕的佳儿佳妇,何必如此隆重?”

  赵维桢答“父皇教训得是”,姜嘉卉却不敢就此而松懈。齐国公府便是军功赫赫,姜嘉卉打小被家里教养得非常谨慎,明白生死荣誉系于君王的一念之间,小心驶得万年船,满招损的道理。是以,她虽是郡主之尊,可京中从来没有她的传说,深居简出,叫人只闻其名,少见其人。

  到了主院之中,姜嘉卉小心地亲手为皇帝奉茶,罢了,她小心地退了出去,守在门口。屋子里,皇帝与赵维桢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也不敢听,更不敢叫人靠近。

  稍顷,赵维桢出来了,吩咐人去喊了木香过来,又对姜嘉卉道,“父皇还没有用膳。”

  “是!”

  门还开着,建元帝看得到外头,姜嘉卉福身,一副对夫君格外恭谨的样子。赵维桢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不管他夫妻二人平日里的相处如何,在建元帝面前,她都恪守妇德,不叫他受牵连。

  赵维桢心头一动,用身体遮住了建元帝的光线,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转身进来。

  木香早就听说建元帝来了,他心里格外忐忑。如今是到了关键时刻了,建元帝亲自来王府,为的又是什么?他们都不是别的人,曾经,前朝时候,赵家是八大上柱国之一,手握重兵,而木香常年在宫里行走,彼此认得。

  此时,赵维桢传他过来,木香心里一阵绝望,建元帝绝不是无缘无故来大将军王府的,除了清理他们这些前朝余孽,他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了。

  用意只有二,一是,为赵维桢清理障碍,自己百年之后,不叫赵维桢受他们这些人的牵连,不为朝廷中人诟病,不给新君处置赵维桢的理由;二是,不给新君留隐患,不给赵维桢任何机会。

  木香他们这些前朝旧人效仿的是“不食周粟”,心里早就有了就义的准备,但谁又不怕死呢?那些说自己不怕死的,不过是明知只有死路一条了,横竖一死,不如给自己留一个身后名,便说不怕死。

  到了这一刻,木香还是怕死的,他尽量克制自己打颤的双腿,来到了赵维桢在内院的书房里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内容不多了,结局要谨慎一点码,一天也没想出多少,就慢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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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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