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申雨婷后来每次经过一楼的时候都还有一点感伤。特别是一楼的花坛里的花也已经全部凋谢了。要是纪奶奶在肯定会把这花打理得很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乱七八糟的。

　　钟国富偶尔也会来打扫一下这个房子。但他也只是打扫房子，花坛是不会管的。

　　天气越来越冷，好在申雨婷已经放假，倒是不用再冒着风雪去上班。平时她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在陈蓉家。

　　小乐乐现在能坐得稳稳地。陈蓉把她放在一边坐着玩玩具。她就可以跟申雨婷聊天了。

　　乐乐倒是一点都不吵。真真是个天使宝宝。

　　“你过年不回家吗？我看别人都着急抢票回家，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一样。”陈蓉疑惑地问道，她好像很少听到申雨婷说过自己家的事情。

　　“我妈不想让我回去。回去了估计也会被赶回来。”申雨婷拿了个摇铃，一边逗乐乐一边说道。

　　陈蓉以前一直觉得申雨婷很成熟，一点都不像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没想到今天听到这话，倒觉得是个小孩一样了。

　　“哪有父母不想让孩子回去的。说不定当时就是气头上说了两句，结果你就不敢回去了。我敢当包票，你爸妈肯定也盼着你回去。”陈蓉笑着说道。

　　申雨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你不了解我妈。我妈是控制欲极强的人。我从小都不敢不听她的话。历史教训太惨痛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有一次我们要去我外婆家，我做了什么她不满意，就直接把我赶下车了，让我自己走着去我外婆家。我那时候真的是一边哭一边走，走了两个小时才走到我外婆家。还是一路走一路问的。我走到的时候我外婆看到我都快急疯了，她想要来找我，结果我妈就是不准她来找我。幸好当时我外婆那边民风淳朴，没有人贩子盯上我。幸好我记得我外婆家的地址，也幸好我记得我外公外婆的名字。我天，我现在想想都还觉得是噩梦一样。万一少了一个幸好，我都不知道后果。我那个时候也才八岁。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不听话了。”现在说起申雨婷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陈蓉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她现在不敢打包票了。怪她见识太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她还是试图回旋一下，“说不定他们就开车在前面等着你，看你走到一个位置再又前进。只是想要锻炼一下你。”

　　“也许吧。”申雨婷不想跟陈蓉抬杠，只有她知道并没有。因为她哭着扑入外婆的怀抱的时候，她妈正在牌桌上大杀四方，跟亲戚打牌打得不亦乐乎。

　　“所以我这毕业了没有听从她的安排，她不准我回家是真的不准我回家，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打过很多电话，都不接，我爸有次偷偷接了电话也是叫我别再打去了。”申雨婷有点惆怅地说道。

　　陈蓉想起盛语家的情况，所以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家是只有你一个孩子吗？你爸妈是不是想要一个男孩？”

　　申雨婷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个倒不是。如果有男孩他们估计也是这样养。他们不是重男轻女，就是教育问题。而且虽然我爸妈生我的时候计划生育挺严的，但我很多同学家里也有兄弟姐妹。我爸妈又不是公职，有什么不能生的。”

　　“额，我问你。你觉得像我爸妈这样想养个听话的机器人比较惨，还是重男轻女的比较惨。”申雨婷突然出了一个选择题给陈蓉。

　　陈蓉翻了个白眼，赶紧摇了摇头，“都挺惨。和和美美幸幸福福地过日子不好吗？”

　　申雨婷叹了口气，回应道：“我倒是挺想的，可是这关键得在父母，我可是跟他们恳谈过的，结果没有一点用处。反而被教育了一顿，所以我也就没想过跟他们谈心了。”

　　申雨婷不想再说这个，只得岔开话题说：“别说我了，说说你们吧。你们过年去哪里过？是去婆家还是娘家？好像结婚之后这就成了一个选择题了。”

　　“我公公到我们这里来过年。旺旺没几天假，懒得折腾了。初二再回我娘家。”陈蓉又羡慕地望着申雨婷，“哪像你，放大半个月的假。到时候你估计都不想去上班了。”

　　申雨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道：“你也不看看你们旺旺是什么公司，我是什么公司？你们旺旺工资又是我的几倍？这过年年终奖又是一大笔吧。还羡慕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她公司就是一个小公司，连年会抽奖最高奖都只有五百的小公司。而她就只抽中了一提卫生纸。假期长一点应该是他们公司唯一的长处了。

　　突然陈蓉又八卦地望着申雨婷，“你最近有见到孙芩吗？”

　　申雨婷一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又知道了什么事来跟她分享了。她之前也把孙芩坑曾康的事跟她说了。

　　“我最近都不出门，哪里能遇到她。”申雨婷反正除了必要的粮食储备，她是不打算出门的，实在是太怕冷了。待在家里最舒服了。

　　陈蓉神神秘秘地望着申雨婷说道：“我那天听刘姨说孙芩怀的是龙凤胎。”

　　申雨婷有点疑惑地问道：“如果怀的是两个，那应该刚怀孕的时候就知道了。怎么现在才知道。现在她都好几个月了吧。再说现在不是不准看性别吗？就算是怀了龙凤胎，那医生也只会说是怀了两个，不会说是怀了龙凤胎吧。”申雨婷怎么觉得这个说法不可信。

　　“听说前几个月都没做产检。你说她心也真大，就不怕有点什么问题？结果一去做产检就说怀的是龙凤胎，肚子很大。”陈蓉也是挺疑惑的，想她怀乐乐的时候真的不敢有一点马虎，产检什么的那真的是准时又准点，“这刘姨还到处说孙芩是他们家的福星。”

　　“就因为这个，他们家给彩礼钱给得特别痛快。好像给了十万的彩礼钱。”陈蓉真的觉得这曾康奇葩。

　　“不是不办婚礼吗？怎么就给彩礼钱了？”申雨婷真的搞不懂这些。

　　陈蓉笑了笑，“你也真的是傻。不办婚礼就不给彩礼钱，那女方娘家同意吗？之前女方娘家兄弟和父母还上门了。不可能不给钱的。他们曾家现在可盼着孩子了，又没结婚。不给彩礼钱等会儿孙芩不干了，直接带着孩子走了怎么办？真不知道这曾家怎么想的。人家凌满家不占他家便宜，他们还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的，现在来了个只进不出的，他们还满意得不行。”

　　申雨婷接了一句，“所以说是奇葩，你是想不明白他们脑袋里是怎么想的的。”其实申雨婷老家有一句俗语叫“不要钱的娃娃放脚踢”。意思就是越不要钱的越不懂得珍惜。曾家估计就是这样的心理，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

　　离过年越来越近，阮旺鸣也终于在腊月二十九的时候放假了。他们大公司的年会就是不一样，他抽奖还抽了一台扫地机器人回来。据说现场现金都堆成山，他运气不好也就抽到一个参与奖，两百块。据说有同事抽中了几万，他们一个个的全成了柠檬精，酸得不行，硬是让那同事请了一餐饭才罢休。

　　陈蓉似乎生怕申雨婷寂寞，每天都敲门让申雨婷去她家。

　　牛叔叔也已经来了。几个人也没事儿，就守着一个孩子捧。

　　乐乐都快被他们给玩坏了。

　　除夕这一天，乐乐早早地换了新衣。一看到申雨婷就冲着申雨婷笑了笑。申雨婷顿时觉得心都化了。

　　她买的东西全是给乐乐的。

　　陈蓉看到她买了那么多东西，有点责怪地说道：“叫你跟我们一起过年，不是让你破费的。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申雨婷抱着乐乐，笑嘻嘻地说道：“这算什么破费，给乐乐买的都不算。再说乐乐还是我干女儿呢，干妈买点东西怎么就破费了。”

　　陈蓉看着她这个样子，也就随她去了。

　　牛叔叔在旁边插嘴道：“蓉蓉你们也是胡闹，人家小申年纪还那么小，都还没结婚，怎么就让人家当干妈了。”

　　申雨婷生怕剥夺了她干妈的称呼，赶紧抗议道：“牛叔叔，当干妈哪里需要结婚啊。我不管，我已经认了的，可不能出尔反尔啊你们。”

　　陈蓉看着她觉得好笑，“我爸说得还挺对，你这哪里有乐乐干妈的样子，看着就跟乐乐的姐姐一样。”

　　这话申雨婷却不干了，“哪有这样占我便宜的？”申雨婷又伸手捏了捏乐乐肉肉的小脸，“你妈妈实在是太坏了。简直是个大坏蛋。”

　　阮旺鸣也在一边凑趣道：“来，叫声叔叔听听。”

　　“叔叔个鬼，乐乐，你爸也是一个大坏蛋。我们不理他们好不好。”申雨婷扭头不看这两口子，两人真的是一个德行。

　　“咯咯咯。”乐乐倒是笑出了声。

　　申雨婷轻轻拍了拍她的小屁屁，“你个小坏蛋，也看我笑话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