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

  自那日与耶律越探讨过夜无忧的问题, 余小晚立时便与他亲近了不少。

  老实说,住在这竹香四逸的小屋,沐风望月观竹,听着如流水般婉转潺潺的笛声, 再有个高颜值古风暖男全方位无死角地伺候着,既赏心又悦目,简直不要太舒服。

  真是别说将军夫人,就是给个皇后她都不换!

  若不是那只狡诈的死狐狸还整天晃在这里碍眼, 她应该会更享受这样的生活。

  当然,除了那死狐狸,还有件事时刻烦扰着她。

  又是晌午,又到了午饭时候, 耶律越端着简单却滋养的山参鸡丝面进来。

  余小晚伸手去接, 却被他绕开。

  “我来。”

  余小晚想哭。

  他来, 本也没什么,这几日都是他喂的饭, 她也算小有习惯。

  可, 他来, 太慢!

  一口口的面都要吹凉了才喂她,还不准她嚼得太快, 说怕消化不好,每吃两口面, 还必须喝口鸡汤润润。

  等他喂完一碗面, 她大概已经……忍无可忍只能丢人了!

  是的, 没错,她现在……

  很想嘘嘘……

  不,“很想”还不足以形容她的迫切,她是非常想,十分想,想得简直不能再想!

  倒也不是她非要忍到这时候才解决,实在是……

  马桶不在屋内,她这一身伤的,又不能独自出去如厕。

  虽说上次她曾疏忽下地,给耶律越开过门,可耶律越对她极为信任,自然不会多怀疑。

  可如今那一个精过一个的玄睦与耶律月都在,她如何敢再下地嚣张。

  如此这般,如厕这样是个人都要经历的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现今倒成了她最大的烦恼。

  “怎么了?为何不吃?”

  耶律越将那竹筷向她递了递,扑鼻的面香立时便入了鼻腔。

  “那个……”

  “嗯?”

  “我……”

  看她支支吾吾地模样,耶律越立时便懂了。

  他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

  “你我虽还不曾三媒六聘迎娶嫁人,可与夫妻已没甚两样,你也无需次次都这般羞怯,无妨的。”

  你当然无妨!

  丢人的可是我!

  整日让一个温文尔雅的高颜值帅哥给她拎马桶,那画面想想都羞耻。

  偏他拎来还不肯走,非要亲自把她抱坐在上面,这才去屋外等候。

  之前她曾有过解决完自己跑回床上的经历,结果被他念叨了整整一下午,第二日晨起还不忘再数落她两句。

  “你腿伤未愈,真不想要这腿了吗?”

  “你已不是当日的小丫鬟,你是我的妻,你不为自己顾惜自己,也要为我顾惜。若不肯为我顾惜,那我便只能……亲力亲为,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侧,让你想不顾惜都不行。”

  第一句听听也就罢了,可这第二句里却隐着浓浓的威胁。

  余小晚听出来了,却并不以为然。

  如耶律越这般温润如玉的读书人,难不成还真好意思寸步不离地看着她如厕?

  然而这世上往往就是,你越是不信邪,邪偏要来找你!

  余小晚把他的警告当了耳旁风,之后依然我行我死,自顾从马桶上起来,自己跑回了床榻。

  后果便是……

  “你,你还不出去吗?”

  耶律越站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坚定地摇了摇头。

  “你忘了你昨日怎么应我的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言而无信,便只能自吞苦果。”

  余小晚坐在马桶上,他不走,她也没法靠墙脱里裤,只能先试着耍赖。

  “什么君子?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你说得这些与我无用!”

  耶律越淡淡一笑,“常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对,我是女子,是小人!耶律大君子,你还不出去?非礼勿视才是君子之举吧。”

  耶律越依然笑得和煦如风。

  “你是我的妻,照顾伤妻,天经地义,何来非礼一说?”

  余小晚内急,偏又赶不走他,不由嗔道:“谁说我是你的妻?我答应了吗?你这是强抢民女!与那盗寇山贼又何两样?出去!”

  耶律越唇角的笑意似是落了几分。

  “好,如你所说,我是山贼,你是我抢来的压寨夫人,你不听话,我便只好……亲自教导。”

  “……”

  耍赖、假嗔都不管用,余小晚只好用上最后一招。

  “晨之……人家错了嘛……以后再也不敢啦……我发誓!”

  这软糯的嗓音甜的仿佛加了蜜,随意两句,耶律越的眸子就明显有些动摇了。

  余小晚赶紧再接再厉。

  “好晨之……人家真的知道错了,你先出去可好?你在此,人家会害羞的嘛……”

  余小晚自己说着,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太特么的嗲了。

  耶律越似乎更犹豫了,眼神游移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饶过她。

  余小晚想了想,忍着极度的羞耻,又奉上了据说所有宅男都抵抗不了的终极杀手锏!

  “晨之葛格……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这一声哥哥唤的那叫一个娇滴滴,余小晚这辈子包括上辈子上上辈子,到死都没想过自己也会有撒娇耍嗲的一天。

  耶律越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可怜兮兮抱拳哀求的小模样,眼神说不出的纠结,温润的眼睑颤了又颤,突然阖上了,彻底隔绝掉那不断动摇他的恶之本源。

  “这已不是初次了,我若走了,你下次还会再犯。这次,我便做定这个小人了,你也切记以此为戒,莫要再有下次。”

  “……”

  余小晚欲哭无泪。

  没想到这个耶律越看似温文尔雅好说话,却固执的紧!

  你说你一个读书人,就不能有点书生的酸腐气,坚决把君子之风秉承到底吗?

  你这样既要求旁人君子,自己却主动当小人,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你个真·伪君子!真·小人!

  最终,余小晚还是没能赶走耶律越,被迫无奈之下,只得当着他紧闭双目的温润面容,如了厕……

  虽说他全程都未睁眼,可那挡不住的水流潺潺声,还是羞耻的她恨不得直接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有了那次血的教训,余小晚再也不敢独自跑回床上,每次都整理好衣物唤他进来,再乖乖被他抱到榻上。

  耶律越确实极为宠她,她的污秽之物,自己都嫌弃,他却能面不改色拎出,从未有过半点嫌弃。

  第N次在耶律越的照顾下如厕,被抱回榻上,再等着他端来温热的水,帮她细细地净手。

  耶律越的一举一动,至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丝毫的不耐。

  午后的骄阳,微醺,和风带着竹叶沙沙,悄然潜入竹屋,拂过他的白衣,扰过他温润的眉眼。

  他坐在床边,微抿着唇,神情是说不出的认真,仿佛他正在擦拭的不是一双手,而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余小晚靠在床头,被他宽厚的大手握着,心,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这样温柔细致的一个人,不正是她生前最期盼的吗?

  若是没有任务……

  她不由苦笑。

  没有“若是”,她有的,只有任务。

  其他的,都是不该想的。

  现下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她相信他对她是真心的,或者说,对原主是真心的。

  如今的她对耶律越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若他是虚情假意,完全没有必要再对她好。

  他对她的好,必然是真的。

  他对她的信任,必然也是真的。

  能继尔虞我诈的将军副本之后,得这样一个可以放心相待之人,亦然足矣。

  无论多累,都不可贪恋。

  再多贪恋,便是奢求。

  她可以不贪恋,却不能不发愁。

  自打她穿到采琴身上,还真的是半点委屈都不曾受过,说是被当成太后娘娘供着,都丝毫不觉得夸张。

  越是与他相处,余小晚便越是于心不忍。

  他待她如斯,她又该如何狠心地把他重新骗回公主府?

  耶律越前脚刚走,玄睦那死狐狸后脚便来了。

  余小晚心情不好,不愿理他,若不是看在耶律越的面子上,真是连门都不会让他进。

  “采琴姑娘似是对玄某十分不喜。”

  知道还不快滚!

  不必如将军府那般时刻端着架子小心翼翼,余小晚也懒得再装,真脾性初见端倪。

  “九殿下说笑了,小女子不过是有些乏了,若殿下无事的话,小女子想小憩片刻。”

  玄睦微微勾了下唇角,笑意浅淡,不入眼底。

  “采琴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不矫揉造作,不自卑自贱,还能凭借一己之力,救下二哥,着实让玄某钦佩。”

  余小晚回了他一个笑,皮笑肉不笑。

  “看来九殿下是无事了,那便失礼了,请殿下先行离开,小女子要午睡了。”

  玄睦微怔,美丽的桃花眼晕着碎光,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唇微微动了动,挤出一抹苦笑。

  “采琴姑娘竟这般厌恶我,我倒是……有些受伤了。”

  余小晚也不客气,连皮笑肉不笑都懒得给了。

  “九殿下怀揣几多良药,随便服上一味,相信便能药到伤消。”

  毫不客气地将玄睦赶走,余小晚终于得了片刻清净。

  然而,狐狸若轻易便丢了猎物,那还是狐狸吗?

  之后数日,玄睦除却来她房中叨扰,便是与耶律月切磋。

  耶律月鞭法精湛,玄睦却是轻功了得,还擅使暗器。

  两人切磋,只见耶律月月白的身影立于院中,银鞭甩得噼啪乱响,却根本看不到玄睦的影子。

  偶有绯影恍过,不过眨眼之间,定睛再看,又是空无一物。

  几次下来,耶律月都未能碰到玄睦片缕,可玄睦的银针却数次扎入她的发髻,且次次离颅顶毫厘之间,无论如何看,都是手下留情。

  耶律月气不过,便耍赖用上巫族秘术,骨哨吹响,竹林中的毒虫鼠蚁全都招了过来,却没能困住玄睦,倒是整的阿里吉吓得满院子跑。

  这一出出好戏,隔着竹窗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余小晚已然百分百确定玄睦便是那面具男,而她当初误以为是笔茧的茧子,明显便是夹掷银针的位置。

  连习暗器都刻意选这种很容易与笔茧混淆的银针……

  果然是只阴险狡诈的死狐狸!

  玄睦如今,不管做什么,在余小晚眼中都是无耻奸滑的。

  日子缓慢地流逝着,小小的一方院落,除却小厮阿里吉,还有玄睦带来的两名随从,剩下的便只有他们几人。

  每日,耶律月都会挑战玄睦。

  战败,再挑战,再战败,继续挑战……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循环往复。

  每日,耶律越都会陪着她,她睡时他执卷靠在窗前;她醒时,他便说些书中趣闻,给她解闷。

  秋老虎最后一抹暑热,渐渐散去,天气清爽之后,耶律越便时常抱她到廊下,铺上软垫,让她靠在他怀中,或听他吹笛,或陪她聊天,有时也会看耶律月孜孜不倦地挑战玄睦。

  竹叶沙沙,秋风和爽。

  余小晚喜欢这种岁月静好的日子,也尤其喜欢坐在廊下,尤其是靠着耶律越带着墨香的怀抱。

  即便两人什么都不说,也觉得极好。

  恬淡悠闲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便是九月初九。

  余小晚依稀记得,时晟与公主的大婚便是今日。

  初九凌晨,月上树梢,余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

  初九一过,十五还会远吗?

  她最初想的诓骗耶律越的计策,在他如此细致体贴的照顾下,此时却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时晟那样的抖S变态蛇精病,她戏精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耶律越这般真心待她之人,她却……骗不出口。

  她果然做不到一个纯粹的任务者,那辣鸡系统也不知什么破眼光,居然选中了她。

  这几日,她几乎每日都重新想计策,再重新推翻,再重新想,再继续推翻,反反复复,始终都不曾想到一个既不会伤害耶律越,又能完成任务的万全之策。

  鉴于上个副本的主线任务,余小晚基本可以断定,组耶律越与公主的CP,只消真啪啪啪,或让旁人以为他们啪了就行。

  她本想验证过胎记之后,了解下大致情况,再寻个由头戴罪立功重返公主府,届时,只消一点助兴的药,让耶律越与公主啪啪啪,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

  她并不清楚公主是否对耶律越有情。

  若有情,自然什么都好说。

  可若无情,公主醒后一怒之下杀了耶律越可如何是好?

  正辗转反侧之际,竹笢窗帘突然轻轻摇晃了一下,光影恍过,如风拂帘动。

  她并未在意,依然暗自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正思量着,身后隐约传来诡异的沙沙声。

  沙沙……嘶嘶……

  余小晚头皮陡然一阵发麻!

  尼玛!

  这感觉太熟悉了!

  她僵直着身子,猛地转过身了!

  身后,距她不过一步之遥,一只翠绿的竹叶青悄然爬上床沿,正朝她缓缓靠近……

第77章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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