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首先蒋新罗适当酝酿了下台词, 比如说她该用怎样的话和表情面对他,毕竟刘湛是做错事当晚一方, 阿罗作势咳两声, 随后满脸严肃地看向他:“刘先生,我们虽然是瞎凑合的一对, 但也总比别人单身狗的强, 你这样在我面前勾三搭四的,我会很没面子。”

  刘湛沉默两秒,问她:“人数不对, 我没有勾三搭四。”

  蒋新罗也沉默两秒,回答:“这种时候还钻牛角尖, 你说说看, 刘先生, 我发现咱们俩独处的时候你特别没有关怀力,在别人面前秀得倒起劲。”

  刘湛说:“关怀力是指哪方面。”

  蒋新罗说:“俗称男友力, 就是在别人面前给足了男朋友应尽的义务。”

  刘湛表示理解, 实诚地说:“我没有钻牛角尖, 前十分钟只和高记者说过话, 所以没有勾三搭四。”

  蒋新罗立马抓住他另一个尾巴:“噢原来和高记者聊了十分钟啊。”

  刘湛竟然被堵得没声了,他把视线落在远处高地篝火上,烈火高温不断烘向周围,蒋新罗看着他侧脸,男人的眼睛闪着明亮火光,沉默之际, 刘湛伸手挽住她腰际,把她轻轻带进跳舞的人群里,他看着她,嘴边挂着淡淡的笑:“阿罗,我教你跳舞。”

  有时候他会很狡猾地带偏话题,蒋新罗明知道这点,却因为喜欢,因为看着他的时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广场人群越来越密集,手风琴、小提琴、手鼓还有架在屋顶上的钢琴,流浪汉举杯饮酒高歌,孩子们在里面兴高采烈地窜来选去,男女结伴情意绵绵地跳舞,这些喧嚣热闹的声乐窜在一起演变成最为欢闹的节日曲,圆月高高挂着,一行星河点在他们的头顶,明亮亮的,和火光融为一体。

  阿罗跟着他的脚步缓慢笨拙地学,直到她舞得越来越熟练,明朗的笑容挂在脸上,这是他初次见到她的笑脸,刘湛记下了这一幕,阿罗也记住了他教她跳舞时专注的模样,即使误踩了他好几脚。

  好一会儿后两人结束跳舞,她状态似乎有些疲累,刘湛送她回旅馆的路程中,蒋新罗问他明天是不是要出发去阿扎克荒漠驻地,刘湛并没有瞒她:“明天上午就走。”

  蒋新罗说:“看来明天的庆典只能陪着莉薇了。”

  刘湛说:“你们注意安全。”

  蒋新罗说:“没问题,从哪里出发,我可能会去送送你。”

  刘湛报了区域名,随后想起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佩斯是任务在身,也不要让你家里人担心,回家一趟吧。”

  蒋新罗开门先进去了,他愣在原地杵几秒后,觉得应该进去待一会儿,才跨步进房,随后手搭在了门把手轻轻关上,她摘掉围巾后搓搓手,开始拿水壶烧水,从包里掏出一条咖啡,抓着抖了抖,回忆似的和他讲:“蒋琛岳念高中的时候闯过不少祸,当时我爸事忙,我是当爸爸又当妈地伺候他,出了几回事差点被关进拘留所,我一问老师,老师说蒋琛岳和几个同学在外面喝酒抽烟,惹到了社会混混,还有一次是因为谈恋爱被抓包,噢还有一次是因为他没钱,我爸对他比对我还狠,每个月生活费就八百块,所以那家伙想到了兼职打游戏,结果几次熬夜把身体熬坏了,我骂他,也骂了我爸小气鬼。所以我也想让蒋琛岳尝尝每天担惊受怕的味道,谁让他总冷脸贴着热屁股。”说完,她立马呸声,眼睛看向刘湛,说,“最后一句话。”

  刘湛抬眼瞧着她。

  蒋新罗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你没听见。”

  刘湛嗯声:“我没听见。”似笑非笑,提着水壶走过来,向她招招手,蒋新罗会意地把水杯递给他,刘湛倒了一杯后把水壶放回原位,“所以明天你不准备上飞机。”

  蒋新罗拿勺子缓缓搅拌咖啡,反问他:“这么想让我走吗。”

  刘湛不为所动:“阿罗,伊兰已经不安全了。”

  蒋新罗说:“哪里都不安全,咦,这种口味的咖啡很好喝,你要尝尝吗。”

  这种话题被蒋新罗带离正常轨道,刘湛沉默了两秒,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不介意我喝你杯子吗。”

  蒋新罗说:“当然不介意。”

  刘湛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好似有些踌躇,他最后转身看了蒋新罗眼:“阿罗,如果你决定不回国的话,发信息给我,让我知道你的位置。还有,”他顿了顿,“我并不是非要你回国,决定权在你。”

  刘湛还有个优点,那就是他从来不强迫别人做选择,最初蒋新罗看他以为是个冷酷到底的凶男人,相处后来发现他真的很好,虽然喜欢说实话没错了。蒋新罗笑起来,说:“好。”见他点头要走,阿罗立马伸手抓住他衣袖。

  刘湛扭头将她望住:“还有事吗。”

  蒋新罗说:“不管明天走不走,你是不是都得和我拥抱一次。”

  刘湛理智地说:“我没有抱过人。”

  蒋新罗同样理智地说:“当作练习,以后还有很多拥抱的机会,比如说辣姐靓妹小太妹。”

  刘湛弯嘴无奈地笑起来,最后握住她手腕把人带进怀里,静静地抱了几秒。

  蒋新罗耳朵贴着他胸膛,能听见强烈的心脏怦怦跳声,阿罗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自然地抱她,有点懵了,最后刘湛松开她的时候还没什么反应,她愣愣地说:“同志,你出师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脸是什么时候红的,视线抬起来追寻到他眼眸后,听到刘湛这样说:“其实我也应该和你讲讲我的事情,不能每次听你讲,就像你下象棋,不能每次都是我赢。”

  蒋新罗沉默很久:“所以你是在强调聊天还是在强调你下象棋很厉害。”

  他也是思索很久:“两者兼得。”

  蒋新罗弯嘴笑起来的同时,伸手拧住了他的手臂。

  刘湛感觉不痛不痒,并且提出建议:“有时间可以锻炼锻炼。”

  蒋新罗道:“你可以走了。”

  次日庆典节,伊兰的这种热闹程度一年也就一次,街道上的寒霜银光闪闪,天空万里无云,骄阳当日,白晃晃的光芒,蒋新罗正要走出旅馆的时候,被忽然出现在门口的路易斯逮得正着,他紧紧抓住她肩膀说:“蒋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蒋新罗喔声:“你抓得怎么这么紧。”

  佩斯说:“你逃得很利索。”

  蒋新罗赞同地点点头:“不是十一点的飞机吗,现在八点,你稍微等等,我去买点纪念品带回去,莉薇说有好几家店铺折扣活动,您现在能阻止少女购物狂的心情吗。”

  佩斯有些讶异地瞧着她,在他的认知上蒋新罗并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性子,佩斯并没有松手,也没有被蒋新罗的折扣活动触动到,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脑袋在想什么坏点子,我现在倒是想在你手上铐个手铐,省心也省力。”

  蒋新罗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佩斯抓着她准备上楼,莉薇巧妙地冒出来阻止他,莉薇感慨地摇摇头说:“佩斯,我们只是去买个东西,没必要这么死心眼吧,你在后面看着她不就成了,蒋新罗这个短腿鸭能跑多远。”

  蒋新罗理智地看着莉薇:“我短腿?”

  莉薇僵了半秒,脸立马对准阿罗哈哈了两声。

  今天她不仅被人当成囚犯还被人说成短腿鸭,蒋新罗面无表情地盯着从她眼前嘎嘎嘎走过去的黄毛鸭,想起这只鸭子似乎是房主养的宠物,放在客厅中央的老座钟指向八点半,蒋新罗和莉薇两人很快拥入人群,佩斯紧随其后,如莉薇所说,他真的在后面盯着她。

  蒋新罗买了身黑袍,还有一条红色披肩,当场全副武装,裹住后整个人只剩下双眼睛露在外面,莉薇拍了拍手感慨说:“瓦尔达小美人,你是不是还要去维恩那里,我给你开路。”拿上阿罗的帽子和背包,两人开始出谋划策,勾肩搭背地离开了店铺。

  佩斯很快抓到了蒋新罗,她并没有说话,倒也省了口舌力气,佩斯轻松地转移街道,带她上车后才发现不对劲,直到拿开对方围巾看到了全脸,莉薇对他尴尬地招招手:“我也是被逼的。”

  此时正在逃跑的蒋新罗打了个喷嚏。

  佩斯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说:“莉薇,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胡来,如果蒋新罗遇到危险,你心里会好受吗。”

  莉薇扯下帽子,说:“如果她遇到危险我肯定不会好受,但我更应该支持她的决定。阿罗她追求的不是刺激或者危险,她只是想看看瓦尔达究竟是怎样的,瓦尔达真的如同世界论所说那么绝望吗,佩斯,我们都了解瓦尔达,你知道它很残忍,为什么不陪着她。”

  佩斯说:“我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莉薇说:“是,你比维恩还要冷酷,把喜欢的东西拒之千里。”莉薇顿了顿,“一点牵挂都没有的你,会活得很久的,佩斯。”莉薇的话像是祝福语又像是诅咒,她拍拍佩斯肩膀后迅速下车,“她已经走远了,早点回去吧佩斯。”

  悍马开出伊兰城的五里开外,马库斯把车停在某家废弃的加油站旁边,战友一一下车抽烟解闷,有人找位置勘察远处,杰森最后下车的时候被人拍了拍肩膀,他还在纳闷车上明明没人了,转头后见到蒋新罗那张脸,杰森像见到鬼似的大叫一声。

  不远处驻足休憩的战友全副武装地提枪,赶过来看看情况,直到他们看见蒋新罗,以及差点吓尿、正靠在车旁边的杰森。

  马库斯问:“蒋小姐为什么会在车上。”

  有些战友不认识,都冒出脑袋好奇地巴望她。

  蒋新罗提起裙摆跳下车,对他们摆摆手招呼:“上午好,这次随行我已经征得沃连上校的同意,这是同意书。”蒋新罗刚准备从兜里拿出同意书,手腕被人猛地用力掐住,她抬头,对上刘湛严厉的漆黑眼睛。

  蒋新罗心脏咯噔一响,手里抓着那张皱巴巴的同意书,明明是光明正大加入这次队伍,这下让她反而产生这件事做得非常不冷静的错觉,她确实是想要避开佩斯才取得的同意书,但这只是一小原因,但这种做法却让他生气了,蒋新罗心下恍然,她好像没见过刘湛生气的模样,现在看着挺新鲜的。阿罗思前想后,对于碰到这种未知的情况,她也许应该问问杰森他们,惹刘湛生气的后果是什么样的,以及应该怎么让他消消火。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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