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最近噩梦连篇, 睡得脑袋瓜疼,在医院躺久了人也懒散, 谢源的情况虽然没好到哪里去, 但第二天他就能下床蹦哒,睁眼醒来的第一天竟然开始和邻床的美人开始打情骂俏, 蒋新罗看得都扎眼睛, 索性这两天有海蒂陪她。

  说起刘湛,正巧是街道受到恐怖分子自爆的的那天,他被派往距离城池十公里的小镇内勘察情况, 蒋新罗没有联系他,因为出于多种考虑, 觉得这种关头不应该分散他注意力, 而且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就是暂时下不了床,昨天回城的路易斯特意向她吐槽:“逃出高热病又躲过了炸.弹, 你命真的好硬。”

  邻床的谢源咯吱咯吱地啃苹果说:“是啊, 小强的命。”

  蒋新罗白他眼, 问路易斯:“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路易斯敲敲她左手臂:“还早, 甭想快点出院,维恩一个小时后到伊兰,我已经告诉他你出事的消息。”

  蒋新罗脑袋一连串地接受了三个坏消息,不能出院刘湛马上到更可怕的是他知道她住院了,她头疼地捂住脑袋说:“我想睡会儿,别让别人打扰我。”生无可恋地侧躺下准备睡会儿, 结果旁边传来谢源十分夸张的笑声,她嘴角一抽,坐起来瞪他眼,“闭嘴,这里是病房。”

  以前长年累月受到蒋新罗压迫的原因,谢源很快乖乖闭嘴,他拔掉针头穿鞋下床,瞧瞧外面阳光说:“蒋新罗,要不然咱们去散散步。”

  正在写诊断的路易斯欸声:“我还在这里啊。”

  谢源摆摆手,拉着她起来:“赶紧麻溜的。”

  蒋新罗也迅速爬下床,跟着谢源屁颠屁颠地离开病房,路易斯追了两层楼愣是没追上,还掉了一只拖鞋。

  医院后方有块小型花园,那里也算绿树成荫,偶尔能见到几只花骨朵儿,来这里散步的有七八位病人,谢源找到空闲位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躺着伸了伸懒腰,蒋新罗坐旁边眯眼打了哈欠,谢源撇头瞧着她,微微笑起来:“我们俩这是多久没这样待着了。”

  蒋新罗说:“你当了记者之后吧。”

  “老久了。”谢源闭闭眼,嘴角笑意逐渐消失,“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说等将来结了婚,我们就买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房子,然后生两个娃娃,我爸当时听了哈哈大笑,我爸还说,生两个哪够,生一大堆才好。”

  蒋新罗轻轻啊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谢源道:“你记性怎么这么不好。”

  蒋新罗说:“人老了记忆力衰退不行吗。”

  谢源坐起来,脸上露着笑:“其实我骗了你,我爸最近身体不太行了,医生说最长只有半年时间,我怕连半年都不到……他还念叨说想见见你,你知道我爸最希望咱们俩结婚,我就想骗骗他也好,说我们俩结了婚,阿罗,你能不能帮这个忙。”

  蒋新罗说:“我没有骗人的爱好。”

  谢源道:“我知道,所以我求你。”

  她盘腿看着远处玩耍的孩童,良久,她说:“要是以前,这个帮我会很乐意帮,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谢源,刘先生和我经常面对面地吃醋,我虽然很乐意和他吵架,但是你这件事,我真的不能答应。”

  静了良久,谢源轻声回答:“我也觉得你不会答应。”

  蒋新罗揉了揉眼睛,视线有一阵的模糊,久了,视线逐渐清晰,她眯眯眼,站起来拍拍裤管:“趁着你哪天有空,我们俩一起去看看叔叔,拉着蒋琛岳一块。”

  后来谢源真的明白,蒋新罗没把他当男性看待过,自始至终她都把谢源和蒋琛岳放到了“弟弟”的层面上,也从来没有深思熟虑过“是否应当和谢源产生点感情”,从小到大她只是作为年龄大的姐姐,一味地保护他。她看待“娃娃亲”这件事的想法,原因是双方父母的约定,作为儿女应该遵守,她顺了孝道,导致谢源十分抵触她,有一次还问她你知不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蒋新罗说:“知道啊,结婚生子,白头到老嘛。”所以她遗漏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晚上八点,蒋新罗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恍恍惚惚睁开眼睛,见到他坐在旁边,眉头微微拧着,确实是在担心她。蒋新罗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说:“你来了啊。”她揉揉眼后,人凑过去,张开双臂环住他脖颈,刘湛顺着动作抱住她身体,他脑袋凑下去,嘴唇轻轻吻着她的侧脸,气息忽轻忽重地扑在她眉眼上。

  病房只有他们两人,刘湛抱她抱久了,以为阿罗又睡了过去,准备把人放回床上,结果姑娘的手臂越缠越紧,死活不肯从他身上下来,刘湛无奈地扶住她后脑勺,继续抱着她。

  差不多二十分钟过去了,蒋新罗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只见到刘湛正微微闭着眼休憩,灯光背着他,他疲惫的脸颊依稀可辨,她愣了几秒,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的同时,刘湛已经睁了眼,她有些愧疚地说:“不好意思。”蒋新罗立马躺回床上,“什么时候来的。”

  刘湛摸摸脖子:“没多久。”

  她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刘湛摇摇头:“我再陪你一会儿。”

  蒋新罗微微笑着:“是不是很担心我的。”

  刘湛点头,伸手顺了顺她额前乱发。

  蒋新罗笑着说:“不用担心,路易斯还说我福大命大,生命力如同小强。”

  他微微抿嘴:“听说当时就在你附近。我不知道,如果你遇到危险,我会很难过。”

  蒋新罗顿了好一会儿,见他微微抬眼,正平静地看着她的反应,窗外有汽车经过的声音,她握紧了五指,又松开,伸过去握住他的手,良久,她说:“阿湛,我不会让你难过的。”

  刘湛也同样顿了下,他说:“如果骗我呢。”

  难得他这么孩子气一回,她微微笑着:“你就使劲地挠我痒痒。”她又说,“我前几天做了噩梦,梦见你和别的女孩子结婚,我当时觉得是真的,因为莉薇告诉我人死前做的梦都会成真,所以我拆了你的婚礼,你不会怪我吧。”

  他道:“不会,这只是个梦。”

  蒋新罗感慨:“我还是第一次在梦里发那么大的火,阿湛你说说,我当时是不是应该放把火烧了结婚现场的。欸,说得太狠了,毕竟那是我死之后的梦,你要是娶了别的姑娘,我也会祝福你,毕竟我不在了,还能遇到别的姑娘理解你是不是。”

  刘湛很快伸手封住她的嘴巴,见他神色凝重,似乎是提了件令他不愉快的事情,没待她挣脱,嗓音已经淡淡响起来:“以后要是再说这种话。”

  她拉下他的手,笑着问:“你要对我怎么样?”刘湛从思考中回神,蹙眉端详她了一会儿,左手才微微掐住她的脸:“你怕痒,我就挠你。”

  蒋新罗顿了顿,觉得他这个刑法过于夸张,索性闭目装睡,等他熬不过自然会回去,但一切并非她所想,直到他关了旁边台灯,正面躺着的蒋新罗被他一把圈进怀里,接着他找了舒适位置陪她继续躺着,先开始她动了动,改为侧躺,脑袋蹭到他胸膛后,她平静地说:“怎么不回军营。”差不多两秒后,淡淡的嗓音传进她耳朵里:“不想。”

  片刻过后,也不知道过的多久,蒋新罗忽然悄咪咪地问他:“你怎么这么喜欢挠我痒痒……”末了,她还评价一句,“疯子。”

  刘湛已经闭了眼,声音显得十分疲惫沙哑,但依旧乐意讲给她听:“我就是喜欢。”

  次日蒋新罗醒来时,已经是暖阳当日,床上只有她一人,错觉到她昨晚是在做梦,直到她摸到刘湛遗漏在这里的一副作战手套。路易斯回答今天可以出院,被闷了很久的蒋新罗如同大赦,整理好后立马出院。

  夜里刘湛经过她居住的宿舍时(之前给了他备份钥匙),发现她依旧在酣然大睡,他略微惊讶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有些忍不住地笑了下,实在想不明白,在医院里睡得昏天黑地的人,为什么现在还能睡过去。

  所以当她被刘湛领到大街上的时候,就算是一向沉稳如她,也有点适应不过来。交往了一段时间的情侣牵手走在人流拥堵的街道上,男朋友问她:“营地刚好有篝火会,要不要去。”

  蒋新罗点头答应,依然是一脸懵。

  营地中央摆了个大篝火,火光冲进深夜里,周围被照得雪亮,士兵们歌舞助兴,喝酒猜拳拔河样样都有,杰森他们见到刚出院的嫂子,立马过来招呼她,还给她递了杯美酒,马库斯似乎对她有话要说的模样,此时刘湛经被杰森他们拉着去跳舞,马库斯考虑几番后,再次原地斟酌了下,说:“前几日维恩收到陌生人的信件,还有两张照片。”

  蒋新罗表现出愿闻其详的神情。

  马库斯说:“照片上是你和另一位男子,似乎聊得十分火热。信件大概是这么说的,5号那日寄件人看见你和这位李姓男子举止亲密,聊得十分火热,似乎还在约定了下一次在何地见面。”

  这位寄件人似乎在诬陷她出轨,并且好心提醒了刘先生您被戴了绿帽。蒋新罗感慨了下,问马库斯:“照片在哪。”

  马库斯回答:“维恩那里,他说给烧了。”

  蒋新罗挑挑眉:“这么快给烧了,也不先给我看看。”

  “……”

  出乎马库斯所料,蒋新罗并没有预想的气急败坏,马库斯想不通,因为这不太像是一个姑娘正常的反应。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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