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瞎扯淡
随着系统服务器的陆续崩塌, 整个空间发生了剧烈的抖动。
磁场骤变，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这个由人工建造的异度空间。
只消片刻, 它冲破了束缚它的磁场，向外面的世界奔涌而去！
赫卡特基地的上空忽然风起云涌, 虽然系统的工作人员已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但看到那场景还是感到惊恐。
一人仰头不安道：“他们是要出来了吗？”
另一人：“我们得失业了。”
“你们俩憨逼还傻站着做什么, 等着被人堆砸死吗？！”
二人回过神儿，赶紧跟着大部队跑掉了。
莫约两分钟后, 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在基地周边，接着它像吃撑了似的开始吐人出来。
人，从, 众……
黄的，黑的，白的……一股脑吐了出来！
顷刻之间，数十万玩家把整个基地淹没，就像华国人民遇到节假日旅游挤长城一般！
哇, 这边是人！
哇，那边是人！
上下左右东西南北全他妈是人！
数不清的人头在基地涌动，各国语言叽哩哇啦, 人声鼎沸。
在那些嘈杂声中, 有人激动拥抱对方, 哪怕他们并不认识，甚至是不同的人种。
也有人放声大笑，放声大哭, 他们终于可以归家！
这是一场万民欢腾的盛宴。
系统里的世界犹如一场可怕的噩梦，现在梦醒，他们的记忆恢复到了最初，不再需要通关才能了解自己，更不需要遵守系统的任何规则。
他们重获自由，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场团聚与久别重逢！
人山人海中，胖子激动地来捞他可爱的队友们。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MG公司通过定位系统迅速捕捉到易秋白等人的踪迹。
他们从天而降，穿过数万人将目标掳走。
胖子眼瞅着高野他们被弄进了一辆商务车，气急败坏追击而去。
无奈路上被堵截，胖子气得吐血。
车里的易秋白等人警惕地看着面前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他非常高兴的跟他们做自我介绍。
高野皱眉问：“A3-AI实验是什么东西？”
杰瑞：“这是我们与杜兰亭教授合作的实验项目，而运行场地就是系统，现在你们从系统里出来了，我们需要把你们带到实验室做全身检查。”
之后他又耐心讲解实验的由来，易秋白总算弄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披着姜含的皮了。
不过……好像哪里不对？
易秋白困惑问：“我们的记忆是被你们篡改过的吗？”
杰瑞：“是的，为了防止系统把你们查出来，杜兰亭教授在芯片里做过提取和模糊。”顿了顿，“高野的记忆是完整的，因为他并不是实验对象，他只是镶嵌过芯片而已。”
向强：“所以我们三人都是机器人？”
杰瑞：“不，你们是第三类人，属于人机交互。”
吴月：“你别说了，我接受不了，这他妈简直是鬼扯！”
杰瑞：“……”
高野：“或许见见亲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向强的反应似乎后知后觉，吴月则陷入了自我怀疑。
易秋白相对而言比较淡定，因为他已经从记忆数据里弄清楚了姜含当时的情况，而杰瑞的解释很好的诠释了姜含为什么会康复。
但是！
易秋白发出灵魂拷问：“我到底是谁？”
杰瑞：“？？？”
易秋白：“如果你们把从姜含大脑里提取的记忆信息复制到我的大脑芯片里，那我是不是就成为了姜含？”
杰瑞：“不，你跟吴月和向强不太一样。”
易秋白：“？？？”
杰瑞：“我也解释不清，当时我们完成手术后发现你竟然有自己的意识思想，并不是姜含的信息数据，这把我们吓坏了。”
高野：“芯片成精了？”
杰瑞：“老实说这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你告诉我们你叫易秋白，来自2025年的华国S市。”
易秋白：“？？？”
众人：“？？？”
杰瑞：“当时连杜兰亭教授都感到不可思议，却无法解释具体原因。”
易秋白：“那为什么我现在没有一点印象？”
杰瑞：“那是因为我们做过处理，这对杜教授的Y0计划并没有什么帮助，但也没有完全抹杀。”
易秋白：“是不是到实验室你们就能把我的记忆信息还回来？”
杰瑞：“是的，你的情况很特殊，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停顿片刻，“你无需有心理负担，认为是自己占据了姜含的身体，关于你的这场手术当时其实是失败的。”
高野：“意思说姜含已经死了？”
杰瑞：“对，当时的手术失败了，后来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知怎么的又可以了，然后姜含清醒后说自己叫易秋白，要知道在这之前芯片是没有自主意识的，都是我们后期植入。”
易秋白：“所以我是一块变异的芯片精？”
杰瑞：“……”
吴月：“那我呢，又是个什么情况？”
杰瑞：“你和向强要简单得多，就是你们的家属同意了这项实验，然后与公司签署文件，我们进行手术和后期维护，再把你们之前的记忆信息植入进去，跟生病时一样的，不存在变成其他人的混乱情况。”
向强：“如果你们在我的大脑芯片里植入其他人的记忆信息，那我是不是就会出现认知障碍？”
杰瑞：“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身体也有部分记忆，但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所以不会这样操作。”
吴月：“你们的研究跟系统一样可怕。”
杰瑞：“系统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科氏的基因改造研究，而我们的初衷是把渴求生存的人们以另一种方式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
听过他的讲解后，所有人陷入了思考中。
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几人被带到MG公司的实验研究所，工作人员对他们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目前并未发现异常。
吴月和向强见到了他们的家属，确认了实验的真实性。
重逢的喜悦包围着他们，连高野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易秋白则是另一番光景。
在他们对他的记忆信息复苏的过程中，才开始激活，他就猛地坐起身来，属于2025年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进大脑中。
四维空间？
这他妈好像是一本书啊？！
发现他的异常，工作人员问：“易，你怎么了？”
易秋白惊恐地看着他们，努力回想《四维空间》的最终结局，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工作人员再次询问：“易，你怎么了？”
易秋白满头大汗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行吗？”
工作人员：“？？？”
易秋白：“我刚才想起了不好的事情，需要一个人冷静一下。”
工作人员拍了拍他的肩膀，陆续离开。
易秋白望着周边复杂的机械设备，表情裂了。
什么2152年，人机交互第三种人类，系统科氏基因改造……全他妈都是鬼扯！
易秋白感到无比恐惧。
《四维空间》，无限流，作者谢无常……一系列关键字全都涌入脑中，彻底炸了。
之前他以为系统外的世界就是真实的，现在才发现并不是。
这个2152年仅仅只是一本叫做《四维空间》的书里的设定，而他在2025年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
一个才大学毕业即将参加工作的普通小同志。
易秋白愁得头秃。
系统里是一场梦，出了系统还是一场梦。
如果现在他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他们肯定以为他疯了。
思来想去，易秋白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之后他们跟MG公司达成协议，想见见胖子。
工作人员很爽快的替他们联系上了。
在这期间，科氏制药的情况不容乐观，数不清的上诉被投递到联合国国际法援助，随着媒体的曝光与舆论的发酵。
这家百年企业正经受着最严酷的考验。
那些纷繁与喧嚣被隔绝在一艘豪华游轮外，胖子终于迎来了与队友们的相聚。
当时他穿着沙滩裤，踩着人字拖，看到高野他们，激动得像只猴，兴奋地窜了上去。
“野哥我想死你们啦！”
高野笑眯眯揉捏他的脸，吐槽道：“这才隔了几天。”
吴月：“胖子来抱抱！”
胖子狠狠拥抱他们，易秋白的心情五味杂陈。
胖子，高野，吴月，向强……他们全是书里头的主角团啊！
操！
他们全是虚构的纸片人！
易秋白快哭了。
人们聚在包厢里相互讲述这几天的经历，易秋白心不在焉。
高野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道：“你怎么了？”
易秋白犹豫了许久才道：“那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众人：“？？？”
易秋白鼓起勇气道：“其实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是真实的现实。”
众人：“？？？”
易秋白想了想，“高野认识姜含，但我并不是他。”
高野：“我知道，你是易秋白，来自2025年。”
易秋白：“我是认真的，现在你们所处的2152年是虚构的世界，它存在于一本书里。”
众人：“？？？”
吴月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好奇问：“什么书呀？”
易秋白：“一本叫做《四维空间》的书，你们应该是里头的主角团。”
胖子：“？？？”
向强：“这么说来你是看了这本书的人？”
易秋白：“是的，它的作者叫谢无常。”
高野挑眉问：“那主角团最后的结局是什么？”顿了顿，“我很了解一下我的感情线是怎么设定的。”
易秋白：“……”
怎么一个个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吴月语重心长道：“小白白，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人机交互什么的扯淡玩意儿，但是逃避现实也不是这样逃避的。”
向强：“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胖子：“不如我说点不开心的事让你们开心一下？”停顿片刻，“我在自己身上赚了七千万美金，但是在其他人身上亏了九千万美金……”
众人：“……”
你真他妈会玩儿。
稍后人们吃喝玩乐，完全把易秋白的话抛之脑后。
他感到无比惆怅。
去洗手间时碰到了高野，易秋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高野认真问：“现实与虚幻重要吗？”
易秋白：“……”
高野：“我只相信你在我身边的世界。”
易秋白：“……”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觉得窝心。
两人看着对方，高野的脸渐渐近了，触碰到的柔软令易秋白的心跳加速。
唇齿相依，十指相扣。
然而在高野情难自禁时，易秋白忽然消失不见。
高野：“？？？”
高涨的热情被一瓢冷水浇灭。